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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032

宋秋韻今天沒穿宮裝,反而是一身飒爽利落的紅衣,長發高高豎起,面容精致眼眸明亮銳利。

看到江影後她皺了皺眉,不對,記憶中的表姐溫柔如水端方素雅,絕對不是這樣灑脫明豔的。

人,哪怕忘記前塵,也不能忘記攜刻骨血的習慣,面前這個人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江知月嗎?

宋秋韻有些茫然,在确定與不确定之間搖擺不定,她笑自己愚蠢,連活生生在面前的人都不相信。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宋秋韻強調單獨兩個字,視線落在绮楓身上。

江影後看她一眼,揉揉額發,“乖,去一邊等我。”

绮楓乖巧點頭,轉身離開,心裏的不安逐漸加重。

“想說什麽呀。”江影後坐在石凳上,随手那個梨子,在袖襟蹭蹭就往嘴裏塞,咔哧咔哧啃着。

“你是不是也忘記這裏了?”

“我不是什麽都忘了嗎?到底什麽事。”

“當年,我出征前,在這裏,就是這裏,和你說我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要風風光光的娶你,表姐你都忘了嗎?”

“咳咳,那個,我失憶了,你知道的。”

江影後其實想到了倆人是這種關系,只是沒想到宋秋韻會這麽坦白的說出來。

她有些疑惑,宋秋韻都是貴妃了,還有說這個幹嘛?

“失憶……”宋秋韻道:“失憶能抹殺一切,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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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江影後不知道原主和宋秋韻之間的過往,這聲回答幹脆利落。

宋秋韻點點頭,“好,很好!”

她直視江影後的眼睛,一字一頓極為認真道:“如果,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呢,不要如今的高官厚祿,離開長安的是是非非,只有我們重新開始。”

“……我覺得,不太可能。”江影後嘆口氣,她心裏明鏡似的,宋秋韻心懷天下,以江山社稷為重,今天這番話肯定是想試探什麽。

江影後淡然道:“你我之間,在我落水那一刻就徹底結束了,我如今是新生,不想和你再有任何關系。”

宋秋韻抿唇,眼底的光頃刻間煙消雲散,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大抵是有些欣慰和放松的。

畢竟,國家與愛人,她真得沒辦法抉擇,她是将,一生當以國為重,今天這麽問也不過是一句如果罷了。

誰都知道,如果是假設,是永遠不可能成真的假設。

江影後疑惑道:“你今天來到底想說什麽,絕對不止這些。”

“真聰明啊。”宋秋韻彎唇一笑,眉眼映着天光,奪目的驕傲。

“我來通知你一聲,離開這裏吧,越遠越好,有些事不方便與你細說,但是不能繼續留在長安了。”

“什麽意思?”江影後納悶,這話來的太不符合宋秋韻了。

照她的了解,宋秋韻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哪怕把原身囚禁殺死,也絕不可能讓她離開半步,今天這麽說一定是出事了。

宋秋韻笑了笑,明眸皓齒漂亮至極,她沒在說什麽,起身離開了。

“主子……”看人走了,绮楓才過來。

江影後笑了下,真心實意的笑容,胳膊勾過她的腰身,臉埋在懷裏,悶悶道:“怎麽啦,小绮楓。”

“沒事。”绮楓視線落在皇宮的方向,心裏疑慮加重。

“我這個人啊,公平的很,從這裏走過來我就把她給你。”江知月笑着說,一身紅衣如血,下擺還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液,只是看着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卡!”導演皺眉道:“不對不對,江啊,你情緒太少了,不夠飽滿,休息五分鐘調整一下。”

江知月點點頭,乖巧的坐到一邊,手撐着額頭有些挫敗。

她不是原主,演戲對她來說有一定的難度,更何況導演還是吹毛求疵的好導演,更大程度的加重了她的難度。

“江姐,你是哪裏不明白嗎?”陳夢走過來,問道。

江知月指尖揉揉額際,道:“導演要的層次感……啧,有點難。”

“想聽聽我的看法嗎?”

