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番外10

番外10

紀娴玉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侍者來回游走于各個餐桌,她所坐的位置需要湊到最外邊,等人流沒那麽多時才能看到門口,為了顯得不經意,她只能裝作玩手機,時不時偏頭瞥兩眼。

結果她看見雷恩斯把簽名本還給諾頓,清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兩道目光交彙在一起,高懸的挂燈垂落晶光流蘇,他眉骨高挺深邃,眼底染的一點笑令人讀不懂情緒。

原先在門口迎賓的侍者直接為他帶路,按照這方向,俨然是沖着她的。

紀娴玉火速低下頭看手機,她不知道看些什麽好,大腦宕機了足足兩秒鐘才想起小唐還沒回來,可當她準備發消息時,男人曲指輕叩桌面的手已經映入眼簾。

她下意識擡眼,雷恩斯已然解開西裝上的紐扣入座,用她聽不懂的法語與侍者說了兩句話。

等侍者走後,紀娴玉打好腹稿凝睇他的雙眼,先發制人地質問:“你剛剛在幹什麽?随便拿人的簽名。”

剛才的侍者又折返回來,将溫水倒在雷恩斯手邊的杯子裏,完事後還微笑說慢用。

話題被打斷,紀娴玉莫名有些尴尬,但幸虧說的是中文,相較于她的不自然,雷恩斯就顯得格外從容淡定,只是不鹹不淡道:“檢查。”

很言簡意赅的兩個字,紀娴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回應什麽,停頓一息過後,她攥了攥手心,雙臂抱胸傾靠椅背:“不用你檢查我也知道不能随便亂簽,我自己心裏有數的。”

雷恩斯按了按領帶結,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吃什麽?”

紀娴玉還想叭叭點大道理可勁兒灌輸,誰料這人是真要來吃飯,還蹭她這桌VIP席位,她立馬怒瞪他:“拉斐爾先生,我是和我助理吃飯,你占座能不能不要這麽理所應當。”

雷恩斯擡眼輕哂,沉聲解釋:“紀小姐,是我讓她訂座。”

紀小姐:“……”

有那麽一瞬間,紀娴玉很想拎包走人,可是腦海裏閃過那樣的畫面,她又覺得沒必要還幼稚,但是她的小助理憑什麽胳膊肘往外拐?難怪剛才一聲不吭跑出去!

紀娴玉想狠狠敲打一下某唐,還未摸到手機,眼前的男人倏然發問:“娴玉,你告訴我為什麽生氣。”

他問的很認真,像是已經深思熟慮到公式不對,但依舊沒想通該怎麽運用的笨學生。

可紀娴玉是個嚴格的老師,那股勁勁兒的姿态依舊不肯松懈,甚至反客為主考驗他:“你自己想吧。”

以前紀娴玉特別不能理解那些談戀愛的女生為什麽那麽作,可是自從和雷恩斯在一起,她的脾氣好像越來越刁鑽了。

這也沒什麽問題吧,不願被女方蹉跎的男人就該滾蛋,何況她也沒作到哪裏去。

侍者過來上菜,菜香四溢,很是刺激味蕾,紀娴玉原本還不打算在他面前吃飯,可是她的胃口根本不允許。

人還是不能太為難自己,實在沒辦法,紀娴玉裝作對面有道空氣牆,低眉撩發,拾起叉子進餐。

她習慣吃前些先墊吧點蔬菜,雷恩斯挪過她的主食炭燒牛排,娴熟地使用刀叉切分成塊,指腹摁着刀叉,手背有青筋凸起,一直蔓延入袖口,慢條斯理地切割着,這盤牛排在他手裏宛如被處理的藝術品。

不論是中餐還是西餐,雷恩斯的用餐禮儀始終很到位,豪門矜貴的作态,在他身上展示得淋漓盡致,紀娴玉只看了一眼,并沒有阻止他的行為,反而被伺候得坦蕩從容。

雷恩斯低眉淡道:“是因為沒有早安吻?”

紀娴玉咀嚼放緩,思緒明顯頓了下。

雷恩斯見狀默了默,繼續問:“還是頭冠的設計不滿意?”

“又或者是,最近零花錢不夠。”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明顯帶了幾分篤定。

紀娴玉被他這副語氣搞得有些惱火,眉頭微皺:“我現在又不用你養,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我?”

大抵是她的辯駁實在張牙舞爪,雷恩斯雖然不置可否,眼底仍然淌過一瞬笑意。

紀娴玉感覺有一股氣淤積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特憋屈,所以她幹脆借坡下驢,拾起手機把收款碼亮出來,很是振振有詞:“那你掃我,但是我警告你,不論你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消氣,這是兩碼事,這筆錢是你對我誤會的補償費和精神損失費。”

雷恩斯沒少聽她說這種歪理,他不以為意,仍舊轉去一筆錢,事畢将手機放一邊,十指相扣置于桌面,繼續詢問:“精神損失是指?”

