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錢到手,地到手
錢到手,地到手
“那就這麽說定了。”吳婆婆拍手道,面上又帶了笑。
這麽爽快嗎?
碧荷隐隐感覺自己被坑了。
系統提示:收獲厭惡值,已達成抽盲盒條件,請及時抽獎。
看來她的直覺沒錯,吳婆婆并非看上去那樣的好相處,妥妥的笑面虎啊。
往下走,田埂邊的雜草很是茂密,跟狗毛似的,絲毫沒有人打理過。草叢間有紅色點點,在陽光的照耀下,竟像一顆顆紅寶石點綴其中。
吳婆婆驚喜道:“這裏有許多野樹蔂,味道甘甜可口,對人的身體是極好的。快和我一同摘。”
碧荷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亦蹲下,和吳婆婆一起摘野果。野樹蔂皮薄多汁,稍用力,汁水染上手指,指尖都變橙紅色,但卻有一股令人欲罷不能的草木清香。
二人又脫下外衣,足足摘了一個時辰,才肯罷休。碧荷與吳婆婆各摘了一兜子果,伴着夕陽,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次日,大胡子夥計和碧荷到倉庫裏看藥材。
“這些藥材,一共是二十貫錢。您憑着票子去錢莊取錢即可。”大胡子客氣地說道。
“好的,我想問問,阮瑤小姐每日都在店裏嗎?”碧荷問道。
“這個,我們阮小姐只有每月初一至十五呆着店裏。”大胡子撓撓頭,“不過會有其他人換崗的,請娘子放心。”
明日便是十五了,還好問了一嘴,否則跑空了。
“那謝謝您了。”碧荷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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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上驢車,說道:“小事,有什麽關于藥鋪的事,您直接問我就成。”
聞游舟蹲在向午的棚子旁逗狗,大黃狗把兩個爪子搭在他的膝蓋上,咧着嘴,聞游舟捏了捏大黃狗的兩腮,嘴裏念叨着:“乖狗狗,我的乖狗狗。”
大黃狗的尾巴跟河邊的蘆葦似的,沒有風,也搖搖晃晃。
“游舟,我們回去了。剩下的活兒,讓向午幹就行。”碧荷朝他說道。
聞游舟戀戀不舍地松開毛發蓬松的大黃狗,他的褲子上留下了朵朵“小梅花”印子。
碧荷騎着毛驢,毛驢脖子上的銅鈴跟着驢腿的上下響動。聞游舟牽着毛驢,還不忘回頭逗了逗大黃狗。
“想養狗啊。”碧荷問道。
“有點想。”聞游舟答道。
“你保證按時喂它、照顧它,我給你買一只。”碧荷說道。
“真的!我保證,我以後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喂狗!”聞游舟的眼睛像兩枚蜜棕色的琥珀在陽光下亮晃晃的,“真的給我買?”
“女子一言,驷馬難追。”碧荷笑道。
“之前我說想養只貓,你都不肯,說掉毛,家裏不好打掃。”聞游舟抱怨道。
“我既答應了,又怎會介意這些細枝末節。”碧荷大方道。
“地是我掃,衣是我洗。要介意也是我介意吧。”聞游舟努努嘴,“我昨天洗衣,看到木盆裏多了一件大袍子,是給我買的嗎”
碧荷摸了摸驢頭,說道:“不是,是那天劉公子看我發冷,給我披的。”
“什麽!”聞游舟的聲音拔高了,“嫂嫂,你要小心,我看他有歹心。要不以後你随身帶着我的衣服防雨。”
“人劉公子能有什麽歹心,我一窮寡婦。”碧荷反駁道,“而且他還能送我回家,我看是個好人。”
“嫂嫂,你聽我一句勸。”聞游舟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書院上學,還有人托家裏人問我你要不要改嫁呢!”
碧荷差點驚掉眉毛,說道:“什麽時候的事?”
