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番外
第 38 章 番外
又是一年酷夏,院子裏的葡萄藤已經華蓋如茵,蓊蓊郁郁,上頭挂滿了一串串青澀幼小的葡萄。一只通體雪白毛蓬松的貓兒在草地上時而打滾兒,時而撲蝴蝶,半點也不嫌熱。倒是渾圓的玳瑁貓和渾身漆黑的玄貓精明,躲在屋檐下,陪着盧允知在紅木冰鑒旁納涼。
暑氣蒸人,盧允知已經換上輕薄的紗衣,肩上的小痣若隐若現,手執團扇涼。不一會兒,桃芝端着一碗楊梅渴水上來,盧允知接過飲了幾口,頓覺通體舒暢,舒服得毛孔張開。楊梅渴水酸甜味甘,冰鎮後用來消夏開胃最是合适不過。
突然,盧允知的視線被一片陰影遮擋住,淡淡的荷香在鼻尖彌漫開來,赫然是一束盛放的紅蓮。
盧允知眼睛瞬時明亮,回過頭去,只見裴琢玉目帶淺笑地望着自己。
“你回來啦!”盧允知瞧了瞧他,又瞧了瞧他手中的紅蓮,歡喜地拿過,“這是給我的?你從何處尋來的?”
他們的院子沒能種上荷花,前幾天裴琢玉聽到她無心念叨着要幾只新鮮的荷花,裴琢玉記在心上了。
要問起這荷花從何處來的,裴琢玉面不改色道:“友人送的。”
此刻,岑府內。
裴琢玉的友人岑珩發現自己池子裏新長出來的荷花被人給薅了,心痛得無以複加,火冒三丈,“誰幹的?!”
勢必将偷花賊給暴打一頓。
黃姣姣抱着幼兒幽幽道:“我幹的,行不行?”
岑珩的火兒霎時滅了,轉怒為笑,“原來是夫人,怎地不早說。就這區區幾朵花兒哪兒夠,我再讓人多采幾朵放到屋子裏頭用水養着,方便夫人觀賞。”
黃姣姣:“……”這大可不必。
話說盧允知得了心心念念的,便喊桃芝過來,“快快快,東西齊全了,能做荷花餡兒的酥餅了。”
裴琢玉扶額,他的夫人在吃食上向來講究和執着,不得不佩服她這方面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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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桃芝一些東西後,盧允知注意到裴琢玉的臉色不大好,舉着團扇給他扇扇風,關切道:“夫君,你最近是不是太過于勞累了,要不去歇息歇息?”
裴琢玉笑了笑,摟過她的腰,“還有案牍要批複。”
“睡一覺又不能耽誤什麽時間,要是不着急,眯一會兒眼又有又何妨?”盧允知見他稍顯猶豫,索性拉着他往小榻走,“就睡會兒,來嘛,我陪你。”
既然有佳人作伴,裴琢玉只好卻之不恭。
許是近日來太過勞累,眼前影影綽綽,裴琢玉恍然發覺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幽暗中,他在漫無目的的幽深隧道中行走着,未幾,一團刺眼的白光包裹着他,他下意識地閉上雙目。
等亮眼的白光消失不見後,他才緩緩睜開眸子,竟發現自己出現于上元節的時候,而他像個孤魂一般,旁人既看不見他也摸不着他。
燈火闌珊處,卻見一個面容清俊的郎君和一個嬌俏的小娘子往這邊走,因二位着實相配養眼,在旁邊經過的路人忍不住回頭多看兩眼。
“裴少卿,方才真的是多謝你了,要不然的荷包就要被那個小混混給搶走了。”小娘子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星星點點的燈光。
郎君對小娘子禮貌而疏離,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言謝。”
許是察覺到他冷淡的态度,盧允知抿了抿唇,正準備說告辭,孰料從人群中沖出來幾個兇神惡煞手持兵器的惡人,他們大喊道:“裴琢玉,納命來!”
