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陶顏宵紅着眼,道,“我愛小陶陶。”
“那我呢?”他的目光冷沉,粗粝帶着磨砂感的手,将她的下巴托起,眸色陰濃。
她憤恨他的霸道,舉手将他的手甩開,擦去唇上被侵襲過的印記,“你……”
她原想說,你是你他是他。
但說時,餘光瞥到旁處桌案上的手镯,那手镯通透翠綠,外鑲着盤曲的金絲裝飾,如一條金龍纏繞碧波的湖水——無疑,那正是阿娘的那只。
她吞了聲氣,臉上緊蹙的眉眼如一張褶皺的紙,展開後,依舊帶着折起的痕印。她能感覺到臉上肌肉的僵硬,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她勉強又擠了一個笑,卻不知道那生硬作出來的表情,更寫着一千萬個不願意。
她道,“大人您與小陶陶都是同一人,自然也一樣的。”
朱祁玄哂笑,那笑裏藏着一絲落寞。
卑微。
他竟是連自己的醋也要吃,還要與自己一較高下。
因為體會過她曾經的愛,如今,卻也更能明白她的不愛和抵觸。
明知道她的心意,他卻還要假裝欺騙自己。
他抿了抿薄唇,如鴉羽般的長睫閃動。
罷了罷了!
她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可以默認這個答案。
“那他呢?”朱祁玄臉上的陰雲漸漸散去,太陽穴上暴跳的青筋複平。冷峻的面上是漫不經心,慵懶靠在水桶邊上,眼底卻泛着一絲微光,凝視着她,像是期待着什麽。
“大人說的是誰?”陶顏宵話剛出,便感受到一抹鋒利的眼神如刀光般在她臉上殺過。
他說的是一壯哥?
想到與一壯哥來京上的萬苦千辛,再看向朱祁玄那般仿佛什麽都不看在眼裏,不可一世的模樣,陶顏宵的牙關不禁緊咬起來。
在诏獄時,她親眼看着一壯哥滿身是血被拖出去,那時的她無能為力。茍且在獄,她發誓待出去後,一定要為一壯哥伸冤,如今卻是在這府裏不清不楚與朱祁玄糾纏不清。
她恨自己的貪生怕死,恨自己只一心為了逃出去的一己私利,恨官大欺人,恨世道的不公,更恨自己為何不勇敢一點,為公道力争到底……
壓制的恨在心海的舊疤上紮出一道血口,翻騰起紅色誅心般的驚天駭浪,她感覺她整個身魂都要被那浪花淹沒在海底。
她的身體因滿腔無處發洩的憤懑,顫抖起來。
“世間的愛分很多種,我愛小陶陶,那是男女之情,但我也愛死去的一壯哥和阿婆。”她哽咽,連喉口都顫動着,雙手握緊的拳頭,在手心上掐出印痕,“一壯哥和阿婆對我都有恩,若不是因我而起,他們或許都還好好活在這世上。”
翻騰的血海席卷她身上的每一處神經,洇紅她的雙眸。見他未說話,她又繼續道,“大人如果想要讓我心甘情願留在府中,那請大人告知我亂葬崗在何處?落葉有歸處,待我将他帶回慶和村,便自願回府上做奴做婢。”
“阿宵,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他凝眉,冷哼,“我要你留在這府中,可不需要你的心甘情願。”
“……”陶顏宵一時無語凝噎。
炙熱的水溫漸漸冷卻,讓原本彌漫水汽的漱房變得清冷起來。
他看她緊皺在一起的表情,諷笑,“如今,已經沒有人膽大到與我談條件的。阿宵,你哪裏來的勇氣?不過是憑着我對你的嬌縱和愛意。”
吼?
大人對嬌縱和愛意有什麽錯誤理解嗎?
