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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1

第五十一章

把迷失方向當做享受

責怪夜的糾纏還不足夠

走進空蕩許久的天堂 刻我姓名

再來介紹屬于你的噩夢

——《問候噩夢》

宋明渡緩慢地擡起頭，目光尋向他所熟悉的那個聲音。

在瞧見蕭映璃的一瞬間，他瞳眸微擴，星點光亮兜轉于眼中。

他稍顯失神地啓唇，字裏行間都顯露出不真實感，道：“我還是第一次，醉酒醉到做夢。”

蕭映璃聽着“做夢”兩字，不免得陷入到回憶裏。

曾經，她也瞥見過宋明渡的“真面目”。

可她卻覺得是夢。

她在“夢”中，肆無忌憚地說着真話。

卻終是要清醒。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夢”僅僅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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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她所擔憂的“阻礙”便能夠不複存在。

“你的确是醉了。”蕭映璃俯視着宋明渡，與他保持着一步的距離。

她沒有告知他，所謂的夢是假的。

宋明渡有意起身，并朝着蕭映璃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

她不為所動，仍站在原地。

對此，宋明渡淡淡一笑地收回手，又搖了搖頭，“哪怕是在夢裏，你也要拒絕我？”

他不再看蕭映璃。

又或者說，他不願讓她看到他這副模樣。

沉浸在傷感中，無法脫身的模樣。

“你好像，很傷心。”蕭映璃忍着不讓自己動搖，将她的雙手背過身去。

“傷心。”宋明渡重複着簡單的字詞，語調稍稍上挑。

他依舊垂着頭，又拿起了近在咫尺的酒杯，“偶爾，這樣放縱情緒也不錯。”

“別喝了。”蕭映璃探出手去阻止宋明渡，無意觸碰到他的指尖。

随後，她把酒杯輕磕在桌面上，又撤走了她的手。

宋明渡徐徐地擡眸，把蕭映璃焦急不安的樣子收入眼底。

“是夢的緣故嗎。”他直視着她的雙瞳，仿佛要将她的所有心緒看穿，“我竟覺得，你在心疼我。”

蕭映璃沒有回答他。

即便，真正該開口的人是她。

她是為了問清他的心意而來。

但真到她站到他的身前，她的頭緒卻亂成一團。

她的問題太多。

多到她自己，都沒能預想到。

“我想看你笑。”宋明渡将手支在桌面上，略顯艱難地站起身來。

他離近蕭映璃一步，眸光無措地墜向她的周身，“我已經好久都沒見你笑過了。”

“抱歉，我做不到。”蕭映璃沒來由地向宋明渡道歉。

“是我對不起你。”宋明渡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又往後退了一步，“從來，都是我在犯錯。”

他斂起眼睫，真心話一句接着一句。

“我自私自利，為人陰郁。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可以佯裝成任何僞善的模樣。”

“你說過，你只會被真正的光吸引。而我卻是可憐又虛假的太陽。”

“我錯的過分徹底，又偏偏遇見了你。你照亮了我所有的陰暗面，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會在意你，想要對你好。”

“就算我十惡不赦，我難道就不能喜歡你嗎。我想把我僅剩不多的好全部給你，也算是奢望嗎。”

“這種愛，真的不能有結果？”

在一旁接受“無數”信息，愈聽愈上頭的許雲筝暗暗竊喜，險些笑出神來。

“有那麽開心嗎？”柳妄憫不解地發問。

聽到柳妄憫的聲音，生怕會幹擾到宋明渡他們的許雲筝急忙擺手。

她将食指豎在唇前，示意柳妄憫不要說話。

柳妄憫配合的不再出聲，把注意力又挪回到蕭映璃和宋明渡那裏。

蕭映璃被宋明渡的話觸動到。

也正因這些話，得見他真心的一角。

他對她敞開心扉，同時，“乞求”着她的答案。

一分鐘後，蕭映璃來到了許雲筝的身旁，對她輕聲道：“走吧，送他回去。”

“回去，是不是太快了點？”許雲筝露出訝異的表情，提問一針見血，“你還沒回答他啊。”

“他把這一切當做是場夢。即使我回答了，他也未必會記得。”

“我能記得啊。你看，我超級清醒。”

蕭映璃仔細看了看臉頰微紅的許雲筝，無奈地舒了口氣。

“你差不多，也該好好休息了。”她背過身去，又一次地離近宋明渡。

“難道，要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嗎。”許雲筝晃晃悠悠地起身，柳妄憫條件反射地伸手扶她，“好不容易，才讓他真情流露。”

“自然——”蕭映璃稍稍停頓，回過頭來看許雲筝，“不能當沒發生過。等他酒醒了，我會把話說開。”

“太棒了！”許雲筝喜悅地拍手。

“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她又沒說是怎麽個說開法。”柳妄憫瞳眸微轉，語氣淡然，與許雲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不懂。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穩了。”許雲筝晃了晃食指，又輕輕地指向她的太陽穴。

柳妄憫放開手，氣定神閑地看許雲筝“表演”，“我是不懂。”

“話說回來，原來宋明渡一直戴着僞善的假面啊。怪不得，映璃會猶豫不決。”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在我看來，沒有絲毫區別。”

“那要怎麽樣。才能變成你眼中，唯一特別的人？”許雲筝游刃有餘地轉移話題。

柳妄憫沉默幾秒，稍稍歪了點頭，“秘密。”

“你學我！”

“不行嗎。”

之後，蕭映璃等人将宋明渡送回了酒店。

而許雲筝則是傾斜身體，準确無誤地“栽”進蕭映璃的懷裏。

蕭映璃稍稍一怔，在許雲筝的耳邊低聲一語，“你怎麽還越來越醉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許雲筝微微側身，把頭埋進蕭映璃懷中，同樣壓低聲音，“不醉，怎麽讓他送我回家？”

