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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因奈塔:“……”

安達老師啊哈一聲:“原來是元帥啊!”

多虧沒把話說全。

因奈塔翻開筆記本, 若無其事的說:“那麽好的,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寶貝請不要告訴元帥。”

周圍雄蟲們滿臉想笑但是不能笑的表情,安達老師擦擦冷汗, 把話題扯開:“親愛的王, 哈蘇納的服侍您還滿意嗎?如果不滿意的話, 我會向白塔申請再給您分配一位更聽話的雄蟲。”

言谕望着旁邊哈蘇納的身影,陽光的餘晖灑在他身上, 他正微微笑着, 似乎不論言谕說他好還是不好, 他都甘心接受。

言谕回過頭,輕輕搖頭,“他對我很好, 非常好, 我很喜歡他。”

一位很有經驗的亞雌老師推了推眼鏡, “王, 您可能誤會了, 我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好好“服侍您”, 讓您學習到雄蟲與雌蟲的生理結構有什麽不一樣?您不要害羞,有還是沒有, 您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幾只亞雌老師明顯在問別的問題,言谕陷入思考。

雖然冕下還小,但是除卻成長之外, X教育也很重要, 身為王儲,日後要承擔起整個蟲族發展的責任, X生活不和諧可是非常重要的大事,白塔保護區派遣哈蘇納來照顧王,就是給王送來一個可以随便“探索”的雄侍,只要王願意,王可以要求哈蘇納一直服侍下去,直到成年期。

他們必須确認這只雄蟲完全向蟲母冕下奉獻了自己的身體,如果不能,那麽就要把他遣返回白塔,回爐重造一遍。

言谕巴巴地看着哈蘇納,後者作為被探讨的中心,毫無被公然讨論身體的羞恥感,而是順從的望着言谕。

盡管言谕也在那眼神裏看到一點淡然,卻也極盡溫柔,那種心甘情願被支配的眼神,哪怕自己的前程全都堵在言谕接下來這句話上,是好是壞,他都毫無怨言。

言谕能感受到那種有些沉重的愛意,來自一只雄蟲的,全身心都為了他而付出的感覺。

言谕只能實話實說,“哈蘇納先生經常抱着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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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達試探着問:“是哪種睡覺?”

言谕想了想,一本正經:“脫光了睡覺。”

另一旁安靜站着的哈蘇納沒忍住輕輕一笑,微微垂下眼睛,搖了搖頭。

亞雌們卻把他這一笑理解成那個意思了,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們渾然不覺言谕所謂的“脫光了睡”是脫的多麽“光”。

王剛剛進入發育周,非常需要雄蟲的貼身照顧,他們的信息素能安撫蟲母初生的腺體,當然亞雌們不想這樣直白地和王說,希望哈蘇納主動一點,幫助王度過第一個發育周。

因奈塔揉了揉臉,把尴尬揉掉,繼續說:“第一個發育周帶來的生理刺激往往是最激烈的,X啓蒙教育越全面越好,對于您來說,漫長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就是雄蟲的參與。”

轉過頭,他意味深長地說:“哈蘇納先生,請您以身作則,好好的,照顧冕下。”

亞雌們也紛紛起立,他們對哈蘇納還是很尊敬的,他們的态度也代表了蟲族絕大多數亞雌對待哈蘇納的态度,他到底和其他雄蟲不一樣。

一堂生理課上完,言谕腦子裏湧入了大量的陌生知識,這些知識有別于生冷的機甲、嚴肅的軍校課程、小心謹慎的政治,而是非常隐晦的,從來沒有蟲教授給他的東西。

他對自己的身體更了解。

言谕和因奈塔道別,他聞到因奈塔身上溫軟的亞雌味道,很難想象,自己也會變成這麽好聞。

因奈塔看出他有點憂慮的樣子,抱着他纖細的小腰,很溫柔的說:“寶貝,喜歡我的味道嗎?”