紀娴玉剛想說她被剛才那番誤會狠狠傷到了,可是看到雷恩斯轉發來的金額,她忽然覺得自己是該對這個笨學生透透題。

她拾起一塊牛肉送入嘴裏,悠悠吐息道:“你對我使用冷暴力,我感覺我已經到了快離婚的邊緣了。”

這句話她純粹是半開玩笑半誇大的說出來,但當她擡起頭,雷恩斯的面色肉眼可見的降低了幾個度,語氣低沉生冷:“離婚?”

很顯然,他只聽到這兩個字,紀娴玉擡腿低了抵他垂直的西裝褲,以不快的情緒壓過他:“你這兩天對我愛答不理還早出晚歸,這不是冷暴力是什麽?”

吃完最後一塊肉,紀娴玉拾起餐巾擦擦唇角,憤然起身:“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她剛走出半步,雷恩斯也從座位上起身,亦步亦趨地跟着她,牽扯住她的臂膀。

這是在公衆場所,紀娴玉不想成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點,所以幹脆随了他,直到走進電梯才勒令他松手。

雷恩斯松手了,也由此攀上她的腰間,倆人身影交疊在一起,她能感知到西裝的服帖布料,也能聞見他身上清冽的苦艾香,喑啞的嗓音從耳廓淌下:“我沒有對你愛答不理,娴玉,你誤會了。”

逼仄的空間下,新鮮空氣都變得奢侈,紀娴玉按捺下漏了一拍的心髒,明眸瞪他,呼吸有些不穩:“你少跟我狡辯,平時怎麽沒見你這麽忙?忙到有事沒事出差,忙到消息不秒回,忙到連視頻也不肯打。”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樣,我可沒有強詞奪理。”紀娴玉偏過頭深吸口氣,瞥見即将定格的樓層,立馬使勁推開他,“已經到了,你快松開我……”

她話音剛落,梯門敞開,幾道綽綽人影令她腎上腺素都要飙升了,好在雷恩斯并非是那麽不懂事的人,也是在意臉面,很快松開她,又順其自然的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搭乘電梯的人裏是有幾張熟面孔,換做先前沒官宣,紀娴玉一定會把頭埋進衣領裏,可既然都是領過證還公開過的夫妻,這點心虛就沒必要了。

她神色泰然地跟他走,等梯門一合,她忽然又想小作一下。

思緒一閃而過,她已經跟着雷恩斯來到房門口。

他持卡刷門而入,開的分明是她隔壁屋的房間。

紀娴玉真是一臉問號了,這人剛才到底是怎麽敢舔着臉告訴她沒訂到房的?都隔壁了,還來敲門找她。

在她愣神之時,雷恩斯已然反手關門。

門鎖扣緊的一瞬,紀娴玉下意識想擰門,但已經為時已晚,她的小臂擦過男人腰間,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

撞入男人好整以暇的打量目光,她面頰微燙,有些支支吾吾:“我要走,你總不能攔着我吧。”

雷恩斯按着她的臂膀,輕而易舉揭下來,微阖雙眼,嘆氣淡聲說:“娴玉,我們是夫妻。”

紀娴玉沒說話,一副“啊對那又怎樣”的模樣望着他。

雷恩斯又問:“和我共處一室讓你很難受嗎?我只是想在私人空間下和你解釋。”

紀娴玉凝睇了三秒鐘,看他目光清明,就把某種念想按下去,畢竟他說的也是,家裏人有什麽事還是得關上門講。

“你說。”

“我生病了。”

聽到這話,紀娴玉神色立馬變得認真了起來:“你怎麽了?”

雷恩斯并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解釋說:“這兩天只是去醫院,沒有不理你。”

紀娴玉依舊不依不饒:“我知道,所以你為什麽生病?”

