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複燃
複燃
交接公關的助理能聽出老板語氣不善,挂斷電話後,立馬讓人安排下去,肅清狗仔手裏的照片,連帶俱樂部那裏的痕跡也一并處理幹淨。
要說紀娴玉出入酒吧俱樂部這事,也不算大,何況她也不是當紅女演員,只是這家俱樂部老板太過高調,謊稱有大明星來,恰好有個記者老家在這附近,順手就拍下來了。
娛樂營銷號拿噱頭爆小料也是常有的事,未來要是被翻出來,極有可能會被拿來大做文章,老板的意思是保駕護航不染一塵,他們自然按照意思照做。
但這照片拿給老板看,多少有些缺心眼了,助理也沒辦法,就算他不主動給,老板絕對也會要,他只能盡量挑些看上去沒那麽高血壓的。
可圍在紀娴玉身邊的男公關太多了,各個穿着緊身襯衫還戴兔耳項圈的,很難不讓人産生聯想。
轎車平穩行駛在馬路上,雷恩斯翻完那些照片,熄屏放在一邊,阖眼了一會兒。
他想起那天紀娴玉絲襪上被勾花的痕跡,也想到她渾身的酒氣,以及撒謊的模樣。
說不生氣是假的,可他也沒理由去生氣,更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倘若他去質問指責,到最後也只會把她推得更遠。
他大概也能明白紀娴玉為什麽會撒謊,也許只是單純怕他發怒,怕他像上次那樣對待她。從她的視角客觀來看,一個看上去已經與她分手決裂的男人,忽然千裏迢迢來到家門口逼問她,恐怕是個人都會害怕。
他已經足夠冷靜地尋找了最客觀的答案,但心底裏仍然會升起幾分躁意、煩悶。
原本離開餘陽後,雷恩斯是要去新城,和裕世集團裴總詳談海外一處酒莊的合作,回北城已經是下午五點,再輾轉到新城,時間多少有些趕不及。
不過裴總本人也在今日抵達北城,談合作的人不用換,雷恩斯讓司機調轉方向,直接去了約好的茶館。
華燈初上,臨江的庭院裏栽滿了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紅燈籠高挂,古韻十足,接着一盞盞明亮的燈穿過回廊,侍者畢恭畢敬地拉開木門。
地方是裴總定下的,雷恩斯本以為他是喜愛品茶,見了面才知道,只是因為他的夫人想嘗嘗這裏的甜點,順便同路來這裏談公務。
半小時的時間談妥後,離開包廂,雷恩斯偶然見到他的小妻子程姣,看着年紀不大,說話也溫聲細語的,人很細心,臨走前送了他一袋這裏的甜品禮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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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茶館走出來的這段路,雷恩斯也與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了會兒。
聊及感情方面是在所難免,雷恩斯并沒有興趣坦白自己的私生活,程姣也很識趣,笑了下就此打住話題:“沒有人會拒絕甜品的,你女朋友肯定會喜歡。”
禮盒放到車上,雷恩斯沉默片刻,打開手機拍了下那盒甜品,發送過去:【想不想吃。】
行李實在太多,其實紀娴玉本想在向蕾這裏再賴上一會兒,但家裏還要收拾,她只能吃完晚飯後灰溜溜地趕回去。
看到雷恩斯發來的消息,紀娴玉已經因為收拾東西幹趴下了,體力消耗太多,躺在床上點開照片,不得不說,她挺饞的。
可是一旦收了他的好處,也太沒面子了。紀娴玉糾結片刻,直接把手機扔一邊去洗澡。
十幾分鐘過去,紀娴玉裹着毛巾剛要吹風,樓上就傳來一陣來電鈴聲,她放下吹風機趕忙跑上去,一看屏幕,是雷恩斯的電話。
紀娴玉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沒挂斷電話,把鈴聲降到最低,加之吹風機呼嘯的聲音,她完全可以當做沒聽見。
鈴聲在她吹幹頭發前結束,紀娴玉撈起手機看,雷恩斯竟然給她打了兩通。
其實她考慮過要不直接把他删了拉黑,但一想到那天堵家門口,她又覺得得用溫和點的方式淡化。
可是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合格的前任應該安安靜靜躺列,能不能拿出你葉凡一樣的驕傲?
