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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随着江蓮故意提高争執的聲音，許多人的視線都聚集了過來，包括江導也走了過來，皺眉詢問：“出什麽事了，吵吵鬧鬧。”

江蓮又要開口，沈靳遠暗暗朝小原使了一個眼色。

小原微點頭，快步走向江蓮，在江蓮要開口說話之前，壓低聲音道：“你剛剛纏着沈老師的樣子我已經拍下了，如果你不介意被曝光的話，請随意。”

江蓮臉色一白，恨恨地看了小原一眼，看向江導，只能道：“沒什麽，就是一個小誤會，是我不小心。”

江導：“沒事就好，看什麽，繼續工作！”說完轉身要走。

江蓮不甘心，暗中看了蘇意清一眼，她來之前研究過沈靳遠身邊的人，根本就沒這個女人的存在，她有些擔心地問江導：“現在什麽人都能進劇組了嗎？”

江導不解地看她。

江蓮看向沈靳遠身前的蘇意清。

江導循着視線看過去，看到了剛給沈靳遠整理好衣袖的蘇意清，看出了神，往前走了幾步，不禁問出聲：“你是做什麽的，我好想沒見過你。”他說着回憶自己在劇組拍攝的演員，确實沒見過。

江蓮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附和，帶着嚣張的氣息：“是啊，你是做什麽的，怎麽進來的？”

蘇意清微微一笑，禮貌地回應：“我只是一個小助理，江導沒見過很正常。”

江導有些訝異：“你只是助理？”

江蓮見狀，急忙緊逼追問，語氣帶着質疑鄙夷：“什麽助理，我可見過沈老師身邊有你這樣的助理。”

蘇意清開口要繼續解釋，沈靳遠忽然轉身站在她面前。

蘇意清擡眸看沈靳遠，沈靳遠冷漠無比地掃了江蓮一眼，開口道：“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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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清驚訝，沈靳遠要幫她介紹身份？她疑惑時，另一道開朗響亮的聲音忽然響起，由遠而近：“意清是我的助理，怎麽，她在劇組你有意見？”

謝曲身上的戲服還沒來得及換，一身束身黑衣，少年長發高高束起，長腿邁開，快步走到蘇意清身邊，伸手親切地将蘇意清攬到自己的身邊，擡眸銳利不悅地看向江蓮。

江蓮啞然地看着謝曲過來，那麽親切地對待蘇意清，她咬唇不敢說話，嫉妒地看着被謝曲攬到身旁的蘇意清，可惡，蘇意清竟然真的有身份。

沈靳遠要說的話頓住，回眸看向身後的蘇意清和謝曲。

謝曲一來話就不停，剛剛還很兇地對着江蓮，垂眸看向蘇意清是又一副可憐委屈的樣子：“意清我等了你好久，你總不來我就來找你了。”

沈靳遠看得暗暗咬牙，心中不屑，一大男人那麽愛撒嬌。

蘇意清自然而然地回：“我有些事耽擱了。”

“我就知道意清不會丢下我不管的。”謝曲笑着問，黑發少年笑起來像明媚的燦爛星星。

蘇意清也忍不住跟着笑，謝曲的笑容總是那麽有感染力。

江蓮看着蘇意清竟然和謝曲關系這麽好，嫉妒得心裏很不平衡，想着有什麽錯處可以找找蘇意清，江導一旁激動的聲音響起：“對，對，就是這樣！你是叫意清對吧，我這有個角色，我覺得你很适合，你要不要試一試？”

江蓮心中重重一跳，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蘇意清想都沒想拒絕：“江導我只是一個助理，不會演戲。”

江導倍感可惜，不想放棄：“是一個戲很少的角色，一個被挾持的舞女，很快就拍好了。”

蘇意清為難：“我真的不會演戲。”

謝曲也看出了蘇意清的為難：“江導，意清不喜歡拍戲，就算了吧。”

謝曲都開口說話了，江導十分可惜地嘆了一口氣，蘇意清的容貌實在很适合這個花魁舞女的角色，雖魅又純，剛剛那嫣然一笑，好似玫瑰綻放，偏偏她的眼中又純得清澈無比，實在讓人心動又讓人想好好守護，這樣的花魁才值得全城的人為之出動。

江蓮在一旁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蘇意清沒答應。

蘇意清略歉意地朝江導笑笑，以為這個小插曲就這樣過了，準備離開，沈靳遠的聲音忽然響起：“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