她邊說着,還上手測量了下他的體溫,柔軟溫熱的掌心服帖于額頭上,他低了低眉眼,能看到女孩眼底流露出的幾許緊張。

雷恩斯很欣慰她能有這樣的反應,但他仍然不願開口,輕輕握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沒有好好報備是我的錯,之後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娴玉。”

他道歉得很誠懇,體溫也正常,紀娴玉輕輕揭開手心,又蜷拳露出一只指頭戳他的面頰,嗓音扁平沉悶:“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你和我解釋我會明白的,我就是不想被蒙在鼓裏。”

“你舍得我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苦兮兮待着嗎?”紀娴玉明眸灼灼,不等他回應,已經自問自答上了,“不舍得吧,所以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雷恩斯唇角輕輕掀起,不置可否,對上她的目光,點了點頭說是。

紀娴玉松開手,慢慢悠悠往裏走,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那我今晚勉為其難陪你一晚吧,诶對了,你剛剛還沒吃飯吧?要不讓服務員再送上來一份?這麽晚了也不知道給不給送,但是既然樓下還營業,那應該沒什麽問題……”

雷恩斯并沒有大晚上吃夜宵的習慣,配合紀娴玉的陰間作息,曾半夜洗手作羹湯過,但就算吃也只吃那麽一兩口,還是她喂的。

他說想早點休息,紀娴玉那點關心話立馬咽回去,規規矩矩窩在沙發上看平板,已經盤算好這些天沒過的夫妻生活該如何讨回。

可當雷恩斯從浴室出來,摟着她看了一部電影開頭,就一直沒有動手動腳過。

紀娴玉感覺不對勁,他這人看着清高矜貴,其實骨子裏根本比誰都浪,平時看電影只是為了助助興,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嗯嗯上面了。

是電影的問題?這種科幻懸疑片他好像還挺愛看的。

紀娴玉皺眉,略一偏頭,果然看見他專注的面龐。

她本想換個片子,可是一想到剛才的事,她心底裏好像忽然泛起了那麽一丢丢憐愛。

算了,就讓他看。

這部電影很長,足足有兩個小時,等看完以後,他肯定來勁,只不過明天她還得趕早做妝造……九點看到十一點,再做一小時應該沒事。

紀娴玉默默做打算,她真是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麽一天,比這個狗男人還惦記這事。

不過也挺正常吧,都貼貼看電影了,小別勝新婚,大姨媽剛走,有點想法也挺正常的。紀娴玉抿了抿唇,稍稍揭開衣領。

電影演到一半,雷恩斯看眼腕表,輕拍她的肩膀:“十點了,去睡覺。”

紀娴玉剛看進去,有點意猶未盡,可當他指尖輕叩外露的肌膚,她忽然覺得泉眼似乎溢出了些。

她收合起平板,不鹹不淡道:“那好吧,我也有點困了。”

放下平板,紀娴玉還按了按肩膀,實在不想用力,轉而撈起雷恩斯的手,指使他幹活。

雷恩斯一路按肩到卧室,等她乖乖躺平,還不忘替她掖好被子。

紀娴玉:?這是什麽操作。

感知到床的另一半在陷落,随着燈光閉滅,紀娴玉也不忸怩,立馬翻過身蹭過去,找準男人溫暖的懷抱,一頭栽進去。

呼出的氣息氤氲面頰,有些悶熱,感知到男人溫熱胸腔下跳動的心髒,紀娴玉便不打算撒手。

她閉眼好一會,男人的手從被褥裏騰出,也一點點的擁緊她的細腰,指使倆人更加貼近。

再近一點點。

嗯……真的好熱。

紀娴玉稍稍仰起下巴,猶如水底冒泡換氣的小鯨魚,适應了黑夜,她睜開眼能看到男人明朗的輪廓。

再沉靜那麽幾秒鐘,紀娴玉好像聽見雷恩斯逐漸平穩的呼吸,就連捆腰的手也松懈了幾分。

紀娴玉頓了頓,什麽旖旎的心思統統打住。

這個劇本不對吧?這人難不成睡了?

她緩緩吐出一口仙氣,湊到他脖頸處,親了親鎖骨,嗓音悶悶的:“你要睡了嗎?我還有點睡不着,你可不能比我早睡。”

雷恩斯輕拍她的後背,也跟着埋首在她肩窩上,啞聲嗯了下:“閉眼,我幫你數羊。”

數羊?好好的夜間生活誰!數!羊!

紀娴玉真的要化身《吶喊》裏的痛苦小人了,沒那麽用力地輕咬男人的鎖骨,嗫嚅着說:“我不要數羊,我要你嘛——”

“我要你嘛”四個字,說得要有多婉轉有多婉轉,好像浸過蜜罐似的,紀娴玉聽着都不好受,何況這個整日喜歡在床上說dirty talk的男人。

不等她有下一步動作,她好像聽到男人鼻息間一聲無奈的喟嘆,這聲嘆息真的狠狠拿捏起她的不爽了,紀娴玉剛要發作,那只鎖腰的手卻順着曲線下移至魚尾之間,挑開褲線穿過魚縫,如沉浮不一的浪花,拍打岸邊。

和她自給自足的感受完全不同,他略有薄繭的指腹自帶顆粒感,天然自帶某種魔力,引誘她這只盤踞于河岸礁石上的鲛人,不由自主地晴動。熱辣的痛感,伴随被捋弄豆豉,有種別樣的欣愉。

