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33
chapter33
郁年——對于大家來說,他就是一個怪胎。
不喜歡和同學說話,選座位永遠坐在最後一排,考試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同學們不喜歡他,老師更不待見他。
大家都覺得他是個不合群,可有可無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郁年卻把他們班體育委員白宇番的腦袋打出了血,雖然惡霸白宇番的确可惡,但此時的郁年更讓人覺得可怕,自那以後同學們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的站遠些。
然而,郁年從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
因為這次打架,他被罰站在老師辦公室。長長的劉海遮住視線,他垂眸盯着自己的球鞋看。
球鞋是最新的款式,藍白相間,還帶了點動感元素,他格外愛惜這雙鞋,每天都會擦洗一遍,只是此時這雙鞋的右腳尖被踩了個大大的鞋印。
當視線觸及那些污穢的痕跡,郁年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清洗幹淨,早知道就不應該拿出來穿。
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斜,落日的餘晖透過窗戶灑在郁年的半邊肩膀上。
辦公室人來人往,幾乎每路過一個人都會好奇的往他這邊看一眼。
郁年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看的。
直到肩膀上的溫暖漸漸消散,辦公室的人也走光了。
其實他早就想走了,但又不想提前回郁家大宅,也不知道該去哪,只好暫時賴在這裏。
這時一陣開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郁年的班主任是個矮個子的中年大叔,整天喋喋不休的,很讓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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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矮大叔扶了扶架在鼻梁間的眼鏡,還沒開口就被郁年這幅死氣沉沉的模樣氣得半死,一點學生的朝氣都沒有。
“都說了不要把劉海留這麽長,一個初二的學生搞得跟二流子似的!”
郁年只感到頭皮一陣疼痛,額頭前的劉海就被對方使勁兒揪了一把,他搭在運動褲側邊的兩只手狠狠握緊,一雙淩冽的黑瞳一動不動看着對方。
班主任卻被這雙黑得如墨一般的眼瞳看得有些發憷,納悶地皺了皺眉頭,松開了手,有幾根細軟的頭發從空中飄落。
他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我已經打電話把你奶奶叫來了,你待會兒自己和她說。”
在聽到奶奶這個詞的時候,郁年的瞳孔驟然緊縮。
“為什麽要叫她來?”少年的聲音清清冷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中年矮大叔冷哼了一聲:“你都把同班同學揍進醫院了,學校還不能通知家長?”
“她不是我家長。”郁年固執的說着。
班主任不禁有些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你奶奶都不是你家長,那誰還是你家長,你倒是把人叫來呀。”
聽到這兒郁年頓時洩了氣,他低垂着頭,肩膀慢慢往下滑,不再說話。
只是有些神經質地盯着自己的新鞋子看。
直到時芳唯來學校把他接走了。
也就是他的奶奶,一個保養得極好,談吐間充滿涵養的近五十歲老女人。
說實話,時芳唯和班主任交談了許久,但郁年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郁年知道時芳唯不會罵他,因為時芳唯是個書香門第的大小姐,教養不容許她大呼小叫,不容許她說污穢的詞句。
同時他的奶奶時芳唯也看不起身份低微的人,下颌總是微微上揚,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種根深蒂固的階級感仿佛融入骨血。
剛上車,時芳唯就開口了,聲音也是清清冷冷的,卻帶着威儀。
“為什麽打架?”
郁年不太想說話,他數着車窗外往後倒的樹木。
時芳唯兩條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聲音明顯透着不悅:“我說過很多遍,別人和你說話,你就得看着對方,這是最起碼的尊重,郁家人不會連最起碼的禮儀都沒有。”
郁年因為時芳唯的這句話,他暫時忘了數剛才經過了多少樹木。
他坐正了身子,側過頭去看時芳唯,其實他很想說他一點也不想做郁家人。
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他踩了我的鞋子。”
他看見時芳唯的視線落在了他的新鞋上,只見上面半個髒髒的腳印。
時芳唯又再次皺起了眉頭,道:“她給你買的?”
