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貓山

貓山

“貓山？榴蓮？”容遲滿臉詫異，旅行商卻只是神秘一笑，又不見了，給那對鲛人父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容遲看向兩魚，道：“你倆怎麽說？能不能先把我們放出去？”

垠回神，猶豫着還是搖頭：“不行，我無法斷言你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如果貿然放你們離開……”

“停——我懂。”容遲擡手叫停兩人，道，“就我跟哈兄總可以吧？我們把人質留下。你和你兒子和我們去岸上，到時候……”

容遲自認這法子已經是自己這腦袋瓜子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誰知垠還是不同意，這回更是不等容遲說完話就果斷搖頭：“不行！”

李二百問：“為什麽？”

垠道：“岸上是你們人類的地盤，本就于鲛人不利，到時候，可就不是我說的算了。”

聞言，幾人一時語塞，走也不行，留也不行，一半走一半留他又疑心人要害他，真是道理全讓他占盡了。

晏時微嘆一聲，拍着李二百的肩膀道：“李二百，咱們倆人這麽多年的交情，你不會不管我死活的對吧？”

李二百微微蹙眉，問：“晏時你這是何意？”

“快點兒說，真心實意一點兒啊！不然我回頭就算是灰飛煙滅也要聚成一堆兒來索命的。”

容遲打了個寒顫：“你到底要幹什麽？這話說得怪吓人的。”

李阿午圍着晏時一邊輕拍一邊絮絮叨叨：“快呸呸呸！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的，趕緊把晦氣都打出去。”

晏時見沒人正經回他話，也不知是不是太過信任，反正也沒死命的要一個答案。他三指并攏舉起。嘴裏念叨了些什麽，霎時間，一道金光破開水面，直直落到晏時身上，照得旁人睜不開眼來。須臾，才漸漸散去。

晏時深呼口氣，看向垠，道：“我們有不得不留在這裏的理由，不過就算是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那就換一個能讓你相信的。你看到了，我就是凡人之中極少數得到天地靈力的，我以自身起誓，若是這幾個人包藏禍心，我便不得好死。那個我不知道，不過李二百，想來這麽多年的交情，他總得顧念我性命吧？你叫其他人都走，留我一個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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垠道：“若是只有你一個，也太沒保障了些，舍你一人換他們四人，也是筆不錯的買賣。”

李阿午忙道：“那你讓茶茶走！她原也不是我們家的人，跟着我們東奔西走已然是受了無妄之災，若真有個好歹，總不能拉她下水的！而且讓我哥走，我留下，我哥舍不得丢下我的。”

茶茶愣了一瞬，視線落到李阿午身上，心情有些複雜，半晌，她無聲輕嘆，走到李阿午身邊，又換上了以往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茶茶謝小姐關懷，只是小姐在這，茶茶便不能走。事有公子和容公子去辦，茶茶就留在這，落個清閑吧。”

李二百看了三人一眼，還是不免擔憂，問：“把他們三個留在這裏面，真的沒事嗎？”

垠道：“放心，我對這個空間的壓制要小很多，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實質上的傷害，待久了出去也就是多睡兩天罷了，但前提是你們兩個沒有耍花招。”

容遲拍了拍李二百的肩膀，安慰道：“安啦哈兄，沒啥大事兒，咱這算是主角團，還沒通關呢，位面世界的操控者不會讓我們狗帶的！”

旅行商說的貓山，容遲本以為是個什麽長得像貓的山，再不濟也就理解成一個奇特的地名，可誰知這貓山——竟然是一座全是貓的山！

李二百和容遲仰着臉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山的貓，低處的都是些油光水滑的大貓，很是漂亮，看得容遲心癢癢，卻不敢貿然上前去摸，再往上只能聽到貓叫聲，也瞧不清是個什麽情形。

垠不适地皺了皺眉，道：“都是些才開靈智的小貓妖，阿然，別亂跑，一會兒一定要跟緊我。”

阿然點頭，抱住垠的腿不肯撒手。

容遲樂了，道：“你們倆這都是什麽表情啊？是貓貓不可愛嗎？哈兄，你覺得呢？”

李二百嘴邊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他點點頭，道：“可愛。”話是這樣說的，可視線卻并未落到貓身上。

兩只鲛人似乎并不習慣用腳走路，盯着那一群小貓臉上除了不适看不出半點兒喜愛之情來。

垠道：“你懂什麽？貓這種生物，本就與海底的生物不對付，遇上了總有一方是食物。先前就聽說這邊常常出沒貓妖，沒想到竟有這麽多。”

容遲：“……讓你說的我怪惡心的。”

李二百道：“容遲，旅行商人叫我們到這邊來找鲛人輕染，可這裏并不像有她的樣子啊。”

