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很開心
很開心
燕折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您覺得燕馳明真的會把我趕出燕家嗎?”
白澗宗語氣淡淡:“那不是正好?你想脫離燕家的目的就達成了,也不用委屈自己和我結婚。”
“不委屈不委屈。”燕折忙不疊地否認,“我不和你結婚,那不就讓燕馳明如願了?”
“他如願?”白澗宗敲擊着鍵盤,嗤笑了聲,“我這輩子就非得和他燕家的人結婚?”
燕折沒說話。
很多時候,白澗宗這種世家子弟的婚姻都很難由自己做主。
一個很簡單的現狀,白澗宗在清盛并非有絕對控股權,他個人占33%,白老太太如今占股28%,白茉手裏還有17%的股份因失蹤還處于未處理狀态。
而剩下的股份,分散在楊家以及老太太親屬那頭。
說白了,白萍已經無法只手遮天,随着年紀逐漸增大,接下來的局勢只會越來越混亂。
說不準還會被旁支鑽出空子,把白姓重新改回楊姓。
誰讓白老太太就白澗宗這一個孫子呢。
而這唯一的孫子,還是個病氣萦繞、雙腿殘疾的短命鬼。
為了讓“白”姓延續下去,白澗宗理應找有背景的世家子女聯姻,甚至需要一個孩子。
燕折心裏一突。
他試探道:“你喜歡小孩嗎?”
白澗宗:“有你就夠煩了。”
燕折咕哝道:“我又不是小孩……”
自己都二十二歲了……
他突然一頓,不管是這具身體、還是他自己都确實比白澗宗小八|九歲來着,其中還差着輩分。
白澗宗雙腿完好、在年輕一輩中大放光彩的年紀,他應該還在小學教室裏坐着,上着天書一般的數學課,下課後跟男同學們互扒褲子。
但這些畫面很空,仿佛只是他道聽途說腦補出的場景,其中并沒有自己的聲音與背影。
燕折愣了很久。
他越來越記不清了,上輩子的記憶正随着重生的時間推移,如潮水一般洶湧褪.去。
他似乎在逐漸融入這具身體、這個世界,完完全全地成為“燕折”。
很久之後他才回神,耳邊只剩白澗宗敲擊鍵盤的聲音。
“我們還有二十來天就要辦訂婚宴了。”
白澗宗嗯了聲。
燕折托着下颌:“我都不知道這個事,還是那天在俱樂部聽說的。”
白澗宗面無表情:“你那麽多狐朋狗友,沒一個給你傳達信息?”
燕折:“……”
原身的手機還靜水山莊擱着呢,處于鎖機的狀态。
雖然想過刷機,但是刷機會不會把聊天記錄和照片什麽的都清理掉?他有點想看看原身“荒唐跋扈”那段時間都做了些什麽、和人聊了些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從這具身體醒來後,所遇到的事情和原書劇情都充滿違和。事情本質都被一層薄霧遮掩着,看起來觸手可及,實際又很遙遠。
比如在原書裏,白澗宗對燕颢可是愛到着魔,可事實呢?
白澗宗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
燕折沉默了會兒:“我需要為訂婚宴準備什麽嗎?”
“戒糖。”白澗宗面無表情看着電腦,“免得到時候把西服撐爆。”
燕折真心覺得自己不胖,白澗宗純純就是看他不順眼習慣性怼他。
狗東西。
他突然反應過來,狐疑道:“我的西服已經定了?”
白澗宗一頓:“嗯。”
燕折問:“您怎麽知道我尺寸的?”
白澗宗表情不變:“白斬雞一樣的身材,随便定。”
不對。
燕折敏銳地摸摸下巴,試探道:“我中藥昏迷的那天下午,您是不是……”
白澗宗:“滾!”
燕折的視線移到白澗宗下唇,那裏還有一道未完全愈合的傷口,是他那晚咬的。
他沒忍住笑了聲。
白澗宗幽幽地盯着他:“笑什麽?”
燕折一想到白澗宗趁他昏迷偷偷拿軟尺量自己的肩寬、腰圍就很想笑,甚至還想問“我身體好看嗎?你有沒有亂摸?”
但怕白澗宗又犯病折騰自己,還是及時收住話頭,嚴謹道:“就是和您相處很開心,所以笑了。”
但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白澗宗哪個敏感點,周圍氣場又陰郁了幾分。
他以反問語氣重複了一遍:“很開心?看來我還是對你太好了。”
燕折:“……”
你對好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白澗宗的視線移回電腦屏幕,打開一個新文本,敲下了“計劃列表.”四個字。
後面的那個.一直在跳動,卻沒有等來下文,因為其主人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為什麽對春|藥有耐藥性?”
“……”燕折一哽,“您能不能嚴謹點?是對止痛藥有耐藥性。”
“所以為什麽?”
燕折默了會兒,略帶哀切道:“那是一段非常痛苦的回憶,一直到現在晚上都還會夢到,深深折磨着我……”
白澗宗不耐道:“講重點。”
燕折一秒乖巧:“重點就是回憶太痛苦,被我選擇性遺忘了,我也不記得為什麽會有耐藥性。”
白澗宗:“……耍我?”
燕折面色一垮,真心道:“真的!要不您找個催眠大師給我催個眠?我也想知道是為什麽。”
白澗宗盯着他,似乎在思考這話的可行性。
燕折真擔心他又琢磨出什麽變态的折磨大法,只能轉移話題:“您查出給我下藥的人是誰了嗎?”
白澗宗反問:“我為什麽要幫你查?”
