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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假如溫極和嚴離八年前沒有誤會(二)】

嘴上說着睡不着,可沒過多會,嚴離均勻的呼吸聲便傳了過來,溫極放下手機,看着嚴離微閉的雙眼,冷隽的眸子微斂。

“還是沒什麽防備心。”

“在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面前就這麽容易睡着了。”

但很快,溫極眉心蹙倏而起,盯了一眼睡着的嚴離。

難不成,她沒把他當男人看?

溫極臉色有些黑沉,過了會,他收起手機,随手從旁邊的水果裏拿了一根香蕉,去到沙發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聽董今晏說,吃甜的心情能好點。

吃完後,溫極神色稍霁。

董今晏沒騙他。

溫極起身将屋內燈光調暗,然後又回到了沙發上,這個點不是他平時會睡覺的時間點,他同家人報完平安後,便打開手機,準備看會論文再睡。

但溫極玩了會手機,餘光掃過旁邊睡着的嚴離,幾秒後,他收回視線,看向自己亮堂堂的屏幕,下一秒,他去到了衛生間且把門反鎖。

這樣應該就不會影響她睡覺了。

到了溫極睡覺的時間點,他的困意終于開始起來了些,溫極這才收了手機,簡單洗漱了下,從衛生間出來,走到沙發上,準備合衣對付一晚。

但溫極似乎高估了自己這副身體的适應能力。

嚴離的病房雖然是單人間,但并不算是很好的單人間,整個屋子裏彌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身下的沙發也不是柔軟的沙發,而是又硬又冷的沙發,屋內也沒有空調,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屋內的冷像是無孔不入地鑽入肌膚。

嚴離倒是有被子,溫極卻沒有,他沒過多會,就開始擡手抱臂,整個人也蜷成一團,但并沒有多大的效果,過了會,溫極皺着眉頭起了身。

找着旁邊的燒水壺,打算燒一壺熱水暖暖身體。

醫院的杯子也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溫極倒了一杯水進去後,看着陶瓷杯裏的白水,眉心皺的更緊,感覺自己馬上在喝一杯消毒水般。

下一秒,溫極放下了水杯,轉身出門,在走廊裏凳子上看到了一個披着毛毯的大叔,溫極走了過去。

“叔叔,你這毛毯賣嗎?”

大叔看溫極的眼神跟有毛病一樣,沒好氣道:“胡說什麽呢,不賣。”

溫極:“一千,賣嗎?”

大叔微愣:“你開什麽玩笑呢。”

溫極餘光注意着嚴離的病房門,語速加快道:“五千,賣嗎?”

大叔一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溫極,雖然不可置信,但又抱着僥幸:“你要現在能給我五千,這毛毯就給你!還附帶一對手套!”

溫極掃着大叔手裏沾了油沫子的手套,抿唇,果斷拒絕,然後仔細看了一下毛毯還算幹淨,這才痛快轉了錢。

帶着五千的毛毯回去之後,溫極閉目躺在沙發上,雖然鼻尖還算難聞的消毒水味,身下的沙發也硌着他背疼,但毛毯還算暖和,他應該能睡着了。

如溫極所料,他的睡意幾秒後抵達。

正當他要徹底進入夢鄉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一聲尖厲的女聲:“不要!你別過來!”

溫極神經宛如被重錘敲住,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臉色看起來多了些許難看,但等他意識回籠,知道剛剛是誰出聲後,他皺起的眉心微有回落,起身準備朝嚴離走去,而他剛走一步,溫極頓了頓,退回一步,拽起毛毯,裹在身上,然後才朝嚴離走去。

燈光昏暗,憑借不多的月色,溫極注意到嚴離五官緊緊皺在一起,額尖開始冒着細細密密的汗,她似乎在做着什麽噩夢。

溫極擡了擡手,學着下午的動作,伸手打算給嚴離揉開眉心。

可他的手還沒觸及到嚴離的眉心,便被被噩夢糾纏的嚴離一把抓住。

嚴離聲音急促道。

“救我!救救我!”

