28 巴掌
巴掌
紀娴玉深吸口氣,直接挂斷了電話。
走到小區門口,看到車牌再上車,一氣呵成後,紀娴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沖動了,不過拉斐爾又沒多計較,她也不放在心上。
到辦公室時,梁秀敏還在通電話,她想着一會兒再進去,結果玻璃門內的那個人見了她,匆匆忙忙挂了電話,立馬上前把門開了讓她進來。
一進門,梁秀敏就把她誇得天花亂墜,紀娴玉這輩子都沒聽過她這麽吹過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嚴重懷疑梁秀敏被奪舍了。
但她也不難理解,梁秀敏就是個牆頭草,一旦被唬住,那張嘴臉變化速率堪比16G網。
“這些本子,你可以看看,兩部現代劇一部古偶,以你的戲路來看,這些都挺合适的,你要是選好了,我就去幫你聯系一下,還有,這是小唐,最近新來的實習生,就跟着你做助理吧,你以後有什麽事就喊她,別總是自己獨來獨往的。”梁秀敏說着,已經把幾份劇本塞到她手裏,沖着小唐招手,笑眯眯地與紀娴玉介紹。
紀娴玉點頭,率先和實習生打招呼,随後就看了眼那幾個劇本,聽梁秀敏說,這幾個劇,她完全可以做女一。
就這點,她還是小小地驚訝了下。
劇本塞進包裏,紀娴玉沒急着下定論,再和實習生互換微信,打算問她備注的全名。
梁秀敏一走,小唐就紅着臉,小聲誇了句:“娴玉姐,你比照片上還好看,我可以問你要一個簽名嗎?我聽說梁姐不讓,如果不行的話,你就當我沒說吧。”
梁秀敏雖然人不咋地,但好像也沒這要求吧。紀娴玉接過小唐的紙筆,在上方簽名還畫了個Q版小人兒,出于好奇,她不由得問一句:“梁秀敏什麽時候出過這種要求了?我好像沒聽說呀。”
小唐接過簽名冊,頓了頓,有些懵:“沒有嗎?可我聽雨儀姐說的。”
蘇雨儀,那就不意外了。
紀娴玉沒有私下嘴同事的習慣,尤其是在公司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恰巧午休時間,紀娴玉和小唐聊得還不錯,主動請她吃頓飯。
小唐受寵若驚,本想拒絕,但機不可失,望着紀娴玉那張臉,還是迷迷蒙蒙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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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這頓飯,紀娴玉本來打算直接回家看劇本的,但她還有一本塞不下的現代劇劇本還落在辦公室沒拿。
小唐主動請纓,不過這種小事,紀娴玉不習慣麻煩別人,把人送到公司樓底下微笑道:“我自己去取就行,你把我接下來的行程安排一下吧。”
小唐感激地道謝:“好的娴玉姐。”
最後紀娴玉也沒上樓親自取,梁秀敏很體貼地放到前臺了,紀娴玉接過包就往停車場折返,這路上都很順遂,除了偶遇蘇雨儀這件事。
蘇雨儀大概也是剛和梁秀敏談完事,坐在商務車上,激情辱罵好一陣。
恐怕她本人都不知道,她紀娴玉就坐在她旁邊的這輛車呢。
司機問紀娴玉什麽時候走,紀娴玉就是聽牆根的命,擺擺手讓他先按兵不動,她準備再聽會兒蘇雨儀吐槽個什麽勁兒。
聽完對方的激情謾罵,紀娴玉掩唇,忍不住笑出聲。
梁秀敏這人是會捧人的,資源只會向一兩個人傾斜,連三瓜倆棗也不留給蘇雨儀,不僅如此,她落下的劇本還是蘇雨儀被迫帶來的。
聽着聽着,紀娴玉還聽到她忽然轉換了聲線,和某個男人撒嬌賣慘。
這部分她就不必聽下去了,太滲人了。
紀娴玉讓司機開車,不由得去想蘇雨儀背後那位。她記得好像是之前梁秀敏介紹給她的,是某個五六十歲的影視業大佬——
打住,還是不想了,否則晚飯都要嘔出來了。
紀娴玉沒去雲澤園,地方大還冷清,又不是她的房子,根本沒必要去。
回到自己家以後,她還沒打開劇本看,小唐就已經把她接下來的行程表羅列好發給她了,效率很高。紀娴玉還是頭一次不用自己整理這些,再對比一下內容,含金量也是以前無法比較的。
LD雜志的拍攝是在下周,也就是大後天,這次要合作的人,還有宋令媛。
對此,紀娴玉不算多驚訝,但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産生波瀾。
