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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舍不得……”
副駕駛內的人低喃着這三個字,一直等車子開進了小區地下停車場陸沉州偶爾都能夠聽到對方的低喃。
也不知道那三個字有什麽魔力,陸沉州将車子停好過去将人從車內帶出來。
“周瑾醒醒,還能走路嗎?”這裏是小區,往常周瑾在這裏從來不會跟他走的太親密,陸沉州想帶他回去的同時先問了對方的意見。
副駕駛內醉醺醺的周瑾被他叫醒後茫然擡頭,睜着沒戴眼鏡後顯得模糊的黑眸,瞳孔努力聚焦在陸沉州的臉上思考片刻,才想起他們此刻在什麽位置,“是到家了嗎?”
“嗯剛到了,我先扶着你出來。”陸沉州看到他還能回答問題,以為他現在已經清醒了很多。
他只知道以前的周瑾酒量如何,眼下的周瑾酒量是什麽樣的還不清楚,因此以為對方現在已經過了最醉的時刻。
周瑾站在他身旁,大半個身體的力量都落在陸沉州肩上,從停車場到電梯口短短五十米的距離,周瑾頭更暈了。
他能夠聞到自己身上的酒氣,也能夠聞到陸沉州身上淡淡的香水氣味。
那是一款前調松木後調帶着點海洋氣息的香水,瓶身是深海一樣的藍,就放在浴室第二個格子內。
偶爾周瑾也會被陸沉州拉着使用同一款香水。
他還曾經吐槽過,這香水的留香時間短的都不夠他走到公司,就散光了。
現在天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陸沉州晚上出門前又用了香水嗎?
陸沉州按下十七樓的按鈕,左邊半個身體都讓周瑾靠着,深更半夜電梯內只有他們二人,他側頭看向将臉頰靠在他肩頭上睜着眼睛望着牆壁的人。
順着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出了銀灰色的電梯牆壁陸沉州沒看到任何特別的東西,“你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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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肩膀上的人緩緩擡頭,常年藏在眼鏡後方的黑眸是水潤潤的看了陸沉州一眼,這才開口,“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誠實的說出了此刻所想。
倆個人同床共枕一個月的時間,工作日的時候一起洗漱一起吃飯,陸沉州還從浴缸內撈過幾次泡澡泡睡着的人,冬夜寒冷半夢半醒之間擁抱在一起更是常事。
離開了十七樓,二人在外面就像是同一家學校出來的點頭之交。
他們誰也沒有對這種情況刻意去說明解釋,也沒有想要跟對方開誠布公談論過。
“叮!”
深夜的電梯門在十七樓停下,打開。
陸沉州半抱着懷裏的人走到家門處,手指按在電子門鎖上,開門關門抱着懷裏的人吻下去,一氣呵成。
唇齒糾纏,呼吸交融,一吻作罷周瑾喘息着将身前的人推開一些,手掌掩面擋住對方灼熱的目光,嗓音低啞的道,“我想洗澡。”
陸沉州将他擋住眉眼的手掌拿開,低頭在他唇上研磨着,“我幫你。”
背靠在門板上的人驚呼一聲,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讓周瑾雙臂下意識箍緊陸沉州的腰身。
等他重新被人放下雙腳落地時,人已經坐在了浴缸旁邊。
周瑾懶散的坐在邊緣處,雙手放在兩側浴缸邊緣成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他仰頭看向跟着一起進來的人,“你也要洗?”
“是幫你,防止有人醉暈在浴室內淹死。”陸沉州先去放水,随後脫下自己身上的厚重外套,成半蹲在某個喝醉的人面前,擡手幫他将沾滿酒味的襯衫解開。
襯衫的扣子有些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幾次解開失敗後,手掌沒忍住一用力一枚半透明的橢圓形紐扣直接被人扯斷了。
“它太緊了。”陸沉州沒什麽愧疚之意的道着歉,浴缸內的熱水已經多到溢出來,周瑾坐了進去仰面往後倒去。
“小心點。”陸沉洲擔心他手臂上的傷口還沒徹底痊愈,跨進去幫他扶住身體。
原本快閉上眼睛的周瑾突然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穿戴完整就擠進來的人,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變得遲鈍又沖動,“衣服。”
一場澡洗的滿地都是水,躺在浴缸內的人重新被人撈起穿上浴袍帶了出去。
四肢觸碰到枕頭的人,臨睡前模糊看到陸沉州站在床頭櫃的位置,什麽都沒做只是望着那裏。
“那裏有什麽?”
周瑾閉上眼睛徹底睡過去之後,腦海內只剩下了這個畫面。
一夜無夢,早上七點半的鬧鐘準時響起。
卧室大床上熟睡的二人一前一後醒了過來,陸沉州先擡手将響徹不停的鬧鐘關掉,随後才看向躺在懷裏正在揉着眼睛要醒的人。
有關昨夜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內浮現。
“上午律所沒案子的話,請假半天吧。”
陸沉州等着對方放下手掌時,出聲提醒道。
“有個離婚調解案。”
周瑾說完,睜開眼睛意識到他們此刻的距離有多近。
除了身體上的近之外,他還想起了有關昨晚發生的事情。
放在被子上的手指,無意識的蜷曲起來,躺在對方懷中的人悄無聲息的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假裝無事發生一樣的從對方的懷裏滾到一旁。
掀開被角,找到睡袍的人面色如常的将衣服背對着人穿上,周瑾光着腳站在地上時,後腰傳來的酸澀讓人不由自主的發出聲,“唔——”
音節剛出口剩餘的就被人重新吞了回去。
周瑾強忍着不适,一直到走進浴室關上門,擋住那人無孔不入的目光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擡眸望着鏡子內的自己,再看向旁邊過了一夜都無人整理的地方。
“咚咚咚!!!”