感受到嚴離掌心的溫度,溫極身形僵愣了片刻,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嚴離已經握緊了他的手,死死地握着,仿佛溫極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般。

早先溫極找到嚴離病房時,聽到過那幾位警察的交談,約莫知道昨晚嚴離身上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他漆眸微沉,坐在了嚴離身旁,看着握着他手的白皙小手,溫極抿唇片刻,過了會,他反握住嚴離的手。

“別怕,我在。”

嚴離不知在夢裏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即使溫極安慰,她整個人也仿佛陷入巨大的恐懼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救我請救救我”,聽着溫極眉心越蹙越緊,他握着嚴離的手,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煩地認真回應着。

“別怕,我在。”

“不論遇到什麽,我都會救你。”

“以後,不會再讓遇到這些事了。”

“我保證。”

在溫極一遍一遍地重複中,似乎稍稍起了一些作用,嚴離額尖細密的汗少了許多,整個人也緩緩趨于安定。

溫極又等了一會,嚴離呼吸終于慢慢恢複平靜,他這才準備起身,可他剛想抽回手,卻見嚴離又皺緊了眉心,握着他手的小手緊緊的,沒有要松的意思。

溫極垂目看着睡着的嚴離有一會。

夜色裏似乎閃過一聲無聲的輕嘆。

幾分鐘後,溫極坐了下來,輕聲道。

“睡着的時候比醒着還能磨人。”

寒冷的冬夜裏,溫極說話間都有呼出的白氣。

他的手掌也被凍得發紅。

溫極盯着兩人交握的手,片刻後,他将身上的毯子籠了籠,蓋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

嚴離病房外面有一棵大樹,樹上住着一只早起的鳥兒。

第二天,嚴離是在一陣鳥叫聲中醒來的,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自己掌心非常暖和,像是被什麽東西包裹住一樣。

嚴離睜開眼,還沒看到自己的手掌,先是看到伏在她身旁的蓬松發梢。

嚴離反應了幾秒,然後才注意到兩人藏在毛毯裏交握的手。

等她再次看向溫極的時候,他已經醒了。

四目相對了好一會,還是嚴離先撐不住眨了一下眼,兩人才各自收回了視線。

嚴離揉着發痛的眼,耳邊聽着溫極道:“你別誤會,我可以解釋。”

嚴離連忙擺擺手:“不用解釋。”

“我猜到怎麽回事了,是不是我昨晚做噩夢了,你過來看我,然後我抓着你不讓你走,你沒辦法,才在我旁邊睡覺的。”

似乎沒想到嚴離這麽聰明,兩人之間并沒有發生小說裏的誤會橋段,想解釋的溫極噎了噎,然後點了點頭。

“不過,你怎麽知道?”

嚴離擡了擡手,将兩人交握的手從毛毯裏帶了出來:“我剛才注意到了,是我握緊你的手。”

說完,嚴離微頓,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突然消失的柔軟,讓溫極眉梢微挑,耳邊,嚴離快速道。

“一會我媽媽就要來了,你今天打算去哪?”

要是嚴母看到溫極,指不定會誤會成什麽樣。

嚴離現在并不想讓嚴母同溫極碰面。

溫極自然也不想給嚴母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同嚴離道:“我随處轉轉,晚上找時間來看你。”

見溫極識趣,嚴離松了口氣:“我們一會手機聯系。”

“你要是有什麽想吃的想玩的,我可以告訴你地方,你可以去看看。”

溫極卻看着嚴離:“等你好了再說吧。”

嚴離:“?”

“雖然我身上發生了一些事,不能陪你玩,但你既然來了宜市,該吃該玩你就好好吃好好玩,好不容易能過來一趟。”

溫極将身上的毯子扯下,露出裏面的黑色羽絨服,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嚴離身上:“跟你玩有意思。”

嚴離呼吸微頓。

很快又聽到溫極補了一句:“一個人玩沒意思。”

她藏在被子裏的手稍松。

原來是不喜歡自己玩啊。

她還以為……

咳咳…她什麽都沒以為!

