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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瞿棠試着動了動手腕,可惜那鎖鏈固的着實太近,瞿棠倒騰一番,不僅沒能松動半分,反而手腕上紅痕的印子一圈比一圈紅。

緋紅色豔麗色彩映在瑩白色手腕上,無端讓人生起暴虐的心思來。

瞿棠微微喘氣,額頭上冒出細碎的汗珠,更覺得渴了:“有、有人嗎?”

他仰着頭,自暴自棄地将手腳放回原處,靠在冰涼的牆上,煩躁地想要将系統面板調出來。

上面寫着三行任務:

【主線任務1:逃離村莊(0/1)】

【主線任務2:不暴露自己是玩家的身份。】

【支線任務:獲得獵人的好感度:(0/?】

【支線任務:獲得狼人的好感度:(0/?】

嗯?這次主線任務的顯示和新手任務明顯不同。

系統說道:【這次主線任務進階性的,需要玩家完成這個任務,才能解鎖下一個。】

那豈不是只要系統願意,他就能永遠呆在副本裏。

系統道:【不會的,這是玩家的第二個副本,副本等級為c,不會超過10個——準确來說不會超過5個的,還請玩家放心。】

上個世界,系統也一直強調這是新手世界,不會很難,結果……

唔,瞿棠想要發脾氣,當仔細一想,除了奔波受累外,還真的沒有那麽難,npc對他都很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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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也這樣了。

至于支線任務,新手世界裏有君長央帶着,他稀裏糊塗完成了,這次恐怕就沒有那麽幸運,更別說連多少個獵人都沒顯示,還帶問號的。

說好不會太難呢。

瞿棠算是明白了,這游戲的最終解釋權歸系統所有,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就只能忍着。

瞿棠随意少了一樣後,只覺得口舌幹燥,他舔了下唇,試圖将幹燥的嘴唇濕潤起來,堅持不懈地又喊了一次:“有人嗎?”

耳邊還是水滴落的聲音,周遭的空氣寒冷,空空蕩蕩的,激起瞿棠小臂上的雞皮疙瘩。

仿佛這個環境裏只剩下他一個人,任憑他再怎樣大喊,也不會有人理會。

——他不會到死,都不會有人發現吧?

想到這兒,瞿棠內心一陣寒涼。

鎖鏈瞬間激蕩起來,整個洞口裏都是鎖鏈撞在牆壁上的聲音,夾雜着微弱的哭泣聲。

坐在洞口外的池星辭本不予理會,當那哭聲小小的,聽起來柔弱無比,似是小獸臨死前最後一點掙紮,無力而又悲鳴。

他只好起身,走進洞口裏,不耐煩地說道:“別喊了。”

說完,又覺得自己真是可笑,這裏面關押着的可是兇殘無比的狼人,又怎麽能聽得懂人類的話。

他懊惱地抿了抿嘴。

這只狼自被抓進來後,龇牙咧嘴,見人就咬,暴躁非凡,搞得村民不堪重負,要不是當時是從狼王的側屋裏捉來,一看就是被精心養大,嬌貴無比,留着說不定能有作用,村民早就将這只小狼殺死了。

可留在外面也不是辦法,村民一合計,派出幾名骁勇善戰的,将小狼鎖在洞裏,又派出村子中年輕有為的池星辭守着,才放心下來。

然而狼就是狼,哪怕陷入這個地步,也不懂的安分,将好幾個過來送食的村民咬的滿口是血。

村長最終下令,不給狼吃喝,保持在奄奄一息的狀态,同時加快計劃,派人給狼王遞出消息,如果狼王決定抛棄這只小狼,幹脆就殺了,冬日還能當食物次呢。

池星辭守了一周,才聽到裏面的聲音減弱。

果然,狼和人就是不同。

池星辭肅着臉,轉頭就要走。

怎料洞口深處的聲音當真的停了下來。

帶着點試探的意思,小聲問道:“是、是人嗎?”

這狼聽得懂人話?

也對,狼族向來殘忍會算計,先前裝作聽不懂,現在又故意示弱,肯定是故意的。

池星辭道:“不然呢?”

莫不是這只狼天真的以為是同類不成?

他冷笑一聲,大步走到瞿棠身旁。

本以為會見到瞿棠黯淡無光的表情,結果卻見小狼瞬間擡起頭,驚喜道:“太好了。”

池星辭:?

莫不是關押的太久,瘋了不成。

瞿棠當然讀不懂池星辭的心思,系統沒有給他這個身體的身份,上個世界他又是被怪物環繞,所以只能猜測這個世界也是這樣。

既然是人就好,瞿棠緩了口氣,估計這具身體應該是犯了什麽錯誤,才會被關在這兒。

就是關的也太嚴了趴,動彈不得,他又餓又累嘴又幹,這裏的人一點人道主義都沒有,就算是犯人,好歹也給頓飯吧。

也或許是原身不願意吃?