“你說。”

陳夢斟酌一會,小心措辭道:“以前看江姐演戲,能明顯的感覺到很多東西,現在卻不能了。”

“就拿小boss的戲來說,如果是以前,江姐演除了冷漠變态,還會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小boss的人設就很悲哀,她的一生都是個悲劇,但是江姐你演的除了讓人遍體生寒外沒有別的。”

“這,就是層次感?”江知月皺了皺眉。

看小boss人設的時候,她感覺到了這個人物的痛苦,但也只是感覺到了,并沒有把這種感覺往身上套。

現在來看,層次感就應該把對人物所有的感覺往身上套,努力讓自己變成她,感其所感才對。

江知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五分鐘一到,導演馬上叫了開始,演員各就各位,開拍。

這次江知月發揮的好多了,這場結局的戲份總算是拍完了。

劇組給她舉辦了簡單的踐行宴,就正式宣布殺青了。

“呼,總算完事了。”江知月長長地吸口氣,有些放松。

陳夢給她辦好出院手續,也有過來,“江姐,之後去哪裏?”

“不用管我,你回去吧,進組之前我會讓你來接我的。”江知月拿着手機錢包,和她一起出去。

昨天也不知道許飛發什麽瘋,突然就讓她出院了,還是強制性讓她出院,江知月正好今天殺青也就同意了。

“江姐你要去哪啊?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然去我家住吧,我還可以照顧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有地方去。”江知月當然有地方去了。

她沒在管陳夢,而是打車去了梁俏家方向,這個人對自己暧_昧不清,她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江知月到梁俏家的時候,她還沒回來。

江知月只好可憐巴巴的蹲在門口,等着她回來,如此一來,就會讓梁俏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下午六點,梁俏回來了。

剛走出電梯,就看到自家門口蜷縮着一個可憐身影,湊近兩步才看出來是江知月。

她穿着一身休閑服,長發散落,劉海襯的濕漉漉的杏眼無辜可憐。

見到梁俏回來了,她擡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對方,小聲道:“我出院了……”

“然後呢?”梁俏拎着從超市買的零食和菜,站定看着她,等着接下來的話。

“沒地方住啊,所以想來看看你會不會收留我。”江知月咬着下唇,乖巧的眨眨眼,模樣特別可憐。

梁俏笑了,有些無奈,低低的笑了,她拿出鑰匙去開門,譏諷道:“我說過不止一次了,別拿這種把戲對付我,開誠布公的不好嗎?”

梁俏開了門,偏頭看她,“進來吧。”

她是真的倦了,江知月是什麽樣子的人,她不說百分百了解也有百分之七十的了解,為什麽非得裝出弱者的模樣?

難得你大大方方的過來說要住在這,她會不同意嗎?

梁俏真的不懂,她已經無數次的表示可以相信她,可是江知月還是會在不恰當的時機來裝作弱者博取同情。

梁俏嘆口氣,讓她坐一會,倒了杯水給她,問道:“吃什麽?”

“你生氣了?”江知月捧着水杯沒喝,反而問這麽一句。

梁俏想說我不該生氣嗎?可是轉念一想,她又有什麽立場生氣。

于是回道:“沒,你要是沒什麽想吃的,我就随便做了。”

江知月見她轉身去廚房,在背後道:“想吃芙蓉冰酒鴨。”

“……”梁俏轉頭看她似笑非笑道:“滿漢全席吃不吃啊?”

“還芙蓉冰酒鴨,你當我是大廚嗎?”

江知月撇撇嘴,“那就随便喽。”

芙蓉冰酒鴨是母親的拿手好菜,但是做的程序極其繁瑣。

之所以說想吃這道菜,完全是因為梁俏對她太好了,簡直比當年的母親還過之,所以她下意識放縱了。

江知月揉了揉額際,心底嘆口氣,她看得出來梁俏生氣,可是什麽啊?自己這樣放低身段示弱不對嗎?

