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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所有的風都默契失控

形成漩渦吞下最後生靈

或許你我墜落的盡頭 才是天空

不如笑着送上一聲問候

——《問候噩夢》

另一邊，醫院裏。

“我有病。”許雲筝坐在心理科室裏，如願地見到了柳妄憫，“總是想撮合別人。”

柳妄憫微眯眼眸，将後背貼向椅背，“如果是你來說這些的，就請你出去，不要耽誤別人看診。”

“說的有道理。”許雲筝點了點頭，忽然間離近了柳妄憫一些，“你什麽時候下班？”

“你是沒聽懂我什麽嗎。”柳妄憫目視着戴着口罩的許雲筝，眉尾輕輕上挑。

“聽懂了。我們要不要，私下見面？”許雲筝不怒反笑，淡然地摘下了她的口罩，“這樣，就誰都不耽誤了。”

“你是……”柳妄憫認出了許雲筝，卻又沒有十分的把握。

“我是許雲筝。”許雲筝坐直身子，索性把帽子也拿了下來，“實不相瞞，我還欠宋明渡一頓飯，不如我們一起。”

“你欠他一頓飯，為什麽要帶上我。”柳妄憫有話直說，沒有跟許雲筝兜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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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我需要湊足四個人。”

“四個人？”

“嗯，我還有個朋友。”許雲筝笑的更甜了點，似是非常肯定柳妄憫會答應她，“我不是說了嗎，我有撮合別人的病。”

“你的朋友是……蕭映璃？”柳妄憫慢慢地說出蕭映璃的名字。

“猜對了。”

“你要想清楚。我赴約，也未必會幫你。”

“沒關系，我的目标是你。”

“你倒是毫不隐瞞。”

“在你面前，有能瞞得住的事情嗎。”許雲筝略微歪頭，直視起柳妄憫的瞳眸，“我何必，自讨沒趣。”

“我近期空閑的時間都标注在上面。”柳妄憫将擺在桌上的日歷轉了過去，讓許雲筝能夠看到，“等你确定好時間和地點，記得告訴我。”

“放心，我一定記得。”

“這是我的號碼。”

許雲筝接過柳妄憫遞來的名片，心中的計劃逐漸清晰起來。

五分鐘後。

身在片場的蕭映璃，收到許雲筝發來的消息。

許：你哪天有時間陪我吃晚飯啊。

蕭映璃思考一下，快速地回複了許雲筝。

蕭：明天。

蕭：明晚沒有我的戲份。

許：行。

許：我再問問宋明渡。

随着“宋明渡”三個字劃過眼前，蕭映璃的心情再次出現起伏。

蕭：要這麽快嗎？

許：不然呢。

許：你早一天知曉他的心意，早一天可以下定決心，不是嗎。

蕭映璃無力反駁，只是靜靜地等待許雲筝的信息。

兩分鐘後。

許：OK。

許：那明晚見了。

許：等我定好地方，我再給你發消息。

蕭：好。

然後，蕭映璃放下手機，雙眸自然而然地尋起宋明渡。

這不光是驗證宋明渡的心意。

在聽見“結果”的那一瞬，她會同時知曉她自己的想法。

是靠近，還是遠離？

是徘徊不定，還是就此收心？

所有的問題，都會在明天得到答案。

第二天，早上。

蕭映璃與宋宣理拍攝逛商場的戲份。

這時，宋宣理扮演的角色，對“月翎”已有心動的跡象。

蕭映璃拿起一款有狐貍耳朵的針織帽，踮起腳尖想要戴到宋宣理的頭上。

宋宣理躲開蕭映璃，沒有讓她成功，道：“你做什麽？”

“能做什麽？”蕭映璃踉跄了一下，把拿着帽子的手垂于身側，“我是覺得它很适合你，僅此而已。”

“适合我？哪裏适合我了。”宋宣理斂起眸子，迅速地掃視過帽子。

“你這種冷冰冰的外貌，最是适合戴點可愛的東西。”

“冷冰冰？這詞聽起來可不像是在讨好我。”

“我沒要讨好你。”

“你不讨好我，怎麽從我身上套出關于我哥的消息。”

蕭映璃啞口無言。

“你看，讓我說中了。”宋宣理轉過頭去，面露不悅。

蕭映璃把帽子放回原位，徐徐地開口發問，“你哥他，天生就是白發嗎。”

“嗯。”

“你說，我染白發會不會好看？”

“你為什麽要跟他的發色一樣。”宋宣理吃醋地回複，又一次瞥向蕭映璃，“再說，人類擁有白發可不是好事。”

“反正，我也不會活很久。”蕭映璃不自覺地說起了喪氣話。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想要活下去，不是需要我的命來換嗎。”

“預言，興許是我算錯了。”

“假如可以，我希望我能夠死在你手裏。”

說完，宋宣理眸光如刃地落于蕭映璃的身上。

他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拽向他，“我說了，是我算錯了。”

一語過後，導演的聲音掠過他們的耳邊，“好，休息一會兒再拍下一個景。”