是質問謝曲的。

謝曲忽然被這麽一問，微頓了頓回：“剛剛意清确實沒這方面的意願啊。”

“你說了不算。”沈靳遠冷硬地否定了謝曲的話，微側眸看向蘇意清，等待蘇意清的回應。

江導的視線也跟着落在蘇意清身上，眼神再次浮現期待。

江蓮緊張害怕地看向蘇意清。

一下子又聚集所有人的目光，蘇意清呼出一口氣，她不明白沈靳遠為什麽忽然來這一出，剛剛明明拒絕地很清楚了，她擡眸看向沈靳遠，再次強調：“我不……”

“你願意。”

她還沒說完，就被沈靳遠這句無比強勢肯定的話堵住了所有話語，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靳遠。

江導一陣激動，笑得眉眼都彎成了月牙：“你真的願意？太好了太好了，這場戲等着拍，意清你真的是救星，化妝師快來。”

蘇意清面對熱情高興的江導，和快速趕來的化妝師，想要再開口拒絕都說不出口。

在蘇意清慌亂不知該如何說拒絕又不傷江導的心時，沈靳遠走了過去，微彎身，在她耳畔輕聲道：“沒事，有我在。”

蘇意清擡眸，暗暗瞪了沈靳遠一眼，什麽沒事，她現在這樣還不是因為沈靳遠？

沈靳遠卻沒有一絲歉意，反而垂眸，一直肯定鼓勵地看着蘇意清。

蘇意清最終也沒法再次說出拒絕的話，只能被化妝師帶着離開，沈靳遠這是算準了她的心軟，禁不起多次請求的性格。

真是可惡，蘇意清坐在化妝鏡前在心裏罵了沈靳遠一通，不過好在這個花魁舞女就一場戲，今天拍完了就沒事了。

等待蘇意清化妝的空隙，謝曲想着沈靳遠剛剛那句“你說了不算”，心中總是覺得不舒服，他看了沈靳遠幾次，還是忍不住上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靳遠哥，你是不是和意清很熟啊？”

沈靳遠看了謝曲一眼，淡淡開口：“不熟。”

謝曲暗暗松了一口氣，

沈靳遠餘光注意到了謝曲的吐氣，眉頭微皺，又加了一句：“她以前是我的助理。”

“什麽？！”謝曲大驚，沈靳遠審視的視線落了過來。

謝曲趕緊放低了聲音：“這樣啊，那我和靳遠哥還挺有緣的。”

“是嗎？”沈靳遠輕笑着反問了一句。

謝曲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什麽，沈靳遠雖淺笑但他感受到了冰涼的氣息，他尴尬地笑着轉移話題：“真不知道意清穿上古裝是什麽樣子，其實我還是很期待的，就是剛剛意清确實不喜歡，我總得尊重她的意見。”

沈靳遠嘴角微扯了扯，冷冷開口：“有些尊重不是尊重，是縱容。”

謝曲皺眉撓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沈靳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終于等到蘇意清出現。

蘇意清身材很好，完全架得住這一身舞女紅衣，一步步走來時宛如一朵盛開的玫瑰緩緩而來，精致好看的臉上戴着墜簾，随着走路緩緩晃動。

沈靳遠視線鎖定在蘇意清身上，帶着讓人不可忽視的強勢霸道，蘇意清下意識走到沈靳遠面前。

沈靳遠也有些意外蘇意清第一個走向的是自己，他看着蘇意清的眼神溫柔了許多，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蘇意清走到沈靳遠面前時才反應過來，後退要離開，一只溫暖的手卻拂過她的臉頰，臉上的墜簾随着那只手的動作緩緩滑落，露出裏面白皙豔麗的面容。

她擡眸，一雙清澈漂亮的眼睛訝異地看着忽然動作的沈靳遠。

沈靳遠垂眸，深深看着眼前墜簾掉落的人，呼吸有一瞬的停滞，緊緊握住手中的墜簾。

不僅沈靳遠，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陣驚嘆，美人眼尾微微上揚，配上這豔魅的衣服，就像是要禍亂人間的妖精一般，可那雙清澈受驚的眼睛，又那麽令人心疼，勾人心弦。

一旁的謝曲忍不住驚嘆出聲：“意清你真的是太美了。”

蘇意清聽到謝曲這麽毫不掩飾的誇贊，耳朵微紅，她不擅長接受別人的誇獎，縱使從小就一直有人誇她好看，可她還是一被誇就臉紅，有些結巴地回：“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臉上的墜簾又重新被那只大手拿起，輕輕挂到她的耳後，低沉悅耳的聲音輕輕響在她耳畔：“确實好看。”