紀娴玉心裏犯嘀咕,已經腦補了一大堆不接電話的後果,在客廳裏轉圈圈走來走去,頂端倏然傳來彈窗。
拉斐爾:【想吃的話,我放你小區樓底下了,你自取,不想吃可以送人。】
看到這一行長句,紀娴玉差點兒把手機扔了,看清過後,她慌張的小心髒忽然就很有規律地撲通撲通地跳動,只剩下意外。
只是順便帶給她的?這麽好說話嘛,不想吃還能送人。
紀娴玉仍然不回複,完美貫徹合格前任的行為準則,不過在隔天出門時,她還是稍稍留意了下,去小區物業那裏瞟了眼。
雷恩斯的确把禮盒留下來了,看LOGO包裝,紀娴玉立馬認出來是哪家店的,上次向蕾還和她說這家店巨難預約,不是VIP都進不去。
真是吸引力法則說什麽來什麽,紀娴玉讪讪地拎走,打算和向蕾一起分了吃,要是雷恩斯問起,她就說喂給向蕾了。
年前梁秀敏給的那些偶像劇,紀娴玉深思熟慮下,還是決定不接了,一是現在偶像劇就跟批發的一樣,內容雷同服化道敷衍,二是搭戲的演員基本是選秀出身。
紀娴玉沒有歧視愛豆的意思,也是認真看過劇本才做下決定,大概是不缺錢給她的勇氣,她已經不想碰見第二個岳曉蕊了,何況有些劇她還要作配。
但以她的資歷,可選擇的劇本實在稀缺,她也是碰碰運氣投簡歷試了幾場,再經歷層層篩選比較,最終留下了一部搭戲圈內知名青衣的都市懸疑劇。
劇本紀娴玉挺感興趣的,甚至連夜拜讀過原著,寫得很精彩也很催淚,最重要的是,這部劇是原著作者親自操刀。
試戲後導演編劇對她也挺滿意的,唯一诟病的是,紀娴玉在職場方面實在沒什麽經驗,需要在進組前經歷一番歷練。
總之能獲得這樣的機會,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紀娴玉也無所謂這段時間的沉澱,主要多虧了雷恩斯給她的底氣。
只是怎麽歷練,紀娴玉還得想想辦法,她沒什麽工作經驗,想找一份工作來歷練,也挺費事的。
晚間紀娴玉有個品牌活動,還有一場飯局,來回跑通告乘坐的車,依舊是那輛庫洛米商務車。
紀娴玉看着那些标志,總能想起雷恩斯,所以幹脆閉上雙眼默念心經。
可身邊多了個小助理,她很難假寐。
小唐工作能力不算出衆,人倒是挺勤奮努力,有時候話會很多,還喜歡和她分享些新鮮有趣的事情。
紀娴玉對人沒什麽架子,何況現在多了個小助理,她的生活也更加便利了。
年後許久未見,小唐的話更密實了,但不知怎的,她小臉紅撲撲,追着她新年那會兒的事問了很久。
聽着耳邊嗡嗡一陣,紀娴玉也睡不着,只好睜開眼睛認真看她說話。
“娴玉姐,你現在是真的要火了吧?你知道嗎,前天下午的時候,公關部突然收到一組照片,結果居然是偷拍你去酒吧包男人!”
小唐說得繪聲繪色,若不是主角是她自己,紀娴玉都快信了。
什麽叫包男人?她什麽時候包了?紀娴玉嘴角抽了下,擡手作打住動作:“停停停,首先我可沒有包男人,其次,我就想問問偷拍是什麽時候?然後呢?”