容遲摩挲着下巴，仰起頭：“可能……要往上走？”

容遲試探着邁出腳，誰知才走了幾步，方才還喵喵沖着人撒嬌的貓全都變得兇神惡煞起來。

容遲收回腳，貓貓撒嬌；容遲邁出腳，貓貓撒潑……如此往複幾次，容遲終于認命：“得，我還是使用鈔能力吧。皮皮商，能把我們直接送上去嗎？”

“在的呢親，抱歉，不行的呢親。”

容遲挑了挑眉，問：“為什麽？”

旅行商道：“沒誠意，這段路只能由你們自己爬上去，禁止開外挂的哦。”

容遲幽幽道：“看到那群貓了嗎？它們一定想飽餐一頓。”

旅行商思索片刻，道：“直升梯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幫你們掩護一下倒是可以，吶，隐藏身形氣味和說話聲的隐形鬥篷！三百兩一個，你們四個人，我再來一次斷腿打折，只要一千兩！怎麽樣？夠意思吧！”

說着，旅行商習慣性的把東西往容遲懷裏一塞，另一只手朝李二百一攤，誰知這回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固有流程，扭頭一看，才發現李二百根本就沒看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個方向。

衆人順着李二百的視線看過去，奈何貓口衆多，完全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容遲問：“哈兄，你看什麽呢？”

李二百回神，先把銀子放到旅行商手上，才道：“方才看見一只貓，長得和二條好像，诶？跑沒了，不知道哪去了。”

容遲：“……二條又是誰？居然能和你用同一個字輩。”

李二百道：“二條是宮裏的一只貓，據說是先帝養的那只的後代，和那只特別像，所以一直在宮裏作威作福。我先前見過先帝養的那只貓的畫像，感覺方才那只比二條還像，就多看了兩眼。沒事，我們走吧。”

容遲聽了也沒太在意，抖開那件隐身衣，往李二百身上一披。

垠就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大活人穿了件衣服就直接從自己眼前消失了，莫名覺得毛骨悚然。

垠左右翻看着手裏這個平平無奇的衣裳，問：“這個怎麽穿？”

容遲道：“披上就行了。”說着，又把阿然給圍起來了。

垠連忙阻攔：“诶……”

可阿然已經不見了，容遲還沒撒手，幹脆把隐身衣又拿下來了，阿然還站在那，一臉茫然，手裏的衣服也重新現了形。

容遲半晌沒等到垠說話，料想這魚應該是呆住了，索性繼續自己的動作，圍好阿然和自己，卻發現穿上隐身衣後又能看見李二百和阿然了。

容遲喃喃道：“這還挺好，能看見自己隊友。”

不知道垠是怎麽回事，幾人又等了一會兒才終于看見他披上隐身衣，見到容遲幾人後還吓了一跳。

李二百看了看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隐身衣，問：“容遲，這山上棱角頗多，會不會把衣裳劃破？”

容遲道：“應該不至于，要是那麽容易壞，我就投訴他賣給我劣質貨！”

“那會被風刮下去嗎？”

這個倒是有可能。容遲想了下，道：“沒事兒，走一步看一步吧，猶豫只會敗北！”

爬山對李二百和容遲還好些，容遲就算再不愛鍛煉、體質再差跑騰了這麽久也總不會是最開始那個小弱雞了，何況他是人，人類在這一方面本身就是沾點兒優勢的。

垠和阿然可就不一樣了，兩只鲛人，走路都已經很要命了，更別說爬山這種大工程，還要随時提防着身邊時不時竄過的貓。

尤其是阿然，你說他歲數大吧，可畢竟外表和心智都還算小孩子，這種活兒完全就是在為難他。

好不容易到一個緩坡歇口氣，李二百想了下，道：“一會兒我背阿然上去吧。”

阿然堅定搖頭：“不用，我可以的，我要自己去見娘親。”

李二百輕笑一聲，道：“對你來說爬山不是件容易事，你放心，你娘親肯定在等你的，你看，你爬不快，又累得慌，我背着你我們還能快些，你也能早些見到娘親，若是回頭累着了，就算到娘親面前，你也不能好好看看她。”

容遲朝李二百比着口型問了一句：“能不能行？”

李二百點頭示意自己可以，容遲這才開口：“不如這樣，小阿然，你叫我哈兄把你背到上面那個坡去，然後你再自己爬一段，再到上面再讓他背你，這樣好不好？我們帶着你走，也确實快些。”

說着，容遲又半開玩笑地補了一句：“你看我哈兄要背你，連我都沒這待遇呢，我重是不行了，你不得替我轉述一下是什麽感受？”

李二百道：“你若是想……”

李二百話未說完，已經被容遲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容遲心道：“哄小孩兒的，他插什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