言谕忍不住抿嘴笑笑,“喜歡。”

因奈塔耐心地說:“你是不是擔心,這種味道會給你帶來危險?總有那麽多雄蟲把視線聚焦在你身上,讓你做事情束手束腳,所以連上學都要僞裝。”

言谕很坦誠:“嗯。”

因奈塔摸了摸他的頭,“備受矚目怎麽了?因為言言是蟲母冕下,所以內心要更強大。”

言谕想起伊黎塞納說的話——他是自由的,他不被任何事情左右。

這樣一想,言谕想,好像也沒有很緊張诶。

言谕擁抱了他,輕輕親了親他的耳朵,“謝謝。”

送走了亞雌老師們,時間還早,哈蘇納看了眼時間,決定帶着王去雄蟲集市逛逛。

“雄蟲集市?”

言谕趴在他懷抱裏,小少年懵懂的問,“那是什麽地方?”

哈蘇納抱着他,牽着白獅,一同往花園外走,“就是販賣雄蟲的地方,王要了解雄蟲,就一定要去看看那裏。”

言谕非常好奇,等到了雄蟲集市後,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巨大基地,裏面異常繁榮,哈蘇納說:“您看,在這裏,雄蟲作為商品被售賣,而路上走的大多是雌蟲,還有少數位高權重的雄蟲,我們可以随便逛逛。”

白獅嗷一聲:你把小蝴蝶帶到這裏來不會有危險嗎?

哈蘇納好像聽得懂它在吼什麽,輕聲說,“能見到冕下一眼,是雄蟲們畢生的榮幸,他們感激涕零還來不及,怎麽會有危險呢?”

蟲族和獸人族的思維方式還是不同,全族寵愛的王,怎麽可能會有危險?

已經有雄蟲來到言谕的腳下,言谕不躲,看着雄蟲去嗅聞自己的褲腳,他并不害怕,而是伸手,要去摸髒兮兮雄蟲的頭。

哈蘇納把他往懷裏摟,“不可以碰他,髒。”

“不髒,”言谕軟軟的聲音,很認真的說,“我想摸摸他。”

那只雄蟲穿的破破爛爛,基地裏大多數雄蟲都是這樣,他們精神力等級不高,這一輩子就這樣茍且偷生,哈蘇納說的沒錯,他們能看到言谕一眼已經激動的不得了。

然後,許許多多都雄蟲把視線投了過來,他們看見他們親愛的,幼小的王,輕輕用雪白幹淨的手摸在那只乞丐雄蟲的頭上,王說,“你在基地裏住了多久?”

雄蟲顫抖着聲音回答:“六十五年了,王。”

王又問其他雄蟲,“你們呢?”

王的聲音猶如天籁,雄蟲們争先恐後的回答,“一百年。”“八十九年。”“一百六十年。”

王很溫柔的聽他們吵吵嚷嚷的說完,那個漂亮的白玫瑰一樣的少年略加思索,對他們說,“你們想不想換一種生活?”

雄蟲們面面相觑,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換一種活法,但是王說出這句話,那麽就是鐵條律令,他們完全聽從王的安排,不管是好是壞。

絕對的忠誠,是優點,也是缺點。

言谕想的沒那麽深,他只想讓他們都過得好一點,整座基地建立在隕石帶上,這條隕石帶猶如黃道,圍繞着破碎星環,從西北部綿延到東北部,順着東南方向舒展到荒星系,基地的構造絕對安全,保證了雄蟲的生命,卻讓整個第九區變為黑白不明的“烏托邦”。

他們不會離開他們的家園,言谕略一思考——雄蟲集市,把生命作為交易物品是不對的,如果這裏的蟲想要生活,有錢賺,就要發展其他産業,比如這裏的隕石資源豐富,可以成為機甲生産基地,與管理第九區的第四軍團合作。

但是第四軍團與回廊軍校合作已久,和第一軍校的關系是紅色競争對手,并不很和諧,如果言谕想以第一軍校的名義求助他們是不太可能。

他自己尚且在第一軍校隐姓埋名學習,只能以王的身份聯系第四軍團的指揮官,難的是,指揮官不一定會聽他的建議。

言谕和哈蘇納說了他的想法,哈蘇納也說:“慕斯元帥的軍功壓迫到了第四軍團的卡洛指揮官,他們的關系很難看,況且按照常理,您無法插手軍團的決定。”

言谕也只苦惱了一瞬,就決定當場打給第四軍部,光腦亮起,通訊接通,第四軍團指揮長滿臉通紅,似乎剛發過火,對鏡頭怒目而視:“誰!”

