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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丁丁扶着黎昭熙吭哧吭哧從電梯裏出來,找到僅剩的、和另一對落湯雞情侶死命搶來的客房。
在門前站定,刷卡,推門,丁丁忍住想要罵娘的沖動。
搞什麽啊?大床房?!
兀自郁悶的時候,黎昭熙已經拖着一只殘腳進去了,他濕淋淋地站在房間中央,白色T恤緊緊貼在身上,隐約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腹肌輪廓,笑眯眯地對她招手:“小丁丁,來呀。”
丁丁更不想進去了。
可是不進去能怎樣?總不能在門外站一夜吧?
裏面那個人只是空長了副男人的身軀,本質上就是個女人,這樣對自己說着,她走進去,叉腰站在門口“指點江山”:“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晚餐,你,去洗澡!”
“好。”
黎昭熙兩手抓着T恤下擺向上一扒,當着她的面把上衣脫掉,露出白皙精壯的上半身。炫耀似的在她眼前晃悠兩圈,看她一點反應也沒有,才讪讪地、一瘸一拐進了浴室。
丁丁放下電話,用手撥着濕透的發,聽見裏面傳來嘩嘩啦啦的流水聲,眼前驀然就浮現出他線條流暢的小塊肌肉,她再次告訴自己,他只是個恰巧長了好看肌肉的娘們。
不一會,浴室門輕輕一響,長着肌肉的娘們就一瘸一拐地踱出來了,丁丁聽到動靜回過頭去,臉上表情倏忽就有些挂不住了。
“黎昭熙,穿上你的衣服!”
黎昭熙一臉無可奈何:“衣服濕透啦我怎麽穿?要感冒的。”
說着,委屈地吸兩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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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從浴室裏拿出一件浴袍甩在他頭上:“那也不能裹條浴巾出來耍流氓!”
丁丁進去快速沖了個熱水澡,翻弄着濕透的外衣,實在不想穿浴袍出去,潛意識裏總覺得黎昭熙快把她的便宜給占光了,心頭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有小貓爪子撓動。
所幸,黎昭熙買給她的泳衣她下午沒穿,還幹幹淨淨地裝在包裏,她拿出來換上,又在外面套上浴袍,這才走出去。
剛才叫的晚餐已經送進來,整齊擺列在餐桌上,餐桌一頭還放着瓶紅酒,黎昭熙正拿着一瓶消腫的噴霧在手裏擺弄。
“你還有心情喝酒?”丁丁拎起酒瓶看了一眼,用下巴點點噴霧:“噴過了嗎?”
黎昭熙搖頭,舉着噴霧遞過去,“你幫我,還有這個,”他拿出一副膏藥,“噴完幫我貼上。”
丁丁看着他微微嘟起的嘴巴,簡直哭笑不得:“黎昭熙,你是在撒嬌嗎?”
一臉受不了地揪住他的耳朵,她手上卻是一點沒含糊,蹲在他面前捧住他的腳,對着高高腫起的腳踝仔細噴好噴霧,再撕開膏藥小心翼翼地幫他貼上,小聲叮囑:“有點疼,你忍着。還有這腳,小心別碰到水。”
黎昭熙低頭笑嘻嘻地看她為他服務,眼睛眯起像一只得逞的狐貍。
丁丁處理好膏藥,擡頭正對上他的笑臉,一時間有些發愣,頓了兩秒,她用手指戳戳他的眼睛,笑道:“突然發現你眼皮好薄。”又白又薄,顯得眼睛更加黑亮,有種水水的感覺。
手指順着眼睛移下去,輕車熟路捏住他的臉,一邊感受一邊疑惑:“怎麽臉皮就那麽厚呢?”
黎昭熙被捏得呲牙咧嘴,瞪着眼睛大聲抗議:“說什麽呢你,我臉皮薄着呢,你看,都紅了。”
不止臉皮紅了,連耳根都慢慢悄悄浮起一片粉紅——她這是在……調戲他嗎?
