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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和白萌是同胞兄妹,又一起在王府長大,按理說應該堅定不移的站在白萌這一邊。
當初的白萌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顯然,白思并不是“妹妹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正确的”這種妹控人設。他認為他很理智。
榮王府對白思不錯,可他們對待白萌更好。誰讓白萌的母親是那一代中唯一的姑娘,白萌也是這一代唯一的姑娘。
古代再重兒子,兒子多了也不值錢了。唯一的姑娘,自然被寵上天。
白萌還和母親、和外祖母年輕時長得十分相似,讓王府更是愛屋及烏,說是掌上明珠都輕了。
這種寵愛,從王府稱呼白萌為大姑娘,俨然把白萌當做榮王嫡親的孫女而不是外孫女,就可見一斑。
王府幾個輩分的主人都真心疼愛白萌,除了榮王爺夫妻和世子夫妻将白萌當做心尖尖疼愛,白萌幾位表兄也是對這個漂亮活潑的表妹喜歡得不得了。
當然,這種喜歡純指兄妹之情。誰讓榮王府介紹白萌的時候,都說讓王府中幾個小子将其當做親妹妹。
而他們還沒從兄妹之情,意識到表兄妹可以結婚,将其轉化成男女之情的時候,白萌就被點為皇後了。這感情,也就定格在親情了。
比起在榮王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白萌,白思雖然待遇和王府中幾個表兄弟差不多,但自覺受了白萌不少氣。
白思又并非一個妹妹,比起這個“飛揚跋扈”令人頭疼的妹妹,他在白府有好幾個溫柔賢淑,嬌弱可憐的妹妹。他的心偏向那些每次白萌回白府,都會被欺負的柔弱妹妹們,也難免。
特別是白茉。白茉柔弱又堅強,才情容貌不輸于貴女,卻偏偏出身低微,只是個賤妾所生的庶女,未來不可能比得過高門貴女。這本就夠令人心疼了,白萌每次回府,偏偏還非得找對方麻煩。
有人嚼舌根,說白萌嫉妒白茉。白思作為白萌同母兄長,知道并非如此。
即使他對白萌性格有所不滿,但也肯定自己這個被外祖母和舅母手把手教出來的妹妹從才情上勝過白茉太多,而容貌上,雖然白茉那帶着堅強笑容的楚楚可憐面容讓人心疼,但白萌繼承了母親的容貌,也勝過白茉許多。
白萌自身也驕傲得很,哪可能有什麽嫉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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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萌只是厭惡在母親去世時便以白府女主人自居的姨娘,順帶厭惡姨娘生的女兒。
白思也厭惡這個姨娘,但他認為,上一輩的恩怨是上一輩的事,不應該延續到下一代。白茉和姨娘不同,白茉那麽善良,那麽柔弱,被姨娘拖累的已經夠可憐了,白萌不應該遷怒她。
白思因為白茉的事,沒少和白萌吵架。
雖然最後都是他賠不是,将白萌哄回來。但比起每次讓他哄的白萌,會偷偷給他繡帕子荷包,偷偷對他這個大哥表示眷念、對白萌擁有哥哥表示羨慕的白茉,在他心中分量越來越重。
以至于每次白萌和白茉起沖突,白思第一反應就是,白萌又欺負人了。
這次白萌落水,在外地游學的白思得到白耘消息,說是白茉推的白萌,讓白思趕緊回來,幫忙處理家事的時候,只看到信紙上只言片語的白思不知道事情嚴重性,還以為白萌和白茉玩鬧或者争執的時候不慎落水,遷怒白茉了。
他急匆匆回府,聽姨娘那邊的下人哭訴,白茉已經被軟禁在佛堂多時,而白萌什麽事都沒有,心中就更确定了這一點。
只是當他看到難得顯露出脆弱模樣的白萌,心一下子軟了。
這畢竟是他同母的妹妹,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妹妹。便是這次真是她的錯,他也頂多溫言勸說白萌鬧一鬧就放過白茉,別欺負太狠。
白思心中覺得很是無奈。攤上這麽個妹妹,他還能怎麽辦?