橫生的變故叫盧允知心下一驚,不禁有些駭然。
裴琢玉将她護在身後,微哂道:“就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
話音落地,兩方交起手來,裴琢玉身姿矯健,卸了其中一人的胳膊,搶過對方劍來,有了武器,裴琢玉又添勝算,場面膠着。
因裴琢玉一邊要護着盧允知,分|身乏術,有名賊子就是看準了時機,徑直舉劍刺向盧允知。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裴琢玉快速将她拉到一邊,而自己的肩膀卻受了傷。裴琢玉垂眸看着自己受傷的滲血的肩膀,深沉如古井幽潭的眼眸冷睨了對方一眼,緊接着将對方擊倒在地。
想要殺裴琢玉的,幾乎都被裴琢玉斬盡殺絕,除了眼前這個想要傷害盧允知的。
裴琢玉将手中滴着血的長劍遞給盧允知,“盧娘子,此人欲害你性命,我便将他交由你來處決。”
劍柄上尚且留有他的餘溫,仍叫盧允知打了個冷戰,盧允知連忙擺手,“我不行的,”
她雖然跟舅舅習武學過點皮毛,但從來只是用來自保,并非用來傷人。
她想退後,卻被裴琢玉一把按住肩膀,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殘忍的話,“他們死不足惜,盧娘子別怕,你會喜歡上這個感覺的。”
裴琢玉并不理會她眼底的抗拒,手把手地教她握住劍,眼神淩厲。躺在地上的那人想趁機爬走,心口忽地傳來劇痛,那人低頭看去,寒冷的兵器就已經洞穿了他的心口。
溫熱的血四下飛濺,濕濕黏黏地落在盧允知的手上,她的手劇烈地顫抖着,眼神裏滿是不知所措。
她平生第一次殺人。
從此往後,被殺的那人成了她畢生難忘的噩夢。
而裴琢玉則慢條斯理地掏出帕子要給她擦手,她下意識地想躲避他,但仍被裴琢玉抓在手中。
他溫聲道:“別鬧了。”
盧允知定定地望着他,仿佛被人抽掉了靈魂。
她好似第一次真正認識他,溫文儒雅是皮囊下隐藏着的嗜血無情。
盧允知因此大病了一場,和他疏遠了。
後來,諾莎姨母告訴他,“真心喜愛一個人不是像你這樣。”
裴琢玉有片刻的茫然,反問她,“那該是怎麽樣?”
他不懂,也不想懂,他是一只孤獨的獸,只能憑借着本能摸索着去愛她。有些東西必須牢牢地攥在手心,他才會感到安心。
之後,雍王母親的娘家崔氏為了拉攏盧敬斯,使出了美男計,讓相貌俊美又頗有才情的崔文硯去接近盧允知,又使了點手段讓盧允知答應嫁給崔文硯。
裴琢玉冷眼旁觀着,心裏的殺意奔湧,想讓那個僞君子崔文硯化為灰燼,但為了鄭後的大計,他現在只能選擇隐忍。
終于,在盧允知和崔文硯成親的那一晚,雍王謀逆的計劃敗露,裴琢玉帶領着官兵去逆黨崔府抄家。
而盧允知一身嫁衣跪在他腳邊,苦苦哀求他寬恕崔文硯。
她怎麽可以為了一個相處沒多久且在欺騙着她的男人求情?
裴琢玉的心好像被無形的巨手緊緊捏住,險些喘不過氣來,她怎麽可以?
“我記得他的這只手,曾經碰過你。”劍的冷光略過他裴琢玉眉眼,手起劍落,只剩崔文硯的一聲聲哀嚎。
“我的手!我的手……”
“文硯!”盧允知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珠,她想到崔文硯那兒去看看他,可卻被裴琢玉緊緊摁在懷裏,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放開!”盧允知劇烈地捶打着他的胸口,他依舊不為所動。
“哭吧哭吧,這是你最後一次為旁人傷心了,”裴琢玉輕輕拂拭去她眼角的淚,下巴靠着她的發頂,“你是我的,我們合該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的。”
再後來,裴琢玉和盧允知成親了。
裴琢玉讓人看緊她,不讓她逃走,而盧允知也從不主動出家門。
成親後的盧允知郁郁寡歡,沒了先前的活潑,像是逐漸枯萎的花兒,沒了生氣。
每到夜裏頭,她總是噩夢頻頻,面容憔悴蒼白許多。
裴琢玉心揪着,提議帶她出去踏春游玩,她只是背過身去,讷讷地說道:“不想去。”
他,真的錯了嗎?
