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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相較于忍受眼前的痛

留住我才是明智的舉動

一旦書頁反方向翻過 由我開頭

為止的将會是你的時鐘

——《問候噩夢》

“你聽錯了。”蕭映璃站起身來，打算離開宋明渡的房間，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她不得不收住腳步，回頭看他。

她迎上他的視線，心口處又開始躁動。

“是你送我回來的。”宋明渡沉聲問蕭映璃。

“嗯。”蕭映璃點了點頭，很快又沒了話音。

“那就不是夢。”宋明渡自顧自地說，鉗住蕭映璃手腕的手稍稍施力，“你還欠我一個回答。”

“我……”蕭映璃垂下頭，在宋明渡面前流露出猶豫不決的模樣。

“你如果不說，我絕不會放你走。”宋明渡态度堅定。

“我需要考慮時間。”蕭映璃微微停頓，內心仍在掙紮，“就三天。再過三天，我就會告訴你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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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聽到蕭映璃的答複，宋明渡很果斷地松開了手，“我等你。”

他溫柔一笑，無心地蠱惑住蕭映璃的眼瞳。

下午四點。

蕭映璃等人拍完當天的戲份後，又被臨時告知——

加了個拍攝定妝照的行程。

蕭映璃換好服裝後，從化妝室裏“溜”到了一衆工作人員中。

她不由自主地來到這裏，又凝視起了站在燈光下的宋明渡和任傾萸。

雖然，她飾演的角色與宋明渡有所交集。

但到頭來，還是只有“女主”才能和宋明渡拍攝雙人版的定妝照。

蕭映璃雙手交叉，神色裏顯現出焦急。

她目視着任傾萸把頭搭在宋明渡的肩側，左手也落于他的胸膛上。

蕭映璃的心中，莫名地湧現了一股“抗拒”之意。

哪怕，她知道這是“他們”避不可免的工作。

她依然，想讓他拒絕。

想讓他躲開眼前的一切，同時，不去觸碰任傾萸。

等等。

她這是在生氣嗎。

蕭映璃後知後覺，又感到了詫異。

殊不知，宋明渡的注意力早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好奇着她的一舉一動。

即便，她正“淹沒”在人群中。

眼見着宋明渡的目光，明顯地偏移了方向，攝影師只得好心提醒道。

“宋明渡，你的注意力能否再集中一些，盡量把視線放在任傾萸的身上。”

與此同時，蕭映璃一聽宋明渡在走神，便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了他。

卻從他眸光路線的終點，尋到了她自己。

不好。

被發現了。

意識到自己“行跡”暴露的蕭映璃，立馬用手擋在了她的面前。

随後，她在越來越多的灼灼眸光中“落荒而逃”。

“怎麽了嗎？”

見宋明渡在被提醒後，依舊沒能收回自己的視線，任傾萸有些疑惑。

“沒什麽，繼續拍吧。”宋明渡移回了自己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任傾萸的身上。

“哦。”并未相信宋明渡的任傾萸，幅度很小的偏頭。

在看見了匆忙跑走的蕭映璃以後，她抵在他胸前的手便微微屈起。

蕭映璃在複雜的心态下，終是“熬過”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拍攝。

她一邊埋怨着自己的“繁緒”，一邊漫不經心地下着樓梯。

宋明渡。

全是宋明渡。

她第一次厭倦了他的“演技”。

“為什麽，你對每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深情起來。怪不得，總有人會稱你為中央空調。你要是……”她小聲地叨念。

“你是在說我嗎？我要是怎樣？”

熟悉的聲音，從蕭映璃的背後傳來。

而她一聽，便識出了那是宋明渡的聲音。

還差兩個臺階才下完一層樓梯的蕭映璃，難以置信地轉過身。

驀地，她因為自己沒調整好步調而直接踉跄，失去着力點地向後仰身。

反應迅敏的宋明渡，一個躍步就抓住了蕭映璃的手腕。

他大力地将她往自己的懷中拽，并在與她對視後有些失了神。

他沒能抓住她。

又或者說，她沒有選擇抓住他。

蕭映璃先松開了手，沒有“栽”入他的懷中。

等他回過神，想要“留住”她的時候，她已然跌坐在了地上。

“啊。”摔得不輕的蕭映璃忍痛一語，磕在地上的沉悶聲響傳進了宋明渡耳中。

讓他的心，一下子跳空了一拍。

宋明渡飛速地下了樓梯，想要去扶蕭映璃。

誰知，蕭映璃再次拒絕了他，“我可以自己站起來。”

“總歸是我不對，沒有抓住你。”宋明渡輕聲道歉，并再次俯下身要去扶蕭映璃。

不想領情的蕭映璃微微側過身，艱難地站起來，“你的歉意，我已經聽過太多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氣惱什麽。