燕折:“……”
白澗宗冷哼一聲。
晚飯吃的很清淡,白澗宗嚴格執行着戒糖标準,要求燕折跟自己一起吃病人餐,不許點外賣,更不許喝飲料。
燕折沒抗議,一是抗議沒用,二是既然自己有所圖謀,沒事就別惹白澗宗這個病人生氣了,多寵着點吧。
诶,他可真是良苦用心。
燕折喝着清淡的粥:“您今晚回家住嗎?”
白澗宗道:“再不回去,你打算和蕭玖怎麽糟蹋我的房子?”
“怎麽會,您要相信我!”燕折言辭誠懇,“我那麽喜歡您,絕對不會跟別人瞎搞的。”
白澗宗不置可否地嗤笑了聲:“你以前也是這麽說的,結果……”
他及時住嘴,冷了臉。
燕折:“……”
情緒要不要這麽百變。
不過白澗宗說的“以前”是指原身?
原身本就因為嫉妒燕颢,一直在接近所有喜歡燕颢的男人,每個都撩,言行不一倒也正常,但卻給他這個後來者埋了坑。
至少白澗宗并不信任他的表現。
一味地否定從前的錯誤沒有意義,燕折小聲道:“以前是心态不平衡,我知道錯了。”
白澗宗哼了聲。
燕折睜着眼睛說瞎話,至少後半句是真的:“但我對您的喜歡一直都是真心的,以後不會再和別人糾纏不清。”
白澗宗聞言卻皺起眉頭,語氣染上了些許煩躁:“吃完就滾,別在這幹擾我工作。”
燕折:“……”
他都在這待一下午多了,現在才覺得礙眼?
牆上的鐘表已經指向了晚上七點,白澗宗卻還要繼續工作。
燕折走到辦公室門口,想了想還是回首問:“您今晚回山莊還是市區?”
白澗宗:“和你有關系?”
燕折:“……”
剛還在說要看着他,不許和蕭玖亂搞呢,現在就沒關系了?
反派的情緒果然陰晴不定。
燕折有點琢磨不透,沒再多留:“您也早點回家休息。”
剛走出清盛大廈,燕折就收到了蕭玖打來的電話,想找他喝酒。
“在家喝?”燕折想都不想地拒絕,“絕對不行。”
白澗宗要是知道不得殺了他。
蕭玖道:“我知道一個很隐蔽的場子。”
燕折沒拒絕,讓張三送自己過去。他現在的生活過于圍繞白澗宗和燕颢轉悠了,也許是該放松下。
“你包嚴實點,萬一被你的粉絲和狗仔發現,我可不陪你逃跑。”
“好好好,你快來。”
他們去的是一個比較私人的酒館,需要會員才能進。
燕折一上二樓的包廂,就看見裹得嚴嚴實實的蕭玖癱在那兒,已經喝了兩大瓶。
包廂就他們兩個,蕭玖摘掉了所有僞裝,透過落地玻璃看着一樓人頭攢動的舞池,出神地說:“他确實對我強制play了。”
燕折哈了聲,這也要告訴他?
蕭玖補充道:“放心,沒在你家,在車裏。”
燕折瞳孔地震,這麽牛?
“不過我是裝不情願的,确實挺爽。”蕭玖紮巴了嘴,“最後一次了,留點回憶吧。”
燕折其實還沒怎麽喝過酒,他不打算跟蕭玖一起灌啤酒,只是點了款甜味的、度數最低的調制酒。
“你們的誤會不是說開了嗎?怎麽還要分手?”燕折疑惑道,“看秦先生的意思,他好像也不完全把你當情人。”
“你以為我想分手?這麽多年過來,我都被他掰彎成蚊香了!不僅再也當不了直男,還接受不了其他男人。”
燕折接過服務生遞來的酒,小心翼翼地抿了口:“你怎麽知道接受不了?”
蕭玖聳聳肩:“我找人試過。”
燕折豎起大拇指。
蕭玖不自在道:“他把我當替身,我還要為他守身如玉嗎?”
“替身?”這buff真多,燕折有點想磕瓜子了。
“剛認識的時候,他做|愛就很喜歡背後位,總是親我的肩胛骨跟後頸,我以為是一時的新鮮感,結果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喜歡這個姿勢。”
燕折cpu有點宕機,一時沒反應過來。
蕭玖道:“直到前幾個月,我在家裏發現一張他珍藏的合照,照片上有另一個人的背影,和他特別親密。”
燕折嘶了聲:“不會是燕颢吧?”
“我不知道,只聽說燕颢剛回國,所以那天去俱樂部就是想親眼看看我和他像不像。”
蕭玖越想越難受,發現照片那會兒他還以為自己和秦烨是情侶關系,醋得不行,要求秦烨立刻把照片扔掉,這事他就不計較了。
畢竟秦烨這麽多年确實對他不錯,從沒出.軌過,總不能因為對方有初戀就分手吧?
結果秦烨死活不扔,還發火:“我就這一張他的照片了,你到底想幹什麽!?”
當時蕭玖特別震驚,從沒想過秦烨能這麽厚顏無恥。
現在破案了,感情在秦烨眼裏,他只是個包養的小情人,有什麽資格吃醋。
這麽想想,他這麽多年和秦烨吵過不少次架,秦烨竟然都忍了下來,在金主圈子也算是很不錯了。
燕折很負責任地說:“你跟燕颢的臉蛋就是天差地別的兩個款。”
蕭玖苦澀道:“我知道臉不像,所以他這麽多年一直堅持背後位……我實在沒法忍受了。”
燕折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半天憋出一句:“怎麽,你臉不像,但屁|眼像?”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蕭玖說:“是背影像。”
“……哦。”
燕折若無其事地低頭喝酒,一定是被二百五傳染了。
遲到52個紅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有一章,估計要淩晨很晚更新,大家明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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