言谕被吼了一聲,完全沒生氣,心平氣和地說:“卡洛軍長,您好。”

卡洛揉揉眉心,聽見這溫潤的聲音,才發現和他說話的蟲是言谕,他的表情很尴尬,“王……抱歉。”

言谕沒有介意,把想法和卡洛一說,卡洛很詫異,“第九區基地都是貧民窟,把機甲生産基地轉移到那裏,恐怕會對機甲質量有影響,我們經常把隕石運輸出來加工,這确實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言谕委婉但是精準的說:“我想,第九區處在海星附近,銷售市場也很廣泛,這樣一來既為雄蟲們提供工作機會,也對第九區的治安有所改善,制造機甲的成本也在降低。”

自從言谕和衛虞了解過零件的價格之後,他對歐加的認知也更深了一層,低等級蟲族也是蟲族,他們也該有可以謀生的手段,比如長相醜陋的雄蟲,沒有雌蟲願意接受他們的話,他們也能健康的活着。

卡洛聽見他軟糯的聲音,多看了言谕好幾眼,他低下頭,真的認真思考了許久,大概五分鐘後,他擡頭說:“也許您說的對,具體的事宜我會前往阿洛缇娜花園與您商議。”

言谕點點頭,不再廢話,挂斷光腦。

四周一片無聲,雄蟲們難以置信,王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什麽樣的改變。

是生的希望降臨了。

雄蟲們圍攏過來,哈蘇納擰着眉頭,他的精神力在驅散這些低等級雄蟲,但是言谕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沒關系的,他們不會傷害我。”

一只雄蟲跪下來,親吻他的鞋尖。

對言谕來說,這太誇張了,他沒見識過這種場面,但它确實在發生。

他們親吻着言谕的鞋,衣服,虔誠的像信徒,言谕想要他們站起來,他們卻不肯,一定要帶着言谕參觀基地。

言谕欣然接受,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看遍了基地,這裏足有幾萬平方星裏,言谕覺得很有必要為他們建立一個能長期發展的家園,哪怕卡洛指揮官再挑剔,他也做定了。

傍晚,言谕準時在阿洛缇娜花園面見卡洛指揮官,卡洛是一名灰頭發灰眼睛的冷硬軍官,五官強勢,和一旁站着的哈蘇納對比,金色長發的哈蘇納簡直漂亮的像亞雌一樣。

但他們都是S級的雄蟲,能力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成為王的雄蟲,哈蘇納也會在其他領域發光發亮。

卡洛看向言谕的眼神很犀利,但沒有敵意,他一開口,就帶着固有的腔調:“蟲母冕下,您怎麽會去那種地方?那不該是您這樣尊貴的蟲去的,您應該在花園裏賞花賞鳥,心情愉悅的度過每一天。”

言谕沒有坐在王座上,按照道理,他該以王的禮儀要求彼此,但這一次,他要以平等姿态面對卡洛。

言谕淡定說:“長官,請不要對我有敵意,基地早已形成了自己的運轉方式,我的初衷不是打破規則,而是希望他們都過得很好,對蟲族有利的事情,我們為什麽要抗拒?一份正當的産業,可以維系第九區的生态健康。”

王很真誠,真誠是打敗卡洛這種直脾氣的武器,他被言谕噎住了,他意識到一件事,蟲母冕下不是他們軍團私下裏猜測的軟弱可欺的小蟲崽,而是一只很有思想的蟲,他聞起來正在發育周,但完全沒有影響他的思考和判斷,這是一只蟲來說相當難得,需要極大的意志力。

甚至那種在商量着的,不是很強硬的溫柔語氣,也讓卡洛這樣的鐵血指揮官非常容易接受。

卡洛終于正色看向言谕。

卡洛問:“那麽,您是想交給我去辦嗎?”