窗外是漆黑如墨,電閃雷鳴的狂躁世界,室內卻是燈光瑩潤,幹燥舒适,對比這下更凸顯風雨的強烈。
丁丁報完平安放下電話,心頭莫名生出些現世安穩的感覺。
點滴細碎的柔軟情緒交織盤旋在心頭,她被自己這千年一遇的矯情勁吓了一跳,順手拿起已經開瓶的紅酒斟滿一杯,壓壓驚。
黎昭熙興致勃勃地也倒了一杯,斜着身子湊上來和她幹杯,“幾年難遇的大暴雨都被我們趕上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幹一杯?”
丁丁繞開他,自己喝盡。
“小丁丁,你這就沒勁了啊。”他不甘心地又給她倒上一杯,再碰。
丁丁被他這賴皮勁逗笑了,破罐子破摔和他幹杯。
“光喝酒沒意思,我們來猜拳吧?”猜拳是她的強項,她一點不擔心會輸給他。
黎昭熙拿紙巾擦擦嘴,伸出右手做好猜拳姿勢,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慌忙把手塞到桌底,堅決地搖頭:“不玩。萬一你輸了,喝醉了,打我怎麽辦?”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丁丁喝醉占盡他便宜,醒來又把他暴打一頓的事情,他至今還歷歷在目。
“膽小鬼。”丁丁覺得沒趣,“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自己喝。”
她就着紅酒吃完自己那份面,端着酒杯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機,不管他。
黎昭熙讨了個沒趣,默默來她身邊坐下,看她飛快地換臺。
家長裏短、婆婆媽媽、手撕鬼子、狗血言情、五毛錢特效,翻來覆去都是這些節目。
丁丁五分鐘之內換了三遍臺,看的黎昭熙頭暈眼花。
“你到底喜歡看什麽啊?”
“熱血硬漢但不要撕鬼子的節目。”
黎昭熙稀罕極了:“原來你喜歡熱血硬漢啊。”
丁丁斜睨他:“要不然呢,喜歡你這樣的小白臉?”
黎昭熙一張俊臉變白又變紅,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打擊,恨不得掰着她的眼讓她看看清楚:“我雖然皮膚白,但不是小白臉!丁丁,你這是很明顯的仇帥心理!是病,得治!”
丁丁懶得理他,目光飄回到電視上。
黎昭熙咬着嘴唇觀察着她的側臉,半晌陰恻恻地詭笑起來:“我知道了,你天天張口閉口地排斥小白臉,一定是被花美男傷害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吧?”
“放屁!”丁丁白他一眼,“是我甩的他!”
“還真讓我說中了啊!”黎昭熙開心地直拍手, “怎麽回事,說說。”
笑完又覺得心裏有點不對勁——她都20好幾了談幾場戀愛也是正常,但他怎麽覺得有點失落呢?他真怕她講出一段讓她刻骨銘心、哀恸至今的纏綿愛戀,也突然害怕親耳聽她說起那個讓她生下林錦沅的男人。
他喝口酒,壓制下心頭複雜的感受,興奮勁完全沖淡,“你要不想講就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
丁丁卻看他一眼,開了口:“好奇啊?姑娘我今天心情好,滿足你那無恥的八卦心。”
黎昭熙下意識想捂耳朵,已經來不及了,就聽丁丁已經開始追憶她的初戀。
“大學的時候,我們班有個男生長得特別清秀,皮膚白白的,幹淨斯文,眼睛很漂亮,上課的時候總是戴一副金絲邊眼鏡。”
她側目看了眼黎昭熙,後者正對着手機攝像頭擠眉弄眼,一副磨刀霍霍的奇怪表情,“你幹嘛?”
