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今日是在府上的第二日。
陶顏宵只覺像過了幾年這般漫長。
自從辰時和朱祁玄撞過面之後,她便一直坐在屋內候着。
望着天色一點點變黑,她的心也不由緊張起來。
她托着腮,百無聊賴,又百般心切。
問題是,那朱祁玄也沒有正面回應他今日是否需要沐浴吖?
她嘆了一聲氣,聽聞身後安可道,“姑娘,喝藥了。”
“安可,我今日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不需要喝藥的。”陶顏宵這是心疼藥錢,又擔心熬藥浪費她們的時間。
要知道,村裏生病都是硬熬過去的,特別是一些小傷風感小冒。
“這個可是大人特意囑托的,姑娘一定要喝。裏面有一味藥是雪蒼花,很是金貴。就算姑娘不當藥喝,也能滋陰養肺。”安可見陶顏宵無動于衷,又說道,“姑娘喝了,大人高興。”
行!只要大人高興就好!
陶顏宵端起那藥,一飲而盡。
此時,西頌進屋喚道:“陶姑娘,大人在沐浴了,現在正叫您過去。”
“我這就去。”陶顏宵由心而笑。
為了阿娘的镯子,她豁出去了。
漱房內,燈火通明。
琉璃燈盞上,明黃的光,讓人心神恍惚。
垂挂着的薄紗,随陶顏宵開門後輕輕掀起漣漪。
進屋,朦胧中,只見一個披着墨發的男子,正背對着她坐在偌大的木桶中。
“大人,我來了。”陶顏宵緩緩靠近木桶。
萦繞在空氣中的白霧,迷了眼睛。她一步步前進,眼前的畫面也漸漸變得清晰。
朱祁玄沒有回頭,只冷聲道,“過來。”
陶顏宵又小心得往前挪了一步,眼睛卻始終不敢往他身上看去。
她越走越近,雙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丈路,她似乎走了很久,才摸索到了他的身後。
“大人,我這就給您搓澡。”她先發制人,怕朱祁玄又出什麽難題給她。于是,說時,先胡亂抓起地上的一塊巾帕,指尖向他冒着熱氣的後背觸去。
“睜開眼睛。”他沉聲。
“大人,您真是眼觀四方。您怎麽知道我沒有睜眼呢?厲害厲害。”陶顏宵擠了一個笑,連連奉承。
又撬開一只眼睛,等兩只手都觸摸到了,趕緊又閉了上。
說實話,就剛剛瞄到的那一眼,她都覺得大人白得像一只白斬雞,不過,與普通雞肉不同的是,他是加了些肌肉勁道的雞。
他嗤笑,“你在想什麽?”
陶顏宵心上一驚,以為是他連她在想什麽都能聽到,慌忙睜了眼,又撇到一邊,雙手賣力搓了起來,“沒什麽,就想着大人的背怎麽這樣白嫩好看。”
他嗤笑更甚,“你确定看仔細了?”
她不明所以,才想起救治小陶陶時,她見過他身上滿身的傷痕。
眼神不由得向他後背望去,低頭便見他右肩上的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疤,正是她先前為小陶陶包紮過的那道血肉模糊的深壑。
思緒回到慶和村,她現在不止一點點想念她的小陶陶。
手指尖随着思緒默默觸上他的那道傷──這是她以為的,最與小陶陶相似的地方。
綿綿的觸感抓撓着朱祁玄的神經,背後傳來酥綿的癢意,他盡力克制身體的躁動,聲音依舊冷沉,似乎還帶着微諷,“你這是在心疼我嗎?”
陶顏宵收回手,表示懇切的關心,“大人,身上受了那麽多傷,應當很疼吧?”又戳了戳那條貫穿他後背的傷疤。
心疼?
沒有的。
這是因果報應!
“這點小傷無足為奇。”他背對着她,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一道道疤上比劃着。順着她的筆畫,他難得耐心解釋着。
“方才右肩上那一條,是在查案時被人暗算傷的。左邊肩胛那一條,是在保護聖上時,替聖上擋了劍。最長的那一條,是十歲被流放那年留下的……”
他一一述說着,語氣平靜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事。
陶顏宵掰了掰手指,大大小小一共八條刀傷。
“大人,這些年很不容易。”她客觀評價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忽而聲音變得冷厲起來,似乎也在向她解釋,“阿宵,如果我不狠,或許今生都遇不到你。”
從前,他的使命就是報仇和活下去,他的生命裏是沒有人間的溫暖的,只有無盡的殺戮。
他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有來歷,他走的每一步路都在盤算。
從朱家被抄家流放時,他就明白,只有強大,才能生存。
十歲,他憑着最後一口氣,從萬人坑裏爬出來,為了活命,他喝過人血,吃過死人的肉,最後一步一步爬到這個位置。
他要親眼看着那些仇人,一個個死去。
整整十一年,他都在想着如何殺人,他的目的一個個達成,卻從沒有一天是開心的。
直到遇見她,他才忽然感受到人間的煙火溫暖。
陶顏宵點點頭。
心道,如果有選擇,最好還是別遇見了。
雖然大人可憐,可是死去的一壯哥呢?他是無辜的啊!
空氣一下沉默。
水面上冒出熱氣,熏得人兩眼迷離。
陶顏宵也無多話,勤勤懇懇得搓着背,只覺得手都搓酸了,才道,“大人,都搓了那麽久了,還要再繼續嗎?”
