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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言谕低着頭, 有點抱歉地說:“對不起,先生,我在打造一臺機甲,已經做了80%了。”
這說明他不是第一次去地下城, 少年冕下軟軟的語氣很誠懇, 蒼白的臉頰好似精神力疲勞而導致過度勞累了, 嘴唇也變成淡粉色。
哈蘇納沒有說話,也沒責備他, 接過他的書包背在自己背上, 牽着他的手往星艦的方向走。
言谕遠遠的看見副官坐在指揮位上看着手表, 軍部最近公事繁多,很多公文需要批改,副官臉上有疲憊的痕跡。
言谕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他們經過街頭拐角, 在一個沒有同學經過的位置, 哈蘇納俯身下來, 言谕以為鋒利的言辭要像刀子一樣砸向他, 乖覺地閉起眼睛。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頭被溫柔的摸了摸, 哈蘇納金發的發梢掃過他的臉頰,“冕下, 別害怕。”
緊接着他被哈蘇納抱起來,哈蘇納把他的腳摟在懷裏, 穿過擁擠的飛行器停放廠,邊走邊有些歉意的說:“剛才您的同學太多了,我沒有勇氣抱您, 不是責備您的意思, 也沒有想要冷落您。”
言谕沒有想到哈蘇納先生一如既往地沒有責備他,他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帝師之一了……他有這個權力不是嗎?
言谕輕輕搖頭, “先生,以後請不要這樣正式的和我說話,不要叫我"您",我會不習慣。”
哈蘇納一怔,因為他以前也是這樣叫的,但是似乎王在成長的過程中産生了某種心理情緒,或者,王對他的心情發生了改變,現在有些抵制正式稱呼了。
他耐心問,“為什麽呢?王。”
言谕放低身體摟住哈蘇納的脖子,腦袋輕輕貼住他的肩膀,輕聲說:“……明明您現在才是我的老師。”
哈蘇納輕輕一笑,原來如此。
他寬和的手掌緩緩撫摸着言谕的後背,溫聲說:“可我也是您的雄侍,您不可以這樣縱容我,公事私事要分開,這也是王道之一。”
言谕的小翅膀撲簌簌打開了,精巧的羽翼柔軟地貼着哈蘇納的手掌心,沒精打采的嘟囔着,“可是我不想這樣。”
哈蘇納聽出來言谕的語氣已經有點在撒嬌了,言言只有在和自己單獨相處時才會用這種語氣撒嬌,輕軟的像是奶油泡沫,也只有這時候,他才好像不是蟲族高高在上的王,不是打機甲戰揍絨蟻的S級亞雌小蟲母,而是一只還沒有很成熟的乖乖小蟲崽。
言谕說:“先生答應我吧。”
哈蘇納感覺到言谕的嘴唇靠在自己臉頰旁邊,那麽柔軟的觸感,還有一些意味不明的呢喃聲,伴随着溫熱的氣息,很依賴地窩在他懷裏,手指玩他的頭發。
哈蘇納想,王是因為上學很累吧?所以有點沒力氣了。
也有可能是蟲母的發育周又來了,每個月都有這麽兩周,王會有兩三天變成起不來床的可憐樣。
哈蘇納不得不妥協,“這樣好不好?如果有其他蟲在的時候,我會稱呼"您",如果只有我們,我就稱呼"你"。”
言谕眼睛亮亮的,小聲說:“這樣也很好哦。”
哈蘇納很溫柔很溫柔地刮了下他的小鼻尖,“那麽,我想告訴你,我确實确實很生氣,生氣你擅自作主跑去地下城,哪怕加圖索雄主和他的手下在保護你,但是黑賽場可是不長眼睛的。”
“所以,我就要懲罰您了,您沒有意見的,對嗎?”
言谕抿抿嘴唇,盡管有些害怕,但還是勇敢地點點頭,“我接受懲罰。”
哈蘇納就這樣抱着他回到星艦,副官看着病恹恹的王,心疼的趕緊從主駕駛上起身走過來,摸摸他乖軟的頭發,又探探頭額頭的溫度,“沒有發燒,這是怎麽了?”