聽到這個稱呼,郁年頓時不開心了,他不再看時芳唯,把頭扭向了正前方,不高興地說道:“她是我的媽媽。”
知道郁年對這點十分固執,時芳唯也不願再多說,只是轉口道:“這也不是因為一點小事就打同學的理由,你還把別人打進了醫院。”
“同學之間應該和睦相處,這是奶奶特意幫你找的班級,你們以後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
郁年不喜歡聽到時芳唯這類的發言,他堵不了對方的嘴,就只好捂住自己的耳朵來表示不滿。
時芳唯又被郁年缺乏教養的行為給深深氣到,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
果然什麽樣的媽教出什麽樣的孩子,她覺得自己把那個出生卑微的女人趕出郁家是再正确不過的選擇。
同時她覺得有必要給郁年請一位禮儀私教。
一路上兩人皆無言,好在很快就到了郁家大宅。
郁年沒理會時芳唯的喊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他把鞋子換了下來,拿到衛生間小心翼翼的洗刷,卻怎麽也刷不掉最後那點印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從自己床頭櫃的最深處的衣服兜裏掏了點零錢,這些是他自己攢的。
之前時芳唯擔心他會把錢給他媽媽,就基本停了他的零花錢,平時的飯錢都是直接充在飯卡裏。
好在他在更早之前就開始攢錢了。
郁年難得勾起了嘴角,感覺自己總算贏了時芳唯一回。
郁年把鞋子裝進袋子裏,趁着大家都在忙就偷偷溜了出去。
他不知道哪裏有洗鞋子的,似乎走得離郁家大宅越來越遠,正準備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車子從他面前疾馳而過,激起了地上的一灘污水,郁年下意識護住鞋子。
突然從車上飄來一個男人的咒罵聲:“死小孩,過馬路也不看車,你爹媽是怎麽教你的!”然後便揚長而去了。
郁年抱着鞋子的手緊了緊,擡頭才發現馬路對面是紅燈,然而對面的一家洗衣店卻讓他剛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阿姨,你好,請問可以幫我洗一只鞋子嗎?”
此時的郁年看上去格外可憐,本還幹淨的校服上此時已經滿是泥水的痕跡,他把鞋子放在櫃臺上,兩只手卻牢牢揪着口袋。
老板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她把視線從電腦面前挪到了站在她櫃臺前面的郁年身上。
“把鞋子拿來我看看。”
郁年雙手把鞋子遞了過去。
對方看了眼有些疑惑:“只洗一只?”
“嗯。”
郁年還想說些什麽話,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有些軟糯卻很清脆。
“張阿姨,我媽讓我給你送一罐她剛腌好的香脆小黃瓜!”說着把手裏的罐子放到了櫃臺上。
郁年側過頭看了眼旁邊的女生,和他差不多高,留了個乖巧的學生頭,穿着的衣服和他一樣。
似乎感受到了郁年的視線,對面的女生也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郁年先移開了視線,繼續盯着櫃臺上他的鞋子看。
老板娘一看是唐可玉,立馬綻放了笑容:“是可玉啊,怎麽大老遠過來?”
“也不遠啦,反正順路來買牛奶嘛。”
“好好好,原來不是專門來看阿姨的。”老板娘笑着調侃了一句,“那你等我一下,我待會兒給你拿個東西帶回去。”
見唐可玉點頭應下,老板娘才再次看向郁年:“這鞋二十塊洗就能洗幹淨,跟新買的一樣,你明天下午來拿。”
一聽是明天下午,郁年就有些着急:“可以待會兒就拿到嗎?”
“可以,不過加急的話要加五塊錢,也就是25塊。”
一聽到可以,郁年藏在劉海後的眼睛彎了彎。
“好,謝謝阿姨。”
只是等郁年掏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衣兜裏空空的,嘴角微翹起的弧度頓時僵住。
他的錢掉了。
老板娘也發現了他的異樣。
“錢丢了?”