拍攝當天,紀娴玉從自己的衣櫃裏努力扒拉出一套不那麽宋令媛的衣服,但挑來挑去,好像也沒有那麽不被腌入味的。
紀娴玉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悲,當替身當了這麽久,連生活習慣也被改變了。
去往雜志的路上,她還有些緊張憂心。不過她還是多慮了,宋令媛和LD雖然是深度合作的關系,但她也并不是時時刻刻都會在雜志社裏,何況她們的拍攝,也僅有一次需要同框。
臨近聖誕,這些天北城的溫度幾乎是零下的,但這天是初雪,就算天氣冷,她也很喜歡在外頭逛游。
拍攝結束後,紀娴玉穿上了厚重的棉服,往雪地裏嘎吱嘎吱踩踏。她不是北方人,所以每年一旦下雪,都會照例捏一團雪球玩,或者拍照發到朋友圈。
回家窩在沙發上刷着朋友圈,她的動态才發出去一秒鐘不到,立馬就有人點贊。
紀娴玉列表人不少,剛發出去就有人點贊,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可稀罕的是,這個秒贊的第一人竟然是拉斐爾。
點進去看消息,他甚至留言了:
【到家了?】
明明可以小窗私聊,還非要在動态下留言,出于禮貌的工作态度,她還是回了:【嗯,馬上就到了。】
她退出朋友圈,頂端再次刷新消息:【怎麽不去雲澤園。】
紀娴玉頓了頓:【那是你家,又不是家,我沒事去幹什麽。】
發完這一條,紀娴玉總覺得,拉斐爾可能還會繼續秒回。
她按了下“通訊錄”,再返回,果然看到拉斐爾的新消息:【你想要,會是你的】
這條動态的點贊量還在持續增加,和她有來有回評論的,只有拉斐爾,雖然他們不太可能有共友,但紀娴玉總有一種在大庭廣衆看不見的小巷子裏和拉斐爾偷情。
什麽叫“你想要,會是你的”?紀娴玉能理解他的慷慨,可是這番話,她聽得最多的次數就是在床上。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害臊,删掉,統統删掉!
紀娴玉删紅眼了,反正拉斐爾也不太會用微信這種東西,就算問起,她也能糊弄過去。
紀娴玉打算放下手機去洗澡,剛退出沒多久,拉斐爾的消息就像病毒一樣,住在她朋友圈裏了。
而她看見的最後一條就是——
【我會去見你。】
拉斐爾的中文并沒有好到通俗易懂,紀娴玉以為他說的是下次會見面,就沒當回事,把手機扔一邊去洗澡了。
十幾分鐘後,她剛沖完頭上的泡沫,屋外就傳來門鈴聲。
大概是外賣到了,紀娴玉火速穿上浴袍再披一件外套,站在門口打算給外賣員打電話直接放外面,但她看眼外賣路程,外賣員分明剛取上餐。
下瞬,拉斐爾打來了一通電話,看到他的名字,紀娴玉頓時明白過來什麽,踮起腳尖去看貓眼,果然看到男人規整的領口。
一牆之隔的鈴聲暴露她的存在,不容紀娴玉做準備,雷恩斯已經上手敲門。
loft公寓有一點不好的就是隔音很差,何況一層樓住了這麽多人,紀娴玉不想讓人發現,只好直接開門。
拉開門,男人颀長的身影映入眼簾,金發淡棕眼,毛呢大衣還染着些寒氣,為苦艾香更添冷冽。
擡眼看向他,紀娴玉并沒有被突然叨擾的不快,心裏漾開圈圈漣漪,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只能遲鈍一秒鐘,門外有鄰居窸窣的聲音,她不容分說地拉着雷恩斯進門,然後把門扣上。
西裝褲下的皮鞋同樣被洇濕,踩在剛拖過的地,紀娴玉多少有些心疼,可她家裏根本沒有男士拖鞋,否則上次他來的時候,也不會允許他就這麽進來,何況他這回也是突然到訪。
浴袍穿得松垮,紀娴玉攏了攏外頭的沖鋒衣,發絲還濕漉漉地往下滴落水珠,以拉斐爾的視角來看,她現在一定很狼狽。而且她剛到家沒多久,家裏還保持着上周亂七八糟的模樣,還真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應該也習慣了吧。
“你怎麽來了?”紀娴玉隔着毛巾擦了下頭發,語氣帶了幾分埋怨的意味,“我還在洗澡,你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雷恩斯低眉看她,上手也幫她擦頭發:“來見你,你沒看見我的消息?”