周圍扛槍守衛的軍雄們不能擅離崗位,但是他們的眼睛已經全部落在少年冕下身上了,可憐的小蟲母寶寶抱着哈蘇納大公的脖子,那副神情怎麽看怎麽心疼,雄蟲們不由自主地散發出費洛蒙,将整個船艙都包裹起來,試圖讓小冕下感覺好一些。
言谕坦誠地說了聯賽的事,還說了遇見紅頭發蟲族的奇遇,副官憂慮的說:“也許那是蟲神的精神力殘留體也不一定。”
言谕顧及着要被先生懲罰了,心肝顫抖的同時,乖乖點頭說:“那我下次見到他一定去問問。”
副官看着小蟲崽眼睛裏怯生生的神色,吞了口口水,哈蘇納鎮定自若地抱着他走去內間,當着副官和軍雄們的面鎖上門,把他們隔絕在外。
副官摸摸下巴:“這是發生什麽了?”
軍雄們扶額:“您還是回去開星艦吧,冕下和雄侍的事我們還是別聽牆角了。”
內室裏,哈蘇納看着床上低着頭的小蟲母,忍不住想要笑,看起來言谕是真心道歉,但其實言谕以後還是會去地下城。
不僅僅是地下城可能還會去遠航星,去極遠星系,去外星系,他想要道歉的點絕不是去地下城的行為,他不認為地下城有什麽不好,他只是認為“欺騙”不好。
小蟲崽很難有這種追溯問題本原的意識,言谕現在還不懂,所以他迷茫而認真地選擇道歉,但是如果有下次,他依然會選擇道歉,這不是哈蘇納想要的結果。
他半跪在言谕身前,言谕似乎有些吃驚,哈蘇納柔聲說:“寶貝,你知道嗎,我要的絕不是道歉,我從來不會責怪你,因為我是那樣的愛着你,我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一切優點與缺點,哪怕在我眼裏,你是毫無缺點的,但你仍然是我心裏最重要最重要的存在,十年,百年,兩百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是那樣熱誠真心地愛着您。”
“我只想要你變得勇敢而坦率,而不是明知道某些事情很危險,卻依然蒙頭去做。我知道你的能力非常強,但寶貝,勇敢不是魯莽,如果你變得能夠判斷勇敢與莽撞之間的區別,我就絕對不會再管束你了,你可以離我而去,你也可以把我扔到一邊。答應我,你可以做到的對不對?”
言谕被他說的眼眶紅潤潤的,含着眼淚,很愧疚的點點頭,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打在他膝蓋上,沾濕一大片布料。
言谕并不是悲傷,他只覺得心裏暖暖的,也酸酸的。
他以為的懲罰是什麽呢?也許沒有任何蟲也沒有任何人能知道,他以為自己會被懲罰三天不許吃飯,被關在某個玻璃器皿裏一個月不許出去,被冷嘲熱諷因為是沒人愛的怪物所以活該活得那樣卑微。
他本來準備好的鋼鐵心髒,就這樣軟化成了一地散沙。
“小可憐。”哈蘇納擦掉他的眼淚,溫情的在他臉頰上親吻着。
言谕覺得自己哭的很醜,別過頭,但是惹來哈蘇納憐愛的笑聲,他捏着言谕的下巴尖,把他的下巴轉回來,溫柔的吻掉他的眼淚,吻着他顫抖的睫毛,盡管那讓他自己的嘴唇都沾滿了鹹鹹的眼淚,但哈蘇納不在乎,他把言谕擁抱在懷裏,輕柔的撫摸着他的後腦。
他哄着言谕,“好了,不哭了,寶寶乖,寶寶最聽話了不是嗎?”