發覺許雲筝在裝醉以後，蕭映璃不禁瞟了柳妄憫一眼。

她此時，好像成了多餘的存在。

要不，她還是識相的“閃人”吧。

蕭映璃輕輕推開許雲筝，又對柳妄憫擠出一絲笑意。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她道。

“你有意，讓我送她回去？”柳妄憫沉聲反問。

蕭映璃點了點頭，等待着他的回應。

“無需你拜托。”柳妄憫走向蕭映璃，伸出手鉗住了許雲筝的手腕，“我本身，也是她找來的。”

“謝謝。”蕭映璃依舊看着許雲筝，溜到嘴邊的謊又咽了回去。

說多錯多。

接下來，許雲筝應該會自己看着辦吧。

目視着柳妄憫“帶”許雲筝離開後，宋明渡所在的房間裏就又傳出了動靜。

這一聲響，讓原本想去關門的蕭映璃改變了念頭。

她沒敢開燈，只是借助着門口走廊的燈光，尋找起位于床上的宋明渡。

她撿起他掉落在地的手機，把它放到床頭櫃上。

“還好，掉的是手機，不是別的。”

蕭映璃站在宋明渡的床邊，放心地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她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她的耳邊又傳來了宋明渡的聲音。

“別走。”

蕭映璃被迫止步，并拽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宋明渡的床邊。

她暗暗地心想，卻依舊無法得到回應。

她到底，該拿他怎麽辦才好？

蕭映璃無聲地盯着宋明渡看。

她本想等到他入睡就離開。

卻沒料到，她會先睡着，并做了一個異常真實的夢。

“怎麽辦，怎麽辦，要親上了。”

蕭映璃斜靠在許雲筝的肩頭上，用雙手羞澀地蒙在眸前，從微露的指縫間來窺視着電視裏“吻戲”。

許雲筝微側了下肩膀，并把蕭映璃的腦袋輕輕推開。

她不禁調侃道：“不是吧，你看着自己的吻戲還會害羞？”

電視裏，正播放着蕭映璃同宋明渡主演的古裝言情劇。

而屏幕中的蕭映璃，流露出了深情與心動的模樣。

“肯定會害羞啊，他可是我男神！”蕭映璃理直氣壯地回答，目光卻不舍得離開電視屏幕分毫。

即使，只是一場借位吻戲。

但每當蕭映璃回想起拍攝時的場景，仍然還是會悸動不已。

“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因為勤學苦練才讓演技增進的這麽快。誰知道，你是本色出演。”

許雲筝略顯無奈地扶住額頭，一抹嫌棄從瞳中閃過。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從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他了。那時我們同上一所戲劇學院，只不過他大我兩屆。”

蕭映璃白皙的臉頰上染上紅暈，聲音也變得小了點。

“你還好意思講，同是一所學校出來的，你的演技怎麽就差人那麽多？”

許雲筝戳了下蕭映璃消瘦的肩頭，力度很輕。

“我那時，心思沒在學習上。”蕭映璃佯裝慚愧地低眉垂目，又偷偷地笑了笑。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窺探到蕭映璃的小表情後，許雲筝輕嘆了口氣。

“那當然！我可是喜歡了他四年。”

“是嗎。可我怎麽覺得某人，最近才在我的耳旁叨念起喜歡啊。”

許雲筝審視起蕭映璃的眼眸，意味深長的一笑。

“原先，我總覺得他遙不可及，自然就把這份感情藏在心底了。但是，我現在都跟他演同一部劇了，肯定是要勇敢點了。”

“你要追他？”

蕭映璃緘口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

“可以啊，沒想到你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選手。”許雲筝道。

“吓你一跳吧。”蕭映璃眉開眼笑地翻轉着手機。

“那你眼下有什麽計劃？可不能胡亂作戰。”許雲筝湊近蕭映璃，興致滿滿地構想起許多小心思。

“經紀人剛剛給我發消息說，她正在同宋明渡的經紀人交涉，讓我和他一同出演真人秀。”

蕭映璃得意地拿起手機晃了一晃，似是宋明渡已确定參加了一般。

轉瞬間，蕭映璃的手機屏幕一亮。

一條來自經紀人胡音暖的信息跳了出來。

上面赫然寫着兩個字：搞定。

“映璃，你經紀人給你發消息了。”許雲筝道。

“真假的，這麽快！”蕭映璃迅速地将手機屏幕轉到自己的眼前。

之後，她喜色上湧地用空着的手捂住嘴唇。

還沒等蕭映璃安靜兩秒，她便激動地摟上了許雲筝道：“太好了，我可以和他一起拍真人秀了，我穿什麽裙子好啊，是我前天買的那條新裙子，還是……”

“停停停，你小點聲，我的耳朵。”

許雲筝稍稍推開蕭映璃一點，又陪她笑了起來。

緊接着，蕭映璃夢醒了。

房間裏已明亮許多。

即使，來自外面的光芒都被窗簾嚴實地擋住。

她瞳眸微擴，仍在回憶剛剛做過的夢。

太怪了。

是她跟宋明渡接觸過多嗎。

為什麽，她在夢裏那麽的喜歡他？

還再次跟他演了借位吻戲。

“……偏偏，又是吻。”蕭映璃輕撫側臉，表情略顯苦惱。

下一瞬，比她還要早醒來的宋明渡，冷不防地一語。

“什麽吻。”他柔聲地發問道。

說完，蕭映璃的心“咯噔”了一聲。

遭了。

把心裏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