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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這做娘的徹夜難眠,隔壁房裏兒子倒是睡得特香。
孫木青白天料理田地莊稼,有空還要去山裏砍兩擔柴去鎮上賣,力氣用得多夜晚自然睡得沉,就是外面打雷也不會醒,不過,最近他柴砍得越來越少,一有空閑就叫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友許大河去隔壁村的賭場,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所以,羅巧雲說的不是假話。
一開始孫木青很少下手賭,看的時候多,看熟悉了才偶爾下五個十個銅板,掙一二十個小錢,不過漸漸的他發現,壓碼開大小的賭局變化太大,還是和人打牌勝算大,那牌的點數、花色是固定的,他記性又好,能把桌上其他人的牌算出七八成,打十次牌有九次贏,連輸的那次都是他故意放水弄的。直腸子許大河還問為啥,孫木青笑笑說:“你傻呀,逢賭必贏,往後誰還願意和我打。”
這番話說的許大河連連豎大拇指。
這日早上,吃完兩個紅薯孫木青扛上鋤頭去田地裏轉了轉,他除了草,看了看水渠,看太陽升起日光辣的厲害,急忙回了家,正喝着水呢,王紅英包上頭巾,提着個籃子準備出門:“娘今兒有事,晌午不在家吃,碗櫃裏有剩菜,中午你自己熱熱吃吧。”
孫木青答應了,在自己屋斜躺一會兒,估計他娘已經走遠,趕緊一咕嚕爬起來找許大河去了。
許大河和孫木青是一個村的人,但是姓不一樣,許氏一族是後面遷來的,許大河是家裏的老幺,半中午了還在睡覺,許母把孫木青讓進院子裏,孫木青鑽進許大河的房間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太陽曬你屁股上了還睡呢。”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幹啥呀?”許大河是個神經大條的,這一巴掌一點沒吓着他,反而說着話眼睛一閉又要睡着了。
“還能幹啥。”有許母在孫木青不好直說,使了個眼色許大河便懂了,他匆匆坐起來和母親招呼了一聲,就跟着孫木青出門往隔壁村賭場走去,還眉飛色舞地問:“今天怎麽早上就去了,往常不是下午和晚上才有空嗎?”
孫木青嘿嘿笑了兩聲:“今天我娘有事兒出去了。”
兩人一路聊天吹牛,很快賭場就到了,那是一個隐藏在灌木叢後由油布稻草竹竿搭成的簡易賭坊,山風習習倒是特別的涼快。
“快走快走。”孫木青扯着許大河走了進去,他娘既然不回來吃晌午,那麽至少可以玩兩個時辰,可以打十多盤,保守估計能贏三四十個銅板。
鏖戰了一個晌午,孫木青果然贏了四十多文錢,輸他十幾文的下家爽快的給了錢,其中六文給了賭場做抽水,剩下的幾個銅板孫木青給了許大河,叫他買了兩個燒餅填肚皮,然後這倆小子一邊啃燒餅一邊看輸三十多文的那個掏荷包,結果那人左掏右掏,硬是半塊錢都沒摸出來,那漢子五十來歲,兩撇八字眉,笑哈哈的說:“後生仔啊,我和你商量個事兒……”
“賭債不賒。”孫木青說完啃了一大塊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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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賒賬,是今天恰好沒帶錢,我天天來的,明天一定給你,你看成不?”那漢子兩只眼睛小而亮,閃爍着精明的光芒。
孫木青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很明白自己長的面善,甚至有點好騙的樣子,但是這只是看起來,他是很有原則的,孫木青呵呵笑了笑,看起來更加純良無害了,就在那漢子以為自己得逞時,孫木青飛快地說。
“我還是那句話,賭債不賒,你沒帶錢我就跟你上家去取,不要說遠,遠了你不可能天天來,也別找其他借口,一點小錢而已,咱們和和氣氣的解決。”
那漢子呆了,半晌憋出一句:“後生仔,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孫木青很謙虛:“過獎過獎。”
兩人從賭坊出來,跟着漢子回村取錢,那漢子是個話多的,恰好孫木青也是個能聊的,竟然說了一路,聽得許大河直挖耳朵,他這好兄弟什麽都好,長的好看腦殼靈活,就是話多愛聊,賊能聊。
