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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的氣息像炙熱的火焰,烤着伍榴月的唇,也煎着伍榴月的心,伍榴月在推開他前看他一眼,看見他微微蓋上的眼,他漆黑的眼中毫無理智。
伍榴月推開他又給他一個巴掌,他側也不側,就站在原地靜靜盯着伍榴月看,他舔了唇邊的水漬,眼中亮光陣陣,好像漂浮在海面上的星光。
兩人對視,伍榴月表情嫌惡。
這時門開了,小螢跟幾個侍女端着糕點走過來,還未來得及發現伍榴月與陳郁南之間焦灼的氣氛,陳郁南轉身朝門口走,說:“這次就不留下吃糕點了。”
小螢一愣,看着臉色不好的伍榴月應了聲。
伍榴月眼光一瞟,看見陳郁南的黑色背影消失在了黑夜裏,她咳嗽了聲,聽起來好像是被嗆到了,小螢跑來放下盤子,伍榴月擡起手指搭在梅花糕上。
“殿下是跟夫人吵架了?”小螢問。
伍榴月不吭聲,略尖的指甲戳了戳梅花糕。
小螢不再問了,給伍榴月倒了茶。茶香四溢時,陳郁南留在她周身的味道似乎再次漫上來,每回伍榴月有了這種不清不楚的心思後,她就會立馬下定決心,遠離陳郁南的決心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真是好笑,伍榴月自嘲笑了笑。
第二天,伍榴月找到柳清,詢問如何利用賈宇士出府的事。
柳清難得沒去唐之晚那兒,而是在院中亭下繡荷包,伍榴月來時,柳清看向她,盈盈一笑,分外溫柔。
“你跟郁南說了要出府的事麽?”柳清放下手中針線,眼神定定的。
伍榴月微一點頭。
柳清猜測道:“看你這副表情,是郁南不讓你出府麽?其實說來也沒必要,陳儒算什麽?既然陳儒不算什麽?那唐之晚也不算什麽,我們也不算什麽,你想出府他若是不肯,那定是他還有私心。”
一陣大風刮過院裏草木,簌簌聲,惹得伍榴月心思發麻,她去瞧被吹起波紋的池水,看見鮮綠的葉子浮在水面上。
柳清順她的視線看了眼,意有所指地說:“他難道不會懂強扭的瓜不甜麽?若是強制性将你留在府中,你跟那葉子又有什麽不一樣?如果他還是不同意,那我們可以考慮一下賈宇士,賈宇士也算是個聽他姐姐賈琪話的人,你大可以放心,再說賈宇士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一定也還會去外邊尋花問柳,到時你想離開他也很方便。”
伍榴月還是不說話,聽到賈宇士時表情似乎有些嫌惡,于是柳清又說:“或者你想想法子,讓郁南厭惡你,讓他移情別戀。”
“讓他戀誰?”伍榴月此時開口,平淡看向柳清,“許小姐麽?”
“當然是賈琪呀!”
“姐姐很喜歡賈小姐麽?”伍榴月問,“可以與她共享一個男人?”
柳清臉色有些不明朗,眼光垂下去不知是在尋什麽,濃烈的陽光恰好躲到雲層裏去,伍榴月看見柳清臉上那層陰霾。
“陳儒——”柳清頓了頓,“娶我的時候也說過,不會納妾,我想,或許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就像,就像郁南說不會納妾,但以後也是說不準的。”
伍榴月有想問她的話,但卻沒問出口,只是說:“比起我,姐姐更相信賈小姐些。”
柳清眼眸閃過複雜的光。
天空凝成烏青色,随即細雨随風飄搖而下,伍榴月沒有帶傘也沒有讓小螢跟,她起身看雨,纖細的手指探出去,接着雨水。
柳清看了眼自己身邊的侍女,那侍女便說:“若是夫人現在要離開的話,就用我們的傘吧。”
伍榴月扭頭一看,侍女手中也只有一把傘,她又看向微微笑的柳清,說:“不用了,這雨小,我很快就能走到廊上去。”
說罷伍榴月就踏了出去,柳清起身跟了幾步,站在欄邊沖伍榴月的背影問:“妹妹莫不是生我氣了?”
雨勢漸大,伍榴月沒聽見柳清的話,于是也就沒有回頭,亭中的柳清蹙起眉吩咐侍女說:“還不趕緊去?”
侍女撐着傘跑入雨中,又匆忙走上長廊,顧不得腳底打滑,她拐角,看見伍榴月身影時正要出聲,卻又見陳郁南。
殿下站在樹影之前,他撐傘,黑漆漆的眸子斜睨過來,落到伍夫人身上時,眸中光彩閃閃。
侍女捂嘴退後,靠在牆上怔怔地回想,着黑衣的高大男子與素衣沾濕的女子,兩人站在一塊的情景,分外和諧。
廊上傳來動靜,陳郁南朝伍榴月身後瞥了眼,伍榴月磨磨蹭蹭不肯進入傘底,陳郁南握住她胳膊,将她帶入,她裙擺上的雨滴圓弧灑出,牢牢挂在陳郁南的衣角上。
“伍榴月。”陳郁南問,“你情願淋雨麽?然後咳疾再犯?”