從她的理解來看,梁俏正是那種有強大掌控欲的人,弱者應當激發她的保護欲,怎麽到自己這示弱就不對了。

半個小時左右,梁俏就把飯菜都做好了,她招呼道:“過來吃飯。”

江知月噠噠跑過來,乖巧巧的坐下,面前是三菜一湯,酒燒雞翅,色澤鮮豔酒味清淡,一定很好吃。

還有幹煸豆角,和一道家式小涼菜,晚飯是煮的濃稠的白粥。

梁俏擦擦手坐下,給她盛粥:“今天沒買鴨子,先吃酒燒雞翅對付一下吧,下次買了鴨子再給你做試試。”

江知月嘴角笑容不斷擴大,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眼裏的笑意有多明顯。

她笑嘻嘻調侃一句:“好的,滿漢全席大廚——”

“吃你的!”梁俏有些羞赧,耳垂微紅,還故作若無其事的吃飯。

倆人吃完飯已經是八點多,梁俏從自己的衣櫃找出一套新的睡衣遞給她,還把浴室裏的各種東西都找了新的,給她,讓她先去洗漱。

這房子是兩室一廳,就一個浴室,另一個房間是書房,根本沒法住人。

在江知月洗澡期間,梁俏已經把客廳的沙發鋪上厚厚的被子,有那了蓋的,決定今晚就睡這了。

031

“你在幹嘛啊?”江知月擦着頭發出來,身上是幹淨的浴袍,瑩白如玉的皮膚上還有水珠,一看就是沒擦直接穿了。

“嗯?我在鋪床,你睡我卧室,我睡這裏就可以了,”梁俏抽空看她一眼,道:“去吧身上水擦擦,還有穿我給你拿的新的,我這是舊的。”

江知月壓根沒聽她的。

她走過去,伸手拉一下梁俏的腰帶,神情楚楚可憐:“你都不和我一起住,我給你添麻煩了,要不然我還是走吧。”

梁俏嘆口氣,拉開她的手,坐在沙發扶手上,看着她道:“小江,你想怎麽樣,都可以直接說,但是別總這樣好嗎?我知道你不個弱勢的人,所以沒必要裝。”

“……行吧。”江知月坐在旁邊,“我想你和我一起睡。”

“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她湊近梁俏,手還去拉她的袖子,眉峰一挑,笑意盎然:“就是想啊。”

“我覺得不合适。”梁俏沒理她,繼續鋪床,鋪好之後去洗澡。

江知月笑着搖搖頭,把她鋪好的床給弄亂,被子都抱回原地,這才晃蕩着纖細筆直的腿坐在床上。

等梁俏出來,一眼就看到沙發上什麽都沒有了。

她嘆口氣,“行吧,我和你一起睡。”

江知月笑的像只偷腥的貓,換好睡衣躺在床上,拍拍身邊的位置眉峰一挑示意梁俏快點過來。

梁俏無奈只得躺下。

這一晚江知月倒是睡的很好了,可憐了梁俏一直是半夢半醒的。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都有黑眼圈了,她平常都是化淡妝,從不化眼妝,今天難得也化了眼妝把黑眼圈遮上。

“我今天上班,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梁俏背上包又祝福她兩句,這才離開。

梁俏前腳剛走,後腳屋裏的固定電話就響了,還吓了正在悠閑吃早飯的江知月一跳。

“喂,你好,哪位。”她一點吃油條一邊道。

“知月啊,你在小俏家。”疑問的話被她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來,梁琰似乎一點都不疑惑她為什麽會在這。

“是琰姐啊,我在,怎麽了?”

