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騎豬小姑娘

騎豬小姑娘

佛羅霞搬過來沒過幾天，四處充斥地和談話題就被別爾季科夫的軍火庫爆炸事件所取代，基輔城內的形勢越發緊張起來，憲兵又搜查了一次柯察金家。

這一次，顧蘭芝卻不像上次那樣悲觀。

波蘭已經撐不住了，連他們的前方指揮部所在城市日托米爾也被攻陷了，短時間內，協約國無法将彈藥運過來，他們後繼無力了。

這些當然是廣播上聽來的，現在紅軍的口號已經從搶奪失地建立屬于工人階級的烏克蘭變成了我們的刀尖上攜帶者給勞動人類的幸福與和平。向西前進！向華沙！向柏林！

瑪利亞祈禱的時間一天比一天長，顧蘭芝沒有說什麽，她知道，瑪利亞祈禱着基輔重新回到紅軍手裏那樣就能收到保爾的消息了。

不論是顧蘭芝還是阿爾焦姆都認為基輔會面臨一場激烈的搶奪戰，他們都已經買通了門衛一旦開戰就進圖書館。

圖書館是整個基輔大學最堅固的建築而且沒有一支部隊願意炸圖書館，然而，誰都沒有想到的是，一天早晨起來後所有的波蘭憲兵都撤走了。

市民們茫然地看着對方，半天才反應過來：“這麽說波蘭人撤走了，他們放棄了基輔？”

“我想是的。”一位市民左右張望了一番後慢條斯理地回答，語氣裏帶着不可思議。

可不是嗎？怎麽那麽容易就撤走了，甚至昨夜都沒有吵醒他們。

當時波蘭人占領基輔時可付出了巨大的傷亡的，怎麽一仗還沒打就撤了？

顧蘭芝也是懵地，趕緊打開了收音機，波蘭人是真的撤走了，或者說他們是戰略性撤退。不過這些高大上的理由和顧蘭芝無關，她關心的是誰會接手基輔？是蓋特曼？還是彼得留拉？還是蘇維埃？

還沒聽出所以然，外頭的歡呼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爬到樓頂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列穿着沙皇時代近衛騎兵團衣服的人首先進入了基輔。

顧蘭芝糊塗了，哪怕是蓋特曼駐紮在基輔她都不會奇怪，但是他們？

緊接着後面是紅軍打扮的部隊，顧蘭芝越發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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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出去打聽完消息的阿爾焦姆回來為她解惑：“那些以前的沙俄軍官們失業許久，這回波蘭入侵他們聯系紅軍要求參加抗擊波蘭的戰争，雖然還穿着近衛軍的衣服，其實他們已經算是紅軍了。”

顧蘭芝放下心了，沒有組織的游兵散勇是最為可怕的，紅軍的話她就完全不擔心了。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有一種熱烈的感情，且能做到秋毫無犯。

占領了基輔并不意味着戰争結束，或者說，波軍将兵力集中了起來，在一些軍事重地抵抗地更加激烈。

鐵路工人處于嚴重緊缺狀态，在彼得制藥廠工作的阿爾焦姆又被臨時征召了，往前線運送一批藥物。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了。”阿爾焦姆和家人告別，路上，他發現佛羅霞跑去了戰後醫院。

“我要走了。”佛羅霞和顧蘭芝告別，“我參加了紅軍，成為一名護士，我要去前線找到赫羅斯基的屍首。”

顧蘭芝說不出阻攔地話，他們兩人的感情她看得真真切切，是兩個真心相愛的戀人。若非戰争，他們會成為一對神仙眷侶的。

“一路順風，路上要多多保重。”她只能送上自己最為誠摯的祝福。

“我會的。”佛羅霞重重地點了點頭，離開了柯察金家，當天就随着部隊離開了基輔坐上了去前線的列車。

她除了一些錢財和那方月季手帕以及做了一半的襯衫幾乎什麽都沒帶走，顧蘭芝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佛羅霞的行李。

裏面不乏一些貴重的東西，但她都沒有帶走。

“我們在大學給她租一個房間，萬一她回來也有個落腳的地方。”最後顧蘭芝做出了決定，不是自己的東西她不能拿。

福克斯對此不予置否。

“東西都送到你手裏了還不要。”

顧蘭芝淡淡一笑：“中國有句老話，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福克斯聳聳肩膀，然後說明了來意：“安娜還想養只小豬，我聯系了養豬場，你要不要也抓一只小豬給維卡當寵物？”

抓只小豬給女兒當寵物？

顧蘭芝下意識的就想拒絕，話到嘴邊卻改了主意：“好呀！”

養上一頭豬其實也算不錯的選擇，養大了可以吃肉，現在肉可越來越難買了。不過當寵物就算了吧！

“那我可得研究研究安娜的養豬筆記了，聽說您正在找印刷廠準備印刷一批，到時一定要告訴我，我要買上幾本。”

福克斯得意地笑了笑：“安娜就是太認真了，養豬都能總結出一厚本筆記，要是大學收女大學生的話我肯定送安娜讀大學。”

