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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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跟一剛進城的山炮似的,看哪哪新鮮,在我家院子裏到處亂竄了一通,最後趴在窗臺上贊嘆道:這兒怎麽跟童話裏似的,真好。

“趕緊洗澡去啊,要是身上有一絲灰星晚上就別上炕。”我只管低頭整理着床鋪。

“洗,洗,毛病。”松鼠小聲嘟囔着消失了。

片刻後這厮水淋淋地回了房,沖着我絮叨:“該你了,你快去吧,哎,你媽燒水了,你摻了熱水再洗啊,哎,蚊子多,你洗會兒就回來啊,哎......”

有人的更年期貌似提前到了。

進屋時正演新聞聯播,松鼠還特意摸了我一把,怕我不用熱水,我才沒那麽虎呢。

做吧,色松鼠咬我耳朵。

“等會的。”就知道他一定要做,最近那麽忙,好不容易到鄉下散心了,不發情才怪。

“門拴了嗎?”等了一會兒,松鼠忍耐不及地靠過來,在我腰上亂摸。

“拴了。”

“這屋隔音咋樣。”

“不咋樣,”白了他一眼。

“那你別出聲。”松鼠色色地在我那裏揉了一把。

“要不電視聲開大點。”趁着還清醒我把電視的音量調了調。

“行了,你輕點叫喚就得了。”松鼠故意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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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你忍住別弄我。”誰怕誰啊。

“我忍不住。”松鼠的臉皮其厚無比,十分坦然地承認自己的欲望,然後毫不猶豫地壓上來。

寶貝兒,你說你怎麽那麽甜呢,跟塊太妃糖似的,又軟又甜,好想把你含在嘴巴裏啊。

讨厭,唔。

寶貝兒,你說你的皮膚咋那麽滑呢,跟塊小嫩豆腐似的,可喜歡摸你了。

別說話了,讨厭......

寶貝兒,你說你咋長得那麽招人稀罕呢,跟個小肉包子似的,來,老公親倆口......

讨厭,叫你別說,我都餓了......

這人多讨厭啊,大晚上的一個勁地念叨吃的,雖然說剛晚飯我也吃飽了,可是架不住他一再勾引,饞蟲又出來了。

噗噗,樂,還有臉樂......

啊,低吟聲讓自己也臉紅,別碰那。

“不碰我怎麽進去啊,”松鼠低聲調笑。

雖然說正面的方式對于同性來說不能算是最适合的一種,但是我喜歡在這種時候看着松鼠的臉,看着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化,喜歡在瀕臨GC的時候尋找他的嘴唇......

哦......輕輕吸氣,進來的時候還是有點疼。

他低下頭來問:“疼嗎?”

“還行......”

這種時候我總是說不來那個疼字,覺得特矯情。

“那我動了。”松鼠吻住我的唇,開始順應心意律動起來。

其實抛去那一點點疼痛不算,我挺喜歡和松鼠做愛的,求仁得仁,這個人,這一切是我想要的,即使痛也願意。

早起媽要去地裏掰苞米,松鼠也想去,我媽當然不能讓,最後還是我跟去的,松鼠不放心地上下三路打量我,欲蓋彌彰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有點好笑,估計沒看出來什麽異常,最後也就放我去,自己坐下來我爸下象棋了。

回來的時候,爸已經連着輸給他倆盤,正滿頭火星子地擺第三盤棋。

“海城,你去把那只雞抓出來。”媽指揮我去雞窩裏抓雞。

終于到我顯露男兒本色的時候了,心狠手辣地踏進雞窩,沒留半點情面地把最肥的一只老母雞拎了出來,那只雞預感到自己的命運,奮力掙紮,嚎叫個不停,半點不心軟,手起刀落,咔嚓我就給它剁了。那股子利索勁震得旁觀的松鼠一懵一懵的,拿碗接了血,把燒好的水到在盆子裏,我和媽開始薅雞毛。

一邊咝咝哈哈,一邊往下拽,松鼠也不知道想什麽呢,一個勁回頭看我,這一分神,炮送到馬腿上了。

踩炮,我爸大樂,哈哈哈,大意失荊州了吧。

不行不行,松鼠演得跟真的似的:“我悔一步。悔一步。”

“不帶悔棋的,”我爸且沒看出來人家讓他呢,一個勁強調:“落子無悔。”

松鼠連輸倆盤,我爸樂得哈哈的,“怎麽樣,年輕人,驕傲可不行啊,輸了吧。”

“爸,你可得了。”我忍不住打擊爸,“人李松樹是校際冠軍,就你那臭手還想贏。”

“校際冠軍怎麽了,”爸吹胡子瞪眼,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不含糊,“你爸我當年還是廠際冠軍呢。”

“就你們那廠,”不由駭笑,“一共才幾個人。”

“決鬥決鬥,”爸非得拉松鼠下第五盤。

“下午再決鬥吧,叔,我幫我姨炖雞去。”明明是松鼠不是黃鼠狼,眼睛老圍着那只雞打轉。要不怎麽說會做飯的人都饞呢。

“爸你快去睡會兒吧。下一上午棋不累啊?”好多年我爸都沒這精神頭了,真擔心他累着。

回到廚房的時候,松鼠正和我媽研究怎麽炮制那只雞,最後确定是紅燒。

“胡子,幫我看看火,我沒在這大竈上做過。”剛比劃了倆下,松鼠就開始叫魂。

“喲,我還以為你什麽都會呢,”蹲下來添柴,随手拿了兩個土豆丢進竈坑。

“能吃嘛?”松鼠眼睛瞪得跟ET似的。

“你沒吃過燒土豆?”我驚了。

“沒有啊。”松鼠眨眨眼睛,“我生下來就住樓了,沒吃過燒土豆很奇怪嗎。”

“天啊,沒吃過燒土豆。”這人的生命得多麽黯淡無光啊,“我跟你講,燒土豆超級好吃,剝掉外面那層焦皮,裏面是皮脆瓤面,咬一下滿口香,我小時候每次到奶奶家都要吃的。”

“感情土豆有美容作用。”松鼠嘿嘿樂,“你長得這麽漂亮,原來是吃土豆吃的。”

嘩啦一聲,我媽把一捆柴扔在竈旁,松鼠和我一下子全閉了嘴。

“那句話沒什麽吧?你媽不能多想吧?”回去的路上松鼠一直問我。

“專心開你的車。”我語氣沉穩地答:“不能。那有什麽的。”

事實上,我們再次低估了中老年婦女的聯想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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