伍榴月目視前方不表态。
陳郁南的眼光勾着她淡漠的雙眸,陳郁南往前一步,伍榴月便也順從往前走一步,陳郁南看向雨幕,邊走邊說:“柱子已經把馬車備好了,我們現在就出府去換藥,再堅持兩月,你的咳疾就能完全好了。”
伍榴月根本不相信這兒的醫術,于是嗤笑了聲。
陳郁南側首看她,一邊的眉毛飛揚了起來,“只笑不說話麽?那我便讓陸大夫把你的嘴撬開,讓我看看你的喉嚨到底有什麽毛病。”
伍榴月眯眼,威脅似的看向他,他的目光移到伍榴月唇上來看了看。
馬車停在醫館前時雨也停歇了,伍榴月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沒有要下車的樣子,陳郁南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之後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帶了起來,她的手心滾燙,陳郁南語氣嚴厲:“身子也太差了,淋了點雨就成了這樣?”
進入醫館後寒暄了幾句,陸大人帶着伍榴月跟陳郁南往藥房裏走,伍榴月想到夜明珠的事,扭頭看了陳郁南一眼。
陳郁南步伐加快,低聲說了句:“你那是什麽眼神?”
藥房裏到處是草藥香氣,眼前的陸大夫背身站在藥櫃前翻找,即使伍榴月目不轉睛看着陸大夫的背影,但餘光總是看見陳郁南在瞧她,她望過去,陳郁南移開眼神沖陸大夫說:“她方才又淋了些雨,勞煩您再開點藥。”
“好好好。”陸大夫關上一個櫃子又拉開了另一個櫃子,他說,“等我找到這滴露之後就去開藥。”
伍榴月起身走到陸大夫身邊,指了指斜上方的櫃子:“上回好像是從這裏拿的。”
陸大夫合掌一拍,“哎喲”一聲道:“是了!還是夫人你年輕,你記憶力好。”
伍榴月轉身,撞上陳郁南,伍榴月擡眼皺眉,他來這裏幹什麽?擋道嗎?
陳郁南沖她陰陰一笑,預謀什麽鬼主意似的,她走開時聽見陳郁南說,“順便看看她嘴裏到底是有什麽不能讓她開口說話的東西。”
陸大夫一愣,轉而看向伍榴月,伍榴月目光些許震懾,陸大夫含糊一笑,說:“殿下先看着殿下先看着,我出去拿點喝的藥啊。”
陸大夫一走,陳郁南山倒之勢般朝伍榴月走來,他離得太近,坐在椅上的伍榴月向後仰了仰,他勾起伍榴月下巴時眼神雲霧般迷蒙,他的動作讓兩人都想起昨晚那個熾熱的吻。
對視時瞳光照瞳光,仿佛一瞬間心心相印,伍榴月拍開他的手,他又緊跟着捏上來,大拇指滑開伍榴月的唇瓣,他犀利的視線探進來,很快他松手,質問伍榴月:“我看你的嗓子也沒什麽毛病。”
伍榴月眼光一移,陳郁南緊着說:“你現在就對我說話。”
伍榴月覺得他命令的語氣有些幼稚,像看笑話一樣看向他,看見他不能理解的眼神,他的目光摻着悲憤,但很快他收斂了情緒,沒事人一樣坐在了伍榴月的對面。
“來了來了。”陸大夫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拿着一包藥材,他掂了掂,笑眯眯的,“這個味道好,夫人喝這個就可以了。”
伍榴月起身收下藥包,又從陸大夫手裏接過滴露瓶,陸大夫看了陰沉沉的陳郁南一眼,将要問伍榴月的話給咽下去了。
離開醫館的時候陳郁南走得飛快,走到馬車前他側首,衣角跟着一揚,他郁悶的眼神擱在伍榴月身上,伍榴月慢悠悠上了車之後,他踏上來,問:“你到底是怎麽了?像以往那樣你說我罵我嗆我都可以,為什麽現在面對我是一聲不吭?”
伍榴月坐下後扶額,眼睛看着自己的膝蓋。
“伍榴月。”陳郁南語氣有些急躁,“你想怎麽樣?”
馬車緩緩而動,簾外響起柱子的聲音,“殿下,我帶了紙筆出來,既然夫人不想說話,那何不跟之前那樣,用紙筆交流呢?”
說完柱子戰戰兢兢地遞進來。
陳郁南掃了眼,接下後,低聲說:“伍榴月,我不想再看見你寫出府或是離開的字句。”
他遞來紙筆,他另一手穩當當拿着硯臺,他眉目深深,跟雷劈開了山峰一樣。
伍榴月看他一眼,接下紙筆就寫:“請你放我出府。”
陳郁南失聲一笑,此時他眉眼陰晴不定,他慢慢放了硯臺,扯過伍榴月膝上的紙,一下将紙撕碎,碎紙在眼前散開,像下雪,紙上分離的黑字,像心裏化不開的結,伍榴月靜靜看着他,他額角的穴一跳一跳的,眼神像刺一樣盯着伍榴月。
“我不想你出府。”陳郁南壓低了聲音,輕輕地說,“我想你能留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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