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撲他入懷

撲他入懷

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以往這個點簡青雲和雪兒早就吃過晚飯了。

今天因為雨太大天太黑,導致她趕地毯忘了時間,幸虧中午的飯菜還剩了不少,稍微熱熱就行了。

不過,她看着賀茂笙這一臉的血,還是先去井邊打了桶水端了個盆過來,拿來毛巾燒酒和碘伏,幫他處理一下。

碘伏都拿在手上了,想起這玩意兒是橋志遠給的,本能地有點反胃,想想還是沒用。

她讓賀茂笙稍微等等,她去李嬸子家裏借了一瓶過來。

李嬸子這兩天沒再到簡青雲家裏來,見她過來,還以為她是要說蒼旭飛的事,面色有點讪讪的。

沒想到,簡青雲只字不提糟心的事兒,只是單純的借點碘伏,李嬸子趕緊進屋去取,還叫大超招呼一下。

大超在院子裏搭了雨棚,方便下雨的時候幹活,他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端了把椅子讓簡青雲坐下,木工用的鉛筆夾在耳朵上,嘴裏叼着沒點燃的煙,蹲在旁邊陪簡青雲聊天。

“這兩天不好受吧?是我不好,當初不該跟我媽提那一嘴。你也別難受,回頭哥給你重新介紹個好的,帥的,能當家做主的。”大超沒看簡青雲,而是盯着眼前的雨幕,神色有些許的恍惚。

簡青雲笑笑:“大超哥,不用麻煩了,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過幾天等我哥回來我給他辦接風宴,你到時候和嬸子嫂子都來吃飯。”

“大偉要回來了?”大超失焦的眸子終于亮了起來,他看了眼簡青雲,下意識捏了捏耳朵根子,“回來好,回來後有人給你撐腰,別人也不敢欺負你了。”

“大超哥家的孩子今年上幼兒園嗎?”簡青雲當初跟大超一前一後結的婚,兩人的孩子也差不多大。

大超點點頭,拿起火柴盒想點煙,想想還是征求了一下簡青雲的意見,簡青雲說沒事,他才把煙點上了,點上之後依舊盯着那雨幕出神:“時間真快啊,都結婚六年了。”

簡青雲不知道大超哥為什麽忽然這樣感慨,總之,确實是這樣的,人一旦結了婚,這時間就像流水一樣,眨眼就過去一大段。

她笑着起身,接過李嬸子拿來的碘伏,趕緊回去給賀茂笙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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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口,大超才收回視線,嘆了口氣起來繼續幹活。

李嬸子心裏老大不是滋味:“你說說,我哪有臉見她,她倒是心大,沒事人一樣的。”

“倒也不是沒事人,是她知道咱們本來是好意,既然是好意,辦了壞事也是可以原諒的。不說了媽,趕緊回屋去吧,我繼續把這張桌子趕完。”不趕完哪有錢蓋房,村裏最有錢的人家已經豎起小洋房了。

看看人家寬敞闊氣的新房子,再看看自家三世同堂擠擠挨挨的老破小,大超二話不說拿起鋸子繼續為那三瓜兩棗的血汗錢拼搏。

簡青雲回到院子裏的時候,賀茂笙已經把飯菜熱好了,不過他只盛了一碗米飯,讓雪兒先吃着。

至于兩個大人的,不着急。

簡青雲擺了擺桶裏的濕毛巾,給他把臉上擦幹淨了才上藥。

這麽近的距離,賀茂笙的呼吸都噴吐在了她的耳朵那裏,熾熱的,滾燙的,很癢很麻。

簡青雲下意識揉了揉耳朵,不想一擡手打在了賀茂笙下巴上,密集的胡茬紮上皮膚,痛得簡青雲嘶了一聲,一扭頭,就跟賀茂笙的視線對上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默默注視着彼此,那一刻,簡青雲還是本能地害臊了,紅着臉移開視線:“沒打疼你吧?”

“不疼,你手沒事吧?”賀茂笙這胡茬有兩三天沒刮了,自己摸了摸,确實紮手。

簡青雲搖搖頭,繼續給他上藥,起身的時候卻沒注意到踩在腳底下的裙擺,直接把自己絆倒,連人帶碘伏,一起撲到了賀茂笙懷裏,直把賀茂笙撞到了牆壁上,嘭的一聲磕到了後腦勺,聲音又響又重。

吓得簡青雲趕緊胡亂支撐着站起來,一把薅着他的肩膀,要幫他看看撞破皮沒有。

等她仔仔細細扒拉開賀茂笙的頭發也沒看到什麽血跡,她才松了口氣,起身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有多暧昧和越界。

畢竟她整個人都罩在了賀茂笙的面前,賀茂笙的腦袋幾乎是被她摟在了懷裏,換言之……

不,不用換了,她已經臊得無地自容了,趕緊站起來去盛飯。

賀茂笙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坐在那裏傻笑,他捏了捏自己快要燒着的耳朵根子,悶頭在膝蓋上緩了緩才站起來。

剛站起來,就跟雪兒的視線對上了。

他趕緊說了一句:“伯伯沒事。”

雪兒點點頭:“媽媽給你吹過了,肯定沒事,我摔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我最喜歡媽媽摟着我吹了。”