倘若他能多顧及一下她的感受,結果會不會不同?
這他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那一年冬夜,盧允知永遠告別了塵世,他亦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
裴琢玉頂着肆虐的風雪在清月寺前跪了一夜。他從不信神佛,而今,他卻想為了她,求一求這滿殿神佛。
如果真的有來世,我希望……再也不叫她傷心流淚了。
他是一把鋒芒畢露的殺器,只能靠飲血來維持自己的溫熱,為了不再傷她,他願意克制自己的掠奪的本能,護她一世安寧。
滿是碧翠葡萄藤的小院內,白貓兒依舊執着地撲着蝴蝶。見蝴蝶往室內飛去,它也跟着跑進去。
裴琢玉和盧允知相擁而眠,呼吸淺淺。
白貓兒睜着純淨的藍眸歪了歪頭看着他們,似是不大理解主人們為何要睡懶覺,卻不陪它玩,便輕靈地跳上榻上去,在裴琢玉的手背舔了兩下,喵喵地叫着。
正深陷于黑暗中的裴琢玉眉心緊蹙,苦苦找不得出路,突然手背傳來又刺又癢的感覺,裴琢玉驀地睜開了眼,胸口像是被壓着一塊巨石般沉甸甸的,且空落落的。
他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身側的盧允知嘤咛了一聲,眼睫微顫,似有轉醒的跡象,裴琢玉趕忙撫順她後背哄她。
白貓兒不甘心被忽視,扒拉裴琢玉的腿,傲嬌地甩了下尾巴,又叫了幾聲,試圖引起他的注意。裴琢玉無奈,只好将白貓兒抱了出去。
白貓以為自己的男主人終于良心發現,肯陪它玩了,誰知裴琢玉眼裏一片淡漠,威脅它道:“再吵,你就別想再吃肉了。”
它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它似是聽懂了,不敢再叫了,只是隔空撓了他幾下權當解氣。
解決完一個麻煩,裴琢玉取來要緊的公文,回到房中看,盧允知就在他身邊酣睡着。
日光穿過密葉,投下斑駁的剪影。
此時,歲月靜好。
經年後,裴琢玉已經位居宰相之位,人人見了他都得恭敬地稱一聲“裴相公”。
然而叫衆人想不到的是,人前矜貴高雅的裴相,人後在家得哄孩子。
因着心疼盧允知,裴琢玉不願意太早要孩子,是以成親多年遲遲未有喜訊。就連一向不愛插手小輩私事的盧敬斯,都擔心起小夫妻二人的狀況,私底下曾經問過裴琢玉。
終于在盧允知二十一歲那年,他們得了一個千金,裴琢玉自是喜不自勝,大筆一揮,女兒的名字便定下來了,名喚裴婧,小名阿盈。
尤其是阿盈長得玉雪可愛,結合了盧允知和裴琢玉相貌上的各種優勢,衆人都喜愛得緊。
起初,裴琢玉和本朝大多數父親一樣,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平安喜樂、順遂一生即可,并不奢求女子能如男兒一般建功立業。
但在周歲抓周宴上,裴琢玉的想法又改變了。
裴琢玉當值回來,尚未來得及換官服,便趕回家參加自家女兒的抓周宴。
彼時,懵懂稚嫩的阿盈伸着又軟又白的小胖手一把抓住宣州兔毫筆,随後似是不滿意,扔掉,又一把抓住胭脂首飾,然後扔掉,就這麽來來回回兜了一圈,阿盈将面前的物品抓了個遍,沒得可玩了,一看到匆匆來到的裴琢玉,便張手要抱抱。
見狀,盧允知哭笑不得,點了點阿盈的鼻尖,“小機靈鬼,看來還是你的阿耶最合你的心意呀。”
裴琢玉無奈,正要抱阿盈,卻見阿盈緊緊抓着他的玉帶和金魚符不放,她烏溜溜跟葡萄似的雙眼甚是好奇。
本朝一品官員可佩戴玉帶和金魚符以顯示身份。
前來赴宴的貴賓中,有一位面容富态且慈愛的夫人見此,打趣道:“不愧是裴相公家出來的女兒,聰慧過人,将來定是同裴相公一般封侯拜相。”
一句無心的恭維話,卻叫裴琢玉記在心上。
是了,他裴琢玉和盧允知生出來的女兒自是不同的,若是阿盈将來有意入朝堂,又何嘗不可?