言谕的哭聲很小,輕輕抽噎着,哭得臉頰都濕漉漉的,清瘦柔軟的身體被哈蘇納摟在懷裏,他哭得一股股的熱浪沖蕩着他的神經。
他開始認真思考先生說的話,他想,他應該學會不沖動,而是理智的去做一些事情。
“嗯。”言谕低聲說,“我聽話的。”
哈蘇納把他放開,捏捏他的臉蛋,然後俯身,手伸下去給言谕解鞋帶。
聽說言谕的腳腕有受傷,他仔細的看了看,發現傷口确實恢複的非常好,也就放心了,同時對紅頭發蟲族心有疑慮,但他沒有和言谕吐露心聲。
言谕心有不安,小聲的問:“那,您不懲罰我了嗎?”
哈蘇納擡頭,忍不住笑了,去一旁的桌子上取來他早就準備好的蟲崽奶,塞進言谕手裏,“寶寶不是哭得那麽那麽可憐了嗎?”
言谕望着他。
哈蘇納柔聲說:“這還不夠懲罰?乖,喝點奶補補眼淚。”
言谕被他逗笑了,臉上小梨渦淺笑安然,低頭安安靜靜地喝奶。
哈蘇納望着他,柔軟的少年像天邊降下來的月華,漆黑的頭發蓋在濕漉漉的桃花眼上,纖瘦的樣子叫蟲看了就心疼,哪怕現在整個蟲族都圍着言谕轉,言谕身上所展現出的破碎感還是無法讓蟲族們放心下來。
他天生就是一只那麽讓蟲憐愛的小蟲崽。
這哪是懲罰?哈蘇納心不在焉地想,這是在懲罰他自己。
看見言谕哭,他都心疼的不得了,可是該說的話要說,該教育的王要教育,親手種下的白玫瑰種子雖然扛得住風雨,但是種下種子的蟲們不想要玫瑰花被風雨打濕羽翼。
王的騎兵團先行抵達絨蟻家族現任監察官的行宮,這片方圓五公裏的巨大莊園奢靡而華麗,到處是代表着家族輝煌的标志性建築物。
比如破碎星環最昂貴的學區房logo、三級星系的居住樓房logo、戰區臨時居住點logo,所有絨蟻地産的高價值産業一覽無餘。
可是言谕無心觀賞。
絨蟻們穿着精致制服,畢恭畢敬,将王和王的親兵部隊迎進去。
今天跟随蟲母冕下的是慕斯元帥手下的第五艦隊、第十六艦隊,還有第十機甲師。
言谕的情緒很平穩,直到他在絨蟻監察官的行宮裏見到穆笛,那只投靠絨蟻的殘缺翅膀閃蝶,站在角落裏看着他們。
言谕沒有理會,坐到為他準備好的中間位置,那是一把為他量身定制的王座,也曾是科裏沙在行宮生活時的王座。
絨蟻們本不想邀請蟲母冕下來此,然而絨蟻監察官遜森致意邀請蟲母冕下光臨,目的居然是請求蟲母冕下的原諒。
絨蟻內部表示不理解,然而家主的話無蟲敢反駁,家主所掌握的絨蟻家族的地皮是蟲族高等居民區的80%,這是絨蟻對于家主身份的賞賜,也是因為遜森是唯一一只科裏沙與絨蟻本族的雄蟲所繁衍出來的純血統蟲,哪怕他是只雄蟲。
一位稍顯年長的絨蟻說,“冕下,我們邀請您來,只為了請求您的諒解。”
言谕白皙的臉上沒有表情,甚至稱得上是平靜,他看見塞坍在座下擡頭看着他,他掃過一張張陌生的或是在新聞裏見過的臉,沒有任何時刻他意識到,冕下的權力到底有多麽可怕。
權力,能讓素來高傲的絨蟻們低頭,能讓一向以皇親貴族自稱的族群獻上最誠摯的歉意,不管歉意是否發源于他們的內心,言谕都不在意。
他無法要求戕害過閃蝶族的罪惡犯的心理一定健康,就像他無法原諒穆笛的背叛。
審判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的時候,是思緒閃過無數個片段,是理智在沖動與欲望之間徘徊。
他突然意識到哈蘇納先生說的,勇敢與莽撞的區別在哪裏。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王權如此,王道如此。他是言谕,是蟲母,是王,是冕下,不是欲望的奴隸,想要就這樣清算閃蝶一族的帳,卻又覺得對慘死的閃蝶不公。
言谕病恹恹的臉頰,垂眸看着他們,目光中的冰冷無比刺骨,卻又真實存在,“你們想我怎麽說?”