紀娴玉臉有些紅,自己這樣子跟落湯雞沒什麽區別,不動聲色地撇開他的手,往對面浴室走去,別別扭扭的:“那你先去沙發上坐着吧,我繼續洗了。”
“哦還有,”紀娴玉依舊背對着他,走到浴室裏才冒出個腦袋,小聲說:“我點了外賣,一會兒你可以幫我取一下吧?就幫我一下下。”
雷恩斯被她的模樣逗笑了,帶着笑腔嗯了聲:“會的,你去洗澡。”
氣氛很和諧,但紀娴玉關上門後,還是對着空氣拳打腳踢好一陣才罷休。
幸好,她趕着外賣到來之前已經洗完澡吹幹頭發了。
拎着外賣袋子到客廳,雷恩斯已經脫去外衣,站在窗前眺望什麽也看不見的夜景。
有他在,她好像也沒什麽食欲,随手把外賣放到廚房島臺上,确認身上的浴袍嚴嚴實實的,這才向他走近。
雷恩斯略有察覺,偏頭看她。
剛吹完頭發,她的喉嚨還有些幹澀:“下次來之前,你還是給我打電話吧,有些消息我可能沒看見,也不能提前做好準備。”
“不用做準備。”雷恩斯低聲說,“在我面前,我希望你可以放松些。”
是說不要太刻意?
紀娴玉有些難以理解他的話,索性不去想,打算先給他倒一杯茶水。
她看向茶幾,上面擺的整齊的劇本好像被人翻過,這裏除了她就只有拉斐爾了,所以——
紀娴玉給他倒水時,實在無法忽視,而雷恩斯也意識到她在看什麽,随手拿起一本,淡淡道:“我想了解你最近的工作,所以稍微翻看了下。”
這話可真不像他會說的。
紀娴玉想。
茶水遞給他,雷恩斯并沒有接,反而煞有介事地翻看內容,搞得好像真的能看懂一樣。但如果他真的看得懂,那她在他面前說中文,還得更加小心謹慎一些。
紀娴玉小小地開了個小差,作為閱覽劇本的雷恩斯老師,擡眼睇了她:“我認為,這些劇本都不是很适合你。”
紀娴玉她很想反駁狗眼看人低的拉斐爾,但萬一——他有什麽獨到毒辣的眼光呢。
她虛心請教:“為什麽呀,拉斐爾先生。”
雷恩斯合上劇本,目光沉沉:“我不認為現在的觀衆都喜歡看這種矯情無聊的偶像劇,娴玉。”
紀娴玉望着他認真的雙眼,一時啞口無言。這難道不是你的主觀臆斷嗎,矯情無聊先生。
“可這就是主流,是你不看才這麽說吧。”紀娴玉抽走他手裏的劇本,彎腰把那些挨個挨個收好。
雷恩斯沉吟片刻沒說話,也沒喝那杯水。
紀娴玉收拾好後,只覺得這個大個頭真是礙事,也不能趕他走,面面相觑幹瞪眼。
雷恩斯扯了下領口:“你先吃飯,有什麽事一會兒說。”
她家真的太小了,就算是吃飯,也只能和拉斐爾共處一室。想到這,紀娴玉沒什麽胃口,随口關心他:“那你吃了嗎?”
雷恩斯說:“想和你一起。”
她真的只是随便問一句,就像是問候天冷不冷一樣,可她沒想到,拉斐爾居然會這麽回答。她最近好像沒少和他一起吃飯,所以他最近是變得很悠閑自在了嗎?也沒有吧,上次見面還在上次呢。
紀娴玉就點了一份蓋澆飯,還是用的十塊錢的券,算上跑腿費不到20,以拉斐爾金貴的胃,吃了估計也只會竄稀。
雷恩斯看得出她的糾結,拾起那杯茶水飲了一半,溫和道:“我還不餓,你自己吃吧。”
他表現得太好說話,紀娴玉都有些不忍心他就在一邊看她吃飯,冰箱裏沒菜了,思來想去,她只能忍着肉疼提議:“家裏沒什麽菜,要不我幫你點份外賣吧?”
雷恩斯沒拒絕,他倒想看看,娴玉究竟會給他點什麽。
這會兒正是跑腿高峰期,等了快一個小時,紀娴玉才等來那份人均200的家常菜。
一個人吃飯太冒昧了,拿來外賣拆開看,那份昂貴的外賣還熱乎着,但她的蓋澆飯連醬汁都成型了。
紀娴玉默了默,她并不覺得拉斐爾一個人能吃完這麽多,而拉斐爾也大發善心地願意和她分享:“那份蓋澆飯,你還是別吃了。”
簡直就是慷他人之慨,哦不,慷鹹魚之慨,她甚至還要和他道謝!