小唐:“沒然後了呀!咱們團隊的公關真強,直接花錢把照片買了,聽說還是上頭的意思呢,娴玉姐,能跟着你可真是我的福氣……”
小唐話還沒說完,紀娴玉陷入了沉思,落入耳廓裏的音量是漸漸減弱,她壓根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公關團隊,也不認為梁秀敏會這麽貼心。
說是上頭的意思,紀娴玉腦海裏莫名浮現出另一個人的模樣。
可是那怎麽可能呢,如果雷恩斯知道了,豈不是要氣得當場堵門揪起她的衣領逼問。
紀娴玉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兩個QQ人形象,莫名好笑地抿了下唇,又覺得細思極恐,笑意逐漸褪去。
“上頭的意思,梁秀敏嗎?”紀娴玉扭頭問。
小唐搖頭:“梁姐好像不知道,我那次經過公關部,還聽到他們說洋文呢,我天,那個氛圍跟外企似的,把我整不會了……”
聽到後半句話,紀娴玉內心咯噔了下,某種念想有了确切的輪廓,她所在的經紀公司隸屬于斐森,而雷恩斯又是斐森集團CEO,的的确确是“上頭”,甚至是“上中上”的那種。
本來前段時間調查出結果,她已經被這該死的巧合吓到了,得知這件事,她真是有種窒息的感覺。
紀娴玉穩下思緒,接着問:“前天下午,你确定是前天下午?”
小唐:“對呀。”
紀娴玉忽然後悔自己把那盒甜品分給向蕾了,說不定雷恩斯在裏面摻了砒霜,就是想不動聲色毒死她。
這種腦洞是很離譜,可架不住她心慌,于是在轎車抵達目的地前,紀娴玉連忙戳開雷恩斯的聊天框,想試探試探他。
——可是她該問什麽?這種事情怎麽試探啊。
紀娴玉糾結得自閉,她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可奈何這事要是不一探個究竟,她晚上絕對睡不着。
紀娴玉深吸一口氣,直接發了條:【你為什麽送我那盒甜品?】
簡單明了,也不會主動露餡,就是頂着上方兩天未回複的消息,多少帶點尴尬。
現在是下午四點,按理來說雷恩斯應該有時間回複的。
想到這點,紀娴玉也覺得自己挺沒有分手的自知之明。她依舊和雷恩斯有來有回地聯系,花着他給的錢,坐着他送的車,還接收他給的甜品問他為什麽要給。
但凡她是個偶像劇裏的女主,絕對會被觀衆辱罵不識好歹。
她也不能說自己是個高潔明事理的人,不玩冷暴力那套,說到底就是慫,也不敢把雷恩斯怎麽着。
但她堅信,她一定不會答應他的請求。
紀娴玉握緊手機,背靠車椅,視線在上方定格,發呆了會兒。
沒過多久,保姆車停在一處商場,保镖早早在門口等候多時,紀娴玉順着包圍的圈圈,穿過人群來到品牌免稅店前,配合着主持人做展示。
大概半小時後便散場,這是紀娴玉時隔好久做代言活動,業務不太娴熟,但現場氣氛不錯。
受品牌方邀約的飯局是在市中心知名大飯店,紀娴玉來過兩次,從下車到進場,十分輕車熟路。
這場飯局比較小型,金主和明星來的比例大概是三七開,大多人是來這拉攏人脈,各個打着十足精神和品牌合作方噓寒問暖。
紀娴玉又累又餓,本來合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她已經沒什麽功夫去營業了,就餐臺為中心的方圓幾米走動,順手吃點小甜品。
飯局散場的時間稍微晚了些,紀娴玉吃飽後也沒什麽困意,就是踩着雙高跟鞋有些累。
離開飯店之前,紀娴玉率先打通電話問小唐車停到哪裏了,剛撥通沒多會兒,她便看到熟悉的車牌號,撂下直接推開門。
車廂內空落落,小唐并不在,手機還在通話,沒外放,傳來她微小的聲音:“娴玉姐,梁姐突然把我喊回公司了,司機單獨送你回家,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吧。”
紀娴玉放在耳邊嗯了聲:“到了,沒事那我先撂下。”
“好嘞娴玉姐!”
