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第25章
清晨的風卷席着露水,帶着蕭瑟地冷意,這裏的天氣似乎不因季節而産生變化,哪怕太陽如一團火焰似得,看的人眼睛生疼,但溫度卻是涼地似在冬天一般。
瞿棠哈了口氣,雙手緊緊緊緊抱着管家,生怕自己被半路丢下來,聽到這話,有些奇怪得眨了眨眼:“嗯?這也算關心嗎?”
在瞿棠心裏,無論是管家還是君長央都是救命恩人,助他逃離狼窩的恩人,只是随便問幾句怎麽能算關心呢。
至少得幫君長央把任務給完成了。
也不知道君長央任務做到什麽程度了,如果貿然提供信息,會不會讓君長央以為他是想交換情報?
在這,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報答管家才好,眼看着距離自己完成任務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現在身無分文,又能拿什麽寶打回去呢。
……做人真難。
瞿棠暗自嘆了口氣。
系統倒對瞿棠這個想法不理解:【為什麽?互換信息提高生存效率不是收益最高的做法嗎?】
瞿棠語重心長地勸道:【但君長央是我的恩人呀。】
系統想,等瞿棠再在幾個世界裏混混就知道了,救命恩人這個頭銜根本不值一提,在無限世界裏,恩将仇報的人要抓一大把。
最重要的是——
系統問道:【難道你不怕任務完成不了,會死嗎?】
先前看瞿棠哭的泣不成聲,淚珠子不斷往下流,白淨的臉蛋哭的通紅,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的,它還以為瞿棠很怕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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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能夠被這個世界選中的人,要麽含冤而死,要麽內心帶有巨大執念有非常不甘心的事,然而平時看瞿棠性格軟糯,說話聲音不急不躁,遇到危險的事跟小白兔似得,看起來就像是現實世界裏最普通的人一般。
然而這種人,在這個世界裏卻少得可憐。
系統懷疑地用電子眼又掃了一遍瞿棠,實在不明白這只小白兔是怎麽進的狼窩。
還是說,它一直都小巧瞿棠了?
【我怕啊。】瞿棠理直氣壯地回應道,【但這和報答救命恩人并不沖撞。】
他怕死,但更怕違背底線,成為連自己都鄙視的人。
檢測到這個心态的系統張了張口,被這份心意打動,震撼地閉上嘴。
緊接着,它聽到瞿棠又嘆了口氣,小聲說道:【畢竟死了就不能吃蛋糕了。】
系統:【……】
它就知道。
瞿棠還想說些什麽,身體往上一抖,他驚呼一聲,抓住管家地肩膀,嗔道:“哎呀,你在幹嘛呢?”
管家笑了笑:“小少爺最近怎麽老走神?”
瞿棠有些心虛地垂下眼:“哪兒有。”
跟撒嬌似得。
管家沒有追問下去,而是繼續說道:“對我們而言,這就是關心,所以才要請小少爺小心小心再小心。”
因為對這裏的人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所以當光出現的時候,哪怕光芒刺痛眼睛,溫度灼燒肌膚,他們拼勁力氣也要去抓住陽光。
又或者,是将陽光永遠地拽入黑暗之中。
他說話時聲音如暖風一般,內容卻讓瞿棠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到看到城堡在視野裏越來越大,瞿棠才反應過來:“嗯?”
管家卻不願意多說,推開門,裏面阿笑和江随安在客廳裏來回踱步,看到小少爺的人後,終是舒緩一口氣,急沖沖地沖到瞿棠身邊,上下打量道:“小少爺,幸好您沒受傷。”
阿笑手放在腰間,陰恻恻地說道:“我早說了阿哭不可信,小少爺還不信我。”
其實比起阿笑說的阿哭想要殺死他,瞿棠總覺得阿哭并不全是這種心思。
似乎在裏面還夾雜着一些複雜的、瞿棠看不懂的情緒在裏面。
“你別這樣說。”江随安開口道,“小少爺剛回來,先讓小少爺喘喘氣。”
他笑着從背後變魔術似得拿出一杯茶和一小碟蛋糕:“小少爺累了吧?先休息休息。”
瞿棠還沒能将江随安和安兩個人完全割裂開來,直到手碰到茶杯的把柄時,才回過神來。
站在他面前的是個已經死了很多年,還想殺死他的惡鬼。
瞿棠指尖微顫,茶杯裏的水瞬間灑落,濺在江随安手心上。
江随安眼裏帶着笑意,拿着杯托的手格外地穩,只往旁邊輕微移動了一點點,杯托便稱起了茶杯的重量,緊接着一個小幅度的傾斜,茶杯重回到正中心。
“小少爺小心。”江随安道,“我幫小少爺放到桌上吧。”
這一切快到瞿棠壓根沒反應過來,跟人偶似得,被江随安牽扯着來到桌前。
“哦還有一件事。”江随安皺起眉,欲言又止地說道:“小少爺失蹤後,我們在城堡裏搜尋,然後……”
他似是害怕吓到瞿棠似得,語氣盡可能地放的委婉:“我們發現了大量屍體。”
瞿棠猛地擡眼:“什麽?”
