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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跨過幾個小院子,走到父親書房門口的。
他腦袋裏像是被錘子錘了一樣悶痛,腳下跟踩着棉花似的。白思仍舊不願相信他心目中最善良最單純的妹妹會為了一個男人置家中于不顧。但他理智卻告訴他這是可能的,女人只要有了深愛的男人,就會變得盲目順從。
白思也知道,總有一天,妹妹會嫁人。嫁了人之後,便是以夫為天,夫家才是她的家。可他未曾想過,只是有一個男人說逃娶她,她便把那個男人當做自己的天了。
白思迷迷糊糊的走進白耘的書房,他擡頭看向神情疲倦,面帶愁緒,似乎比他離家之前老了好幾歲的父親,心中酸澀更甚。
“父親……”白思喃喃道。
白耘嘆了口氣,對白思道:“你回來了……最近京中不太平,你好好待在家裏,不要出門了。”
白思低頭道:“是……父親。妹妹落水的事……茉、白茉真的是因為誠王指使,才會想害妹妹……害咱們家嗎?”
白耘先是疑惑皺眉,然後突然一拍大腿,有醍醐灌頂之感。
他之前一直對白茉行事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她之前的性格都是裝出來的?白耘想着自己被白茉蒙蔽了這麽久,真當這個女兒是最貼心最好的,他心裏就堵得慌。
白耘不願意相信,自己這麽聰明的人,居然會被一個小女孩蒙蔽。
現在聽白思這麽一說,白耘恍然大悟。他怎麽可能被一個小女孩蒙蔽呢!白茉以前的确是個好女孩,她就是被誠王欺騙了,才變成現在這幅惡毒的樣子。
沒錯,一定是這樣!
誠王說和白茉在尼姑庵偶遇一見鐘情,還交換了定情信物。可世間哪來那麽多一見鐘情?他不信自己教導出來的女兒會在見男人第一面就不知廉恥的送上情詩,定是早就和誠王有茍且。
白茉究竟是怎麽勾搭上誠王的?難道他府上有誠王的奸細?白茉的母親是否知道這件事?後院交給那群頭發長見識短的妾室們管理,該不會已經被管成漏子了吧?
白耘頓時後怕不已。幸虧以前他家裏人口簡單,嫡子嫡女又都在榮王府,不然說不定怎麽遭殃的都不知道。
現在盯着白府的人越來越多,必須盡快給兒子找個高門貴女媳婦,把後院好好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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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見白耘沉入沉默,腦袋像是被冰水沖洗過一般,冷得讓人發抖的同時,也讓他慢慢清醒過來。
白思沉聲道:“父親……請保重。誠王說不定還有後手,現在不能亂了陣腳。”
白耘沉痛的點頭,道:“你母親去了之後,為父無心再娶,你和萌兒被托付給了岳父家,後院也沒什麽人,便讓幾個妾室随意管理了。現在居然出了這種事,不知道白茉那孽畜什麽時候和誠王搭上了線,又已經為誠王做了多少事……唉,我們什麽時候虧待過那孽畜,她居然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如此不知廉恥,連家裏都要害了。可惜可嘆,那誠王從始至終都是騙她的。沒了白府,她什麽都不是。”
白思神色黯然。白茉果真為了誠王要害了全家嗎?自己之前為了她多次和妹妹吵鬧,真是一場笑話。
他沒有妹妹看得透,一個惡毒的女人教養出來的女兒,能有多好。終究還是撕破了美好的面皮,露出了醜陋的內在。
“父親,我今日見到妹妹,妹妹似乎太過安靜了,一直愁眉不展。”白思道,“是否她落水後身體仍舊不适?”