角落裏穆笛的目光卻看向一些年長的閃蝶,言谕有種莫名的直覺,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絨蟻們閃躲着目光,在整個帝國的眼裏,蟲母冕下平靜而溫和,他是具有強大的攻擊力,但也是從不苛責蟲族的帝王,他把帝國放在心尖上,他理應當原諒。
絨蟻低沉的說:“為了帝國,我們可以将功贖罪。”
言谕搖搖頭,平靜的說:“可是帝國不死,死去的無辜閃蝶卻再也回不來了。”
絨蟻們被狠狠噎住了,言谕把手攥拳堵在唇邊輕輕咳了幾聲,手再拿開時,他的嘴唇有點蒼白,但是眸光裏的鋒利無可抵擋,絨蟻們說不清心裏的情緒,是心疼他,也是怨恨為什麽閃蝶為王。
言谕感知的出來,愛與恨本就是一種東西,很難有長久保持的愛,也很難有長久保持的恨,恨和愛一樣短暫,只不過愛可以像連綿不絕的山峰那樣雄偉溫柔,而恨是徘徊在遠方的風笛聲,它那麽近,又那麽遠,兀自回還,帶來遠方混雜在喧嚣裏的哭聲。
并不很吵,但是很疼。
遜森哆哆嗦嗦地說:“對不起,冕下,我們家族能發達,有很大一部分仰仗了閃蝶羽翼的黑收入,那些年我們确實大賺了一筆,您如果需要,我們把錢還給您……”
“閉嘴。”
言谕深深呼吸着,這一瞬間他感覺到頭腦發暈,但是又無比清晰的認識到遜森根本沒有他表現的那樣愚蠢笨拙,不知道是否是他無心之語,但言谕的情緒确實被他挑動。
言谕不再多話,他很容易就調動了這裏全部蟲族的精神力,他睜開眼,迷茫的視線是他失明的前兆,但是與此同時,無比清晰的精神力代碼從絨蟻們腦袋流淌出來。
“我不會要你們的命,死是最容易的事,活着才最痛苦。”
這一點,穆笛不應該很清楚嗎?但是直覺告訴言谕,不要說,至少不要在此時此刻提到穆笛。
言谕的聲音很輕,好像下一秒就會融化在風裏,“垃圾星都是流放的罪犯,有許多失去翅膀的閃蝶,有的是亞雌種,懷着蟲崽就凍死在了冰天雪地裏,你們的絨蟻挖出蟲崽,拿去黑市賣掉,這樣的罪孽,我總要一筆一筆清算。不如,你們當中參與過滅蝶行動的蟲就去那裏吧。”
遜森已經吓得跪倒在地,“冕下,冕下請饒恕他們吧……”
其他絨蟻面如死灰,他們想不到言谕平靜溫柔的外表下是果決的心,他确實是一位帝王,對善良足夠寬容,對黑暗足夠勇敢,哪怕他年輕而美貌,但誰又規定帝王不可以美貌而病弱?
絨蟻們無法說話來為自己辯解,想求情卻只能弄巧成拙,言谕也不想聽,他要絨蟻家族還有絨蟻活着,至少遜森和塞坍要活着。他要挖出黑市一條黑色産業鏈,挖出雄蟲集市販賣雄蟲的違法勾當到底是誰在做,挖出星盜和絨蟻家到底有什麽關聯?如果可以,為什麽不能把獨霸一方的地産交還給帝國所有?