水霧退去。
她望向他,洇紅的眼眸處是冷,複他話道,“是,奴婢就是憑着大人對我的嬌縱和愛,鬥膽賭一回。”
陶顏宵緊蹙的眉散開,換了一聲嘆息。
既然退無可退,那便觸底相擊。主意已定,她想她不過一個庶民,比不上那些大家閨秀高貴,也落不得像青樓的妓-女一般低賤。守什麽貞操與仁德,到死不過一攤腐肉。
她的眸子望向他牽起一撇的唇,眸底由冷色混成濁。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側臉向他,似是一個閱歷無數的老手,張開殷唇小嘴,便落了一個炙熱的吻在他的朱唇上。
他起先愣了一下,然後像是看好戲一般得任由她擺布。
她的眸子盯着他,雙眸對視,好像兩把擊劍碰撞出火花來。
那尖細的牙,在他的唇邊笨拙得摩挲,她閉上眼睛,想象着眼前的人是小陶陶。
她的吻由簡入深,挑起他的欲-火。
只聽他低低得悶哼出聲。
陶顏宵有種魚上鈎的喜悅,見他回吻她,便又閉上了唇躲了過去。
那吻,難得的溫柔,然而他并不受于此,見她逃離,又回追上前,用溫潤的舌輕舐她的齒間。
唇齒相交,陶顏宵感受到他輕柔地探索。
她伸出手臂,在他的脖頸上将他環住,圓媚的雙眸睜着凝視着他,不等他的舌再次摸索而至,她已經輕啓唇舌迎接他的纏綿。
呼吸越來越急促,在胸口處的水起起伏伏晃蕩,拍打出聲。
他的手探至腰下,她不由微微一震,未等她反應,她已被他抱出水面,放至一旁的美人卧榻上。
軟塌上,鋪着一整張白色的狐貍皮毛,柔軟舒适,還留有百花熏香的痕跡。可她卻生出憐憫,竟是為那被屠殺剝皮的生靈惋惜。
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厚重得耷拉在身上,只感覺像一具裹了屍布的屍體,全身僵直得任他抱起又放下。
那身下軟白的狐毛,被她這樣一躺,便沾上了晶瑩的珠水。
腦中思緒萬千,她見他的身俯下,堅實的胸膛慢慢向她靠近。
“大人。”她嬌聲道,那雙帶着淺色的紫眸眼睛又圓又媚望着他,“這個世上,奴婢牽挂的只有大人一人了。”
“嗯?”他俯在半空,玩味得看着她。
雕蟲小技,從方才開始,他便将她的計謀看在眼裏。
只不過,他确實樂享其中。
“大人,您可知,為了尋您,奴婢穿南越北一心只想找到您。村裏的徐大娘說是您殺了阿婆,村裏的人都是這樣說的,奴婢還因此被縣衙關了三日,這村裏只有我和一壯哥相信這樣善良的小陶陶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奴婢愛您如命,以至于不管大人是生是死,在千裏還是萬裏,都要尋到您。若是奴婢最後能找到您,為您洗白罪名,那這些苦奴婢受着也是值得的。”
她說時,還有幾滴淚落下,真假參半,深情并茂,竟說得連自己都覺得心疼自己,“被土匪劫去後,奴婢差點以為要丢了小命。奴婢的小命是不值錢的,可奴婢害怕的是,倘若哪一天大人來尋我,不免引大人傷心。”
“讓你受委屈了。”他俯身而下,銳利的眸色轉而清朗,蹙眉低頭,溫潤的吻在她的淚痕上輕輕一落,舐去她的悲傷難過。
她見勢,雙手抱住他勁瘦的腰,輾轉翻身,一只腳擱在了他側躺的大腿上。
兩人側躺而視。
“如今見到了大人您,奴婢哪裏還委屈,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她擡起殷唇,輕輕在他紅腫的唇上嘬了一口,未等他回應,便又似愛得難舍難分般濃烈得将他懷抱住。她的下巴貼在他寬闊的肩上,望了一眼一手之內桌案上的手镯,然後側臉在他耳邊厮磨。
唔~他也是這麽做的。
第一步,先從鼻尖呼出熱氣,然後在耳邊蹭兩下,那氣息一定要穩緩。
第二步,觀察其反應,在恰當時機,吐出舌尖,若有似無在耳垂處畫圈。
第三步,在其身體有比較大的動靜時,唇舌離開,呼出連綿的鼻息,從耳垂處順至脖頸、唇處。
記住鼻息一定不能斷。
第四步……
哎,她累了。她都快要斷氣了,
可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阿宵,你在我身邊,果真是高興的嗎?”
她分明是騙他。
“大人想聽實話嗎?”陶顏宵欲将壓在他身下的抽去,她的手有些麻了。
然而,這時她才意識到,大人的雙手一直緊緊環着她。
她不敢再動,只稍稍蠕了蠕身子。
軟軟的狐貍毛毯,在她挪動身子的隙間,被他輕柔蓋上,他溫柔拿去她被壓在身下的手,說,“別着了寒。”
一時間,她只覺她的小陶陶又回來了。
手不自覺得觸碰他的眉眼,順着他的深邃俊挺的輪廓,畫出那個她愛的人的模樣。
“其實,奴婢對大人的感情很複雜,不是一句愛不愛就能回答的。”她用指尖為他拂去額上發絲,亦如當初對待小陶陶時,“奴婢害怕生死,也覺得人命不應該像雞鴨一般,說宰就宰。但剛見到大人時,大人殺人都不曾眨一記眼。奴婢歷經艱辛,只因心中住着那個善良、溫柔、明是非的大人而已。我本想為尋大人與我一道受苦的一壯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連屍首都無法安置,縱然奴婢愛大人,可這事奴婢心裏,确實是一個難過的疙瘩。”
他伸出手,輕拂她的臉,似是認同。
她露出一個吻溫柔的笑,眼神不自覺又瞟向案頭的镯子。
随即,只聽他冷聲道,“阿宵,你以為用美人計就行嗎?”
吼?
大人,您這是還瞎嗎?您可別太擡舉我,我可稱不上美人。陶顏宵心道。
她一臉委屈,眸上還有亮晶晶的淚光,顯得楚楚可憐。“大人,奴婢哪敢對大人使什麽計謀呢?!”
他輕哼起身,披了一件衣而去。
“人還活着,生死全憑你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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