“到了到了。”那漢子拉開院門領着他們往屋裏走,邊走邊熱情地說:“你倆進來坐會歇歇。”然後沖堂屋喊:“孩他娘快煮茶,來客人了。”
許大河樂呵呵地說:“頭回見欠錢被讨債的這麽樂呵,哈哈哈……”
沒等他哈完孫木青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他娘王紅英從這家人的堂屋裏走了出來,邊走邊對跟出來的婦人說:“你家來客我就先回了。”
說罷扭臉見到孫木青也是一驚,今兒真是巧合敲門巧到家了。原來今日王紅英出門是找媒婆給孫木青說親,媒婆剛好和羅巧雲準三媳婦一個村,也提到了那戶招贅婿的人家,媒婆舌燦蓮花三下五除二就把王紅英忽悠到了姑娘家裏,說就是看看聊聊,多認識個人也好,結果媒婆坐到一半跑了,留下王紅英和姑娘媽扯了半個時辰,正要走就撞見兒子進來了。
而那老漢笑呵呵,一路找孫木青聊個不停也是生了找他做女婿的心思,心想雖然愛賭不好,但這小子十賭九贏腦瓜又好使,做女婿也挺好的。
要走的王紅英又被勸回去坐下,老漢說要留他們吃夜飯,還要給他們殺雞吃,吓得王紅英蹦起來攔:“不用不用,太客氣了。”這要是吃了人家的雞,自家好大兒豈不是跑不脫了。
許大河抓了抓頭:“為啥不吃,到嘴的雞咋能拒絕啊。”
一頭霧水的孫木青雖然不明白為啥,但猜到這裏頭多半有蹊跷,踩了許大河一腳叫他別吭聲,然後站起來和娘一起苦勸,終于讓老漢放過了那只蘆花母雞,老漢心想,既然不吃雞,那就先談正經事,于是坐下來和自家婆娘開始大誇自家閨女,一再表達了想要招孫木青做贅婿的意思,為了表示親近,老漢還大說特說孫木青這半個多月在賭坊的機靈表現,聽得母子兩個都臉色鐵青。
孫木青臉色不好是因為他娘不知道他在賭場混,王紅英對孫木青說過他敢賭就要打斷腿,而王紅英臉色不好則怕兒子誤會她要推他給人做贅婿。
“你家閨女實在好,我兒子配不上呀,時辰不早我們回去了哈。”王紅英說完站起來拉着孫木青就走,生怕這兩口子不死心還要勸說,拒絕的話難說出口,倒顯得她不識好歹。
孫木青又拉了一把許大河,許大河還惦記着要賭債,挪了挪屁股對那老漢說:“我也得走了,叔啊,賭債不賒,快給錢我呗,不然留我在你家吃雞湯?”
那老漢氣得直翻白眼,雞是殺給未來女婿吃的,這傻小子想吃,想得美!
“你等着,我給你拿錢!”
在許大河讨錢的時候,王金秀和孫木青已經走到了院門口,孫木青想快步追上他娘,結果迎面撞到了一個人,還是個姑娘,手裏捧着一盤子雜糧包被撞的滾了滿地。
“嘶——”孫木青也被磕得不輕,手生疼,見姑娘一個趔趄要摔倒,他先扶了一把才去揉痛處,然後問:“你沒事兒吧?”
孫木青嘴裏問着又去撿地上的雜糧包,将雜糧包往姑娘手裏的盤子碼放時才發現她的臉已經紅了,姑娘比孫木青矮一個頭,黑長的頭發挽起個簡單發髻,一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腦後,脖子細長白皙,五官清秀小巧,說不出的清爽舒服:“我沒事兒。”
姑娘的聲音也好聽,說完往老漢家院裏走去,喊的是:“姨媽,姨父,我家做了雜糧包,送些給你們嘗嘗……”
孫木青側着頭往院裏看,颠着錢走出來的許大河問:“看啥呢?”
“沒啥。”孫木青回過神,等他往前一瞅,他娘王紅英已經快走出半裏地了,他讓許大河等會回自己家,然後趕緊拔腿去追王紅英。
天快黑了,但風還是燥的,王紅英在快走到村口的時候說:“木青,娘不會讓你去做贅婿,我上他家是被媒婆哄去的。”
孫木青壓根沒把這事往心上去:“我知道,娘,我去賭坊不是好賭,我去賺錢哩,我攢下兩吊錢了,今年秋天給你做新衣裳,我也做一身新的。”
不知怎麽的,聽到這句王紅英竟有些鼻酸,也就忘記教訓兒子無論如何都不準去賭場:“好,回家,娘給你做晚飯吃,中午沒吃好吧?”
“吃了個餅子。”孫木青說着順手扯了根野草把玩。
夜裏,孫木青竟然夢見了今天那個姑娘,他從夢裏醒來抓了抓頭發,過了沒一會又睡着了,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太陽初升,算是起晚了,王紅英已經做好了早飯,還去菜園子把新結出來的茄子南瓜等蔬菜摘了,新鮮瓜果帶着股清新的味道。
“娘,今天換我去賣菜。”孫木青說。
他家菜種得不多,隔五六天才賣一回,量少時是王紅英去賣,今天東西多,除了蔬菜還有花生和野核桃,加起來足有百斤。
王紅英給兒子添了碗粥:“行,你吃了早點去,待會日頭高了就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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