言谕抱以微笑,“如果您願意就再好不過了。”

卡洛搖搖頭,“您的想法沒有任何問題,從前沒有蟲思考過這些,這對軍團來說也是一個挑戰。我會着手嘗試去做,這的确是我第一次和您合作,也是第一次和白塔方有接觸,我希望這是成功且愉快的一次交流,希望您也這麽覺得。”

言谕笑着說:“當然。”

卡洛站起身,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這麽容易就被說服了,在他印象裏,原初蟲母冕下從不過問軍部的事,祂在攻占其他星球的時候只是通過祂的雄侍下令,盡管如此,祂也從不直接接觸軍團指揮官,祂懶得親力親為。

眼前這只美麗的小少年,似乎有種別樣的魅力,盡管他很瘦弱,眉眼間的感覺很溫柔,不過他話語中的篤定和從容是真實存在的,足以讓卡洛感到共鳴,他也曾這樣強勢,所以他欣賞強勢的蟲,哪怕是蟲母冕下。

“冕下,”他臨走時,半跪下來,像一個騎士,仰着頭說,“我可以用蟲族的禮儀與您道別嗎?”

卡洛帶來的随行雄蟲士兵都震驚了。言谕并不清楚,這個要求對卡洛來說是多麽罕見,他只是點點頭,語氣很乖:“您請。”

然後他的手背就被卡洛拉過去,放在手心裏,輕輕吻了一下。

“我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卡洛灰亮的眼睛望着他,然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盡管腳步有些坎坷。

他也不可避免地被蟲母的發育周影響了,等級越高的雄蟲越容易被蟲母所吸引。

言谕只是心願達成,有點開心。他低頭翻開書,想要學習,卻在翻開書的那一刻被哈蘇納按住書本,他擡起頭,不解地看向金發的雄蟲,“怎麽了,先生?”

哈蘇納輕聲說:“我想問,您要不要看看我?”

言谕沒太明白,哈蘇納很有耐心地說,“看看作為雄蟲的我。”

言谕聯想起白天上了一整天的生理課,終于有一點點明白,他點點頭,“看看可愛的竹節蟲嗎?”

哈蘇納抿唇笑笑,“您也可以這樣理解。”

窗外照進來耀眼的夕陽,阿洛缇娜花園仿佛飄在雲中,到處都雪白一片,恢弘的建築大氣婉約,高挑的古典建築把這一切渲染的如夢似幻。

窗外的風吹拂着米白色的輕紗,哈蘇納解開領口的扣子,非常坦誠地把自己給蟲族身體展示給冕下看。

他變回一只碧綠的竹節蟲,修長纖細的腿,筆直的身體線條,蟲體是很僵硬的姿态,但是看起來沒有攻擊性,是非常溫柔的一種蟲族。

言谕圍繞着他看,其實他也看不出來什麽,小手到處摸摸,覺得很光滑但是也很硬,很幹淨,确實在尾鈎處有一枚禁锢環,看起來是鋼鐵做的,言谕想伸手去碰,然後他覺得哈蘇納好像躲了一下。

言谕來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臉,對上他那雙蟲眼,眼巴巴地說:“先生,你怎麽啦?”

哈蘇納蟲臉都要紅了,蟲別過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但是他也不跑,任由言谕随便摸他。

言谕又去看他的蟲紋,在下腹部,摸上去粗糙,有割手的感覺,哈蘇納又躲了一下,低低的近乎于哀求地說,“王……”

蟲都開口說話啦!

言谕馬上收回手,“好啦,你變回來吧。”

巨大的竹節蟲馬上消失,光裸的金發雄蟲出現,哈蘇納的肌肉很漂亮,修長勻稱,金發将身體包裹起來,雄蟲紋一直蔓延到金發下面看不見的地方去,遮蓋在腿上,猶如薄紗。

言谕半蹲在他面前,輕聲說:“先生,剛才你很不舒服嗎?”

哈蘇納擡起眼睛看着他,盡管他眼眶還很紅,但他溫柔的說,“沒有,我很喜歡王的觸碰。”

言谕開心的摟住他的脖子,“我還以為你會讨厭我。”

哈蘇納安靜坐在地上,柔和的輕笑着,“怎麽會?我愛您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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