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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陸沉州坐在床邊望着窗外逐漸變大的雪花,愣愣的坐在那裏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手腳都被凍到麻木。
只穿着單衣的人呲牙爬起來,緩步去了浴室給自己重新洗了一個熱水澡,等全身溫度回暖後才走出來,掀開另一側被子上床的人,剛躺好原本背對着他側躺睡覺的人,已經習慣性的擠了過來。
陸沉州被那只跨在他身上冰涼的腳掌冰的一邊将人抱進懷中,一邊将往下滑的被子往上拉扯一些。
心底想着不愧是同名同姓相同樣貌的人,就連這個體質也是萬年不改。
第一年來香梨市的時候就被這裏的冷空氣凍到感冒,後來在一起的時候每年陸沉州都為對方那個怎麽都捂不暖的手腳操心,現在也是。
這家夥蓋着被子睡了大半天,那雙腳比他剛才坐在床邊半天還要冰冷。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家夥半夜将腳拿在窗臺上吹風。
陸沉州抱着懷裏的人,心底邊吐槽邊陷入睡夢中。
“嘀嘀嘀!!”
“嘀嘀嘀!!!”
早晨七點半,睡夢中的陸沉州聽到床頭櫃子上鬧鐘的叫聲,半夜三點多才睡的人迷糊睜開眼睛,反手将那鬧鐘拿起看了一眼直接關掉了後方的鬧鈴開關。
“幾點了?”
同樣被鬧鐘吵醒的周瑾,眉頭緊皺的問着身側的人。
“才七點半,你今天有請假嗎?”
陸沉州低頭望着懷裏剛才被吵醒後,蹭過來将腦袋埋在他頸窩想逃避噪音的人,對他這種親昵的舉動非常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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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假?”
突如其來的請假讓周瑾回到現實,睜開眼睛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這幾日發生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回放,記憶回籠他看着倆人現在親密無間的距離,默默撇開頭看向那邊床頭櫃子上剛發出噪音的手機,強行轉移了話題,“我手機響了。”
陸沉州勾手将手機拿過來,遞給他之前瞥見屏幕上跳出來的名字。
周瑾也跟着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主人姓名。
裹着紗布的手指頭在屏幕上戳了幾下子,都沒有将電話接通的人正要拿出另外一只手時,一根手指伸過來幫他将電話接通。
“你接吧。”陸沉州幫他按下通話鍵後,又将床頭櫃上的藍牙耳機拿過來,用眼神示意他将頭成側過去一些。
周瑾将腦袋移開,視線看向側面那無人拉攏的窗簾,陽臺的邊緣上厚厚的積雪白胖白胖的,像是煮熟的湯圓,耳朵內多了一只別人塞進來的藍牙耳機,有點冰,他縮了一下肩膀。
輪到另外一只塞過來的時候,周瑾就明顯感受到那只耳機已經提前被人用掌心捂熱過。
“周瑾?小瑾?”周平望着正在通話中的屏幕,狐疑自己的信號是不是不行。
“平哥,我在呢。”
周瑾回神,專心聽着藍牙耳機內老板的聲音。
平哥大名周平,是周瑾上班的律所公司老板,也是當初在周瑾實習時,強烈邀請他來律所上班的人。
比周瑾大十二歲,當年也是政法大學的前輩跟學長。
鑫誠十三樓三家律所,其中兩所都是學長們開的。
“你身體沒事吧?聽說昨天晚上你跟陸沉州起沖突了?”周平原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他早上來公司上班在電梯內遇到了中輝律所的人。
他們八卦昨天夜裏陸沉州打了電話詢問周瑾的下落,不知道那倆個人發生了什麽事情,總之陸沉州電話內說的很着急的樣子。
後面過了幾個小時周瑾才回複衆人,說他現在沒事了。
現在倆家同事都懷疑他們二人在背後是不是打了一架。
周瑾不知道這謠言是怎麽來的,不過他還是跟老板說了實話,“我們沒起沖突,上午我就能去上班了。”
“你不能。”躺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陸沉州突然小聲開口。
在那人看過來時,還指着周瑾裹着紗布的手掌小心提醒他,“上午你要去一趟醫院看傷。”
周瑾白了他一眼,沒理會繼續對着電話那頭的人道,“我能去,一個小時後我就到。”
電話那頭的周平聽着這位小學弟那倔強的語氣,默默問他,“你身邊有人?要是不方便的話再請倆天假也行,反正我們公司也不忙。”
其實超級忙,周平當年從學校畢業出來後,一直都在幹着律師這個行業,做了六七年後突然決定單幹,他開了一家律所搞公益免費法律咨詢服務,每天到達公司開始那咨詢電話就從早響到晚。
案子接的少,他自己本人在外面給人當法律顧問賺錢,賺到錢回來再倒貼在這家主打公益救助方向的律所上。
接到手的案子,十有八九都是跟賺錢無關的項目。
比如之前交給周瑾的那個孤兒院案件,就只收了一個申訴材料費用,其餘全靠公司倒貼。
“謝謝平哥我沒事,一會公司見。”
周瑾拒絕了對方的好意,比起在家裏一直跟‘陸沉州’相處,他倒不如去公司當電話客服。
又跟電話內的人說了幾句後,等周平将電話挂斷周瑾也将耳朵內塞着的耳機拿下來,掀開被子就要起床。
“你這個樣子去上班,真的不會有人拿着律師函來找我嗎?”陸沉州将枕頭擡高靠在上面,望着某人受傷的兩只手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
果然,已經光腳站在地上的人,聽聞這話将自己的手臂擡起來看了一眼,再看看還躺在床上的人,想也不想的道,“那你等着律師函吧。”
這傷本來就是因為陸沉州才有的,他既然頂着這張臉跟這個名字,算他活該。
周瑾對此沒有任何的負罪感,并且擠牙膏的時候還理直氣壯的讓擠進浴室內洗臉的人幫忙,“幫我。”
陸沉州接住牙膏,幫他在牙刷上擠好後,望着他刷牙的行為想起一件事情,“你還記得我的車停在什麽位置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陸沉州記得自己在半年前就跟周瑾合夥買了一輛二手的比亞迪。
但是昨天晚上他去找周瑾時,沒有在地下車庫內找到那輛車,也沒在家中看到車鑰匙的下落。
難道這個‘陸沉州’沒買車?陸沉州想着應該不太可能。
這才有了主動詢問的一幕。
“在4S店,上周補漆。”
周瑾将口中的泡沫吐出來,走到卧室将自己的手機拿起,翻找到那家4S店的賬號後将地址跟賬號一起轉發給陸沉州。
發完他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眼前這位的賬號。
他發送的對象,是那個屍體失蹤的陸沉州。
“廣盤路四號?”