郁年點點頭。
“那沒事,你待會兒來拿的時候再給我錢吧。”
“可是……”郁年的視線又再次落回那雙運動鞋上。
他一點也不想把這只鞋獨自留在這兒。
“阿姨,我明天再來吧。”說着把鞋放回了袋子,拎着走出了店門。
老板娘有些納悶的看着對方的背影,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孩子。
郁年走的很慢,并不是很想回去。
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有些氣喘籲籲。
“哎!同學等等!”
是在叫我嗎?郁年心想。
最終他還是沒回頭,因為沒人會叫他。
唐可玉終于追上了郁年的步伐,可是對方根本不應她,她只好加快速度繞到對方前面。
她勻了幾口氣道:“我剛剛叫你,你怎麽沒反應?”唐可玉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單純好奇。
額前的碎劉海戳得眼球有些癢,郁年用手扒了扒,沒有障礙物的遮擋,他清楚地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也認出了這是剛剛和他一起站在洗衣店門口的女生。
唐可玉看到了一雙極黑的眼瞳,顏色比正常人的都要黑上許多,然而郁年的皮膚很白,那雙烏黑的眼睛看上去仿佛宣紙上的濃墨。
很是好看。
想着也說出了口。
“你的眼睛真漂亮。”
郁年聽到這句話,身體明顯一僵,确定對方是和自己說話才淡淡的問了一句,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有事嗎?”
唐可玉回過神,指了指對方拎着的袋子:“你是不是很着急?”
郁年順着唐可玉指的地方看去,一低頭,額角的碎頭發又掉了下去,再次遮擋住視線,郁年不想再去動,只好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鞋看。
也沒有說話。
唐可玉不知道郁年在想什麽,她把自己兜裏揣着的二十塊遞了過去。
“我和張阿姨說好了,你是我同學,她只收你二十塊。”大大的杏眼微微彎起,繼續道,“我先借你二十塊,你明天再還我吧。”
聽到這句話郁年終于擡起了眼,他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那二十塊,視線慢慢往上挪了點,就看到了那雙琉璃色的眼睛,淺淺的,就像暖橙色的燈泡。
“拿着呀。”唐可玉又搖了搖手裏的錢。
郁年捏着鞋袋子的手緊了緊,猶豫了片刻才接過對方的錢。
認真的說了一句:“我會還你的。”
唐可玉點點頭:“那明天,我們在這裏見。”
可是第二天,郁年等了一晚也沒等到昨天和他約定的女生,頭頂的路燈亮了,光照在他身上,郁年看着腳底的影子,他決定再等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郁年把那二十塊錢給了洗衣店老板,麻煩她把錢轉交給那女生。
再回到郁家大宅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郁年是偷偷翻牆進去的,沒想到卻被逮了個正着。
看着冷着臉站在自己正前方的時芳唯,郁年沒有說話,擡起腳直接往前走。
“站住!”
“誰教你翻牆的?”
“你這麽晚去哪了?”
“是不是又去見那女人了?”
時芳唯一次問了好多問題,雖然語氣平平,但有些許的咄咄逼人。
直到聽到最後一個問題,郁年才停下腳步,和以前一般固執的強調:“不是那女人,那是我媽媽。”聲音又低又冷。
看着郁年早已消失的背影,時芳唯無力地攤在沙發上,揉了揉發痛的額角。
郁年一直想要一個手機,這樣就可以随時和媽媽聯系。
可是上次媽媽送他的手機被發現後,就被時芳唯沒收了,當年郁年發了好大的火,把屋子裏的東西全砸了。
他一直不敢和媽媽講這件事,怕媽媽難過。
所以他每次都是跑到學校附近的小賣部給媽媽打的電話。
“年年啊,最近有沒有多吃點,長高高啊?”
對話那頭媽媽的聲音很溫柔。
“我每天都按時吃飯,長得可快了!等媽媽下次見年年的時候,就會發現年年比媽媽還高啦。”郁年一向清冷的嗓音難得如少年般清脆。
聽到媽媽的笑聲,郁年又握緊了手裏的電話。
“媽媽,中秋節快到了,你會陪我過嗎?”