顧蘭芝望着還空蕩蕩的大學校園，心想至少現在是無法招生的。

顧蘭芝不會挑豬仔，因為擔心瑪利亞一個人帶不了兩個孩子，索性帶着維卡去了養豬場。仔細想來，維卡也許久沒有出門了，這一回出門興奮地不得了，看什麽都新鮮。

一路上，顧蘭芝很是費力地才将她老想下地自己跑的女兒抱到了養豬場。

很快，安娜就幫她挑中了一只，并且拿出了一件灰色的毛線背心套在了那只小豬仔身上。

“小豬仔得注意保暖。”安娜教顧蘭芝如何養護小豬仔，一旁的小維卡見到小豬興奮地撲了上來。

“我的，我的。”她一把摟住小豬仔噘嘴親了一口。

“老天！我們還沒給豬洗澡。”顧蘭芝看見女兒蹭地髒兮兮的臉蛋，決定回去立刻給她吃點蛔蟲藥。她就怕這種情況發生，結果一個沒留神女兒還是親上了一頭豬。

“我的！”維卡兇巴巴摟着小豬仔宣示主權，“維卡的！”

和顧蘭芝不同，安娜笑着說：“是你的，你得給它起個好聽的名字，叫克麗絲如何？”

小維卡睜着茫然地大眼，然後點了點頭，指着小豬仔：“克麗絲，我的。”

顧蘭芝決定無視這些，當寵物養就當寵物養吧！

然後她就看見女兒翻身爬上了豬背，安娜在一旁大笑着：“棒極了，小維卡是個天生的騎士。不過克麗絲現在還太小，得等它大點才能背得動你。”

她将小維卡從豬背上抱了下來放到了一只大豬身上：“來，我們騎這只。”

然後她眼睜睜看着女兒扯住兩個蒲扇大的豬耳朵跑動起來。

“沒事的，小孩子不是騎狗就是騎豬，很正常的。”安娜見顧蘭芝臉色不太好，勸道，“小維卡關在家裏太久了，該出來運動運動了。”

顧蘭芝眼睛緊盯着女兒，心裏暗道：正常個鬼！

終于，女兒騎豬之旅結束，顧蘭芝萬分嫌棄地帶着小豬仔回家了，她現在十分後悔當初養豬的決定。特別是瑪利亞看見小豬仔後第一反應竟然也是太好了，小維卡也有屬于自己的寵物了。

“這是養來吃肉的。”顧蘭芝幹巴巴地說。

“當然。”瑪利亞說，“小維卡也知道的，是不是？”

小維卡捏着小拳頭；“騎豬，吃肉！”

好吧，是顧蘭芝多操心了，她就怕女兒真把豬當寵物養到時候舍不得吃可怎麽辦？

沒過兩天，阿爾焦姆神采飛揚地回來了。

“我見到保爾了。”他說。

家裏的兩個女人立刻激動開來：“他怎麽樣了？身體還好嗎？”

“他好極了，比在家時還要精神呢。”阿爾焦姆說，“我正在幫一輛機車加油時，保爾騎着馬過來了，他是來給指揮官送的信件的。他說他的騎術是他們旅裏最棒的，所以派他來送信。”

“太好了，太好了，感謝上帝！”瑪利亞又哭了，不過沒人說她什麽。顧蘭芝自己都想哭了，保爾沒事，真是太好了。

因為基輔已經被紅軍占領，維卡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當紅軍的小叔叔。

“保爾叔叔什麽時候回來呢？”維卡對小叔叔好奇極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小叔叔了。

“很快就會回來了。”阿爾焦姆說。

已經到了盛夏，他想戰争很快就要結束了。

“太好了，我太想見見小叔叔長什麽樣。”小維卡說。

“可惜沒有留下照片，等到時一家團聚了我們得去照上一張全家福。”顧蘭芝的建議沒有人反對。

時間一轉眼就快到冬季了，紅軍在華沙城下止住了腳步，流血太多的兩個國家開始和談了。然而讓人揪心的一幕出現了，謝佩托夫卡又被波軍占領了，

“幸好我們來了基輔。”瑪利亞一想到如果還留在家鄉就有可能永遠見不到小兒子就一陣後怕。

“是呀！誰能想到呢。”一路高歌猛進的紅軍在華沙敗北了，不得不開始和談。波蘭那邊提出邊界按照寇松線劃分，将沙皇從波蘭搶走的文物歸還波蘭，并且在一年內向波蘭支付3000萬金盧布。

“這到底是勝利了還是沒勝利？”顧蘭芝覺得着合約不太對頭，實在摸不着頭腦只好将此事抛到了一邊，帶着女兒出門了。

小維卡一天比一天大，基輔也基本恢複了平靜，她不能繼續将女兒關在家裏便時常帶她出來走一走。

沒想到走到學校門口就遇到了一個熟人。

“朱赫來？”顧蘭芝一眼就認出了朱赫來，看着他那只空蕩蕩地袖子，她問，“你還好嗎？”

朱赫來看了過來，見到是顧蘭芝十分欣喜地走了過來。

“我好極了。”他記得眼前這個女人所提供的幫助，已經當初那種悸動。時過境遷，那份悸動經過一次次生死已經不複存在，結交的深厚感情卻還在。

一想到要完結了就很開心，個人感覺這篇文雖然成績差得要死，撲得不能再撲，但對我是個突破，終于不至于寫着寫着丢女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