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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沒什麽發展。”周瑾說完看向寧曉鋒面前擺放的酒水,招手叫來酒保,“來杯一樣的。”

寧曉鋒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拖着身下的凳子往他靠近一些,用還紅腫的眼睛沖着他擠眉弄眼,“你竟然願意在這裏喝酒,你肯定跟陸沉州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想分手,他不同意。”

周瑾一句話總結了他們現在的關系。

酒保将那杯調制的不知名酒水端過來,昏暗燈光下杯底從下往上分明呈現出紫綠黃三種朦胧的顏色,周瑾端起來喝了一口,入口微涼先是感覺到一股薄荷的清涼,随後才是淡淡的酒香。

“好端端的,怎麽想分手了?”寧曉鋒還以為這倆個人之間,第一個提出分手的人會是陸沉州。

坐在吧臺前的脫的只剩下裏頭白襯衫的人,眉眼冰冷的表示,“本來就沒什麽感情了,再繼續下去彼此都會很難看。”

而且不管是陸沉州還是他,都不是純粹的同性戀。

當年倆人在一起時,陸沉州就說過他從來沒喜歡過男性,他是唯一的。

寧曉鋒搞不懂這倆人之間的情況,眼珠子一轉直接大手一揮,“那就分手!咱們今晚不醉不歸!我請客!”

四年同學加六年的好友,這讓連背影都透着疏離的人,坐在這裏沖着寧曉鋒勾起嘴角,“我先說謝謝。”

寧曉鋒觸不及防瞥見他的笑臉,被他勾的整個人打了一個哆嗦,連忙伸手捏住他臉頰,“別別別笑,雖然我對男性沒興趣但是弟弟你這張臉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招人!”

上大學那會子他就知道這位少民室友長得好看,不過那會子周瑾太窮,穿的衣服吧雖然不會是什麽破爛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就這樣寧曉鋒身邊都不知道多少女生接近,都是跟他打聽周瑾情況的。

周瑾将剛揚起的嘴角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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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還是笑吧。你不笑的時候戴着眼鏡在這裏,特別像那種金絮其外的斯文敗類!”

“我謝謝你。”周瑾誇他。

“不用謝。”寧曉鋒絲毫沒聽出嘲諷的語氣,潇灑的讓酒保給他們調制一杯店內最烈的酒給他們。

“二位這是打算灌醉彼此?”酒保跟他們關系熟,聽到寧曉鋒的吩咐開着玩笑,手裏動作卻不停,很快幫他們倒上兩杯伏特加。

“什麽灌醉!我們現在是慶祝小瑾恢複單身!”

酒保一愣,看向周瑾發現對方沒反對後,更是驚訝不已,将酒水推送到他的面前也跟着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周先生真的分手了啊?”

周瑾聽出他話語中的驚訝,沒多想的點頭又搖頭,“算是吧。”

畢竟陸沉州已經土裏埋。

不對……屍體不在土裏了,沒人知道屍體在什麽位置。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酒保通過他的态度确認了這件事情,下意識的就将心底的實話說出口。

周瑾耳尖,聽到了酒保的低喃,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反應過來,往後推開一些拉開了跟吧臺之間的距離。

酒保瞥見這一幕下意識擺擺手,“周先生不是你想的這樣的!我只是想說這樣以後店內的客人大概會因為周先生變多起來,其實店內不少客人都很喜歡你,只不過大夥知道你有對象所以一直都沒有來打擾你!”

“誰啊?我怎麽不知道有人喜歡他?”

寧曉鋒聽聞,反而比任何人都要驚訝這一點,他扭頭往身後看過去,眼珠子左右轉了一圈沒找到目标後,又移動到了酒保臉上,滿臉八卦的問他,“男的女的?”

酒保看了一眼周瑾後,壓低嗓音小聲道,“有男有女。”

寧曉鋒畢業後成為一名文字編輯後,他還愛留長發想要走文藝憂郁青年的路線,第一次跟周瑾來這家酒吧時,光看背影就無數人将他們當成一對。

那會子不知道多少人有意無意的來吧臺晃悠,想看一眼他的長相,好挖鋤頭。

不過當天晚上就在衆人心底想着美事的時候,陸沉州過來接人,一舉将衆人的小心思消滅的幹幹淨淨。

現在親口聽周瑾說他跟陸沉州分手了,酒保心想店內那些一直惦記着周瑾的客人,恐怕又要開始重新追求起人來。

“哇喔!”寧曉鋒驚呼一聲後,大力拍着周瑾的肩膀,“兄弟快來說說!你下一任想找同性還是異性?”

周瑾肩膀都被他拍痛了,哭笑不得的認真想了五秒後搖頭,“想不出來,走一步算一步吧。”

經歷過陸沉州的變心後,他現在暫時對感情沒有任何的想法。

小時候丁巴巫師跟他講父母的故事時,他一直不懂那種可以為了對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的愛情到底是什麽。

跟陸沉州在一起後,本來以為自己找到了,可走到如今卻發現他什麽都沒找到。

“沒事,下次我幫你介紹!”

寧曉鋒經驗多,他也會找機會到處跟人結交,因此才一直在戀愛一直在被甩的過程中。

周瑾笑了笑沒說話,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飲下。

火辣的伏特加瞬間讓整個喉嚨仿佛都燒了起來,坐在吧臺跟前的人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喝嗆着了啊,來來來喝點水!”