在等待回答的過程中,郁年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
“當然了,媽媽會給你做你最喜歡的蓮蓉餡的月餅。”
得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郁年提着的心頓時松了下來。
“媽媽,我現在住校,因為要好好學習,老師不讓帶手機,所以等我有空了再給你打電話。”
“知道年年從小就愛學習,那媽媽就不打擾你學習了,等你下次打電話給我。”
“媽媽,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
郁年今天的心情比以往都好,因為下個月他就能見到媽媽。
然而這份愉悅在遇到白宇番這個白癡的時候就蕩然無存了。
“卧槽!我剛才居然看到這個怪胎在笑,我是不是看走眼了。”白宇番是典型的不學無術,專門來學校混子日弄個文憑的。
和白宇番一起走着的兩個人立馬附和了幾句。
郁年沒理會他們,他還打算在下午上課前翻牆回去,學校中午是不讓學生出學校的。
然而一旁的白宇番卻被郁年這種愛答不理的模樣狠狠氣到。
“啧啧啧,你怎麽不穿上次的雜牌鞋了?雜牌也好意思穿出來炫耀,不知道還以為郁家都落魄到買不起鞋了。”
這句話引得另外兩個哄堂大笑。
郁年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着,聲音陰沉:“總比某個被我揍進醫院的傻逼強。”
然後就一拳打在了對方臉上,很快一群人就毆打在一起。
突然一陣聲音傳進了他們中間,郁年聽着那聲音很耳熟。
“老師老師,這邊有人在打架!”
聲音喊的很大,誤打誤撞的把白宇番這個怕老師的傻逼給吓跑了。
唐可玉見人都跑了才敢上前,此時的郁年臉都已經被揍青。
“同學,你沒事吧?”
郁年沒說話,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眼有些受驚吓又有些着急的女生。
他認出了這個人,上次不守約的人。
可對方明顯沒認出他。
郁年沒搭理唐可玉,他想回學校,可不知為什麽對方卻一直跟在他身後,便有些不耐煩了,終于停下了腳步,轉身道:“不要跟着我。”
“我剛剛聽到你和你媽媽的電話了。”
郁年不高興地皺起眉頭。
“吶,這個給你。”唐可玉把袋子裏的牛奶遞了一盒給郁年,“多喝牛奶才會長高。”
郁年卻因這句話愣住了,白皙的耳尖漸漸變成了粉紅色。
其實他最近都沒長個子,甚至和唐可玉差不多高。
陽光灑在唐可玉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郁年鬼使神差地接過牛奶,陽光照進他黝黑的瞳孔裏,他看到唐可玉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于是別扭地回了一句。
“謝謝。”
這裏厚顏無恥的求個作者收藏~(≧▽≦)~謝謝
下一本《攻略完三個男主後我死遁了》專欄可戳
蘇清禾,一個兢兢業業的十八線演員,萬年女配,星途一直不溫不火。
某日,系統找上她,說有個讓她大秀演技的舞臺,要不要。
蘇清禾:什麽?大秀演技,我可以!
于是,她穿到了一本《渺渺仙途》的修真文裏,系統讓她同時攻略三個男人。
無情無欲的高嶺之花師尊。
嘗盡冷暖的白切黑小師弟。
天生反骨的嗜血成性魔君。
蘇清禾立馬拿出了演員該有的職業素養,連夜制定了一套攻略計劃。
從此披上小馬甲,在三個性格迥異的男主間瘋狂飙戲。
任務完成後,蘇清禾果斷死遁。
等她再次回來的時候,人間永夜,妖魔肆虐,宛若煉獄。
蘇清禾:什麽情況?
直到她看到萬古之巅上,容貌昳麗的男人,神态慵懶的看着世間慘相,殷紅的嘴角扯出一個詭豔又靡麗的弧度,聲音輕若飛雪。
"蘇清禾,你不是想看到海晏河清的盛世嗎,本尊偏偏不如你願。”
等等!她以前有說過這句話嗎?
還有這個這個男人究竟是她師尊?還是魔尊?再或者她的小師弟?
蘇清禾艱難吞咽口水,或許她還可以再茍一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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