“沒事,一會一起出來喝一杯啊,我陪小靜逛街呢,怪無聊的。”

江知月想了想,同意了,和她們約定好時間地點就挂了電話。

梁琰這個人絕對不是沒事閑得無聊,随便找她出去喝一杯的人,既然叫她了,那就一定是有事。

不過江知月心裏多少是有些沒底,梁琰她接觸的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極其疼愛她愛人,其他一無所知。

所以她找自己到底是什麽事,江知月也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十點多,江知月收拾一番出門赴約了。

她和梁琰約的地方是個茶餐廳,有包廂,私密性很好。

她去的時候梁琰已經到了,正卷着葉靜的一縷頭發玩呢。

“來了,快坐。”見她進來,梁琰松開手,笑着和她打招呼。

“琰姐好,你好。”江知月和葉靜不熟,認識這麽久,就聽她說過一句話,于是只好冷淡的打個招呼。

梁琰把一碟茶點往她面前推了推,又給她倒杯茶,“嘗嘗看,很好吃的,小靜最喜歡了。”

她說着,還伸手輕輕捏了捏葉靜的手,轉頭笑的甜蜜。葉靜至始至終都是淺笑的,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她的笑容好像畫上的一樣,特別标準疏離。

江知月沒閑心仔細觀察她,自然也就發現不了這點。

倆人閑聊一通,梁琰才把話題拐上正軌。

“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呢。”梁琰這麽開頭,她嘆口氣,“小靜昨天玩我手機,不小心把我們在高速的那段視頻發到網上了,不知道你看沒看?”

“我還沒看呢,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就好,我們那個視頻拍的有些不太好,如果不合适你記得來找我要行車記錄儀。”

“謝謝琰姐了,我會的。”

倆人又聊一會,因為葉靜要做頭發,所以她們就先走了。

江知月壓根就沒把視頻放在心裏,出了茶餐廳之後,還頗有興趣的去花鳥市場走了一趟,買了一些花。

她把花裝在花瓶裏,放在餐桌、客廳、陽臺以及卧室裏,這樣梁俏一塵不染的白色家就變得多了幾分生活氣息。

很不錯,江知月很滿意,就又往商場走了一趟,買了顏色各異的胖頭魚抱枕,還有床上四件套,都是鮮豔的顏色。

弄好這些,她有些累,索性就癱在沙發上玩電腦。梁俏一下班開門回家,幾乎都以為自己走錯地了。

沙發上的抱枕都是胖頭魚形狀了,嫩綠色,茶幾上的百合花換成了嬌豔欲滴的玫瑰,就連窗簾都變成了嫩黃色。

梁俏張張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江知月眨眨眼,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解釋道:“我覺得這樣好看……你家跟太平間似得,太沒有人情味了。”

梁俏:“……”委屈你了是嗎!

江知月慢慢垂下頭,泫然欲泣的眸子濕漉漉的,我見猶憐。

見她這副模樣,梁俏也說不出什麽重話。

“沒事,挺好看的。”她轉身回卧室換衣服,有了前車之鑒再看自己的床,也不是多麽的難以接受。

梁俏換了家居服出來,給自己倒一杯水,問道:“怎麽想起來弄房子了?”

“你不覺得以前的房間住的讓人害怕嗎?白的很太平間似得,我第一次來還以為你會把我解肢泡進福爾馬林呢。”

梁俏笑了笑說讓她自己玩會,她去做飯。

這次做飯的時間有點長,用了一個多小時,江知月還以為她真得在弄滿漢全席呢。

等開飯的時候,她才知道,不是。

餐桌上擺着這一份芙蓉冰酒鴨,鴨子色澤鮮豔,酒香馥郁,擺盤很好看。梁俏用刀子切開鴨腹,裏面的素餡露出來,看起來就很好吃。

江知月用筷子夾一下,嘗嘗,的确很好吃,雖然和母親做的不一樣,卻別有一番滋味,她喜歡。

原本帶着利用的心思因為這頓飯淡了不少,起碼梁俏是真的對她好,這樣的好,從母親過世後她就再也沒有嘗過了。

讓她有些不忍心再利用梁俏。

飯後,江知月擺弄手機,登上自己的微博就看到一條熱搜。

#影後江知月故意撞人逃逸#

來源是梁琰今天說的誤發手機的那段視頻,雖然很快就删除了,還是有手快的網友截圖了。

江知月一條條看下來,覺得有些意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視頻,她們就算拍攝也不會把別人拍的這麽清楚吧?