寧曉鋒連忙将一旁的水杯遞過去。

周瑾接住,仰頭喝下去,入口剎那他就反應過來這也是酒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吧臺內部站着的酒保,剛才正在切冰塊,瞧見寧曉鋒在那裏将酒杯拿走還沒來得及提醒,周瑾已經仰頭一口悶了。

“那個……其實也是伏特加。”酒保望着眼前咳嗽的畫面,弱弱的為自己辯駁着。

周瑾咳的嗓子都疼了,只覺得烈酒順着喉嚨一路往下像一團火,點燃全身。

酒保将真的冰水遞給他時,周瑾一連喝了兩杯才覺得嗓子好了一些。

不過比起嗓子現在更難受的是暈眩的腦袋,他從來沒喝過這麽急這麽烈的酒。

如今整個人坐在這裏只覺得全身都輕飄飄的,眼前酒保的五官也變得模糊起來。

“咚!”

寧曉鋒跟酒保一起望着腦袋磕在吧臺上,已經閉上眼睛的人,紛紛張着口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喝醉了嗎?”

酒保問在場的另外一個人。

寧曉鋒湊過去,推了推周瑾的肩膀叫了幾聲,“周瑾?小瑾醒醒?”

“別推……”

頭朝下的人,勉強擡起手掌無力的擺了幾下,讓寧曉鋒別吵他。

額頭貼在冰涼的吧臺上面,周瑾只覺得體內的烈火都仿佛有了宣洩的地方。

只是頭還暈的難受,被寧曉鋒一推那種涼感好像就跑了一樣。

“好好好,我不推,你電話響了。”

寧曉鋒松開手後,發現周瑾放在吧臺上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熟悉的人名一聲又一聲的催促着。

可是手機的主人已經重新趴下去,對耳邊的響聲仿若未聞。

“陸沉州打電話來了,我幫你接了啊。”寧曉鋒邊說邊将電話拿過來。

橡樹灣十七樓,陸沉州到家推開門,将客廳燈打開的人望着一室的黑暗,将腳步放輕換上家用拖拖鞋,走到卧室門前小心翼翼的将房門打開往內看了一眼。

本來以為周瑾已經睡了,哪想到卧室內冷冷清清,仿佛跟他早上出門前一模一樣。

解開領帶的人,望着空無一人的卧室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已經十一點半了 ?”

這麽晚的時間,對方本應該在家睡覺才對。

一個月的相處時間,足夠陸沉州去了解熟悉對方的日常睡眠習慣。

這個時間點,周瑾不會出門才對。

那現在人去了哪呢?

陸沉州拿着手機猶豫片刻後,決定再等等看。

他先去換掉衣服,又去洗了一次澡,最後坐在客廳內用手機回答當事人的咨詢,等他忙完看向時間時,發現已經半夜一點了。

家裏靜悄悄的,除了他在沙發上起身時帶起來的動靜之外,什麽回音都沒有。

陸沉州打出那個電話之前,腦海內閃過那條今天才拆線的手臂,閃過陽臺洗衣機後方帶血的衣物。

當電話接通後,聽到寧曉鋒說他們在酒吧喝醉時,陸沉州莫名松了一口氣。

問清楚地址的人,快速換好衣服拿上鑰匙出了門,等他趕到酒吧時隔着老遠就看到了吧臺跟前的白色背影。

旁邊還站着一名短發女生,距離周瑾極近的說着話。

“周瑾。”

陸沉州大步流星走過去,手臂擋開了那名女生火熱的目光,低頭看向吧臺上一手托腮一手握着酒杯不放的人,距離近了他能夠聞到周瑾身上的大量酒味。

“你這是喝了多少?”陸沉州發現對方鼻梁上的眼鏡都被人拿下來。

“他喝了幾倍伏特加。”吧臺內的酒保一邊擦拭着酒杯一邊道,說完對上陸沉州的視線還不忘補充一句,“寧曉鋒拉着他一起慶祝分手快樂,聽說你們分手了?”

另外一名當事人出場,酒保想從清醒的人口中打聽真相。

“少做夢。”陸沉州一句話打破了酒保的美夢。

“陸沉州你來啦,周瑾他喝醉了。”

從洗手間內出來的寧曉鋒,瞥見人來了之後倆手一甩,就将責任丢給周瑾本人。

“我先帶他回去,你呢?”陸沉州看他也是滿臉通紅一身的酒味,想問他走不走。

“我不走!我還沒醉呢!我要在這裏等桃花!”

寧曉鋒抱住吧臺不撒手,堅決不肯離開。

陸沉州聽聞就沒管他,拿上周瑾的手機跟眼鏡彎腰拍了拍從剛才起就安靜無聲的人臉頰,“還能走嗎?”

“不想走。”

周瑾現在一動就開始頭暈,所以杵在這裏都快變成了雕塑。

“那就別走了。”陸沉州将人直接抱起。

一陣天旋地轉的人倒在他懷中,視線繞過對方身後看到那邊椅背上挂着的熟悉物品,“衣服…”

陸沉州聽到了,又轉身示意寧曉鋒将衣服拿過來,披在周瑾身上後将人從酒吧內帶了出去。

一大兜的衣服落下來,沉甸甸的為周瑾擋住了外界的目光,也擋住了光明。

周瑾躲在自己的衣服只覺得整個人都暈的不行。

其實他大腦現在特別清醒,只是四肢身體有些不聽使喚,包括大腦去想事情的時候也變慢了很多。

一直到被人塞進副駕駛的時候,周瑾才想出自己剛才想要問什麽來着。

他半睜着眼,一把拉住站在副駕駛門旁彎腰給他綁安全帶的人,滿身酒氣的問眼前的人,“陸沉州,你不是死了嗎?”

“咔嚓!”安全帶固定的聲響傳來,彎腰的人垂眸看向椅子上仰頭等待他回答的醉鬼,擡手将他擋臉的細碎發絲撫到耳後道,“因為舍不得你,所以又回來了。”

啊啊啊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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