挂斷後紀娴玉就沒多管,坐在座位上按下放平鍵,順便把高跟鞋給脫了,換雙舒服的洞洞鞋。
這雙洞洞鞋是紀娴玉特地買了留車上的,踩屎感很強,價格也便宜,除此之外,商務車上擺滿了其他生活用品,百萬定制車就是不一樣,可放置的東西不少,就連小型冰箱都有。
現在正處冬季,紀娴玉還沒用上,只能塞點面膜什麽的,再按一下擋板,她甚至可以就地換衣服,但考慮到司機是男人,紀娴玉是沒這麽幹過。
雙腿盤在真皮椅上,紀娴玉捧着手機,看到了雷恩斯的回複:【朋友送的。】
“答非所問……真以為我稀罕。”身邊沒有小唐,紀娴玉直接嘟囔出聲,“什麽狗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送砒霜呢,幸好味道不錯,貴的果然有貴的道理。”
紀娴玉思忖片刻,禮貌回應:【嗯,謝謝,我不愛吃,送給朋友了。】
發送出去,她還覺得這句話太長了,不夠高冷。
剛這麽想,前方駕駛座傳來不輕不重的提示音。
紀娴玉沒多在意,已經戴上耳機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裏了,兩條腿交疊在一起,随着旋律輕輕晃蕩着。
從主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男人能看到躺在椅子上矮一截的她,而她剛才說過的話、輕聲吟唱的小曲,也一字不差地落入耳廓。
正好十字路口停車,男人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消息,唇角扯了下,叩放一邊,踩下油門擺動方向盤,不疾不徐地駛向前方。
紀娴玉在商務車上的狀态,放松而懶散,男人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她,等紅燈時,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從商場回到公寓的這段路并不長,只是時機沒那麽好,總是能偶遇紅燈。
紀娴玉聽着歌都快睡過去了,等轎車停駛,身側車門隐隐有拉開的動向,她才摘下耳機,用手背揉了揉眼皮,睡意惺忪地起身。
嘩的一聲,車門被拉開,男人背對一盞高挂的路燈,挺拔的身影完全遮蔽視線。
他低了低頭,面龐的輪廓深邃儒雅,看着實在眼熟。
紀娴玉意識逐漸收回,失焦的雙眼定格在男人的臉上,當即清醒了,尤其是聽見他說——
“還想再睡會兒?”
有晚風穿過縫隙打着旋而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與之混雜在一起,猶如柔和的絲竹,平靜中帶了那麽點詭異。
大概是她意想不到造成的,畢竟誰能想到,雷恩斯竟然在這替她拉開車門,甚至……甚至還有可能是剛剛開車的司機!