紀娴玉再去廚房拿碗筷,瞥見矜貴的男人正用筷子一塊一塊地夾到她碗裏,目光交彙,她溫吞地放下他的碗筷,別別扭扭的:“謝了。”
雷恩斯微微颔首:“不用道謝。”
紀娴玉:“……”
“平時你點的外賣,都這麽慢?”雷恩斯看了眼旁邊的訂單白條,略一沉吟,“不過看價格,也合理。”
紀娴玉差點兒沒被白米飯噎住,擡眼怒剜了眼他,但雷恩斯并沒有發現她一瞬的殺意,只是再次默然地夾給她一塊肉。
目光追随着那塊落在碗裏的肉,雷恩斯的安撫之意她是沒get到,反而讓她油然而生出一種被當做puppy的感覺。
好、好憋屈。
半小時後,一部分菜還有餘量,紀娴玉本想打包放進冰箱裏,但雷恩斯率先替她收拾好,重新放回外賣袋裏,按在垃圾桶上,一個套娃接着一個套娃,行雲流水得她眼花缭亂,直至雷恩斯将袋子打包提起,低頭看她:“我出去倒垃圾,我知道垃圾桶在哪裏。”
紀娴玉目瞪口呆,她還能聽出男人平淡話語裏的一絲絲自豪,可她不想感謝,反而很想怒罵他怎麽這麽浪費。
崩潰只在一瞬間,雷恩斯沒看她,側身走向外,的确是去倒垃圾了。
紀娴玉只能待在原地,陰暗扭曲爬行,無能狂怒。
雷恩斯回來扣上門,進門就是一側的廚房,他幹脆就在水槽前洗手。注意到另一側的水槽還堆積着兩三個碗筷,他便順手洗了。
紀娴玉趁着雷恩斯離開的時候,莫名上樓想收拾下屋子,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他不會留宿,遂下樓等他回來。
結果她等了一會兒,就透過玻璃門看到拉斐爾在洗碗的身影,等她靠近時,男人已經洗完碗,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拭幹雙手。
他還穿着那身價值不菲的襯衫西裝褲,站在一方窄小還低矮的玄關廚房洗碗,違和感極強。
莫名的,紀娴玉不安的窘迫感少了許多,剛才的不滿,似乎也一點點消散了。
不等拉斐爾注意到她,紀娴玉就返回沙發上,裝作沒事人一樣打開電視,頻道不斷調換,她不知道看什麽,索性等拉斐爾回來時,随機停留在任何頻道上。
雷恩斯推門進來,紀娴玉擡眼看他,幹瞪眼幾秒鐘後,等他坐在身邊,努力發揮語言藝術小聲問:“先生,你什麽時候走?要走的話,我幫你打輛車吧。”
“不用。”雷恩斯說,“樓下有我的車。”
紀娴玉:“……”哦好吧,打車費劃掉。
雷恩斯側目看她:“你家不方便留宿?”
紀娴玉眼皮跳了跳。
這意思還想睡她家?
她本想順着話題這麽圓下去,雷恩斯雙眼極深,又說:“我可以睡沙發。”
米飯沒把紀娴玉噎死,口水倒是嗆着了。
她咳嗽得厲害,雷恩斯立馬倒了杯水給她,擡手順背。
紀娴玉接過杯子喝水,很想躲開他的動作,但避免顯得太刻意,她只能在緩過神後放下水杯,不動聲色地挪一下屁股。
雷恩斯目光沉沉:“你覺得很驚喜?”
紀娴玉:“……?”你哪只狗眼看出來的。
定神後,她據理力争:“但是沙發很小,而且沒有暖氣。”
雷恩斯:“我不介意。”
“八點樓上要裝修,會很吵,而且你不上班嗎?”