瞿棠壯大膽子,哀求道:“有沒有水,我好渴啊。”

池星辭震驚的睜大眼。

這只狼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未等他回答,瞿棠繼續說道:“一點兒,一點兒就夠了。”

池星辭想要呵斥的話收了回去。

無他,這只小狼看起來真的太慘了。

它被關押那麽久,身上都是傷口,偏生也不知道怎麽長的,皮膚生的又白又嫩,嬌軟的很,那些傷口看起來更是觸目驚心,紅色的眼睛被黑布遮住,四肢被鎖鏈牢牢鎖住,柔軟的頭發安靜地散落在腦後,看起來——

看起來好生無辜。

長時間沒喝水,導致嘴唇幹燥,上面覆着淺淺一層透明的液體,想來是這只狼受不了,仿佛舔舐導致的,給它無端增添了不少風情。

然而一想到,這只狼是靠着獵食人類存活,奢侈的生活也全靠掠奪村民冬日的物資,池星辭心裏便生出厭惡,沒好氣道:“沒有。”

瞿棠被兇的一愣一愣的。

他手指蜷縮在一起,往牆後靠了靠。

沒有就沒有嘛,那麽兇幹什麽。

瞿棠連休息都沒來得及休息,就被丢到這種鬼地方吃苦,身上又疼又累,全身都被碾壓過似的,也不知掉了多少日,擡起胳膊都費勁。

想要口水喝,還被兇了。

瞿棠抽了抽鼻子,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淌下來,打濕了眼罩。

這反而讓池星辭陷入進退兩難之中。

這只狼長的白嫩,哭起來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鼻尖通紅,又因為被他兇的厲害,哭也不敢發出聲音,細碎的聲音從嗓子裏溢出。

無助極了。

這只狼怎麽那麽多把戲。

吵死了。

池星辭道:“哭什麽哭,哭也不會給你喝。”

那就是有水的意思了。

瞿棠癟嘴,帶着哭腔地說道:“可是我好渴。”

“你該。”池星辭轉身準備走人,“萬一你又趁機咬我怎麽辦?”

瞿棠一愣。

原身還會咬人?

耳朵聽到這人的腳步離自己越來越遠,瞿棠心裏一緊,怯怯道:“你給我水,我保證不會咬人。”

池星辭嗤笑道:“誰信?”

“我發誓。”瞿棠眼前發黑,一陣眩暈,身體裏的靈魂都是輕飄飄的,倘若真的暈了過去,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咬咬牙,想起君長央離開前教給他的技巧,故意使出激将法,質問道:“你都用鏈子綁着我了,還怕我咬人嗎?還是說你太弱了,所以才那麽害怕我?”

池星辭作為村裏最年輕的獵人,明明每次都是村裏獵狼的第一名,但又免不了拿年齡說事,包括這次也是,把他調到山洞旁看守這只狼,任他滿腔志氣沒地發。

他被瞿棠氣笑了,道:“行,我可以給你水喝,但你至少也得交代你們狼王的行蹤吧?”

瞿棠茫然地反問道:“我們狼王?”

什麽狼王?

誰是狼王?

等下——他這個副本的身份是狼嗎?!

瞿棠馬上聯想到剛進來時,他問的話。

對方是人。

系統裏又讓他刷獵人的好感度。

不用想,瞿棠也能感到任務的滿滿惡意,他臉唰一下就白了,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勉強出聲問道:“你是獵人?”

村裏只有通過考核的才能被稱為獵人,池星辭剛剛成年就通過了考核,一向引以為豪,一直黑沉沉的臉上終于帶上了點兒得以的笑容,道:“是啊。”

要不是後面有牆擋着,瞿棠恨不得馬上逃離池星辭幾千米遠,他顫着聲說道:“那你、那你別殺我。”

合着被關押了這麽久,這只狼都沒有搞清楚狀況?

池星辭開始懷疑,這麽蠢笨的狼真的了解狼族的情況嗎。

池星辭看着瞿棠臉上血色消失的一幹二淨,手指緊緊抓着鎖鏈,仿佛這是他唯一的依靠似的,就連抓破了掌心都沒有發現。

怎麽看起來那麽怕他?

當初咬他的那種沖勁去哪兒了。

池星辭不由上前問道:“喂,你沒事——”

摸到瞿棠的手,他瞬間頓住。

太冷了。

那是從骨子裏都透出來的冷意,狼是恒溫動物,斷然不可能冷成這樣,再定睛一看,瞿棠臉上的白着實太慘白了,定然不是被吓着了這麽簡單。

池星辭問道:“喂,你還能聽得到嗎?”

沒有回應,小狼仍在顫抖。

池星辭抄過一碗水,放到小狼唇邊,想要将水灌進去:“你要還能聽得到,就張開嘴。”

瞿棠渾身冰涼,旁邊是唯一的熱源,他手腳并用,想要将熱源抱在身下。

鎖鏈嘩啦啦作響,疼的瞿棠理智漸漸回籠,感到唇部旁邊的水,瞿棠張開嘴,順着池星辭的手,将水吞咽進去。

同時含含糊糊道:“別、別走。”

走了,他就喝不到水了。

池星辭從來沒和人那麽親近過,他幼年喪父喪母,哪怕擁有一身武藝,村裏也将他視為天煞孤星,怎想有朝一日也會被人如此緊緊抱住。

池星辭手腳微微發麻,強沉着臉說道:“我不走,你慢點喝,別噎着。”

說完,才想起這狼被眼罩遮住視線,根本看不清表情。

瞿棠吞咽不及,水順着他的下颌線,滴到池星辭手上。

池星辭道:“笨死了,水都不會喝。”

他換了個角度,更方便瞿棠喝。

他看着小狼的唇色上沾染着剔透的水珠,這一瞬間,他忽然發現,小狼的唇形長得很漂亮。

——讓人忍不住想要含住。

池星辭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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