紀娴玉餘光瞄了眼駕駛座,空落落沒有一個人影,跟詭異的恐怖片一樣。
她的心髒頓時重擊了下胸腔,來不及生氣,只能抱着手機緊緊盯着面前的人,緩了幾秒鐘才質問:“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如果這人不是雷恩斯,紀娴玉可真要報警了,但這人是雷恩斯,紀娴玉恨不得手裏多一張符咒喊着退退退。
腦內的小劇場只能是小劇場,紀娴玉嘴唇哆嗦着,忽然開始回想剛剛自己到底有沒有做什麽丢人的事情。
但眼下她顧不得這麽多,她就想知道,雷恩斯為什麽會在這裏。
紀娴玉就像條受驚的金魚,雙眼瞪得圓溜溜,雷恩斯雙眼極深:“送你回家。”
會有這麽好心嗎。紀娴玉打心底不信,待雷恩斯留出空間讓她下車,她立馬把安全帶解開,貓着腰下去。
紀娴玉并沒有把手給他,雷恩斯便握着她的小臂,借力将她扶下來。
踩着洞洞鞋落地,紀娴玉更覺得天氣冷了,她只穿了件西裝裙,因為見到雷恩斯,都忘了把羽絨服披上。
雷恩斯沒說話,順手把椅子上搭着的羽絨服挂在她身上,低眉淡道:“穿上。”
他就站在跟前,攏着兩邊衣領,紀娴玉不想他管,但的确是冷,只好就這樣把雙臂套進袖口裏。
她始終低着頭,剛穿好,雷恩斯便将那拉鏈扣緊拉至上方。
怕夾到頭發,紀娴玉迫不得已擡起下巴,撞入男人深邃的眉眼,匆匆別開視線。
雷恩斯看了眼她,手指撩開她兩邊的頭發,指骨穿過烏黑順滑的發絲,能依稀看到她凍得微紅的耳廓。
“好了,我要回家了,你走吧。”紀娴玉溫吞道。
雷恩斯的行為比她想象中還要溫和平常,這讓她更不自在了。
雷恩斯不由分說的握起她的手:“我送你到家。”
紀娴玉下意識掙紮,但男人的大手死死包裹着,并沒有要撒開的意思,反而隐隐用力,沉聲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紀娴玉很憋屈,擡起那只手,瞪他:“你這叫什麽也沒做嗎?”
雷恩斯目光平靜綿長,那雙眼裏毫無被責問的心虛。
算了。
她剛剛好像也一不小心罵過他了。
紀娴玉不和他置喙,向旁側邁腿。
和她牽着手的男人,也跟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趨向樓盤走去。
彎繞的小徑旁,立着一盞又一盞路燈,兩道一高一低的身影相貼交疊,紀娴玉低頭看路也不是,擡頭又覺得別扭。
好不容易捱到樓盤門口,雷恩斯是松開手了,可他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紀娴玉就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偏偏她開口提醒,雷恩斯可能都不會同意。
于是他一旦不再牽着她,紀娴玉就立馬小跑着走向電梯口,火速按下一側的開門鍵,結果一面還停留在10樓,一面又往樓上上升。
等雷恩斯不緊不慢走到身邊後,左邊那臺電梯才叮的一聲敞開門。
紀娴玉:“……”
她認栽了,硬着頭皮和雷恩斯上了同一臺電梯,也不說話,按下樓層雙手插兜直視前方。
寬厚的半身羽絨服就像個巨大的泡芙,紀娴玉穿着西裝裙褲,下身是薄如蟬翼的黑絲襪,隐隐透肉。
她最近偏好這樣的穿搭,一是顯腿長還幹練,二是粉絲都誇,紀娴玉恨不得将這身穿搭焊死在身上,偶像包袱非常重。
雷恩斯想起什麽,目光晦澀不明,直至電梯抵達樓層,他才短暫地拉回思緒。
紀娴玉走出電梯,轉身擋着他:“你不要過來了。”
說完這話,紀娴玉想了想,又說:“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拉斐爾先生,你就當我不識好歹吧,我真的沒辦法和差距太大的男人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已經說得足夠體面了,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雷恩斯的面龐,他依舊沒什麽表情,仍然是那張不太平易近人的撲克臉。
電梯門即将閉合,雷恩斯按下敞開鍵,在紀娴玉的視線下,邁出一步直逼她面前。
一米九的高個子,在如此近距離下,需要低下頭去看她頭頂的發旋。
紀娴玉還沒反應過來,雷恩斯輕哂了下:“你更喜歡俱樂部裏對你搖尾乞憐的男人,是嗎?”
他本是不想再去在意,可他難以說服自己不計較。那幾張拍下的照片還靜靜躺在他手機裏,看過一眼,就深深嵌在他腦海裏,每一次回想起來,強烈的占有欲就像火種,風輕輕一吹就能複燃。
程姣裴總是我另一篇文《心跳掌控》裏的男女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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