白思進院門的時候,滿腦子怎麽戳死白茉卻不得其法,而十分憂郁的白萌就注意到了這位帥哥。
白萌美貌繼承自母親,可見他們的母親長相多好;白耘能被點為狀元郎,還被榮王府看中,可見他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白思的臉繼承了兩人的優點,當然是一枚極品的帥哥。
白萌心中惋惜。可惜,帥哥是親哥啊,啧。
“大哥。”白萌從貴妃榻起身,飛撲進白思的懷抱。
便是親哥,也先占占便宜揩揩油。喪心病狂的色女白萌想。
白思吓了一跳。白萌自他為白茉說過幾句好話之後,就再也沒對他撒嬌過。後來白萌也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親哥也需要避諱。
像這樣撲上來抱着他,白萌大概是真的受委屈了吧。
或許這次白萌落入水中真的是白茉不小心推的,肯定吓到了。
白思嘆了一口氣,輕輕摟住白萌,拍着白萌的背,道:“吓壞了吧?別害怕,我回來了。”
白萌帶着哭腔“嗯”了一聲,在白思胸口蹭了一下,帶着驚恐道:“誠王真是太可怕了。”
白思愣了一下。白萌不是被白茉不小心推下水吓到了嗎?和誠王有什麽關系?
白思道:“誠王?”
白萌擡起頭,美目中淚光點點:“二妹妹也是魔障了,誠王說什麽她信什麽。那誠王側妃位都滿了,怎可能娶她?”
白思滿頭霧水:“啊?”
白萌又将頭埋入白思懷中,用悲傷的聲音道:“以前和二妹妹鬧別扭,那也只是姐妹之間拌拌嘴。可二妹妹怎麽就鬼迷心竅信了誠王的鬼話?還寫了詩給誠王?這不僅是害死咱們一家,也是害死她自己啊。她還心心念念等着誠王來接她……誠王根本不在乎她,誠王只是想害爹爹,她怎麽就不明白?”
白思晃了晃自己被白萌的話炸成了漿糊的腦袋,終于有一絲清醒:“你是說,白茉她……是因為誠王才……”
白茉因為誠王才推白萌下水?這是誠王主使的?
好歹受了榮王府這麽多年教育,白思也不是傻白甜,立刻開始陰謀論:“誠王想……害你。讓你不能進宮?對了,如果家中出了這種事,父親也難辭其咎。可是為什麽茉兒……不,不可能,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白萌心中“呵呵”一聲,果然如記憶中一樣,這同胞哥哥心中偏向的,可不是自己的同胞妹妹呢。
白萌離開白思懷抱,捏着手絹擦拭了一下眼角,道:“我也不信。直到誠王和爹爹對簿朝堂……哥哥快去勸勸爹爹吧,爹爹怄得好幾日寝食難安了。”
白思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完全無法相信,白茉會做出這種事。可如果這是真的,誠王真的對白茉許諾了什麽……
是了,白茉才氣高,心氣也高,一直為自己庶出的身份郁郁不樂,若她真的被誠王迷惑了,以為可以嫁給誠王……
所以她為了一個男人,連父親、連整個白府都不顧了嗎?!
就為了一個誠王……就為了一個誠王?!
“我、我去看看父親。”白思深受打擊,離開的時候深一腳淺一腳,那蹒跚的樣子很是失魂落魄。
白萌目送白思離開,打了個哈欠,躺回貴妃榻上,讓丫鬟繼續給她捏肩膀捏腿。
周圍丫鬟們低眉順眼,絲毫沒察覺白萌這轉化如此之快的表情有哪裏不對似的。
男人啊,就是這樣。他們總說女人是感性的,男人是理性的,實際上男人不理智的時間也很多啊。比如一個女人若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便不明是非的偏幫,特別是在這個女人和其他女人的沖突中,定會站在這個女人這一側。便是有千萬個女人說這個女人如何不好,那也是女人家之間的嚼舌根,讓他印象好的那個女人定是純白無辜的。
可若你告訴他,這個純白無辜的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變了,變得庸俗,變得惡毒,他卻是很容易就信了。
不僅會信,還會感嘆一句,女人就是這樣,為了男人就變了。
白萌臉上露出略帶諷刺的微笑。沒辦法呀,誰讓他們自己就是男人,對自己的性別總是有優越感的。便是在她生活的那個混亂的時代,所有的地位都依靠自身的力量,男人們也沒多大改變,習慣性用自己的性別低看比他們力量更強大的女人。
白萌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臉頰。嘛,她倒是喜歡男人這點,讓她擁有了時間得到可以讓她一生無憂的力量。只可惜,為了力量速成,她也失去了很多。
許多人都說她這個層次的異能者都是瘋子,總是計較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白萌可不這麽認為。人就是喜歡追求沒有的東西,這是人性不是嗎?就像她執着于美貌和嫁人,就像是隔壁那區的小子執着于當一個以理服人的文雅人,還有那個決定要當天皇巨星的……他們都只是執着于現在沒有的東西而已,算什麽瘋子?
上天眷顧,她死在了最後的混戰中,卻獲得了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那幾個人知道之後恐怕會羨慕死吧。
最強者的桂冠,哪有美貌和嫁人重要?白萌拿起手邊鑲滿珠寶的小鏡,端詳着鏡中自己美貌的容顏,再次露出癡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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