視頻裏,她開着車往後倒一下,然後就往前沖過去了,正好撞上私家車,然後下車看一眼就立刻開車跑了。

這麽一看果然是肇事逃逸,還有故意肇事的嫌疑,但是作為看過這段記憶的局外人,江知月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記憶中,原主是開車後退一下,再往前開的,不過是私家車主動撞上來的,而不是她主動撞的私家車。

這段視頻不說是假的,起碼也是改動過的,就是不知道是誰改的,目的又是什麽,梁琰和她沒仇吧?

江知月頭疼的很,這事有些摸不準。

她深呼吸兩下,努力壓下心底的暴躁,把電話打給陳夢了。

“江姐你知道了?”陳夢一看是她的電話,就約摸着她是知道了。

江知月冷淡的“嗯”一聲,“什麽時候的事,你怎麽沒告訴我?”

“今早的事,你都說了我是你的經紀人所有工作全權交給我打理,我就想着最好自己解決,你給看看我的實力。”

陳夢越說聲音越小,她還沒把事情解決就被發現了,自己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經紀人,陳夢有些愧疚。

江知月嘆氣道:“那這事就歸你解決,慢慢來,不急,你才第一次做經紀人,經驗都是一點一滴積累的。”

“謝謝江姐。”陳夢挂了電話,又馬不停蹄的去解決這個事。

江知月看了看梁俏,不知道這事該不該和她說,畢竟事關她姐姐。

糾結好一會,江知月還是決定和她說吧,到底事關她梁琰。

“怎麽了?”注意到她的眼神,梁俏放下手裏的東西過來。

江知月斟酌道:“婚禮的時候,我和你姐姐是第一次見吧?”

“對啊。”梁俏點下頭,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

“她今天約我見面,說早上她愛人玩她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把一段視頻發出去了,那段視頻有關我在榮城高速撞車的事。”

“你想說什麽?”梁俏道:“我姐和你無冤無仇不會害你,她是有些假清高,但是人品沒問題。”

“至于她愛人,我雖然了解的不多,但是我姐姐選的人,人品應該也沒有大問題,你不信的話我給你問問。”

“不用了。”江知月輕輕一笑,面上什麽都沒有,心裏卻不開心。

她能感覺到梁俏的不一樣,維護家人無可厚非,但是她話裏的譏諷感很重,就好像她是挑撥離間的小人。

032

梁俏抓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啞:“她是我姐,是我父親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我相信她同時我也相信你。”

“我懂。”江知月真的懂。

梁俏通透的,一眼就可以看穿,喜怒形于色,讓人明明白白的知道她什麽意思。

她自然明白梁俏的意思,所以并不計較梁俏的維護,那是沒必要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倆人都難得沉默,誰也沒和誰說話。

江知月一覺起來,梁俏已經上班了,她看了看微博,發現事情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感覺不對。

剛關掉微博,陳夢電話就過來了。

“江姐……”陳夢聲音小小的,仔細聽還可以聽得出來哭腔。

江知月一頓,笑了,“沒事,你也是第一次,真的,沒事。”

“對不起,我什麽都做不好。”

“沒事,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可以了,放心吧。”

陳夢頓了頓,小心翼翼道:“九天神魔錄那邊打電話過來了,說,說不需要咱們了,她們找了其他演員。”

“好,我知道了。”

“江姐,你不失望嗎?我什麽事都辦不好。”

“第一次嘛,可以理解,況且這部戲,我也不太想接,沒事。”

“謝謝江姐。”

江知月應了一聲,電話挂斷,心裏不僅有些惆悵,她又給梁琰打了電話,鋪墊一些有的沒的,才直言想要行車記錄儀。

梁琰很痛快,也愧疚這事是自己惹出來的,說行車記錄儀晚上就給她。

這中間江知月接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迷城》的導演,畢竟戲都拍完了,導演找她能幹嘛?

