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第15章
管家:“……”
他開始懷疑小少爺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怎麽還會順杆子往上爬。
管家的微笑溫柔而殘忍:“不可以哦,至少要等小少爺生完病才能吃,幸虧小少爺提醒我了,我讓廚房先暫停一周吧。”
瞿棠白淨的臉上充斥着恐慌,扒拉着管家的衣服:“我、我覺得我已經好了。”
管家摸着瞿棠的腦袋:“小少爺先睡吧,我給小少爺配藥去。”
為防止管家看出不對勁的地方,君長央給瞿棠開了驅寒散熱的藥,所幸城堡裏東西一應俱全,再加上以往小少爺身子骨不麻利的緣故,這些藥城堡裏還真的有。
瞿棠苦巴巴道:“我不想吃……”
比起中藥,他寧願吃君長央給的藥丸,好歹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瞿棠昨天被吓得驚魂未定,又生了熱的緣故,精神恹恹的,與管家、君長央聊了幾句,眼皮便開始犯困,仿佛千斤重一般往下墜。
管家停下口中的話:“小少爺?”
“唔。”或許是藥效發作的緣故,瞿棠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随即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管家失笑得搖搖頭,将簾子放下,帶着笑意道:“真是個小孩子。”
看天色,外面的暴雨還有的下,管家将窗戶關閉,防止雨聲吵到小少爺,做完這一切,他收回笑容,不鹹不淡地看了君長央一眼:“跟我來吧。”
等瞿棠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身上黏糊糊的,也不知道管家在哪兒,他喊了幾聲,都沒見到管家的影,心裏奇怪得嘀咕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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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棠從櫥櫃裏取出換洗的衣服,剛要進浴室,腳步頓在門外。
萬一裏面又有哪些可怕的東西怎麽辦。
他順着記憶裏的路線,繞了好幾次回頭路,磕磕絆絆的終是找到君長央的房間,小聲喊道:“君長央,你在嗎?”
房門打開,君長央眼皮往下,垂眼看着瞿棠:“怎麽?”
瞿棠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我想洗個澡。”
君長央:“……?”
不經意地看向瞿棠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膚,似綢緞一般光滑亮麗,剛生過病的原因,額頭上出了細小的汗漬,長發緊貼在臉蛋上,纖長濃密的睫羽害羞地翩翩起舞,衣服淩亂,緊緊貼在身上,微濕,裏面的白皙若隐若現,水光滟滟。
……像是被什麽人蹂/躏過一樣。
君長央別過眼:“我房間裏可沒有浴室。”
瞿棠笑道:“啊,那你以後要不要來我房間洗?”
他總覺得君長央不是會和一堆人擠大澡堂的性格。
君長央喉嚨微動:“這事……以後再說。”
他也算明白,瞿棠定是還有其他請求,問道:“需要我幹什麽?”
君長央想到瞿棠昨天如此狼狽,落荒而逃地跑進他房間的模樣,又生怕惡鬼來襲的模樣,悟了:“要我陪着?走吧。”
他答應地如此幹脆利落,反倒讓瞿棠愣了下。
小跑跟在君長央身邊,回了房間。
瞿棠自認是個聰明人,不能讓昨天的事重複發生,如果真遇到了鬼,隔得太遠君長央不一定能察覺,腦袋一轉,幹脆讓君長央呆在卧室中。
一門之隔,就是瞿棠洗澡的地方。
這個房間的隔音很好,浴室裏只有微小的聲音,然而君長央常年游走在危險世界,五感早就鍛煉的不同常人,哪怕是最小的聲音,他也能清楚捕捉到。
比如現在,他甚至能聽到瞿棠衣服落地的聲音。
爾後,花灑被打開,水傾流而下,瞿棠赤/裸着腳,踏入花灑下,溫熱的水溫讓他發出一聲舒服地慰藉聲。
他甚至能想象到瞿棠的模樣。
身上哪裏都白,只有唇和眼角紅豔豔的,還有胸前亮點粉紅色,漂亮的像個玩偶。
能在恐怖世界存活下來的,道德底線都不高,君長央本身也不是個正人君子,性格随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只是以往在性方面沒有興趣罷了。
但那都是在遇到瞿棠之前的事了。
君長央第一次發現,哪怕瞿棠什麽都不做,也能挑起他的心弦。
流水聲也阻擋不了瞿棠在浴室裏歡快的聲音,偶爾開心了,還能小聲哼着曲。
君長央慢吞吞地閉上眼,用手捂住眼睛,面前一片漆黑,聽感卻被無限放大——甚至要比先前更清楚了。
他能從聲音裏辨別出瞿棠在做的所有事。
沐浴露絲滑的在瞿棠肌膚上打出沫來,瞿棠的手從脖子,一路下滑,到肩、到腰、到……
君長央喉結微動,睫羽輕顫。
瞿棠就像一朵豔麗的罂/粟花,想遠離,卻又不由自主地在靠近。
浴室的門打開,瞿棠擦着柔軟的頭發:“謝謝……唔?”
