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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蘇意清看着沈靳遠果真完全沒事的樣子，心中不服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張嘴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氣準備說的時候，沈靳遠的手機電話聲忽然響了起來。

他暫停收拾飯盒的動作，接了電話，蘇意清聽沈靳遠的回應，應該是在談工作的事情，她抿了抿唇，沒有打擾沈靳遠。

等沈靳遠打完電話的空隙，她的手機提示音也響了起來，蘇意清打開看，發現是謝曲發來的微信。

蘇意清看着謝曲的微信，認真地思考了起來，點開謝曲發來的兩張圖片，來回對比着想象着效果。

“怎麽了？”沈靳遠不知何時已經打完了電話，看着蘇意清眉頭微皺，出神認真思考的模樣，忍不住問。

蘇意清被沈靳遠低沉悅耳的聲音喚回了神思，她看了一眼沈靳遠，想着男人應該更了解男人，而且沈靳遠日常的衣品也非常好，她将往前送了送，對着沈靳遠點開了那兩張照片：“你說謝曲穿哪件衣服比較好看？”

沈靳遠看了看那兩張衣服的圖片：“衣服要看穿在什麽場合，他要參加什麽活動？”

蘇意清：“倒也不是什麽活動，朋友們私下聚會。”

她說完好一會兒沒有得到沈靳遠的回應，蘇意清不解地看向沈靳遠，發現沈靳遠也在看着她，而且深邃的眼眸黑沉。

像是在被人審視一般，蘇意清被看得不舒服，收回手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沈靳遠視線落在蘇意清往後退的動作上，又緩緩回到蘇意清的臉上，聲音比剛剛打電話談工作時還要嚴肅，一字一句道：“你是他的助理。”

蘇意清皺眉，這是什麽話：“我當然是他的助理，怎麽了？”

“不是他的私人保姆。”沈靳遠将飯盒一個個整理，用袋子放好，遞給蘇意清。

她什麽時候做謝曲的私人保姆了？蘇意清很不喜歡沈靳遠這句話，看着沈靳遠那只骨節分明的手遞來的飯盒袋子，更是不想去接。

只是接不接并不由得她，她不動，可垂在身側的手卻被一只溫暖的大手強行扣住，被帶着往前，接過了飯盒袋子，接住袋子的那一刻，腦袋上方還響着沈靳遠近乎于教導的話：“工作是工作，不能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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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清心中微跳，一時分不清沈靳遠到底是在說哪件事，雖然她失憶了，但通過推斷也知道，以前的她選擇去做沈靳遠的助理，是帶着對沈靳遠喜歡的感情去做的。沈靳遠這是在暗諷她以前做的事，還是在說她現在的事

“謝謝提醒，我分得清。”蘇意清沉聲回，她拎着飯盒袋子，收回手的時候用力甩掉了沈靳遠的手，原本就對沈靳遠之前不像道歉的道歉就不滿意，現在又是這樣，她不想再與沈靳遠多說，轉身就要走。

只是沈靳遠的聲音再次響起，進一步地逼問她：“既然分得清，你剛剛又是在做什麽，他私下穿什麽需要你去煩心？”

蘇意清忍不下去了，反問沈靳遠：“我煩不煩心也是我的事，沈老師不必管這麽多吧，我當是朋友給他挑選行不行？”

沈靳遠薄唇緊抿，深深地看着蘇意清，卻沒有再說話。

蘇意清感覺自己終于可以走了，只是轉身沒走幾步，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身側快速越過她，重新站到了她的面前。

眼前的去路被擋住，蘇意清皺眉看着眼前的沈靳遠。

沈靳遠仔細看着蘇意清：“你在生我氣？”

“沒有。”蘇意清快速回了兩個字，并不想再與沈靳遠多說一個字。

沈靳遠微點了點頭，又正色繼續道，看着蘇意清認真地問：“你有沒有考慮過助理以外的工作？”

蘇意清不理解沈靳遠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你覺得我不該做助理的工作？”

沈靳遠：“不是不該，你不能總憑私人感情找工作。”

私人感情？蘇意清知道以前的自己就是因為喜歡沈靳遠而去做沈靳遠的助理，她承認之間她做助理确實動機不純，但現在沈靳遠的這句話是懷疑她做謝曲的助理也是動機不純？

蘇意清氣笑了：“我做什麽工作，不勞沈老師費心，沈老師好好工作，我也有工作要做，先走了。”說完她繞過沈靳遠，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靳遠回眸，看着蘇意清飛快離去的背景，眉頭緊鎖。