黎昭熙哼哼:“我的眼睛也很漂亮。”
“臭美!”丁丁不理他,繼續講:“大學裏花癡多,荷爾蒙旺盛,女生又八卦,時間一長開始有很多女生來我們班看他,把他堵在路上搭讪,要電話號碼,搞得像個小明星似的。但那些女孩子他好像都不太喜歡,都拒絕了。一天晚上,他把我堵在回寝室的路上,說喜歡我,讓我和他在一起,我當時挺意外的,但也沒怎麽在意,從那天起,他就開始追我。後來我覺得反正我也不讨厭他,看他還挺順眼的,就和他在一起了。”
“再後來呢?”
“再後來我們升到大二,我們院一年級來了個長相巨正,身材巨好的女生,他就背着我劈腿了,被我逮到後,我就打了他一頓和他分手了。分手後他的一個室友才悄悄告訴我,他當初追我就是覺得我腿長胸大身材好,長得漂亮家裏又有錢,身手好還能保護他。說白了他就是個抱大腿、吃軟飯、見異思遷的外貌協會花心男。”
“然後呢?”黎昭熙問。
“然後啊,我就得出一個結論,”丁丁指着黎昭熙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越是長得好看的男人,就越會騙人。”
這話是張無忌他娘告訴你的吧?黎昭熙心裏吐槽,繼續追問:“講完了?”
“嗯,講完了?”
他看着丁丁氣憤的小臉,愣了幾秒,哈哈大笑起來:“丁丁,你也太單純了吧,就因為被一個不成熟的小屁孩騙過就一棍子打死所有帥哥,有你這麽不講理的麽?”
還不夠麽?丁丁又去扯黎昭熙的耳朵:“看看你天天招蜂引蝶的樣子我就能猜到你們這一類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還有蔣小乖的前男友龍岩,也是一個德行,下半身不争氣,被狐貍精三下兩下一撩撥就劈腿。
她想的心煩,幹脆打電話給前臺,要了一箱啤酒。
她一邊咕嘟咕嘟灌着啤酒,手擱在窗臺上一下一下敲着玻璃,“來昭熙,講講你的初戀。”
窗外雨聲越來越大,地上漸漸扔了一片啤酒瓶,黎昭熙晃晃手裏的易拉罐,用沒受傷的腳踹丁丁,“喂,你不喝啦?”
“嗯。”
“還心煩嗎?”
“嗯。”
他轉過臉,慢慢笑了笑,“我和你說的那些人不一樣,我不會讓你心煩的。”
“嗯。”
“嗯?”黎昭熙眼睛裏蓄滿了光,水水亮亮的,“你竟然說嗯,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我是說,我有點喜歡你。”
修長的手指把易拉罐捏到變形,他再一次加重語氣:“丁丁,我喜歡你。”
“……嗯。”
黎昭熙背對她,有些忐忑地開口:“那你……喜歡我嗎?”
背後傳來輕飄飄的一句:“嗯。”
笑容從嘴角蔓延到眼角眉梢,黎昭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興奮地轉身确認:“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嗯。”
丁丁背倚着沙發,躺的四仰八叉,雙眼輕合,自喉間輕輕吐出一個字,“嗯。”
黎昭熙一瞬間熄了火,光華流轉的眼眸黯成閉了路燈的夜幕,對着她的臉,他輕輕問:“丁丁,我的腳香不香?”
丁丁用手拂開在她鼻尖晃來晃去的腳,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他又問:“丁丁,你是母夜叉對不對?”
“嗯。”
黎昭熙徹底憤怒了,“小丁丁,這麽重要的時刻你怎麽可以睡着?”
表個白容易嗎他?
他狂躁地在屋裏轉了一圈,嘆口氣,吭吭哧哧把丁丁拖到床上躺好,對着她的睡顏自言自語:“其實,錦沅的親生父親才是真正傷你的那個人吧,你以為随口編個大學劈腿男我就會相信?傻瓜。”
床上的丁丁翻個身,頭拱到他腿上,舒服枕住,又嗯了一聲。
黎昭熙輕輕刮一下她的鼻尖,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會打開你心裏那層柔軟的秘密,或早或晚。”
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裏完結吧,感覺也行啊哈哈。讓他們定格在此刻,故事的後來有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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