人高馬大的君長央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窘迫,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待瞿棠剛要詢問,便見君長央一秒恢複正常。
君長央點點頭:“我回去了。”
“啊、啊好的。”瞿棠懵逼地看着君長央快步往外走去,走路姿勢甚至怪異別扭。
怎麽回事?難不成卧室裏有鬼?!否則君長央幹嘛跑的這麽快。
瞿棠內心琢磨着,下次得送禮物給君長央,防止君長央嫌棄他麻煩。
唔,他果然很機靈,還知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道理。
瞿棠眉眼彎彎。
瞿棠坐了會兒便覺得室內悶的不行,外面的雨一刻不停地敲打着窗戶,他起身,往樓下走去。
外面有個小花園,嬌豔的花朵被風吹雨打,蔫蔫地垂下腦袋,瞿棠撐着雨傘,往花園走去,感受着新鮮空氣。
剛進入小花園,一道黑影從瞿棠面前快速閃過。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也不是不是這幾天太勞累産生的幻覺。
瞿棠腳步瞬間停住,僵硬在原地,拿着傘的手微微顫抖。
他說好要幫君長央調查的任務,越是詭異的地方應該就越接近真相?
給自己做好心裏建設,瞿棠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再擡眼時,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得調轉頭,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就是送人頭的,他才不是蠢貨呢。
“唔……”微弱的求救聲在小花園深處響起,痛苦而又絕望,“救……”
只兩個字,仿佛用盡了求救人的所有力氣,花園裏只剩下雨水滴滴答答的聲音。
瞿棠瞬間呆傻在原地。
對花園不熟悉、自己什麽都不懂過去也是送死的、這會不會是惡鬼的陷阱。
瞿棠腦袋裏亂糟糟的,無數個想法從腦海裏劃過,只留下一個印象最深刻的:萬一真的有人在求救呢?
良好的教育讓瞿棠無法做一個見死不救的人,他在原地糾結片刻,擡起腿還是決定朝花園深處走去。
越往裏走,就越是心驚膽戰。
大片大片的血跡沿着小路衍生,仿佛看不到盡頭一樣,天色昏暗,一道巨雷轟隆一聲巨響,将黑茫茫的天空染成白晝,鐵鏽味覆蓋住花朵的清香味,宛如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血跡越來越重。
瞿棠咕嚕一聲咽下口水,拿穩手中的雨傘,繼續往前走。
這麽多血,人都要死了吧?
瞿棠加快腳步,終于在前方池塘裏看到一只伸出的手。
手腕纖細,泛着詭異的青白色,無力地垂在水面上,斷掉了一根小拇指——但應該不是剛剛斷的,池塘裏都是血紅色,手腕有微弱的動靜,似乎是在掙紮,手腕上松松垮垮系着一根紅繩,将整只手襯托地無力脆弱。
這讓瞿棠一下想到了昨天的自己。
也是這副模樣,躺在浴缸裏,怎麽也爬不起來。
瞿棠疾步走到池塘邊,一手扶着旁邊,一邊伸出手,指尖繃勁,往裏夠。
食指碰到那人手指的一剎那,那人似醒來一般,緊緊拽住瞿棠的手,帶着瞿棠往池子裏墜。
瞿棠快要使不上力氣來了,雨水淋的他劉海濕透睜不開眼,瞿棠喊道:“你抓緊我,我扶你上來。”
那人動作頓住,不再亂動,瞿棠确定身體穩定後,兩手一并拽住那人的手腕,喘着氣将人從池塘裏拽了上來。
瞿棠無力地坐在池塘旁邊,臉色慘白地抱怨道:“重死了,我手都要脫臼了。”
那人臉上都是血,污漬遮蓋住他本來的容顏,唯有一雙眼,明亮地像是天上的太陽,閃閃發光,那人聲音沙啞道:“謝謝小……謝謝您救了我。”
聽聲音,好像還是個少年。
瞿棠卡殼了下:“不、不用謝,你怎麽在這裏?啊對,城堡裏現在沒有醫生,你要不要緊?你身上都是血。”
那人胡亂地将臉上的血抹幹淨,害羞地說道:“沒關系沒關系,您別擔心,這些血都是池塘裏的,我先前在這裏看到一個黑影,正準備一探究竟,不小心跌進了池子裏,然後怎麽也爬不出來,多虧了您,不然我就要被嗆死了。”
他說話時,手指不安得攪在一起。
瞿棠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別怕別怕,對了,你叫什麽?”
那人迷茫道:“我、我好像叫……安。”
“好像?”
安欲哭無淚:“對不起對不起,我連我名字都忘了,給您添麻煩了,真的對不起,但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估計是失憶了?
反正城堡裏大的很,眼下也出不去,瞿棠露出一個笑容,安撫道:“那你跟我來,我幫你找身衣服吧,我問問看管家認不認識你,再不行,等雨停了再說。”
安怯怯地問道:“不會打擾您嗎?”
“不會。”
安點了點頭道好。
在瞿棠轉過身的一剎那,安臉上羞澀的笑容消失殆盡,轉而嘴角一挑,露出古怪地微笑來,眼中顏色鮮紅,仿佛流淌着的血一般。
他無聲地喊道:“小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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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