——

“沈老師好，我一直很喜歡你演的戲，下場就是我和您的戲，導演讓我找您先對對戲。”一個身着性感紅衣古裝的女子來到沈靳遠面前。

沈靳遠微點了點頭：“你好。”

“沈老師，我叫江蓮，也可以叫我小蓮。”江蓮近距離看到沈靳遠，沈靳遠比屏幕上看到的更加帥更有氣質，她心跳加快，開口自我介紹，一雙眼睛欽慕泛光，舍不得移開視線地看着沈靳遠。

沈靳遠不着痕跡地微後退了一步，沉聲提醒：“嗯，江女士，我們開始對戲了嗎？”

江蓮臉上的笑容一僵，只好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的劇本開始對戲。

這場戲是沈靳遠的角色挾持舞女的戲份，對到動作戲的時候，沈靳遠虛空的比了一下動作，代表已經挾持了舞女。

江蓮情緒激動地手忙腳亂，說中劇本中的臺詞：“公子，你放了我，我絕不會出聲的。”

“閉嘴。”沈靳遠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江蓮開始掙紮，掙紮到一半，動作一頓，一臉無辜地向沈靳遠道歉：“對不起沈老師，我不是故意的。”說着上前要幫沈靳遠整理衣服。

沈靳遠的衣袖被拉出，肩膀的衣領也被扯開了許多，露出裏面的鎖骨。

江蓮看着那精致好看的鎖骨，心跳加快地上前要幫沈靳遠整理，只是手根本沒碰到沈靳遠。

沈靳遠已經後退了好幾步，垂眸，冷靜又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領袖口。

江蓮只能悻悻地收回手，她拿起劇本：“沈老師，我們再繼續對戲吧？”

沈靳遠擡眸，深邃的俊眸中泛着冷光，靜靜地看着江蓮。

江蓮被看得壓力倍增，柔柔地開口解釋：“沈老師，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

“戲已經對完了，江女士也累了，好好休息。”沈靳遠冷聲開口，說完轉身離開。

江蓮咬唇要追上去，不遠處的導演江導走了過來，笑着和沈靳遠打招呼：“靳遠，下場是你和舞女的戲，準備好了嗎？”

沈靳遠停住腳步，微點了點頭。

江導又看了看四周：“舞女找到沒有，演舞女的安排了？”

“安排了安排了。”一個場務趕緊帶着江蓮過來，“江導，這位演舞女。”

江蓮連忙打招呼：“江導好，我叫江蓮。”

江導看了好幾眼江蓮，眉頭緊皺，很不認可：“這是花魁舞女？”

那場務小聲對江導說：“江導，這舞女就那一小場戲。”

江導不悅：“因為戲份少，就可以敷衍了？主角挾持這位舞女，能夠引得全城的人都跟着主角走？你信，觀衆信嗎？”

場務看了一眼江蓮，說不出話來，江蓮生得也算清秀好看，但只是平常美女，實在夠不上引動全城花魁舞女的程度。

江蓮臉上發紅，臉色難看，但她真的不想放棄這個角色，雖然是戲份很少的一個角色，但是可以和沈靳遠搭上戲，而且還是在演員和資源都這麽好的劇組。

就算不能憑借這個角色進入大家的視線，就是能勾搭上沈靳遠那也是賺翻了。

而且能得到這個角色，她也是動了很多關系，出了不少錢聯系到這個場務得到的，她不能放棄。

江蓮嘗試開口：“江導，舞女不一定要容貌最絕色，如果舞姿氣質都上佳，也可以做花魁的。”

江導點了點頭，确實有演員容貌不是絕色，但演技氣質能做到勾人心魂，那演花魁也是當之不愧，只是那要演技頂尖，這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好，那你演一下我看看。”江導抱胸等待，他願意給機會。

江蓮深吸一口氣，想着平時練的最魅的舞開始跳，跳的過程中對着沈靳遠抛了無數眉眼。

江導都看得倒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一旁備受眉眼的沈靳遠。

只是沈靳遠并沒有半點動容，臉色如常，平靜冷漠地看着江蓮的舞蹈。

江導笑着問：“靳遠你覺得怎麽樣？”

沈靳遠客觀冰冷：“不行。”

江導跟着微點了點頭，對場務道：“換一個。”