盡管此舉是動搖了絨蟻族的根基,但如果他們願意配合,他們可以參與到基礎建設中去,将豐富的建設經驗傳遞到星際的每一個角落。
這也是戴罪立功。
讓房價不再盲目暴漲,保障每個區域都有公立軍校,這些基礎設施本就應該帝國牽頭來做,将權力移交給總議院,不偏不倚,投票表決,不把任何公共事務管理權下放給家族,甚至閃蝶族也不行。
帝國不該是封建帝制,而是利益共合體,它之所以沒有演變成聯盟制度,最大的原因就是蟲母。
蟲母冕下是絕對的,獨一無二的王。
言谕也被蟲族忠誠的愛戴着,他若是不想當王了,第二天阿洛缇娜花園門口就會被抗議者圍得水洩不通。
既然如此,好吧,言谕想,就讓我來推翻封建帝制,社會的基礎運行得到更好的監管,就連吃不飽飯對蟲族都能得到一塊居住的地皮,在夜裏有個溫暖的屋檐。
言谕承認自己是個理想主義者,但是誰又能說那種畫面不可以實現?言谕偏要去試試,哪怕用盡這一生也無所畏懼。
“把他們帶走吧,對不起,今天的晚宴我拒絕參加。”
言谕想要起身,他看向塞坍,塞坍雙目通紅地望着他,素來驕傲的雄蟲沒有說一句髒話,他有種脊梁不彎的感覺,也有深深的歉意,那個真實的眼神讓言谕不免動容——
“把塞坍和遜森留下。”言谕說,“遜森依然是監察官,但是塞坍,你與遜森一同擁有監察官的職責。”
塞坍愣住了,“是……”
副官和軍雄們看看彼此,他們來在于各大家族,深谙其中道理,冕下這一舉簡直是連根拔除了科裏沙這一脈的根基,還留下了塞坍大少爺,絨蟻族盡知這兩位不合,冕下聰慧而擅于權衡利弊的能力,小小年紀可見一斑。
言谕很累了,站起來的樣子有些踉跄,哈蘇納走過來,把他扶到輪椅上,推着他走出宴會廳。
飯菜已經冰冷,副官正準備帶着軍雄把所有絨蟻帶走,穆笛卻悄然跟出來,掏出激光彈,所有蟲連忙後退,護住言谕,快速撤退到一公裏外。
穆笛堵着所有絨蟻,只見天邊緩緩飛來一艘生物星船,簡直破破爛爛,但是異常堅固,閃光燈閃爍兩次,穆笛拔出激光彈芯扔向宴會廳,自己則打開翅膀快速飛離。
可惜絨蟻不會飛。
生物星船緊跟着一顆顆往下扔粒子彈,看不清大小的彈藥接觸到地面的剎那間爆開劇烈的熱浪,被燒毀的絨蟻家族莊園在烈火裏發出破敗的聲音,這場炸毀來的太突然了,而且投放地點準确無誤落在絨蟻族群最集中的宴會區,大多數絨蟻根本就活不下來!
副官焦急大喊:“所有蟲撤退!”
言谕被哈蘇納抱着快速上星艦離港,言谕下意識回頭,失明前的最後一眼,他看見穆笛的側臉,果然是假面,邊緣露出一點馬腳,整張被火焰的熱浪融化掉。
穆笛似乎感受到了蟲母冕下的注視,回過頭,清俊的容貌在黑夜裏溫潤可親,對言谕來說,熟悉的不得了。
他微微笑着擺擺手,眼裏似有淚花,然後登上星盜飛船揚長而去。
然後言谕就什麽都看不見了,本能地聞着哈蘇納的信息素味道,下一秒就被摟進懷裏,觸碰到溫暖的胸膛,就像深陷柔情的漩渦。
軍雄們呼啦啦圍過來,緊張的不得了。
“寶寶!”哈蘇納焦急地撫摸他的臉頰,下意識呼喊他,“你的眼睛又看不見了?”
他茫然空洞的雙眼“看着”哈蘇納的方向,手心按在他的手臂上,表情很安靜,甚至還輕輕笑起來,臉上一對小梨渦深深淺淺,語氣軟軟地說:“先生別擔心,我沒事的,回家吧。”
“還有,您食言了哦,您說的,大家都在的時候,要叫我"冕下"和"您"的。”
看着他溫柔可愛的笑臉,哈蘇納的心狠狠的疼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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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