“就就幾個月前。”聞游舟不自然地別過臉。
碧荷的臉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像是畫上的美人有了活人的血色。
“若是遇到長得帥的,可以考慮玩玩感情。要托人來問的寰夫,我估計都是市場的尾貨。”碧荷揣測道。
“嫂嫂喜歡俊朗的男子?”聞游舟随意地問道。
“美的事物對眼睛好,還能頤養身心。”碧荷打了個哈欠。
小毛驢走在樹蔭下,樹葉沙沙地響,像是催眠的白噪音。
過了一會兒,聞游舟緊張地問:“那對你來說,我算是俊朗的男子嗎?”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前面,不敢擡頭,仿佛坐在驢上的人能裁斷他的生死。
或許在嫂嫂的心目中,他不在那個“俊朗”的範圍裏;或許書院裏的女同學只是被他的好學業光暈吸引;或許,那些誇他好看的人只是在客套。
聞游舟等一個答案等得心焦,他終于忍不住擡頭又問了一次。
碧荷在毛驢上低下了頭,眼睛緊閉,俨然一副昏睡的樣子。
聞游舟看着她生了新繭的手指,嘆了口氣。
毛驢走到家門口,碧荷居然還未醒。聞游舟牽了她下垂的手,輕輕地搖晃。
碧荷走在水面上,忽然被水妖纏住了手,掙脫不得。忽然一墜,她大叫一聲。
“我怎麽在地上了?”碧荷大夢初醒。
“嫂嫂快起來,你壓着我了!”
身下還有精壯的男人。
碧荷連忙從聞游舟身下挪開,口裏喃喃道:“抱歉抱歉,不知怎麽了就這樣了。”
聞游舟揉了揉疼痛的背,說:“下次別在驢身上睡了,太危險。”
碧荷尴尬地點點頭,轉移話題道:“不是說要去買馬車嗎?待會我得付買地的錢,順便去看看馬車?”
聞游舟說:“我換套衣服。”
碧荷心想,還挺注意形象管理。
租賃的馬車準時到達,碧荷看到聞游舟手上拎了一包東西。
“又不是出遠門,帶什麽包袱呀。”碧荷疑惑道。
“這是劉公子的衣服。待會一并還給他。”
省得他又找什麽借口,叫嫂嫂出去。
這是聞游舟沒說出來的後半句話。
碧荷掀了馬車門簾,囑咐馬夫道:“待會去了集市,先去錢莊。”
錢莊門口,一個老婦人與一個黑皮膚青年推推搡搡,老婦人忽然嚎哭,像是受了什麽了不得的嚎哭。那青年有些瘦的出奇,像是幾根竹竿搭建而成的。兩個錢莊夥計分開老婦人與黑皮膚青年,又說了什麽。青年惡狠狠地指着老婦人,罵了幾聲,轉身離開了。
“嗚嗚嗚,都是前世的冤債啊。我的命怎麽就那麽苦啊。”那老婦人扶着門,情緒激動道。
“吳婆婆?”碧荷知道,她的賭狗兒子又來送難題給她了。也許不是送難題,是來要她的命。
吳婆婆見碧荷來了,訴了一會兒苦,碧荷不耐煩地聽着,終于忍不住催着吳婆婆把正事辦了。
先前她們找人拟了契約,再去官府印契,繳納契稅。
剩下就是碧荷付款,買地的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碧荷到櫃臺說了個數,除了取錢之外,她還想查一查自己的賬下還有多少錢。亡夫聞流雲居然把行醫、藥田的收入全交予碧荷,将財政大權讓渡與碧荷。這在整個鎮上是極其罕見的。
夥計翻了賬簿,說道:“娘子存在我們錢莊的,有五十貫錢。再加上今天存的二十貫錢,您名下一共有七十貫錢。”
碧荷的胸口好似裝了一架飛速轉動的馬車,她有些承受不住金錢帶來的激動。
“嗯嗯,好的。麻煩給我開一張十四貫銅錢的錢票。”碧荷說道,她的聲音有些抖。
“好咧,稍等。”
很快,夥計就當面交給她錢票,并要求她簽字畫押。
吳婆婆的脖子伸得老長,眼睛也老往碧荷那邊瞟。
碧荷拿了票子,交給她。
“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數。”吳婆婆喜笑顏開,不停地看着票子。
“那吳婆婆,我先走了?我還有事。”碧荷想趕緊離開。
“碧荷,老身腆着臉皮問你,有沒有改嫁的意思,我可以幫你牽牽線。”吳婆婆讨好地說。
“這一年都在忙,沒空想這些,也不想想。”碧荷婉拒。
吳婆婆見她沒這個意思,話鋒一轉:“碧荷,我們家過陣子可能要搬走了。想着,換個環境,孩子就不會如此嗜賭了。家裏有只小貓,剛買回來。可是,貓帶在路上,不方便。帶不上車,也只能扔掉了。我問了一圈,鄰居沒有肯收的。三日後,若是有意,你就到我家來取吧。”
碧荷說道:“貓也是條生命,那三日後就叨擾吳婆婆啦。”
吳婆婆見她肯答應收養小貓,很高興,還送了她手裏的一半涼糕。
聞游舟見碧荷辦完事,拉着她就去車馬市場。
“老板,一輛馬車多少錢?”