以至于，她根本就沒有去看宋明渡。

随後，蕭映璃便扶着樓梯把手緩慢地下樓。

宋明渡不放心地跟在蕭映璃身後。

直到，他瞥見她腳後跟上，明顯地磕碰出了傷口。

對此，他無法再坐視不理。

她明明都受傷了，還在逞什麽能？

宋明渡快步地追上了蕭映璃，并繞到了她的身前。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蕭映璃盡量不去看宋明渡。

“沒有要說的。”宋明渡語氣沉穩，全然忽略掉了蕭映璃混在“怨氣”中的微表情。

“嗯？那你……”

宋明渡還未等蕭映璃說完，就俯下身去将蕭映璃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一不小心，就又會被拍到的。”蕭映璃慌了神。

心慌的理由，卻是與宋明渡的身體接觸。

“随便他們。反正我喜歡你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宋明渡特別坦然地說。

蕭映璃：“……”

“喜歡你”三個字，是這麽容易說出口的嗎。

見蕭映璃終于安靜了下來，宋明渡也不由得松了口氣，朝拍攝場地裏的簡易醫務室走去。

随即，蕭映璃難得沉下心來。

沉浸于與他獨處的時刻。

抵達醫務室後。

宋明渡小心翼翼地扶着蕭映璃，讓她坐在軟椅上。

随後，他拎過在桌子上的醫務箱，從中拿出了創可貼、消毒水、棉簽。

宋明渡從側面俯下身，順勢就要脫掉蕭映璃的高跟鞋。

“等等，我自己可以整。”蕭映璃彎下身，伸出手臂攔住在宋明渡。

“還是我來比較好。”宋明渡輕輕推開蕭映璃的手，并動作輕柔地脫下了她的鞋，将棉簽輕輕浸入了消毒水中。

“忍着點。”宋明渡一邊将棉簽貼近蕭映璃，一邊把目光集中在了蕭映璃的傷口上。

“嗯。”蕭映璃回應宋明渡，目光自然地落在他的身上。

要是……

他能在她身邊待得再久一點就好了。

蕭映璃被她突如其來的想法吓到。

原來，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對宋明渡産生了“占有欲”嗎。

所以，她今天才會一直“賭氣”。

她總是因宋明渡的假面而疏遠他。

可同時，她也隐藏着自己的內心。

她不敢面對她的心意，并把一切都“歸咎”于宋明渡。

眼下，卻愈來愈收不住她的悸動。

她也要坦誠一點，告訴他——

她喜歡他，嗎。

“那個……你一會兒能不能送我回酒店？”

蕭映璃的心緒亂了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我送你？”宋明渡稍稍停手，眼眸微微轉動。

稍晚一點，他才擡眼去看她。

“因為，我經紀人剛剛發短信跟我說，她的車子壞在路上了，讓我打車回去。”蕭映璃順着她的話胡謅。

“我知道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宋明渡沒有半分猶豫，就答應了蕭映璃的要求。

他答應了。

那麽，接下來……

蕭映璃默默地拿出了手機，給胡音暖發了一條短信。

蕭：今天，就別來接我了。

然而，她的短信才發出去不過三秒，胡音暖就站在了醫務室的門口。

“蕭映璃，你可真是讓我好找。怎麽，你又受傷了！”

見胡音暖如此不給力地站在門口，蕭映璃在倉皇之下，只得為自己圓謊，“你車子修好了？”

“我車子？我車子挺……”胡音暖一頭霧水。

“你是不放心我，才打車來的？”察覺到謊言即将被識破，蕭映璃下意識地站起身。

她完全忘了，她的身側還有一個為她處理傷口的宋明渡。

“先別走。”看着蕭映璃有些站不穩，宋明渡迅速地起身扶住她。

倉促之中，他們再次對視。

蕭映璃掃視過宋明渡的眼眸、唇角、雙手……

似是，已再看不見其他事物。

“我……沒說要走。”蕭映璃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手輕撫于胸口上，心跳再度變快。

“你再受傷的話，我會很頭疼。”宋明渡心存僥幸地移開了他的目光，為蕭映璃貼好了創可貼。

“音暖，抱歉。你能不能獨自離開。”蕭映璃對胡音暖柔聲一語。

看出兩人的氣氛不一般，胡音暖也識相地走出了門口，“沒事。等你安全回到酒店，記得給我發消息。”

“好。”蕭映璃把視線從胡音暖的身邊收走，心思一直逗留在宋明渡那裏。

等到胡音暖徹底離開，為他們關好門後，蕭映璃再次開口。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她有些在意地問道。

“我怕——”宋明渡為蕭映璃穿好高跟鞋，眼睫微擡，“我會失控。跟你在一起的每個瞬間，我都心動到快要瘋了。”

蕭映璃聽着宋明渡的話語，又一次地站起身來，“我想，我現在就能給你答案了。”

她俯視着他，雙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宋明渡眸心收縮，整個人顯得有些緊繃，“你的答案是什麽。”

蕭映璃淺淺一笑，貼近了宋明渡的臉龐。

她的聲音墜入他的耳中，給出了他從未預想過的答複。

“我可以，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