“小少爺需要看看嗎?”江随安問。
管家送瞿棠回城堡裏後,便悄悄退下了,瞿棠左邊站着阿笑,右邊站着江随安,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人,瞿棠向來知進退,咽了口口水,想要拒絕。
嗓子裏卻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張開口時沒有聲音,瞿棠甚至連搖頭都做不到。
陡然間,他注意到了江随安的笑容。
那是要比陰森的白骨、冬日的寒霜還要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惡鬼清楚發現自己的暴露,不僅沒有退讓,反而還挑釁的愈發猖狂。
偏偏嘴上還擔憂地說道:“我知道小少爺憐惜他們,但他們的死狀實在是……小少爺還是別看了,晚上會做噩夢的。”
江随安眉毛向上挑起,逗弄似乎地反問道:“是吧?”
阿笑嗤了一聲:“小少爺若是害怕,我晚上便陪着小少爺吧,反正現在我是小少爺的貼身奴仆了。”
瞿棠還是說不出話來。
阿笑被江随安誤導,還以為小少爺是在無聲地拒絕反抗,只好道:“那小少爺做好準備,我将人擡出來。”
說罷,轉身離去。
屋裏只剩下瞿棠和江随安兩個人,寂靜的要命。
堵着喉嚨的感覺消失,瞿棠小心翼翼得往旁邊縮了一些,強裝鎮定地抿了一口茶。
“小少爺已經發現我死了,是嗎?”江随安跟着端了一杯茶,坐在瞿棠身邊,搖搖頭笑着說道,“阿哭也是個蠢貨,竟然敢将小少爺關在那個地方。”
“什、什麽意思?”
江随安輕輕地說道:“小少爺難道忘了嗎?那兒可是我的埋骨之地啊。”
“哦不對。”江随安糾正道,“真正的埋骨之地是在花園,那兒只能算打暈我的地方。”
上一秒,他還看着小少爺的暴行,下一秒,他便變成了小少爺實行暴行的對象,埋在土裏窒息而死。
江随安伸出手,冰冷的手指在瞿棠臉頰上捏了捏,笑着說道:“小少爺,我那個時候好冷啊。”
瞿棠被凍得牙尖打顫,一把将手裏的熱茶靠在江随安的手上,怯糯糯地說道:“那,給你這個捂捂?”
嗯?
江随安還以為小少爺會躲開呢,這個動作超乎他的預料,他将茶杯握在手心裏,熱茶順着茶杯,慢慢滲進掌心裏,他忽的哈哈大笑起來,道:“你果然不是那個小少爺。”
他湊近在瞿棠的耳邊:“你可比他好玩多了,這倒讓我有些糾結了。”
這麽好玩的玩具,到底是毀滅了好,還是留在自己身邊好呢。
江随安眼神往後一移:“小少爺,我送給您的大禮到了。”
阿笑拖着一個大箱子,慢慢地将箱子拉到客廳,一打開,能聞到一股清晰的腐肉味。
骨頭上還殘留着一些肉塊,這比純粹的白骨看起來更加可怖,面容已完全模糊,骨頭上有鞭痕,身前應該被人嚴重虐待過。
阿笑道:“一部分屍體是在……左邊小閣樓裏發現的,還有一部分是在花園裏發現的。”
他說到左邊小閣樓時,飛快地掃了一眼瞿棠。
瞿棠甚至都不知道這座城堡裏還有個小閣樓。
江随安在旁邊輕聲提醒道:“那是老伯爵生前最喜歡去的地方,老伯爵死後,小閣樓便被封鎖起來了。”
要不是實在找不到小少爺人,他們也不會重開閣樓。
至于花園,來來往往的那麽多人,加上最近一直有怪事發生,阿笑還真沒有往小少爺身上想,畢竟這些屍體看起來已經死了6、7年了。
就算真是小少爺做的,阿笑也不覺得有什麽。
在他心裏,小少爺做什麽都是對的。
阿笑問道:“管家已經将這些人的身份核實出來了,這些人都是老伯爵還在的時候突然失蹤的,體恤金很久以前就發過了,這些屍體是要送還給家人,還是?”
江随安眼中含笑地看着瞿棠。
“哦對了!”阿笑忽然想到什麽,又從裏面挑出一具純粹的白骨,這具白骨要比旁邊的白骨骨架稍微小點,看起來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年,然而阿哭拉過來時,這些白骨一個疊一個,根本就是随便擺放的,這具白骨旁卻幹幹淨淨的。
像是不敢接近一般。
瞿棠想到什麽,呼吸一窒。
阿笑道:“這具屍體是江随安的,我聽說小少爺似乎在打聽這個人,我将他的資料都找出來了。”
獻寶似得,他從懷裏掏出一本本子,遞到瞿棠手上。
瞿棠旁邊就坐着江随安本人,接過本子的手顫顫巍巍得,遲遲不敢打開。
阿笑委屈得問道:“小少爺怎麽不打開?是嫌棄阿笑做的不好嗎?”
江随安也笑着問道:“是啊,小少爺怎麽不打開?”
他輕聲問道:“是嫌棄我為小少爺準備的大禮不夠精美嗎?”
後來瞿棠發現,原來城堡裏最好讀懂的人竟然是阿哭,剩下個個都是影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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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