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章

第 79 章

楚楚不知道太子為何要趕在蕭博進京之前讓蕭墨和蕭憶綿見上一面，且時間如此着急。

不過總歸是已經答應了下來，楚楚特意沒帶人，獨自進了宮。

東宮裏，蕭墨和太子已經再次等候多時了。

看見楚楚，蕭墨先行禮問安，“見過榮華郡主，今日還要勞煩郡主一同去尋小妹了。”

楚楚分的很清楚，坦然的受了蕭墨的禮，“是太子思慮周全，畢竟男子出入後宮還是多有不便的，蕭公子無需挂懷。”

蕭墨的姿态放的更低，“既如此，那更要多謝郡主了，等叔父前來京中定會親自登門拜訪。”

蕭博親自登門？

楚楚下意識的看向了太子，發現太子的神色毫無波動，随口答道：“無事，先去看看蕭姑娘吧。”

太子不置一詞，率先走了出去，和內侍打過招呼之後有嬷嬷帶着楚楚一行人走到了蕭憶綿如今所住的偏殿中。

楚楚看着在門外站着的兩個侍女，料到太子應該不會進去。

便向前邁了一步道：“太子殿下就在此等候吧，或者讓嬷嬷帶着去後殿休息片刻，我和蕭公子去見蕭姑娘就行了。”

太子着一身玄色雲翔浮文勁裝，腰間系着犀角帶，只綴着一枚細白玉佩，身形修長。

“無事，此事終究是孤負責的，自然要親眼見見蕭姑娘。”

楚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太子的眼神滿滿的都是不信任。

“榮華你這是何意，難不成孤還能有別的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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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着蕭墨的面，楚楚不好多說什麽，只低下頭淡淡道：“臣女不敢。”

“那就行了，走吧。”

蕭墨在身後，連開口的時間都沒有。

等嬷嬷開了門，便瞧見蕭憶綿一襲粉衣，着煙紗散花裙在身上，站在殿中朝三人行禮問安。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榮華郡主，見過二哥哥。”

楚楚聽出最後蕭憶綿喚蕭墨的時候，聲音裏是顯而易見的委屈。

不由的在心裏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不過再看向蕭憶綿的時候，卻發現她周身的氣質都有些變化了，而蕭憶綿的眼神也準确的凝在了太子的身上，眼中仿佛是有光閃過。

楚楚想起，蕭憶綿原本看好的就是太子妃這個位置，如今卻只得了二皇子的側妃，自然是還有諸多不滿的。

而太子，楚楚看向太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踏進殿中後，太子未置一詞，仿佛就是特意進來讓蕭憶綿看的。

“蕭姑娘，今日是蕭公子特意讓太子帶他進宮來看看你，你在宮中過的可好？可有什麽不習慣的？”

見兩個大男人不發話，蕭憶綿的眼神也游離着，只好楚楚來開口。

“多謝郡主挂念，”蕭憶綿的眼神終于從太子的身上移了下來。

“宮裏的人對臣女都很好，只是臣女有些想念家人了。”

說完，蕭憶綿看向了蕭墨，怯生生的模樣，像是在擔心蕭墨生氣。

楚楚就知道今天跟着進宮是個吃力不讨好的活兒，忙說道：“那你們兄妹倆先說說話吧，太子同我先在後殿等候吧。”

這次太子倒是不反駁了，率先邁步的走了出去。

等到了後殿，侍女上了茶水還有糕點，楚楚毫不在意的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太子坐在主位上冷冷道：“你也是心大，在這殿中你也不怕這茶裏有毒。”

楚楚絲毫不在意，喝完了第一杯又繼續斟上了第二杯。

“方才說了那麽多的話，自然是口渴的，再說了，這茶水裏若是加了東西，我定然是聞得出來的。”

連喝了兩杯才稍稍解了渴，楚楚還不忘記給太子斟上一杯茶，“這上好的白毫針尖，殿下不若嘗嘗？”

太子一臉鄙夷的看向楚楚，“這茶在孤的東宮連侍衛都不喝，榮華，看來你還是不善茶道。”

果然，這才是太子真實的嘴臉，楚楚一臉早有預料。

攤了攤手，道：“太子殿下，臣女也想嘗嘗東宮裏上好的茶水和點心，只是上次臣女去的時候，殿下沒請臣女喝茶啊。”

太子勾起的嘴角凝固了一瞬，“那是你沒緣分。”

楚楚不着痕跡的扳回一局，心情好了不少，慢條斯理的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小口，“太子殿下，蕭博的事情，殿下究竟知道多少？”

楚楚疑惑了好幾日，還是想來問問太子殿下。

“你既然都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該知道的你都已經知道了，看來鎮北侯夫人的記性還不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都還記得。”