溫極将手裏的毛毯掖在手肘間,轉身打算先找個地方吃早飯,嚴離看着他手裏的毛毯以為是醫院的。

“要不,你這毛毯留在這,我一會給你找個地方收起來。”

溫極卻搖頭:“不用。”

嚴離也沒多說什麽,溫極出了醫院大門後,徑直走到旁邊的垃圾桶,将昨晚五千買的毛毯丢了進去。

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嚴離找了同樣的借口,将嚴母送走,發着短信問溫極道。

“你今天要來看我嗎?”

短信剛發出去,嚴離的病房門便聽到了轉動門把手的聲音。

溫極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房間裏。

嚴離驚了驚:“你什麽時候來的?”

溫極:“剛來。”

也就看着嚴母進去後三小時吧。

嚴離不知情,以為兩人真這麽湊巧,她唇角微揚道:“那我這短信發的還挺及時的。”

溫極“嗯”了一聲,又給嚴離提了一袋水果。

嚴離:“昨天的還沒吃完呢。”

溫極:“昨天是香蕉,今天是橙子,你生病了應該多補充一下維生素。”

嚴離:“可我又不是真生病,我只是被吓着了。”

溫極:“那也應該多補充一下維生素。”

見溫極已經拿出水果刀開始給她削皮了,嚴離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但幾分鐘後……

嚴離看着溫極手裏完全有點不成橙樣的橙子,遲疑片刻道。

“要不,還是我來吧。”

“不用,病人不需要動手。”溫極難得肅着一張臉道。

可等到溫極削了三四個,嚴離還沒能吃上一個後,溫極難得黑沉着一張臉,将水果刀遞給嚴離。

“還是你來吧。”

嚴離接過,唇角帶出些微笑意:“術業有專攻,可能你就是不擅長削皮。”

但似乎溫極也并沒有安慰到,還是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嚴離一邊削皮一邊轉移話題道:“你除了水果,還買了什麽嗎?”

她目光落在了溫極腳邊的布質口袋裏。

溫極“嗯”了一聲,然後從裏面取出一個暖水袋遞給嚴離:“醫院內,你晚上睡覺把這個放被子裏。”

其實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比如直接安個空調。

但溫極還沒想好怎麽跟嚴離說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他選擇先不暴露。

嚴離正好削皮結束,她用紙巾擦了擦手,接過溫極手裏的暖水袋,眸色劃過些許欣喜:“沒想到你這麽細心。”

溫極:“我在你心裏印象很差嗎?”

“那倒不是,反而……”

“反而什麽?”

嚴離閉嘴成了個鹌鹑,轉移話題道:“沒什麽,我給你也削一個吧。”

溫極也沒追問,不過神色多了些許愉悅:“好。”

兩人吃完水果,又聊了一會,夜色慢慢降臨。

嚴離有些依依不舍。

平安真的是她唯一的朋友。

但總不能又讓他留下來陪她吧。

兩人只是朋友,天天晚上共處一室,算個怎麽回事。

雖然這個一室,是個病房。

嚴離壓下心裏那點不舍,問着溫極:“你一會什麽時候走啊?”

溫極:“你想我什麽時候?”

嚴離:“?”

溫極:“你晚上可能又要做噩夢。”

言下之意,興許是需要溫極在身邊。

嚴離垂眸有些不好意思,剛想故作堅強,可觸及溫極冷淡中夾雜些許關心的眼神,嚴離又覺得心尖暖暖的。

“那你晚上不回去,你親戚不會擔心你嗎?”

剛剛溫極說他住在宜市親戚家。

溫極:“打個電話報備一下就行。”

一會确實要給酒店前臺打個電話。

見溫極不會被說,嚴離稍稍放下心來,但很快她又道:“這裏很冷,要不這暖水袋給你用吧。”

說完,嚴離将手裏的暖水袋遞給溫極。

溫極卻搖頭:“沒事,我一會回親戚家拿毯子。”

嚴離這才放下心來。

而溫極出去後,則打了一個電話給酒店前臺,讓他們把他今天剛買的某小衆奢牌毯子送到醫院來。

約莫在底下待了半小時,溫極掐好時間點,才帶着毯子回到了嚴離病房前。

今天還有番外哦~不要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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