這些年,鄭後大力推動女子學堂和女子科舉,女兒家不再困囿于後院,她們即将迎來不一樣的命運轉折點,步入朝堂指日可待。阿盈說不定能借着這股東風,成為本朝第一位巾帼宰相。
雖說成為中書令,行宰輔事宜後,裴琢玉忙了許多,但只要休沐得閑空,裴琢玉就會主動照看孩子,讓盧允知能有多點時間做自己的事。
這日,盧允知邀來關系較好的官夫人一起打葉子牌消遣玩樂,順道增進情誼。
盧允知手氣好,打了好幾盤都是她贏的多,其餘人都羨慕不已。
打着打着,幾人談起了近來長安發生的奇聞轶事,黃姣姣随後憤憤不平提起某個富商為求官職,抛棄糟糠妻轉而謀娶臨陽縣主的事。
一位夫人也應和道,“是呀,這些負心漢活該殺千刀。”
另一位夫人則嘆了口氣,“天下的男兒還是薄情郎多,像裴相公和岑相公這等專情男兒打着燈籠都難找。”
都說裴相夫婦鹣鲽情深、恩愛不疑,在長安城不失為一段佳話,有人問起了盧允知她和裴琢玉的初遇是怎樣的,開玩笑道好讓自己的女兒照着樣找一個如意郎君。
盧允知沒想到聊天竟聊到自個兒身上了,衆人皆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有些不大好意思。見
事情隔得有些久遠了,記憶變得斑駁,但和裴琢玉相關的畫面依舊歷歷在目,盧允知恍惚片刻,才道:“初遇倒也沒什麽稀奇的。一句話,路邊的男人不要撿。”
抱着孩子來找她的裴琢玉聞言一挑眉,輕咳一聲。盧允知後背汗涔涔,立馬又道:“當然,除了我的夫君。”
等客人都走了,盧允知才察覺出來不對勁,裴琢玉一句都不願與她說,到晚間快入寝時,仍是如此,料想他應當是生悶氣了。
她一頭紮進他的懷裏,蹭蹭他的脖子,“你別氣啦,理理我嘛。”
裴琢玉被她弄得登時沒了脾氣,可面上仍是毫無表情,聲音淡淡道:“請夫人自重,我這個撿來的男人承受不起你的厚愛。”
盧允知眉眼一彎,她猜得果然不錯,和他靠得更近了,“才不自重呢,你是我的夫君,不親近你,我親近誰?”
“你呀。”裴琢玉輕點她的鼻尖,她總叫他拿她沒辦法。
“假如,重來一次,你可還會救我?”問一出口,裴琢玉就後悔了。他何時變得如此幼稚了,還會介意這種不實際的問題。
盧允知愣了愣,而後才明白過來,他應當是在問幽州最初相見的時候。她仰面望着他,幾乎不假思索道,“會呀。世間最好的夫君就在那兒等着我,為什麽不救?”
裴琢玉無端懸起的的心又落到了實處。
無需多言,他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
看着盧允知一如往昔的秀麗面容,裴琢玉心田一暖,俯身與她額頭相抵,相視而笑。
楊梅渴水,古代的冰飲,即用楊梅熬制而成的飲料,古代還有荔枝膏水、木瓜渴水、葡萄渴水等飲料,類似現代加工過的果汁。
古時,“相公”是對宰相、官員的雅稱。
好了,本文到這就徹底完結啦,謝謝幾位小天使的一直陪伴~
雖然我碼字速度超級慢,但終于堅持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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