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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裴少卿是一個人在逛燈會麽?”盧允知問。
“我的姨母住在這附近,我過來探望,順道陪她出來散散心。”裴琢玉望着不遠處,正在陪一個阿婆閑聊的婦人。
婦人似乎是有所感悟,結束了話題,朝裴琢玉這邊走過來。
她甫一走近,縱使衆人也算見識不少美人,也會被她的容貌風采給驚豔到。歲月在她的眼尾留下了痕跡,也難掩她沉澱下來的氣韻,清澈的碧瞳,深目高鼻,膚白賽雪,身形較之本朝女子要高挑一些,是純正的胡人長相。
盧允知總算知道裴琢玉為什麽長得那麽好看了,他和他的姨母的容貌上還是有三四分相似的。
“他們是你的朋友嗎?”姨母含着笑,用胡語問裴琢玉。
裴琢玉颔首,“是的,剛好碰上,就聊了一會兒。”
諾莎了然,對盧允知他們的笑容更真摯了一些,用古怪口音的長安話說:“原來是謙與的友人,我家就在附近,要不嫌棄,不若去寒舍坐坐?”
裴琢玉也勸道:“你們若是不趕時間,進屋裏吃碗煎茶再走也不遲。”
既然是長輩邀請,盧允知他們哪有推辭的道理,于是就心安理得地上門蹭吃蹭喝。
大抵是入鄉随俗,姨母準備了熱乎乎的面蠶和粘糕【1】,讓他們不要拘束,盡情享用。
原本想做煎茶的,可惜材料不是很足,便作罷,見冰窖裏還存着幾個梨子,可以烤梨子吃。小爐子生起炭火,将冰凍的梨子置于其上炙烤,沒一會兒梨子的清香便散發出來。
裴琢玉負責盯着爐子的火候,時不時和岑珩交談兩句。而盧允知和黃姣姣在一旁幫忙,輪流給烤梨翻面,确保梨子的每個面都能烤到,說是幫忙,她們卻更像在玩。
“宴奴,快翻一翻,梨子快被烤糊了!”黃姣姣急急道。
盧允知手忙腳亂地翻動梨子,“知道啦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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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躍的火光倒映在諾莎瞳孔中,為她鍍上一層溫柔,她慈愛地看着這群孩子胡鬧,不由得感慨年輕真好。
裴琢玉擔心姨母身體不好,坐久會着涼,起身去找姨母的外衣。
就在這時,火爐內的木炭哔啵一聲爆了火花,驟然間火星四處飛濺,離黃姣姣較近的岑珩下意識地将她護在懷裏,然而盧允知卻沒那麽幸運了,她避閃不及,手背被燙紅了一小塊兒。
姨母趕忙上前幫她看傷,關心道:“疼不疼?”
盧允知怕長輩太擔心,搖搖頭,忍痛騙她說:“瞧着嚴重罷,其實不疼的。”
黃姣姣也湊過來看,心疼極了,蹙着眉頭:“騙人,都紅了,肯定很疼。”
“我還存着一點燙傷的藥膏,先塗點試試。”姨母轉身急忙往內室走,恰好遇見從裏屋拿外裳出來的裴琢玉。
從內室出來的裴琢玉見此,已然猜出方才發生了什麽事。他把外衣交給姨母,直接拉着盧允知快步走到屋外。
黃姣姣本想跟上去,卻被岑珩攔下。
“謙與他能處理的,你放心便是。”岑珩十分有眼色,安慰她道。
“可是……”黃姣姣還想說話,岑珩旋即用粘糕堵住嘴。
“吃粘糕吧,再不吃就涼了。”
謙與,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屋外細雪紛飛,剛從溫暖的屋內出來,盧允知不太适應地打了個寒戰,她尚未明白他帶她出來要做什麽的,就見裴琢玉拉着她一起蹲下,取了一捧地面的白雪敷在她燙傷的地方。
天氣寒涼,水缸裏的水估摸着已經結冰,暫且用雪應付一下。雪乍然觸碰到肌膚,盧允知被冰得瑟縮地想抽回手,怎奈她的手正被裴琢玉牢牢地控制住,她只好乖乖地任他動作。
接着微弱的燈光,實在太無聊的盧允知稀奇道:“裴少卿,你的手比我的大一圈诶!”
她邊說邊用另一只手比劃。
“嗯。”經過她這麽一說,裴琢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貌似有點失禮,霍地松開禁锢着她的那只手,不自在道:“男子的掌骨一般會比女子的大一些,沒甚麽好奇怪的。”
盧允知認識且相熟的男子并不多,更不曾仔細地觀察過別的男子手長什麽樣子,是以很多東西她都覺得新鮮好奇。
“日後若是燙傷了,記得用涼水沖洗一刻鐘,再敷上藥膏,會好得快些。”裴琢玉忍不住多提點兩句。
“記住了,”盧允知點頭,“裴少卿,你真好,比我阿耶還關心我。”
她的阿耶心裏只有案牍公務,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理她。
聞言,裴琢玉驀地笑了,逼近她與她平視,“我對你好?盧娘子何以見得?”
他昳麗的面容近在咫尺。又來了,之前的那種陌生的壓迫感。盧允知腦袋往後縮,試圖同他拉開一些距離,眨了眨眼,似是不解他什麽意思。
“盧娘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付出了便想有回報,裴某也是個俗人,自是不例外。”裴琢玉輕柔地替她拂去她青絲上的落雪,微涼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宴奴,你明白了麽?”
最後一句,像是問話,又像是喟嘆。
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氤氲着叫她看不懂的深沉,仿佛只要再多看一眼,便會永遠沉淪進去。
姨母拿着燙傷膏出門找他們,從她的角度看,裴琢玉和盧允知好似在親吻一般。
“诶喲!”姨母驚呼一聲,趕緊轉背過身去,暗道如今的年輕郎君和小娘子真是半點都不矜持。
盧允知聞聲起身回頭,茫然地看着門口的姨母。
裴琢玉理了理衣衫,恢複了正常的模樣,溫聲道:“外頭冷,姨母怎地出來了?”
“藥膏拿來了。”姨母尴尬道。
聰慧如他,又豈會不知姨母誤會了,可他卻當作不知道,“勞煩姨母了。”
等吃完了烤梨,盧允知和黃姣姣他們又坐了一會兒,才告辭離去,裴琢玉順道送他們。
路上還遇到一位不慎滑倒的老翁,他坐在雪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岑珩和裴琢玉好心扶他起來。
“老丈人,你可還走得動道?”盧允知問。
老翁擺擺手,“我腿疼~”
“你家在何處?”盧允知又問。
“就在前面的東市,很快就到。”
黃姣姣于心不忍,“不如,我們先把老丈人送家去?”
老翁掩去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連連道謝:“多謝你們這些好心人,否則老朽不只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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