“我會在裝修前清醒,我是老板,什麽時候去都可以。”
她有問題,他有問有答,每一個字都能把她的話堵得密不透風。尤其是那句“我是老板”,紀娴玉聽得眼睛都要紅滴血了,憋半天,只甩出一句窩囊話:“那随你。”
雷恩斯不理解紀娴玉為什麽忽然氣得像個河豚,他忽地笑了下,輕輕捏了把她的臉,用中文字正腔圓地低聲說:“是客随主便。”
簡簡單單的四字成語,紀娴玉愣是聽出幾分旖旎氣氛,他的手指在臉頰上按壓摩挲,讓她不由得想起上次逗弄珍珠的樣子。
紀娴玉臉有些紅,她這次絕對不會再請求他做那種事了。
電視機還在播放,她沒什麽睡意,不想上樓,還被雷恩斯圈抱在懷裏,明明是她和若若姐妹倆的小窩,現在多了個男人,偷情感再度+1。
這股念頭冒出來,紀娴玉罪惡感被放大,為了不再這麽想下去,她擡眼,看向那部電視劇,努力轉移注意力。
電視劇的內容她以前從來沒看過,但劇情正在最精彩的部分,男主指着女主的鼻子,質問她為什麽要和仇人的兒子有瓜葛,閱片無數的紀娴玉基本能通過這一段就知道來龍去脈,現在這個點播放的大多是家庭倫理狗血劇,無非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還帶點三角戀關系呗。
紀娴玉想換臺,餘光瞥見一旁觀看得格外認真的男人,她忽然一噎。
還是不要教壞國外老男人吧?
找遙控器換臺的事迫在眉睫,紀娴玉借着屏幕光摸索沙發,繞過雷恩斯努力去找,無意碰見他腰側,被他一把握住。
撞入他打量的目光,紀娴玉耳根發紅,連忙解釋:“這個電視不好看,要不我們換一個吧?”
“是嗎。”雷恩斯将手中的遙控器遞給她,輕輕捏着她腰間的肉,“我以為你會喜歡。”
紀娴玉有些憋屈地接過遙控器,語氣分外不快:“你憑什麽假定我的喜歡,先生。”
他的手仍然不安分,穿過浴袍衣襟,滑過她肋骨上瘦薄的肌膚,來到半圓下,沒輕沒重的按壓。
只是一瞬間的事,紀娴玉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略一抽氣,不由得弓背攥緊袍角,滋生的泛瀾,一陣陣襲來。
雷恩斯能輕而易舉地使她晴動,他實在游刃有餘,甚至扣着她的腰,将她傾倒在沙發上,俯身埋頭在她肩窩,熱風拂過:“娴玉,那些劇,我希望你不要去演。”
紀娴玉被弄得很難受,想捱着他,但理智告訴她,在這裏做可不是什麽好事,這是她和若若的家,沙發又是她們常待的地方,要是被發現,她真的不敢想,何況還會留下味道。
她還在分神,雷恩斯擡眼看她,指腹狠狠地按了下聳立的茹暈,一瞬的吃痛,讓她瞬間拉回思緒。
但不待她消化好,拉鏈聲響起,防護傘拆開,雷恩斯已經将實體在她周身打轉,很快就滑進。
她悶聲地挺直了背骨,看到雷恩斯輕哂的面龐,是不加以掩飾的餍足與揶揄,他總是這樣。
“我說的話,聽見了嗎?”說到‘聽’字,他咬字清晰,還不緊不慢的加重。
紀娴玉指尖嵌入他的肩膀,随着起伏沒什麽勁的點頭,有些憤懑的失聲:“我聽見、我聽見了!”
“可這是我的工作,我是演員,我難道什麽戲都不演嗎?那豈不是白白把機會拱手讓給……”
“你只是想要錢,不是嗎?”雷恩斯再度沖撞,打斷她的話,哪怕在這種時候,他依舊帶有節奏、條理清晰地訴說自己的要求,“我送了你車,你想要房子,我也會給你,你可以随意指定想要哪個地段哪棟樓,至于工作,與其奔波各地拍戲,一進組又是晝夜颠倒幾個月,做模特拍拍照上雜志不是更輕松,同樣也體面。”
他不知她有沒有聽進去,幾乎是貼着耳廓往下講:“我給你時間考慮了,娴玉,你看,你和宋令媛一起上雜志,你不輸給她。”
這是拉斐爾頭一次提及宋令媛,聽到這三個字,她呼吸一窒。
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加上他的前提,紀娴玉忽然難以忍受。
他說得那樣冠冕堂皇,像是真為她考慮一般,紀娴玉擡眼看他染着晴慾的眉眼,兩只手努力揭開他的桎梏,重重地推搡他,可不論她怎麽做,他仍然如巨獸匍匐在她身上。
“啪——!”
掌心傳來的熱辣,讓她胸口加劇的跳動了下,但看到他訝然深沉的目光,她卻感到無比痛快。
雷總還是居家好男人的,只是沒那麽開竅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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