對此，宋宣理回歸到“日常”當中，随意地甩開了蕭映璃的手。

随即，姜歸岄跑到了她的身前。

姜歸岄瞧着蕭映璃有些發紅的手腕，不得不埋怨宋宣理一句，“沒必要用這麽重的力氣吧。”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宋宣理別過頭去，觀察起宋明渡的神情。

“我……”

“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你的事情上吧。”

緊接着，宋宣理走向了宋明渡，并止步于他的面前。

“別告訴我，你連她皺下眉頭都看不得。”他俯視着宋明渡道。

“你明知道，我會怎麽回答你。”宋明渡語氣沉着，注意力仍留在蕭映璃身上。

“呵，真是有趣。”宋宣理冷笑一聲，刻意擋住宋明渡的視線，“你提議我，讓別人後悔靠近我。卻在這裏，露出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是我沒料到，我會變成那個後悔的人。”

“你還真可笑。”

丢出無情的一句話後，宋宣理選擇從宋明渡的身前走開。

可笑嗎。

也許，宋宣理是對的。

他可笑的戴着假面，卻動了真心。

宋宣理長舒了口氣，反倒更覺得心口難受。

晚上七點，餐廳裏。

許雲筝等待着跟宋明渡見面，并把蕭映璃和柳妄憫安排在另外一桌吃飯。

他們雖然挨得很近，卻無法看到彼此。

“你放心，這家店是我一個關系特別好的朋友開的。我已經包場了，今晚只會有咱們四個進入。”

趁宋明渡還沒來，許雲筝給蕭映璃做起了最後的心理建設。

“但是……”蕭映璃瞧了瞧坐在她對面的柳妄憫，仍覺得有些尴尬，“我可能會吃不下。”

聽出蕭映璃言下之意，許雲筝便出聲說服她，“他是特意請來幫忙的。假設我們運氣超級背，不幸被他人拍到，四個人在也好編個說法。”

“你想的還真周到。”蕭映璃被許雲筝的邏輯完全說服。

“你放心，事情交給我，就沒有辦不成的。”許雲筝自信地拍了拍胸口。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我會盡全力灌醉宋明渡。等他醉了，你再出現。”

“灌醉他？”蕭映璃有點難以置信。

“對。到時候，你想問什麽就問吧。”許雲筝肯定地回答她。

很快，許雲筝便結束了通話，目視着宋明渡朝她走來。

“你想吃什麽，盡情點，不用在乎錢。”許雲筝把菜單推到宋明渡身前，對他饒有意味地挑了下眉。

“好。”宋明渡拿過菜單，視線卻游走在周遭，“就我們兩個？”

“你真幽默。我請你吃飯，還要找一個見證者來嗎。”

“你昨天在消息裏問我，希不希望她來，我還以為……”

“你是說映璃啊。”許雲筝刻意擺出副頓悟的模樣，字裏行間透露出惋惜，“她另外有約了，我沒約到。”

宋明渡沒有回應，只是簡單地掃了眼菜單。

十五分鐘後，點的菜陸續上全。

許雲筝舉起酒杯，正式踐行她的計劃，“來幹一杯吧。”

“嗯。”宋明渡若有所思的拿起酒杯，卻只喝了一小口。

見狀，許雲筝不禁皺起眉頭。

眼看着計劃停滞不前，她便低下頭去，給柳妄憫發出了三條消息。

許：江湖救急！

許：怎樣才能讓宋明渡和我多喝點酒啊。

許：[可愛]表情包。

一直在留意手機狀态的柳妄憫，快速地回了她的信息。

柳：辦法，不就在你身邊嗎。

許：懂了！

許雲筝放下手機，拜托服務員再拿幾瓶酒來。

“這樣吧。”許雲筝笑着提議，把她的酒杯倒滿，“一杯酒換一個問題。提問的人要喝，答不上來的人同樣要喝。”

宋明渡聞聲擡眸，将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知不知道，蕭映璃今晚要見誰。”他道。

話音落下的剎那，蕭映璃不由得望向旁處。

她知曉她看不見他，卻還是會下意識地尋找他。

“我當然知道。”許雲筝感到滿意地答。

“他是誰。”宋明渡的嗓音冷了下來，又飲下一杯酒。

“秘密。”許雲筝幹淨利落地喝光杯中的酒。

“地點在哪裏。”

“也是秘密。”

就這樣，許雲筝“騙着”宋明渡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等到宋明渡有些醉了，許雲筝就站起身來。

她目視着他垂着頭，嘴裏叨念着她所聽不清的內容。

許雲筝繞到蕭映璃所在的那一桌，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好了，該你出場了。”

“現在嗎。”蕭映璃仍在猶豫。

“嗯，誰叫我也喝不動了。”

“謝謝，我……”

“感謝的話先不着急說。”許雲筝拽着蕭映璃起身，并朝她揮了揮手，“快點，他在等你。”

有了許雲筝的“助力”，蕭映璃的心中漸漸地被勇氣填滿。

她邁開步子，走向了孤單一人的宋明渡。

沒過多久，她停步于他的身邊。

她垂眸凝視着宋明渡，流露出關切地呼喚他的名字。

“宋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