蘇意清擡眸看向沈靳遠，沈靳遠為她戴好墜簾，說完那句話，微微後退，再看向她時，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好像剛剛誇獎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蘇意清想要像對謝曲那樣說“沒有”的機會都沒有，她沒什麽好對沈靳遠說的，只是沈靳遠那句在她耳邊很輕的一句話，又在她腦中重複了一遍，蘇意清藏在墜簾後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非常好，我果然沒有看錯。”江導激動地拍了拍手中劇本，“靳遠，意清第一次拍戲，你先帶她對對戲。”

“嗯。”沈靳遠應聲。

“先拍你的戲吧，謝曲你先準備一下。”江導稍微調整了一下戲。

謝曲還想在一旁看着，聽到江導的話只能乖乖去準備下一場戲，臨走前不舍地對蘇意清道：“意清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有什麽問題可以來找我。”

蘇意清點了點頭，開口要回話，沈靳遠的聲音卻搶在她前響起：“你也好好拍戲。”

雖然是叮囑，但聲音很冷，很像教導主任的叮囑。

謝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緊張地去準備下一場戲了。

已經換掉了戲服，知道自己徹底沒戲的江蓮難過傷心，想到蘇意清被江導注意起源還是因為自己，心中更加氣，越想越氣，最終氣得跑了出去。

“對，對戲吧。”蘇意清深吸一口氣，開口說話，宛如英勇就義一般。

沈靳遠聽笑了：“我就這麽可怕？”

蘇意清想起之前沈靳遠和謝曲對戲的嚴厲模樣，心道可不是嗎？

她別過視線，不回答。

“你在生我氣？”沈靳遠深深看着蘇意清，問。

又是這句問話，蘇意清忍無可忍回，不想回沒有了：“是！我說了不演，你為什麽替我做決定？”

“除了助理，你就從不考慮嘗試別的工作，現在謝曲助理工作就讓你這麽迷戀？”沈靳遠反問。

蘇意清：“我沒說我不嘗試。”

沈靳遠緊追着問：“那現在嘗試一下有什麽不好？”

蘇意清說不出沈靳遠的錯來：“可我不會演戲。”

“我會教你。”沈靳遠上前一步，将手中劇本輕輕地放到了蘇意清的手中。

蘇意清緩緩抓住那劇本，看着沈靳遠堅定的眼神，莫名有些安定，也不想再和沈靳遠争論，點了點頭：“好吧。”

沈靳遠幾乎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地教蘇意清，再加上這場戲她的臺詞戲份并不多，學起來也算輕松。

尤其看着沈靳遠學舞女的神态表演時，蘇意清幾次都忍不住笑，沈靳遠也不打斷她，等她笑完了才讓她學。

蘇意清學得快，心中也感嘆沈靳遠的演員素養，真厲害，沈靳遠演起舞女來還真很魅惑。

不過對戲終究是對戲，面對的只有沈靳遠一人，蘇意清本來就認識沈靳遠，整個過程還是比較舒适的。

但是到真正拍的時候就完全不一樣了，那麽多雙眼睛看着。

沈靳遠帶着蘇意清走位，蘇意清深呼吸，努力記住走位。

“緊張？”沈靳遠忽然問她。

蘇意清又呼出一口氣，不想在沈靳遠面前太丢臉：“我可以的。”

沈靳遠輕笑了一聲。

蘇意清立刻擡頭看沈靳遠，懷疑沈靳遠在嘲笑她。

沈靳遠擡手，忍不住想摸摸蘇意清的頭。

蘇意清卻比他反應更迅速，在沈靳遠擡手時就側身和沈靳遠拉開了距離，好像是生理反應一般，小聲開口，說出的話也幾乎是下意識的：“這麽多人，我們的關系不能被發現。”

沈靳遠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虛空地握拳，很輕很快地應了一聲：“嗯。”

蘇意清嘴角微微上揚，還覺得自己很機智。

沈靳遠餘光中注意到蘇意清愉悅的情緒，薄唇微抿，眸色微暗。

“準備好了嗎？”江導問。

沈靳遠看向蘇意清。

蘇意清看着沈靳遠，再次深呼吸，用力鄭重地點了點頭。

“沒事。”沈靳遠輕聲溫柔對蘇意清說了一句，再擡眸看向江導，快速回應了兩個字：“好了。”

江導：“好，各就各位，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