再搓下去,皮都要搓沒了。
“到前面來。”朱祁玄道,“換個面搓。”
琉璃燈盞,燭光搖曳。
陶顏宵楞在原處。
她沒聽錯吧,換個面搓?
那也是她能搓的?虧他說得出口!
忽而朱祁玄轉身,将她一把抱入水中。
“啊,大人。”陶顏宵在水中撲騰,“我不會游泳,大人救我。”
腰間被他一把用力攬住,他道,“阿宵,你站起來。”
陶顏宵閉着眼睛,慌亂而起,晃晃悠悠站穩,瞧那水才淹沒在胸口位置。
真是窘大了。
她抹了一把臉上水漬,對面朱祁玄也站起身來。
那兩塊遒勁堅實的胸膛對着她,仔細看,其實他的皮膚比白斬雞的顏色好看多了,是帶着光澤透明的結實感的。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突然好想吃白斬雞。
胡思亂想的思緒灌入腦中,她的胸口倏而沒來由得狂跳,水裏的溫度,好像也沸騰起來。
萦繞的霧氣,像是伴舞助興的翩跹仙子,在她和他之間起舞。
屋內的燈光晃動,她看到他噴張的肌肉越離越近,她便也随着他的逼近往後退去。
一步兩步……
她好像快被逼到了水桶邊緣。
他想做什麽?
心中惶恐,只覺雙腿發軟,腳底打顫。
眼前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她一晃神,一個趄趔沒站穩,便撲閃着向水中滑去。
恐慌中,她的雙手向他的胸膛抓去,然而他的肌肉過于緊實,她只能順着他的胸膛,往他勁瘦的腰上抱去。
待她站穩時,她已經像一只猴子似得挂在了他的身上。
水霧缭繞,他如一顆松,穩步站立。
彎腰,俯身,低頭。
他的鼻尖離她的額越來越近。
“大人,今天只是搓澡,可沒有包括其他的。”她擡頭巴巴望着他,語氣是好聲好氣,喉口卻小心翼翼凝着一口氣。
“你指的其他是什麽?”他似是不懂,臉上卻是魅笑。
他的鼻息已近在咫尺,在她臉上拂過,又沿至耳邊厮磨,然又道,“阿宵,我的唇,因你而受傷,你是不是得彌補一下?”
磁性低沉的男聲,伴着朱祁玄胸腔的共鳴,在她耳邊“嗡嗡”似得作響。
絲滑的肉-體碰撞,摩擦出奇妙的感覺。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跳也随之越來越快,好像就要跳脫出她的胸口。
莫名的羞澀和暧昧氣氛,讓她差點忘了他是誰。
無賴!大人分明想訛她。
此時,陶顏宵大吆喝一聲,“大人!我想先下來。”
見朱祁玄破天荒得松開手,她恍恍惚惚從他身上爬下來。
她往後退了一步,瞥了他一眼,他的唇确實還是腫的。
不過,比起他身上的疤痕,是小巫見大巫了。
“大人,您不是說背上的都是小傷嗎?大人鐵壁銅牆,這嘴上的傷,自然對大人造不成威脅的。”她認真道,“而且,我阿娘說了,嘴唇薄的男子薄情寡義,大人現在這唇看起來厚厚的,像是個……好人。”
他輕嗤,反問,“本大人看着是薄情寡義的壞人嗎?”
她“呵呵”笑着尴尬擺手,“大人,我們別浪費時間,我還是繼續給您搓澡吧。”
然而,臉上的答案卻顯而易見,“那不是明擺着就是嘛。”
他冷哼一聲,盤腿坐回原位,并不追問。
見他悶聲閉上了眼睛,陶顏宵才舒了一口氣。
大難不死,逃過一劫。
然而剛上前挪了一步,卻發現手上的巾帕已經落入水桶底部,而且貌似正好在大人的膝旁。
……
她默了良久,恨不能現在暈死過去才好。
“怎麽了?”朱祁玄冷聲。
“大人,我拿一下帕子。”她說時,已經慢慢走至他的跟前,又猛得吸了一口氣,潛了下去。
“咕嚕咕嚕。”水面上吹起幾個偌大的泡泡。朱祁玄睜眼,眼神微沉,“你在做什麽?”
從水面往下望去,只看陶顏宵沒有邊界似得在他的雙膝間瘋狂探索。
“……”他不禁緊握了雙拳,喉結吞咽滾動,血脈之間是壓抑的狂躁感,“起來!”
“咕嚕咕嚕……”她閉着嘴腹語道,“水底有點深,還差一點就拿到了。”
雙腿之間不斷襲來她的觸探,身體開始躁熱不止,讓朱祁玄幾乎難以壓制。
“咕嚕咕嚕……”她說的是,“大人我拿到了。”
他修長的雙指一撚,挂住了她的衣衫,一把将她從水裏打撈起來。
待她的腦袋浮出水面,迎面便襲來他報以同樣的襲擊。
溫唇抵靠,他見她雙手試圖推開他,便越加氣勢洶洶。
濕軟的舌沿着她的唇邊舔舐,然後侵略般撬開她緊閉的唇齒,最後在她的唇舌間興風作浪。
嗚嗚……
她感覺他像極了一頭失了控的野獸,好像要把她胃裏的腸子都要攪了出來。
她越是要逃,他越是兇猛,直至無路可去。
她索性不反抗了,擺爛似得放下了所有力氣。
他感受到她的異樣,停下,眸中是如小陶陶般的朗目清秀,“阿宵,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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