敲門聲意外傳來,周瑾快速将目光從地上那些衣服上移開,耳紅心跳的盯着面前鏡子內的自己,半響才回複外面的人,“我在刷牙。”
“我拿個東西。”
陸沉州站在門外道。
數秒之後,一手握着剛擠上牙膏的周瑾将門打開,目光平靜的看着門外的人就這樣踏了進來。
周瑾将牙刷塞進嘴裏,左右拖拽着牙刷的同時,餘光就看到那位進來拿東西的人拿起一旁的髒衣簍,将地上那些衣服一一撿起。
周瑾昨天穿的襯衫領帶褲子襪子,都一一被人撿起放入髒衣簍內,還有他的內褲也被人撿起跟對方的衣服一起,層層疊疊彼此交纏着放入了髒衣簍內。
筆直站着鏡子跟前刷牙的人,冷靜的移開目光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快步離開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周瑾就穿戴整齊戴上眼鏡拿上包已經站在了門廳旁穿鞋。
“我叫了粥,你昨晚喝了太多酒水傷胃,喝完再走。”
陸沉州站在陽臺,将所有髒衣服塞進洗衣機後,叫住了那名要離開的人。
門廳旁已經穿好鞋子要出門的人,冷漠表示,“不用了,我今天的案子比較急,你自己吃吧。”
“啪嗒。”
“帥哥你好,你的早餐謝謝,麻煩給個好評。”
房門打開的瞬間,站在門外正準備敲門的黃騎士手指還落在半空中,瞧見有人出來後熟練着說着要好評的話語,然後将手中的兩份早餐遞給周瑾。
“祝你生活愉快。”
送餐完畢的黃騎士,順手幫周瑾将房門重新關上。
站在門後的周瑾提着那沉甸甸的早餐,瞪着眼前被人關上的房門。
“這下不用等了,一碗粥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一會我開車送你過去趕得上。”
原本站在陽臺內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身後,一手将早餐拿過去一手握着周瑾的手腕,将人拉到餐桌跟前坐下。
再拒絕就顯得他特別別扭了,周瑾坐下打開其中一份早餐。
一頓飯的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的話周瑾已經手機将微博熱搜從第一條看到了最後一條,并且刷新了三次。
飯後,小區外面已經是早高峰,周瑾在擠公共交通上半小時跟坐在副駕駛內半小時之間,考慮了一秒選擇了副駕駛。
拉開車門彎腰坐進去的人,剛彎腰只覺得後腰快斷了一樣的難受。
昨晚他們做了幾次?好像是三次。
“瘋子!”終于坐進副駕駛的人,一張臉冷的可以去動物園給企鵝降溫,無聲罵着身側坐進來的‘瘋子’。
陸沉州聽到了,也看到了對方剛才小心揉腰的動作。
“除了上午的離婚案之外,下午還有其他事情嗎?”他問。
副駕駛內的人挑眉,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外出休息。”陸沉州說話時,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對方喉結下方,那裏有點紅。
那裏剛好距離領口還有一段距離,若隐若現的紅痕一半被衣領擋住,一半落在外面。
這一點坐在副駕內的人,好像絲毫沒發現這個問題。
“不好意思,我們律所沒有陸律師這種喜歡打着外出實際逃班的習慣,我今天很忙。”
“你這裏。”陸沉州目光還落在那說話時滑動的喉結上,擡手想要提醒對方。
坐在一旁的人藏在金絲眼鏡後方的黑眸,銳利盯向他那根指過來的手指,“不走?那我走。”
周瑾作勢要拉開車門走人。
陸沉州敗下陣來,放下想要提醒的手指去開車。
也許是他想錯了,對方也知道那裏的情況,既然他不再意那自己也沒有提醒的必要。
路上果然堵了很長一條路,周瑾坐在副駕駛內望着寸步難行的車道,有些疲憊的閉上眼休息。
昨天在酒吧喝下去的酒水實在多,周瑾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喝成這樣是什麽時候?好像是轉正的時候跟陸沉州為了慶祝,倆個人在家裏喝了半宿的酒水。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頭疼欲裂,差點轉正的第一天就雙雙遲到。
再後來他跟陸沉州越來越忙,交談越來越少,到最後一切本以為在鴻恩寺後山上就結束了。
周瑾閉着眼睛并沒有徹底睡着,車子到達鑫誠中心還有五百米時,他叫了停。
“就停在這邊吧,我約了當事人。”
陸沉州打開車門将他放下去,通過後視鏡看着對方站在路邊同樣在看着他的方向。
周瑾一直等那輛車離開後,這才慢悠悠的一個人往公司鑫誠中心走去。
“嘶……”
擡腳走動之間帶來的不适感,讓周瑾望着五百米外的辦公場所心想早知道剛才,距離三百米的時候再下車了。
半個小時後,帶領當事人去會議室跟另外一名當事人調解協商離婚案件的周瑾,在會議室內見到了陸沉州跟他身邊那位另外一名離婚案當事人。
周瑾:“…………”
“周律師,這位就是我老公,還有他律師。”
周瑾:今天出門又沒翻黃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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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