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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往後退了一步,自己握着衣擺冷着臉表示,“我可以自己來。”

“那你脫。”陸沉州沒有強求,只是扔下這句就出門去将挂在外面的浴袍拿進來,又去隔壁的衣櫃拿了一套周瑾的內褲跟睡衣。

他拿着滿手的衣物回來時,站在浴室內背對着門口的人剛将上衣卷起拉過頭頂。

周瑾聽到了身後靠近的腳步聲,偏偏他雙手都受傷想要快速将套在頭上的衣物拿下來的動作,在此刻都像是網絡延遲行為。

身後的人距離他很近,近的脫下上衣的周瑾能夠感受着對方靠近時的體溫,一只燥熱的手掌托住他綁着紗布的右臂,“別動。”

陸沉州扶着那條又見紅的手臂,按住懷裏掙紮的人用另外一只手幫對方将套在頭上的毛衣脫了下來。

周瑾視線重見光明,站在他背後的人小心放下他還舉着的右臂。

“褲子也脫了吧。”燈光下,陸沉州已經看到對方身上的衣服不止上半身有泥土,下半身同樣濕透髒透。

有過剛才的情況,這一次周瑾腰帶被人解開的時候他沒動彈。

只是望着眼前忙碌的人,心底忍不住的好奇對方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報複嗎?還是想要用這樣的行為讓他放下戒心,回頭再跟他算賬。

陸沉州将脫下來的衣服扔在一旁,指着後面已經放上熱水的浴缸卷起自己的袖子,“坐進去泡一會,否則你明天還要發燒,別讓手臂碰到水。”

周瑾被暖風機吹了半天還是覺得冷,聽聞乖乖邁腳坐進了浴缸內,溫熱的水流很快将他整個人包圍起來,凍的僵硬的四肢也在逐漸回暖。

站在一旁的人将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處,拿起一旁的醫藥箱過來坐在浴缸的邊緣,“左手,伸過來。”

周瑾将左手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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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上碘伏的棉簽觸碰到指甲上的細小傷口,痛意細細密密的從那裏傳向大腦。

“別動。”陸沉州握着那只想掙脫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将棉簽按在傷口處,“既然知道疼還将自己弄成這樣,丁巴巫師知道你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他都要從棺材裏跳出來打人。”

“你不配提起他。”丁巴巫師四個字,讓浴缸內的人動怒。

陸沉州牢牢握住他的手腕,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浴缸內氣的眼睛都紅的人,緩緩勾起嘴角用拿着棉簽的那只手在他臉頰上掐了一把,“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火只想着跟我一直生悶氣下去。”

他早就厭煩對方什麽都不說的态度,沉默寡言的好像沒帶嘴。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不想幹你可以出去。”他跟一個死人無話可說,周瑾瞪着自己那只被人握住的手掌,只希望對方滾蛋。

“看出來了,擡頭眼睛閉上。”陸沉州換了一根新棉簽,示意浴缸內快氣成河豚的人閉上眼。

周瑾皺了皺眉頭,沒懂眼前的事情跟閉眼有什麽關系,等他将眼睛閉上擡起下巴時還在想,難道是寺廟後山那裏臉上也擦傷了?

不過這一路回來他也從來沒照過鏡子,進了浴室後更是一眼都沒看過鏡子。

不知道是傷在了左臉還是右臉?

當時為了摸到地下的屍體時,是趴在地上半天臉頰一直都貼在冰冷的泥土中。

濕熱的毛巾襲來,将那張髒成花貓的臉輕輕擦拭幹淨。

随後周瑾聽到了毛巾被人扔到水中的動靜,正當他以為結束的時候想要着睜開眼睛,視線所及那張放大的面容跟唇瓣上陡然落下的重量一起降臨。

“啪!”

周瑾的右手從指尖一直到手肘傷口的位置都在疼,可他不後悔甩出去的這個巴掌。

“陸沉州!”咬緊牙關蹦出來的三個字,帶着對名字主人的憤怒。

挨了一巴掌的人揉着已經泛紅的臉頰,似笑非笑的注視着浴缸內憤怒的人,語調輕快,“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嗎?在我家沙發上親完,你臉比現在還紅,為了怕你不自在我找借口去廚房燒水。”

“出去。”

周瑾沒有跟一個死人敘舊的習慣,不管他是誰這一刻都只會讓他想罵髒話趕人。

“好吧,自己要是處理不了傷口随時叫我,我就在外面。”

陸沉州放下棉簽,起身離開了浴室,走時體貼的幫那個低頭再次沉默的人将水溫調高一些,“別泡太久小心暈在裏頭。”

周瑾沒說話,直到那道身影走了出去幫他關上浴室的門,坐在浴缸內的人這才用雙臂抱住自己,下巴抵着膝一言不發的望着清澈見底的水面不說話。

他怎麽會忘記跟陸沉州在一起的全部記憶,就是因為記得太清楚太珍惜這段記憶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門外卧室內,剛才滿臉春風的人此刻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拉開抽屜看着那張被他翻過去的黑白相框。

“你們真的很像,仿佛就是同一個人,看着那張臉聽着他熟悉的嗓音,我總是忘記去區別你們。”

半個小時後,陸沉州将抽屜門關上,坐在床邊望着那邊沒有任何動靜的浴室,他還是無法漠視那張臉的主人任何事情。

“周瑾?”站在浴室外的人輕聲喊了一句,等沒有回應後直接将浴室的門拉開。

白霧茫茫,穿行而來的人走到浴缸前望着裏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人,看着對方将受傷的手臂放在水中的舉動,深吸一口氣舌尖抵着後槽牙才讓他忍住了發火将人叫醒的沖動。

陸沉州認命的嘆氣放掉浴缸內已經變冷的水,拿起一旁的浴袍将人裹住彎腰抱起回到卧室。

再去将浴室內的醫藥箱提出來,幫對方将倆只手上的傷口一個換紗布,已經重新上藥。

那翹起來的指甲蓋被他小心修剪幹淨,再塗抹上藥膏後重新裹上紗布用醫用膠帶固定住。

睡夢中的人隐約感覺到十指連心的疼,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眼淚順着眼角流個不停,很快打濕了淺色的枕頭。

處理好對方傷口的陸沉州合上藥箱低頭望着這一幕,嘆息一聲幫對方擦幹了頭發,關上床頭的小燈望着窗外的夜色,安靜的等着對方哭完。

放假第一天就喝多了,現在頭暈眼花胃疼……少的字數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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