他俯身貼在她耳畔,低沉的嗓音猶如沙粒流落,将她耳廓堵得滿滿當當,只剩他的氣音:“數羊,數出來。”

紀娴玉心裏的确默念了幾個數字,在這方面她不如雷恩斯放得開,直到他摁滅星火,她這才顫着說:“21、22、23……”

雷恩斯換只手,洇透的指腹擦拭唇邊,輕笑了下:“Good puppy,你很甜。”

某種感覺湧上來,她纖細的腰如拱門般微微上擡,也不僅夾了下腿,鼻息溢出單音字。

緩和還沒一會兒,她看着身形健碩的男人又要伏案,立馬用膝蓋抵住他的行為,悶悶道:“床頭櫃有,想用。”

她意有所指,魚尾巴已經繞着男人的那位打轉,但雷恩斯只是按下她的腳踝,不讓她繼續。

紀娴玉不解:“你幹嘛?”

雷恩斯默了默:“身體還沒恢複,不宜運動。”

“……啊?”紀娴玉還有些懵,緩慢眨了兩下眼,原本不怎麽開竅的大腦,好像略微有點……

意識到不對勁,紀娴玉脫口而出:“你已經做完手術了?還在恢複期?”

夜色沉寂,月光泠泠,這話甫落,紀娴玉感覺原本就流速緩慢的空氣,好像一點點地凝固了起來。

無聲無息的沉默,便代表默認。

如果說雷恩斯的道歉讓她徹底偃旗息鼓,那麽這件隐瞞的事披露而出,簡直讓她斂聲屏息到忘記呼吸。

紀娴玉瞬間想通了。

什麽病能讓他冠以出差為由掩蓋這麽久?這個男人死要面子不肯說,不能視頻應該也是因為在醫院靜養,真是煞費苦心了,可能他本人都覺得委屈。

一想到這,紀娴玉忍不住噗地笑出聲。

雷恩斯斂眉,按着她腿的手勁略一加劇。

紀娴玉嘶了一聲,有些不滿:“怎麽了呀,我又沒笑話你做手術,我只是覺得你有點搞笑。”

她起身按下床頭燈,暖光乍現,男人晦暗不明的面龐驟然渡上了層鮮明的光,有些偏冷,還有點難以言喻。

紀娴玉真的很想笑,避免燈光太亮讓雷恩斯看到她上揚的唇角,她又啪嗒地關上燈。

摸黑爬到他身前,她張開臂膀環住男人精瘦的腰,畢恭畢敬軟聲說:“你真好,還會為了我做手術。”

她的感恩只得到了男人三秒鐘的沉默,緊随之的,是他淺淡的一聲:“早點睡。”

得虧她把燈滅了,不然雷恩斯真的能看見咧到耳後根的微笑。

怎麽會這樣,他事到如今才承認,還害羞了!不肯說!好搞笑啊啊啊啊。

雷恩斯攬着她的腰,紀娴玉順手勾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蹭了蹭,甕聲甕氣的:“你告訴我疼不疼呀,還有注意事項什麽的——哦對了,今天你不會有問題吧?早知道、早知道……”

紀娴玉躺在床上,感知到一股灼熱的目光,說着說着就磕巴了起來。

為表純良,她雙手交疊而放。

雷恩斯并沒有看見她這副矯揉造作的模樣,只是按了按眉心:“別早知道了,我帶你洗澡。”

紀娴玉哦了聲,再度環住他的的脖頸:“你抱我嘛。”

雷恩斯像是聽到什麽笑話,撈起她輕哂:“哪次不是。”

一番沐浴後的小鹹魚舒坦了許多,尤其是檢查完他剛做過手術的大家夥,私慾和好奇心得到滿足,她無比安分地躺在他懷裏,放出寬慰的話:“放心吧小雷同志,在此期間,我會謹遵醫囑的。”

但小雷同志并未被其安慰到,反而臉色更冷。

紀娴玉扭頭按着他的面龐,結結實實地啵了一下,像個靈活的泥鳅乖乖躺平在他臂彎裏:“好了,我該睡覺了,晚安寶貝。”

她道晚安是真的要睡了,折騰這麽久又累又困,何況明天還要早起。

雷恩斯沉默了片刻便聽見她逐漸放緩平穩的呼吸,但他思緒清明,完全沒有困意。

低眉看眼懷裏的女孩,在她剛剛進入淺度睡眠時,也回吻她:“晚安,babe.”

全文完結要倒計時啦。

下本開《薔薇越軌》,年齡差寄養文學,文案書名可能會改w所以感興趣的寶可以先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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