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工人
工人
“老板,我想搭一個棚子。”碧荷敲了敲櫃臺,那掌櫃坐在椅子上,後仰着,鼾聲如雷霆。
“呃呃呃。”他如夢初醒,睡眼朦胧。
像在說夢話一樣,那張厚嘴唇開合:“丈量過了麽?”
“一共三畝地,長為15丈,寬為十二丈。”碧荷報上詳盡的數據。
還好肚子裏所剩無幾的數學知識幫上了她的忙。
“只是我對着棚頂有些要求,要遮陽,又留有均勻的散射光。”碧荷補充道。
老板忽然睜大眼睛,精神百倍,說道:“敢問姑娘,這棚子用作甚麽?”
“我種了一種中藥材,只是種下後,我才方知這種藥材需要遮陰,因此……”碧荷知道老板聽完這番話後,心下已了然。
“原來如此,這能漏光的屋頂材料可不好找,稻草容易爛,瓦片又遮得太嚴實。瞿娘子,你這單生意可不好做。”老板調侃道。
“所以才想着找魯老板,您家的建造工藝可是遠近聞名。”碧荷奉承。
“瞿娘子先回去吧,容我想想。你後日再來,看看我能不能做你這單生意。”魯老板說道。
“那就靜候佳音了。”碧荷告別道。
此時天上烏雲密布,雷聲滾動,碧荷望了望四方的天,跑去買蓑衣去了。
雨具店擠滿了人,看來一場大雨将至。
碧荷排着隊,無聊地摳手指。餘光望見角落裏兩三個老婦人坐在小凳,手頭不停地編織蓑衣。另一個老婦人拿着一種堅韌細長的草,編織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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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忽然靈機一動——如果把蓑草編織成一張巨大的席子,編得粗糙些,能漏光,然後讓工人蓋在棚子頂……
但她還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要一件蓑衣,還有,請問這蓑草編成的席子多少錢?”
“看您訂多大了。一張普通的蓑草席半貫錢。如果要更大的蓑草席,要定做、還要加錢。”
碧荷接過蓑衣,笑道:“可否讓我看看編好的蓑草席呢?”
夥計答道:“可以。”
另一夥計指了指那一卷卷豎在角落的棕色圓筒形,讓碧荷去角落拿了其中的一卷仔細看。
碧荷只伸了食指和大拇指,量了量手中的席子。像這樣規格的席子,她至少需要兩百張。
即使店家能夠根據她的要求,趕工做出席子,她也付不起這些款項,那可真是個天文數字。
碧荷放下手中的席子,失魂落魄地走出雨具店。
如果是自己試着編蓑草席,然後雇人按照她的要求編,這樣會不會壓低成本呢?
丁五利索地用鋤頭刨開一個淺坑,肥沃的黑泥土附着在他的手掌上。然後,他把鬼臼苗放入淺坑裏,埋上土,雙手摁住植物的根部,黑泥土被摁壓得嚴嚴實實的。一場迅疾的雨降落大地,在每行勞作的工人們回到臨時搭建的草棚避雨,席地而坐。低飛的鳥兒在無數豆大的雨滴中穿行,圓形的眼睛裏只有對大樹的渴望。
雨點慢慢小了,朱大娘叮囑工人們披好蓑衣,繼續幹活。
“早幹完,早收工,早領錢啰!”朱大娘扯着嗓門喊。
農人們的腳印子留在土地,腳印子泥坑漸漸蓄了一層淺淺的水,小小的雨滴砸落,泛起一圈圈轉瞬即逝的漣漪。工人們的汗珠子一陣又一陣地冒,那粗糙的手用還算幹淨的衣袖別了別起了癢意的額頭。
帶着五彩頭巾的娘子們又開始了聊天。
“蘇家那媳婦,你們最近可有碰到?”
“就一直守着空房的那個?”
“她丈夫外出經商很久了吧?”
“是是是,就是我說的那個。”
“也不算守着空房吧,人家幹那行的,半年才回來一次。我聽說,當時是她婆婆硬要拆散人家小兩口的吧,說要媳婦盡孝,照顧他們老兩口。”
“真是冤孽!”
“她婆婆虐待她了?”
“不是,你們沒聽說麽?她相公領了個外室回家,那外室還為她生了個一兒一女。”
“話說,他們夫妻倆成婚多少年了?”
“我想想,應該有五年了。我生麻蛋那年,蘇建才娶妻,顧娘子進門。現在我家麻蛋五歲了。”
“怕不是那蘇建外出經商第一年就在外偷腥。”
“可我怎麽聽說那不是外室,是蘇建的遠房表妹。我前天在布料鋪見到一個眼生的小娘子,我就這麽随口一問,說,你是哪家人啊,怎麽沒見過你?那小娘子細聲細氣地說是蘇家的遠房表妹。剛說完呢,那蘇建原在門外看人下象棋,見我那麽一問,就催那表妹趕緊挑布料,說老太太還在家裏等着和她說話呢。”
“蘇建就是個滑頭,說話半真半假的。以前去勾欄吃花酒,還說是在裏面認了個姐姐,去那探親呢。”
“你們別打岔,聽我說完。那蘇建這次領外室回來,是想着給那個女人和孩子一個名分。蘇建想讓那外室做妾室,只是那周娘子不肯啊。把自己關在那房裏不吃不喝,三天啊。那蘇建正好有借口和外室住一個廂房。周娘這孩子雖然生得水靈,但是人卻呆板,不會拿捏丈夫的喜好,在蘇家怎麽好過得了。”
“正頭娘子,帶了厚厚的嫁妝過來的,憑什麽要聽那臭男人的話?犯錯的是蘇建,不是周娘!”
“你這說得有理,但是當家作主的是老太太啊,老太太那性格,我瞧着像是吃人的妖精轉世,就算送我萬兩黃金,我也不去她家做媳婦。”
“那蘇家老太的刻薄确實是出了名的,周娘畢竟是外地嫁過來的,就憑媒婆一張嘴,怎會了解周家的所有底細呢?”
“那外室見周娘把自己關在房裏餓着,還假模假樣地親自下廚,端了飯菜,放在周娘所住廂房的門口,又賠不是,又賣可憐。後來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就拄着龍頭杖,站着周娘的房門,說了一陣子話。”
“後來,那周娘開門,端起地上的飯菜吃了。”
“啊,老太太究竟說了什麽話?這周娘也未免太好拿捏了。”
“是呀。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說什麽話了,我嬸子沒背給我聽。”
“你嬸子?”
“我嬸子和蘇家有親,有時候會上門走動。”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說得如此詳盡。”
“周娘吃了外室的飯菜,你們猜怎麽了?上吐下瀉!”
“天啊,肯定是那外室搞的鬼。”
“但全家都吃了和周娘一樣的飯菜,唯獨周娘這樣。老太太還說周娘沒福氣享用。”
“太氣人,要是我,非得沖上去把這家人撕了不可。”
“誰說不是呢?”
“可是這周娘性子好,落入了這狼虎窩,只能當受氣包了。不過說來也怪……”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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