白耘見白思轉移話題,也不想再提白茉那孽畜,便配合道:“禦醫多次診斷,道萌兒身體無礙,只是受驚了。發生這種事,便是萌兒和那孽畜關系不好,但萌兒心思純善,也難以接受親生姐妹做出如此惡毒之事。況且,落水後萌兒情況一度兇險,好不容易挺了過來,心裏肯定是害怕的。你此次回來多陪陪她。待京中局勢稍稍穩定些,你還是帶他去榮王府住着。為父要親自清清這後院,否則後患無窮。”
白思點頭應下,便和白耘告辭,去和祖母請安。
白耘站在桌前半晌,深深的嘆了口氣:“靜蘭啊靜蘭,若你還在,家中何至于此。”
白耘腦海中浮現出一位娴雅女子的容顏。
都說他不續娶是為了榮王府,他自己也是這麽告訴自己的。但是在疲憊的時候,他總忍不住回想起與他執手的女子的一颦一笑。
那個被王府嬌養,卻如同朝露一般惹人憐愛,善良純潔的美好女子。
白萌與她容顏有七八分相似,卻和她性格完全不似。自己本以為白茉是性格最像她的,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就是對她的侮辱。
白耘晃了晃腦袋,将不合時宜的思念埋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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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回到家之後,一反之前和白萌禮貌疏離的态度,對白萌關懷備至。
白萌對身邊有一個帥哥逗她樂也開心。雖然不能摸不能吃,養養眼也不錯。
白思見白萌變得溫柔體貼,對他似乎很是依賴,一邊心疼妹妹落水後受到刺激太大,一邊又很是享受飛揚跋扈的妹妹的改變,被白茉傷透的心也漸漸痊愈了。
白思心想,他有同胞妹妹可以寵,何必去在乎一個賤妾生的庶出女。
白萌将白思看得透徹,不僅有些同情那個被關在小佛堂裏的二妹妹。
她費勁十幾年心思博得的家裏人的寵愛,瞬間就煙消雲散了。便是二妹妹做錯了事,這家人心裏掙紮和痛苦的時間也太短了。她只是稍稍一挑撥,便将二妹妹十幾年建立的美好形象砸了個粉碎。
真有趣。
進宮之後應該會更有趣吧。雖然自己為了安安穩穩嫁人,甘願被關進那個四方天中。反正上輩子什麽地方沒去過?這輩子就當養老休息了。可若是太無聊,心裏還是稍稍有些不舒服呢。
至于撺掇皇帝出游什麽的,她可是當一位妻子,就要當一位最好的妻子。皇帝最好的妻子,那該是賢後吧?這種事,一位賢後可是不會做的。
所以也只能看看宮裏的人生百态找找樂子了。這也算她為數不多的愛好。
只是本以為這還算是有秩序的世界,樂子會少一些。不是說人在絕境才會被激發出獸性嗎?這人性,貌似也沒比獸性好到哪去。
這樣正好,日子才有趣。
白萌用軟綿綿嬌滴滴的聲音對着白思撒嬌,白思笑得一臉燦爛,兩人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同胞兄妹。
實際上,他們也的确是感情很好的同胞兄妹呢。
白耘走到白萌所住的小院門口,看着院子中有說有笑的兒女,這段時間累積的疲憊減輕了不少。特別是看見白萌的笑容後,他猛然發現,經過此事蛻變後的,和亡妻越來越像了。
白萌被指為皇後時,他曾擔心白萌的性子不能适應皇宮。男人都愛溫柔的女人,白萌這火爆性子,怎能适應皇宮。
現在,他想自己不用擔心了。
“爹爹。”白萌早早就發現白耘來了,但當白耘走入視線的時候,她才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蓮步輕移,迎向白耘,脆生生的撒嬌道,“爹爹今日回來的可真早。可是有什麽好事?”
白耘見白萌迎過來,白思在她身後摸摸鼻子,帶着一臉無奈笑容,走過來給自己行禮,笑容更深了一些:“萌丫頭,怎麽知道為父帶來的是好事?”
白萌挽着白耘的手臂,嬌笑道:“爹爹是笑着的啊,肯定是好事。”
白耘點了點白萌的鼻頭,看着白萌嬌憨的神情,道:“是好事。誠王終于服軟了。”
雖然太後橫插一杠,說不管原因如何,既然誠王喜歡,一個庶女而已,指給誠王算了。但這麽無理取鬧的話,別說皇帝不同意,勳貴和清流都難得聯合起來表示對太後的不滿。最後榮王直接帶着一幹宗親去找太後麻煩,問太後對他的親家是不是有什麽不滿,還是誠王只是借題發揮,想要折辱榮王府?
太後自知說錯了話,這懿旨也就作廢了。
白耘面帶嘲諷的笑,道:“萌兒,待你進宮之後,可能不會受太後待見。不過你是一國之母,便是太後也無法折辱你,你只要面上過得去就成。關鍵是,要和皇上好好過。皇上不容易。”
白萌收起笑容,嚴肅道:“女兒知道。女兒定不辱白家家風,好好照顧皇上。”
白耘拍了拍白萌的肩膀:“也不用太緊張,還有半年多時間。你最近待在家裏也膩了吧,收拾收拾,明日和容之去榮王府小住一段時間吧。”
白萌立刻慌張道:“留爹爹和祖母在家裏嗎?沒關系嗎?誠王……誠王他真的會善罷甘休?”
白耘搖了搖頭,對白萌道:“不用擔心,你們離開,我和你祖母才好清理後院,相信為父。你們兩的安危,才是為父和你們祖母最在意的。萬事小心。”
白萌和白思同時帶着沉重的語氣道:“是,爹爹/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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