這小家夥,說到他心坎裏去了,他也喜歡。

賀茂笙清了清嗓音,端着個小板凳坐在桌子旁邊:“快吃吧,等會伯伯教你數數。”

“我會數,伯伯你會唱歌嗎?我想學唱歌,媽媽唱歌好聽但是不愛唱。”雪兒又開始揭自家老媽的短處,她很是不滿,“伯伯你教我一首我不會的,等媽媽生日的時候我唱給她聽。”

“媽媽快過生日了?”賀茂笙倒是會一些童謠,就是自己總跑調,可別到時候把孩子帶歪了。

雪兒點點頭:“九月十九號的。”

那确實快了,賀茂笙想了想,那就教個《世上只有媽媽好》好了。

簡青雲端着米飯過來的時候,這一大一小兩個立馬分開了,像是藏着什麽秘密似的。

簡青雲也沒問,吃完飯洗洗涮涮就讓雪兒去屋裏看電視了。

她則繼續趕一會地毯,賀茂笙也進了房間,問雪兒要了紙筆,剛把歌詞寫下來,雪兒就說了這首她會。

那……

賀茂笙只能想想別的,那就學《我是一個粉刷匠》,改改歌詞好了。

他拿着紙筆,開始發揮:我是一個好孩子,學習本領強,我要把那新卷子,做得很漂亮,做了數學做語文,樣樣都很強,我要看到我媽媽,自豪的模樣。

嗯,還挺順口,于是他便跟雪兒借着電視機的聲音做掩飾,開始學唱這首童謠。

晚上九點,簡青雲準時睡覺,西屋騰出來給賀茂笙,她和雪兒睡在了東屋。

不過家裏就一臺電風扇,她本意是要給賀茂笙吹的,畢竟人家是客人,還幫了那麽大的忙,可賀茂笙說什麽也不肯,自己拿了把蒲扇随便湊合一晚上。

半夜的時候,簡青雲忽然醒了,她盯着懷裏睡迷糊了還在哼哼的雪兒,仔細聽了聽,也不知道這孩子從哪學了首歌,歌詞她還聽不清楚,只覺得這調子還挺朗朗上口的。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賀茂笙就過來敲了敲門:“我走了,趁現在沒什麽人。衣服還沒幹,下午我再來取。”

簡青雲以往這個時間都起來了,今天還是因為來了月經,肚子發酸發脹,多睡了會。

她揉了揉肚子,臉色難看還是堅持下了地。

推開房門要去做早飯。

賀茂笙卻把她攔了回去:“早飯我做好了,你家玉米地我不知道在哪,沒煮玉米,就做了點粥煮了點雞蛋,我帶幾個雞蛋走就成,你不舒服趕緊回去躺着吧。”

簡青雲雖然點頭應下了,卻還是把人送到了院門口,等賀茂笙走了,她把門插上才回到床上躺着。

今天雨停了,等會還得把衣服拿出去晾曬,她再睡會再弄吧,肚子疼。

結果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還是被敲門聲弄醒的。

她起來開了門,見來的是喬爽,還挺開心的,可等喬爽說了說自己在路上的見聞,她又開心不起來了。

“你說什麽?橋志遠跟人打架了?是不是一個皮膚黝黑的退伍軍人?”簡青雲忽然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賀大哥有沒有吃虧,昨天是下雨,他在屋裏橋志遠在雨裏,多少有點戰場優勢,今天放晴了,萬一……

她正擔心呢,喬爽卻樂了:“是誰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只留個後腦勺對着我,看樣子是練過的。那橋志遠像個燙熟的蝦米蜷縮在地上,都爬不起來了,笑死人了。對了,我今天是來告訴你,大偉哥那邊來電話了,九月十號前後回來,你準備準備,把家裏收拾收拾,你嫂子說不一定住家裏,可能會直接去縣裏報道,畢竟大偉哥立了大功,就算眼睛沒了一只,回到地方上還是有單位搶着要的。”

“好事啊,那行,我趕緊把家裏再收拾收拾。哎呀,我都好幾年沒見着我哥了,真好,太好了。”簡青雲興奮得不行,一整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帶勁兒。

明天橋志遠的大哥橋志高結婚,還來送了請帖,簡青雲想到橋志遠到處碎嘴自己帶了野男人回家,便一肚子的氣不想去了。

還能省下二十塊錢的份子錢呢。

不過,因為這年頭農村人辦酒席都要去村裏其他人家借桌子板凳,所以結婚這天簡青雲還是沒躲得過去。

橋志高一臉喜色,進來借走了桌子和凳子,還留了兩包喜糖:“青雲啊,中午一定要來啊,我跟你哥關系那麽好,你可得給我這個面子啊。”

橋志高剛走,喬爽就來了,說是大哥給她彙了筆錢,讓她取出來去随個禮。

“随多少說了嗎?”簡青雲實在是頭疼,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喬爽伸出十根手指頭,神色誇張,她也覺得随多了:“一百!大偉哥可真舍得,二婚還随這麽多,簡直了。趕明兒我要是缺錢了,我也重新結個婚,找大偉哥騙點錢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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