江蓮心中慌亂不甘心，舞跳着跳着裝作腳一崴，整個身體朝沈靳遠撲倒過去。

沈靳遠深邃的眸子靜靜看着她的動作，像是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江蓮被看得心中一慎。

沈靳遠微側身，直接避開了江蓮的撲倒。

江蓮踉跄了好幾下才堪堪站穩，見求助沈靳遠無望，只能無辜可憐地看向江導：“江導，是我哪裏跳得不好嗎？”

江導：“你跳得很好，就是過于媚俗，不适合這個角色，趕緊去找！”

場務連忙應聲，抓耳撓腮地去找絕色人選了。

江蓮氣得咬牙，可也毫無辦法，她偷偷看了一眼沈靳遠，角色沒了，沈靳遠她還不想放棄。

見導演也走了，江蓮周身開始搖晃，迅速伸手抓住了沈靳遠的衣袖，聲音柔弱無骨地開口：“沈老師，我好暈，你可以扶我一下嗎？”

沈靳遠冷硬地伸手要拉回自己的衣袖，餘光中看到經過的蘇意清，擡眸看了一旁要過來幫忙的小原。

準備過來的小原一下不敢過來，順着沈靳遠的視線，也看到了蘇意清，腦子迅速轉動，跑向要走遠的蘇意清：“意清，你可以幫一下忙嗎？”

蘇意清看着小原急切的模樣，點頭：“當然可以。”

小原帶着蘇意清往沈靳遠那裏走，低聲對蘇意清道：“那是個女生，我去扶不太方便。”

“好，我知道了。”蘇意清不太情願再見沈靳遠，但小原的忙要幫，她全程無視沈靳遠，去扶那個頭暈的女生，“這位小姐是不是太熱了不舒服，我這裏有解暑湯，我帶你過去。”她聲音溫柔親切，可是手卻強勢地将江蓮的手拉開了沈靳遠的衣袖。

雖說當初做沈靳遠的助理是因為喜歡沈靳遠，但她也一直專心對待這份工作，對各種情況也很熟知，這種一看就是上來纏，心思不良的人。

江蓮暗中恨恨地看向突然而來的蘇意清：“我沒事。”她努力地站直身體，拒絕了蘇意清的攙扶。

蘇意清：“那就好。”事情處理完她也不再多停留，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江蓮暗暗看着地面，悄悄生出腳。

蘇意清雖要離開，卻依舊保持警惕，早就看到了那只橫生擋路的腳，她裝作看不見繼續往前走，在經過時，不偏不倚地踩上了那只腳。

“啊！”江蓮痛苦地叫出聲，“你怎麽走路的？”

蘇意清正要假裝道歉，忽然發現自己的一只手被身後的人緊緊扣住，暗暗往後拉。

她轉頭看去，發現是沈靳遠。

沈靳遠見她沒事，又快速收回了手，神色如常，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

“我說你呢，怎麽走路的，踩了別人也不道歉？”江蓮見蘇意清不回應，氣得提高聲音控訴，引得四周人的視線都落了過來。

蘇意清習慣性地不惹大事情，假笑着準備道歉，身後沈靳遠的聲音卻先響起，銳利逼人：“不是你先擋的路？”

江蓮驚訝地看了一眼蘇意清，萬萬沒想到沈靳遠竟然會幫這個女人出頭，她被沈靳遠強勢問話問得害怕，深吸幾口氣緩了心神，才有些結巴地開口：“我沒有，有，有監控嗎？”

蘇意清不認可地看了一眼沈靳遠，和人吵起來對明星最不利，她開口要和解，沈靳遠卻重新拉着她的手，強勢将她拉到身後。

蘇意清還想再說什麽，沈靳遠轉身看着她，擡起自己之前被拽的衣袖，聲音一下溫和耐心了許多：“亂了。”

“你看我？我不是你助理。”蘇意清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

“沒人幫我理。”沈靳遠又道，低沉的聲音裏竟隐隐帶着點委屈。

蘇意清看向一旁的小原，小原瞬間有了一堆電話要打，忙得連回頭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蘇意清：“……”

她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沈靳遠：“手再過來一點。”

沈靳遠聽話地将手又送過去了一些，專注看着蘇意清快速又帶着點敷衍地為他理戲服衣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原本該是視線焦點的江蓮，瞬間無人關注，江蓮氣得心氣不暢，再次重複，聲音提高更大：“你到底道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