“連馬帶車,六十貫起。單買車,三十貫起。”
“雖然馬車很貴,但是,咬咬牙,我們還是能夠買得起的。”聞游舟對碧荷說道。
“可是秋播就要開始了,我還要買種子、雇工人、翻新倉庫。”碧荷為難道,“咱們退一步,買驢車如何?”
“不好,我就想買馬車。”聞游舟堅持道。
“可是我手裏的錢票只有三十貫錢。”碧荷說道。
“你我各出一半,就夠了。”聞游舟指了指胸口。
糟糕,忘了這小子也有積蓄了。
“但是我們還得修馬廄、買草料、定期給馬洗澡耶。”
“讓馬跟驢住一塊就好了。草廬附近就有現成的貓尾草。我可以負責給馬洗澡!”聞游舟堅定地說。
碧荷感嘆道,逃不掉的,游舟是有備而來啊。
“所以二位是決定買連馬帶車一起買?”老板和善地笑。
“嗯嗯。”聞游舟淡然一笑。
但碧荷知道,他肯定在心裏狂笑。
“這啊可是上好的廣馬,在戰馬裏,是一等一的。”老板豎起大拇指。
碧荷看着有些矮小的廣馬,自忖,這馬居然是馬中拿破侖,體型小、戰鬥力強,有點反差萌。
“若是二位客官,想買馬,就買這匹廣馬。一馬抵十馬,保證錢花得值當。三十貫錢買廣馬,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真正的物有所值。”老板真誠地說。
“我朝的軍馬共有九種。西北諸蕃馬、秦馬、河北本群馬、京東馬、淮馬、川馬、廣馬、江東馬和女真馬。”聞游舟打開扇子,悠閑地扇風。
“沒想到這位公子對馬頗有研究啊。”老板有些驚訝。
“好的軍馬應當是西夏馬、西北諸番馬的外來馬,至于廣馬嘛……”聞游舟話說到一半,卻不往下說了。
老板自知理虧,連忙說道:“二位正好趕上我家開店三十年店慶,無論買哪種馬,本店都會讓利。”
聞游舟點點頭,合上扇子:“那勞煩請老板再介紹一下馬車吧。”
這回老板不敢再耍心眼,挨個介紹了各類馬車。碧荷看着眼前的豪華馬車,發出贊嘆,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
聞游舟逛完一圈,卻不表态。老板只好把希冀的目光放在碧荷身上。
“嫂嫂決定吧。”聞游舟乖順地說。
碧荷卻想到,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負責。這不是讓我把他往坑裏帶嘛。
碧荷讪讪道:“有些口渴了,我和小叔子先去喝些冰飲,待會再返回決定買哪匹馬、哪輛車。”
老板有些急,怕面前的顧客被人搶走,咬咬牙道:“價格好商量的。如果娘子誠心買,方才那匹廣馬加上馬車,五十貫錢。”
碧荷對車馬的價格沒譜,想再看看。
聞游舟出聲道:“成交。”
老板樂呵呵地說:“那請客官往櫃臺處結賬。”
碧荷扯了扯聞游舟的衣袖,聞游舟就勢俯身。
碧荷貼着他的耳朵說:“會不會太魯莽?”
聞游舟壓低聲音說:“不會,我們撿大便宜了。”
碧荷這才放下心來。
“兩位客官,馬車給你們準備好了。老板滿面春風,“看兩位的樣子,都不太像會駕車。我這啊,正好有很多夥計會架馬。租一日,一百五十文。
聞游舟和瞿碧荷面面相觑。
“老板,我會駕車的。”聞游舟朗聲說道。
“看小哥像是一位讀書人,沒想到身懷絕技啊。”老板依然笑吟吟。
“那老板,我們再去逛一圈,置辦些東西。待會再過來取馬車。”碧荷說道。
“可以的,沒問題。”
碧荷扯着聞游舟的衣袖,往外走,仰頭問道:“你到底會不會啊,別說了大話,五十貫錢買的馬車呢。”
聞游舟斜身道:“我會,只是不太熟練。宋懷川家有馬車,我去他家玩的時候,學過。”
“那個,學過是學過,學會才行呀。”碧荷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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