“喂,導演啊,怎麽了?”

“江知月你當初和我說的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現在出了這個事,你到底什麽時候解決別波及到劇。”

江知月笑了笑,有些嘲諷,她懶洋洋道:“導演放心好了,明天,就明天這個事一定解決。”

“那最好,我可是在投資人面前打包票了,你要是不解決,吃不了兜着走的可不止你一個!”

“好,我知道,放心。”電話結束後,江知月嘆口氣,心裏多少有些郁悶,破事一遭接一遭。

葉蓁家和梁俏家是同一個小區,不同的單元而已。相比起梁俏太平間似的家,她這裏的布置就好太多了。

陽臺上是個小花園,這個時節正是姹紫嫣紅開遍的時候。

屋子裏裝修是有些田園風的極簡主義,顏色多以溫暖色系為主調,靠近陽臺的地方有個大搖椅看着就讓人想往上靠。

茶幾上擺着各色水果,還有一支帶着水珠的玉蘭花,處處精致素雅,一點都不像她平時展示給別人的冷硬風格。

這會,葉蓁正懶洋洋的半躺在搖椅上,神色悠閑的吃着水果,突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她頓了下,立刻出去看。

見到來人不是心裏想的那個,立刻翻個白眼臉色落下,撇撇嘴道:“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說沒事別過來嗎?”

“我,我,你有事。”來的是張裏,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臉上挂着黑眼圈,一副頹靡的模樣。

葉蓁不耐煩瞪他一眼,一伸手,“你那裏來的我家鑰匙,你這叫私闖民宅知道嗎!犯法的!”

張裏拿出鑰匙給她,低着頭縮着肩,委屈道:“你不來找我,也不讓我來找你,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那也不代表你可以私藏我家的鑰匙!”葉蓁讓他坐下,連水都被他倒,就問:“說吧,你來幹嘛?”

“我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張裏坐姿很端正,哪怕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頹靡的,他的坐姿都極其端正。

雙手放在膝蓋上,腰背挺得筆直,就好像專門訓練過一樣。

葉蓁懶洋洋的睨他一眼,譏笑一聲,“想我了?張公子你是想我了還是想我手裏這件事會怎麽解決呢?”

見他要說話,葉蓁調情似的用食指堵住他的嘴唇,笑的風情萬種,“別說,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會保證你的利益。”

張公子其人出身極好,偏偏腦子愚蠢人有懦弱自大,出了事就只會找家人哭哭啼啼擦屁股。

葉蓁就是這種情況下和他認識的,有兩三年,幾乎都要變成他的專屬律師了,雖然解決都是些不大不小的事,但是抵不住張裏信任她,而搭上張家的葉蓁則更是一帆風順,這也是她為什麽願意一而再再而三幫忙的原因。

張裏嗫喏道:“又,又麻煩你了,這個給你,禮物。”他把兜裏的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葉蓁。

葉蓁也不客氣,打開一看,居然是最新款的xxx手表,還沒有上市,別說國內,就連國外總部都沒有。

“大手筆啊,張公子。”葉蓁收起來,對他笑了笑。

張裏被蠱惑一般,湊近一點,結結巴巴的說,“那個,我,我想請你去看歌劇,你很喜歡的我有票。”

葉蓁眉頭一皺,笑了笑,道:“再說吧,看我時間,不過我今天還有事,你看……”

“那,那我就先告辭了。”張裏和她說了兩句話,就被趕走了。

葉蓁看着他送來的手表,眉頭皺的可以夾死蒼蠅,心底隐隐有些預感。

她把電話打給合夥人,“喂,廖律師,是我葉蓁。”

“小葉啊,怎麽了?”