楚楚越發不明白了，“二十多年前太子也還尚且未出生，而知道內幕的人二十多年前都被陸陸續續的遠嫁，之後臣女的娘親因為和爹爹定了親才留在了京中，這麽多年過去了，京中還知道內情的人屈指可數，太子殿下，您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太子皺着眉，很快的便松開了。

“你忘記了，就算所有知情的人全都不在京中，可是還有一個人是知道的。”

楚楚細想一番，看向太子的眼神篤定了不少，“替蕭博善後之人。”

在當時，能替蕭博善後之人可謂是少之又少，而楚楚或許已經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在當時和蕭博一同被稱作是竹松公子的當今聖上。

太子沒有說話，楚楚卻已經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

“蕭博不日就要進京，聽蕭墨的語氣，到時候應該還要登門拜訪爹爹和娘親，太子殿下不介意我加點料吧。”

對楚楚的毒術太子也算是有所了解。

不過，太子好像很少看見楚楚的心緒有如此外露的一面，“這個蕭博不簡單，你要是下的東西被他發現了，說不定還會連累鎮北侯府，榮華，勸你還是暫且忍忍。”

可真是罕見，京中第一纨绔居然會告訴楚楚先忍忍。

“太子殿下，您是太看得起這蕭博了，還是太看不起我了。”

楚楚為何這麽生氣太子或許也猜到了幾分。

“就為了那早已死去多年的女子？你都不知道那人是誰。”

“不管是誰，”楚楚正了正神色，“不管是誰，總歸是要血債血償的。”

“很好，”太子站起身來走到了楚楚的身邊，“看來我們的共同目标又多了一個。”

楚楚知道太子所說的目标是什麽。

太子想要的是蕭墨，裴容想要的是齊王，而楚楚，想要的或許就是蕭家永不入京了。

楚楚沒再說話，蕭墨此時過來了。

本打算立刻出宮，可蕭墨說，蕭憶綿還有話要單獨對楚楚說，雖然這次确實是楚楚陪同一起入宮，可和蕭憶綿的關系，楚楚自認為不算太親近。

只是當着蕭墨的面，楚楚也只好對太子道：“那勞煩太子殿下和蕭公子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太子仍舊是不置一詞，重新坐回了主位，蕭墨道：“多謝郡主了。”

見到蕭憶綿的時候楚楚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和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蕭憶綿臉上的神色全是驚恐，慌亂，就像是知道了什麽難以接受的消息。

“郡主，郡主——我不是要當二皇子妃的嗎？怎麽如今只有一個側妃了，怎麽會——怎麽會——”

這下不知所措的輪到楚楚了。

“蕭姑娘，冷靜些，慢慢說好嗎？”

楚楚不着痕跡的松開了蕭憶綿抓着她的手，“是誰告訴你要做二皇子妃的，這宮裏的宮女嗎？還是其他的嬷嬷？”

蕭憶綿失魂落魄着，眼角還有哭過的痕跡，“沒有人告訴我，可本就應該是如此呀，原先的二皇子妃被退了婚，那我不就是新的二皇子妃了嗎。”

楚楚不知道應該怎麽跟她解釋這根本的原因從來就不是随随便便換一個人選，而是這件事究竟是意外還是——

“那是蕭公子剛剛過來告訴你，二皇子側妃的事嗎？”

蕭憶綿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二哥，我本來想問二哥我成親的話爹爹要不要過來，可二哥說，二哥說只是側妃之名，爹爹或許不能回京。”

楚楚猜想或許蕭墨說的更加難聽。

“那你——”

“郡主，你知道的，當時我只是想換衣服而已，是二皇子自己闖進來的，我根本反抗不了，明明是二皇子的錯，我為什麽只能得一個側妃之名。”

楚楚沒有辦法回答蕭憶綿的這個問題，只能安慰她道：“若是二皇子親自請封的話，側妃也是可以扶正的，況且如今二皇子身邊只有你一人，木已成舟，蕭姑娘還是要放寬心，不久之後你的叔父就要進京了。”

“二哥告訴過我了，可是郡主，我真的不想在宮裏住了，這宮裏的每一個人都不像是好人。”

楚楚差點笑出聲來，這蕭憶綿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好不容易哄好了蕭憶綿，太子自行回了東宮，而楚楚和蕭墨也在宮門口分別。

“今日之事真的是多謝郡主了，小妹一人在宮中着實讓人擔心。”

看着蕭墨一臉擔憂的模樣，楚楚也寬慰道：“好在是在宮中，畢竟有人保護，還是安全些。”

“來日等叔父進京，定親自登門拜見。”

楚楚上了馬車，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

站在身後看着馬車漸行漸遠的蕭墨，唇角的笑意卻越發加深了些。

“榮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