跟着從洗手間內出來的陸沉州,已經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地址。
“你能收到?”
周瑾問完就發現不應該問,沒記錯的話昨天他從寺廟回到小區時,電話剛開機就收到了陸沉州發來的多條未接電話通知。
陸沉州的手機在對方手中。
“我為什麽不能收到?”看清楚地址的陸沉州,同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倆個人站在卧室內,望着彼此一時之間都想逃避這個問題。
周瑾拿着牙刷重新回到了浴室,洗漱後出來的人一句話沒說直接去了隔壁的衣帽間找換洗的衣服。
這倆室兩廳的房子當初買下後,他們就将面積小的次卧打成了一個專用的衣帽間,裏頭放了三排的無門櫃子。
周瑾站在裏頭換好上班的襯衫跟西裝,最後站在鏡子跟前的人拿着領帶在胸口比劃了幾次,都因為雙手上包紮的紗布受阻。
“我點了樓下的早餐,你吃完了再走能趕的上。”
隔壁陸沉州已經調整好情緒,用手機給樓下賣腸粉的老板打了電話,請人送兩份早餐上來後,又去隔壁衣帽間提醒某人。
房門沒關,陸沉州一只手将門推開些就看到了裏頭背對着自己站立的人,也通過對方跟前那面鏡子看清了對方此刻的舉動。
“不方便?我來。”
陸沉州走進去,将對方那條挂在脖子上半天沒處理好的領帶拿過來,也跟着幫他将剛才弄亂的領子重新整理好。
“你确定今天不請假?昨晚我給你清理傷口的時候,你右臂的傷口有些裂開。”他還是想勸周瑾再休息倆天,他這個樣子就算去了公司也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沒事。”站立在鏡子前的人嘴硬心也恨,哪怕傷口再疼也能裝着若無其事的模樣。
陸沉州也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瞧見他自己不同意也不再說什麽。
等早餐送上來的時候,他看着周瑾手指別扭的去拆一次性的筷子,故意沒有幫忙的打算,想讓對方自己看看他這副行動不便的樣子根本沒法工作。
數秒後,确定自己拆不下這并攏筷子的人,扭頭進了廚房找了一支不用拆開的湯勺。
陸沉州有幸見識到某些人倔強起來的樣子,瞅着他硬是用湯勺吃完了那份米粉,又去漱口提上背包出門。
“藥。”堵在門口的人滿臉無奈的攔住要走的人,将剛才拿起的藥遞到他面前。
周瑾将藥接住放入背包,換上鞋子頭也不回的走了,扔下陸沉州一個人站在家門口望着那頭也不回的身影磨着後槽牙,“這脾氣也太差了,你以前生氣的時候也會這樣嗎?好像很久沒看到過你生氣。”
他将房門關上,擡眼打量着這間熟悉又陌生的客廳,嘆了一口氣先去将卧室收拾幹淨,再将昨天換洗下來的衣服都拿去陽臺的洗衣機跟前。
“洗衣凝珠用完了嗎?”
蹲在洗衣機前的人,望着那盒空空蕩蕩的盒子,再看一眼地上周瑾昨天晚上換下來的衣服。
上面沾染的泥土灰塵,并沒有因為過去了一夜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櫃子裏不知道有沒有剩餘的贈品。”
陸沉州一邊嘀咕一邊将陽臺下方的櫃子打開,在裏頭翻找一會後什麽都沒找到,關上櫃門準備離開的人,隐約發現洗衣機的背後好像有一塊黑色的東西。
“咦?有衣服掉下去嗎?”陸沉州低頭湊近洗衣機,望着那背光只露出一只角的黑色布料,以為是什麽襪子或者衣服掉到那個位置,他試着将洗衣機往外拖出來一些,然後伸手進去想要将那塊布料拉扯出來。
手臂伸過去後,指尖能摸到的位置多了不少,手感也更加的明确。
十秒後,陸沉州将那樣東西從背後拽了出來,是一枚不知道廢棄了多久的公文包。
裏頭鼓鼓囊囊的,看起來塞了不少東西進去。
陸沉州将拉鏈拉開,望着裏頭露出來的破損衣物,還有那沒來得及清洗的血跡痕跡。
晚安啦~五一大家有出門玩麽,我本來想去的但是一看外面的人從從從從人,就覺得窩在家裏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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