“是這樣的,張裏這個人,我們還有用嗎?應該沒有了對不對?”

“是沒用了,但是他家的勢力你也知道,我們動不了。”

“那可不一定,事在人為啊,廖律師不覺得他放在身邊就是個定時炸彈嗎?遲早都會爆炸的。”

“那依你之見呢?該怎麽辦?”

“既然沒用了,那就給他棄子該有的待遇吧,監獄也挺好的。”

“如果你能到天衣無縫,那就依你吧。”

“好,廖律師辛苦了。”葉蓁挂了電話,手指緩慢地摩擦過手表的盒子。

張裏對她動心,這樣的人留着就沒用了,就除掉了。

葉蓁一擡手,把手表連同盒子一直扔進垃圾桶,起身回房間換衣服,看都不看一樣,沒用的東西她不需要。

江知月V:吃瓜需謹慎呀[視頻]

一石激起千層浪……

“前排吃瓜群衆,這視頻是真是假?”

“就是,這要是合成的怎麽辦?現在什麽都可能是假的!”

“話說,既然她還在大衆視野,沒被警察叔叔帶走,就應該是真的吧?”

“排樓上,如果是真的故意肇事逃逸,警察叔叔怎麽可能讓她在外面活躍。”

“有理有理,果然吃瓜得謹慎!”

“某些黑子打臉了吧!活該!”

“崽啊啊啊!!!麻麻就知道不是那種人,愛你比心!”

“出軌的不是她,肇事的也不是她,請問影後您是流年不利嗎?”

“就算不是她肇事,逃逸的總是她吧,把人家暈了的司機留在那,一看就是故意啊,心裏深不可測。”

“江狗今天滾出娛樂圈了嗎?沒有!”

江知月笑眯眯的把所有評論照單全收,絲毫沒有一點不悅。她聽過比這更難聽的話,在她眼裏這都是小兒科罷了。

梁俏下班的時候碰到葉蓁了。

葉蓁就在她醫院門口等着,鼻尖微紅,身上是單薄的衣服,看起來等了有一會了。

“小蓁,怎麽不進去。”梁俏道。

葉蓁笑了笑,眉眼溫柔,“怕打擾你工作啊,走吧,一起吃飯。”

“小江在家,她不會做飯,要不然去我家吃吧,咱們的确好久沒聚了。”

“你也知道咱們好久沒聚了?”葉蓁嗓音低啞,“自從認識了江知月你就沒單獨和我吃過飯說過話,每次涉及的問題必然有她,梁俏我不是你的免費工。”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蓁……”她頓住了,再多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因為葉蓁哭了。

在她眼裏,葉蓁一直是堅強的,仿佛是鋼筋鐵骨鑄造,從來不會哭,沒有喜怒哀樂那些凡俗的情緒。

梁俏意識到,她真得很久沒有好好聽一聽朋友的訴說了,只好給江知月發個信息讓她自己定外賣,她和葉蓁去了平常最喜歡的一家川菜館。

到川菜館的時候葉蓁已經收拾好情緒了,冷豔高傲,絲毫不像剛剛哭過的人。

點完菜,葉蓁又要了兩箱啤酒。梁俏詫異道:“你不是不喝啤酒嗎?說這東西沒有靈魂,今兒是怎麽了?”

“今天,我要,和你,一醉方休,來,不醉不歸。”葉蓁率先幹一杯,沒見郁色百結一看就很苦惱。

梁俏也端起酒杯,“成,那我今兒就舍命陪君子喽。”

倆人再沒上菜之前,就你一杯我一杯的開喝,等上菜的時候都已經喝了半箱,葉蓁還好不上臉也沒醉态。

梁俏就不行了,臉頰緋紅,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明顯快要扛不住了。

倆人先止戰,吃一會再喝,緩緩,要不然哪一方喝醉了,剩下的哪一個都不得勁。

“今天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和我說說,就算幫不了你,我也可以做垃圾桶啊。”梁俏邊說,又和她碰一杯。

葉蓁苦笑,抓了抓頭發,“我被人纏上了,他家勢力很大,我一個小小律師能怎麽辦啊。”

“誰啊,很難纏嗎?”梁俏夾一筷子_宮保雞丁,哎呦,炒的還不錯。

葉蓁苦笑灌了一杯酒,“特別難纏,帝都張家,知道吧,他們家那個最小的公子,窩囊廢一個,偏偏泡女人特別來勁。”

她這麽一說梁俏就知道了,張公子在帝都名號很響,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_賭抽樣樣精通。

拍拍好友的肩膀,梁俏道:“要不,我和我媽說說?她們和張家有生意往來應該能說得上話。”

“不用了,我不想麻煩你,你知道的,我們之間的友情我不希望摻雜那些東西。”

梁俏拿酒杯的手微微僵硬,繼續笑笑,“好吧,兜不住的時候記得找我,都說了是朋友就別見外。”

“一定。”兩人又碰一杯。

這一場酒喝到夜裏十點多,葉蓁依舊清醒,梁俏倒是醉的不省人事。

只見,葉蓁臉不紅氣不喘的去結賬,順便拖着梁俏回家,今兒這局可以說是她故意的,先把張裏糾纏她的印象留下,這樣到時候無論張家是否打擊報複,她都有一個後線,可以保護自己,另外她也想要梁俏,特別想要,一舉兩得一石二鳥,完美。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人弄回家,葉蓁坐下喘口氣,看着醉的一塌糊塗的人,心裏柔軟。

她所有的柔軟,大概都給了梁俏。

剛給梁俏脫掉衣服,正在用溫水擦拭身子,葉蓁就聽到有人摁門鈴。

這個時間了,會是什麽人?她在這座城市沒什麽朋友親人,怎麽會有人找她。

葉蓁拿着廚房的菜刀,小心翼翼的蹭到門邊,打算朝貓眼去看,卻不想被對方用手指頭堵住了,她只好開門。

拿着菜刀的手藏在背後,一開門看來的人是江知月,瞬間放松了,也順勢把菜刀扔在鞋架上。

“江小姐,你來幹嘛?你怎麽知道我家?”

江知月笑了下,眉目柔和,眼底卻是千頃寒冰不化,“梁俏呢?”

“……不在。”說着葉蓁就要關門。

江知月一把摁住門,笑着:“我既然能找到這,自然是知道她在這,人呢?”

葉蓁不說話,也冷冷的看着她,倆人對視半天,還是葉蓁率先挪開身子,“在裏面睡覺,你要把她弄醒嗎?”

江知月聞言都氣笑了,“那我也住這好了。”

“這裏不歡迎你。”葉蓁心裏極度氣憤,連平常的和諧都懶得裝了。

江知月卻不以為然,推開她的胳膊,直徑朝裏面走。這裏和梁俏家格局差不多,她輕而易舉就找到卧室了。

看到梁俏果然是睡着了,身上也沒什麽奇怪的東西,她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下,天知道她剛才多害怕。

害怕梁俏……

江知月嘆口氣,絲毫不顧及其他,直接穿衣服躺進去,抱着梁俏,才覺得心裏平穩,不再顫抖。

葉蓁惡狠狠瞪她一眼,拿着被子轉身去了沙發,現在不能和她鬧,要不然會把梁俏弄醒的,今天是她栽了,不過沒事,還有下一次,該死的江知月,給她等着!

日萬好累哦QAQ

解釋一下:因為我有工作,每天六點下班不定時加班或者出差,還沒有存稿,所有都是寫完更新,啥時候寫完啥時候更,大家體諒下,謝謝。

謝謝喜歡

鞠躬~

謝謝木子李灌溉的營養液,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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