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明嬈直到臉上的熱意消散, 才從浴室裏出來。

好在江慎沒再來催她。

客廳裏的電視開着。

明嬈洗得太久,江慎剛才看的那檔古裝劇剛好播完,已經在播片尾曲。

江慎靠在沙發上, 坐姿散漫, 一雙長腿随意岔開, 閉着眼睛, 像是在假寐。

但冷白修長的手指, 卻有節奏地敲着大腿。

明嬈知道他在聽歌, 沒吵他, 一邊擦頭發, 一邊來到單人沙發落座。

聽到動靜, 江慎緩緩掀起眼皮。

剛洗完澡,女孩的肌膚在燈光下泛着水潤的光澤, 格外細膩透亮, 更顯明豔動人。

江慎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片尾曲來到副歌, 男歌手轉音一絕,唱功極佳。

明嬈滿眼驚豔:“是沈絡唱的嗎?聽着像他的聲音。”

沈絡是樂壇公認的音樂才子, 不止是才華橫溢的創作型歌手,同時還有着超高的顏值,一出道就備受大家的關注。

明嬈身為無可救藥的顏控,自然也喜歡有才又有顏的沈絡,不止買過他好幾張專輯, 還幫他打過榜。

江慎拿起遙控器, 關掉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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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一半正陶醉的明嬈扭頭看他,好氣又好笑:“怎麽不聽了?沈絡難得唱這種韻味十足的古風歌, 我還沒聽過瘾呢!”

江慎沒接話,起身走到廚房幫明嬈沖泡牛奶。

在明嬈看不見的地方, 漂亮的薄唇抿出一條緊繃的弧線。

小時候因為江慎常生病的關系,明嬈跟他的身高一直差不多,沒想到江慎被接回來明家沒多久,就開始瘋狂長個子。

明嬈眼看着江慎越長越高,勝負心一下子被激了起來,于是就這麽養成了睡前一杯牛奶的習慣。

“江小慎,我現在已經不可能再長高了,不用再給我喝牛奶了。”

明嬈坐在小吧臺的高腳椅上看着江慎。

她雙手撐着臉頰,皺眉嘟囔:“說也奇怪,明院長跟許女士明明都不矮,為什麽我沒遺傳到他們的身高?”

明宴一米九一,許清棠一米七二,确實都很高。

江慎頭也不擡:“168也不算矮了。”

明嬈看着身高腿長的男人,酸溜溜道:“可還是矮了你二十公分,我還以為,我最少能跟我媽一樣高。”

這個話題明嬈不喜歡,一下子又說回沈絡。

“剛才那首歌是沈絡自己寫的嗎?他居然會寫古風歌曲?我好一段時間沒關注沈絡,都不知道他出新歌了。”

話音未落,新鮮出爐的熱牛奶,已經被推到她面前。

說是熱,但一點也不燙,是很适中的溫度,杯子上連煙都沒冒。

江慎站在小吧臺的另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幹淨低沉的嗓音偏冷:“我也會。”

正在喝牛奶的明嬈頓了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直誇沈絡,江慎似乎不高興了。

明嬈知道,江慎不是在說大話。

高中時,她有一段時間很迷古風歌曲,非讓江慎也寫幾首,讓她過過瘾。

然後從小接觸與彈奏的都是西洋樂曲,從未創作過古風歌曲的江慎,就讓她知道,什麽叫天才。

江慎在短短幾分鐘內,就當着她的面,寫出一段韻味十足的旋律,哼唱給她聽,錄制的時候,甚至親自演唱。

因為歌曲質量高,又唱得特別好聽的關系,很快就在古風圈子裏火了起來。

江慕辭這個名字,也是那時候取的。

以前,明嬈以為一直以為江慎不喜歡沈絡,是因為他跟沈絡常被大衆拿來比較的關系。

但不知為什麽,這一次,她覺得江慎是在吃醋。

這個話題有點危險。

明嬈幹巴巴地哦了一聲,專心喝牛奶,不再提沈絡。

杯子不大,明嬈很快就喝完。

雖然她是被許清棠強扔過來江慎家的,但也沒打算家事都扔給他。

她舔了下嘴唇,跳下高腳椅,自動自發地清洗起杯子。

女孩被牛奶浸染過的唇瓣,愈發殷紅,水光潋滟。

江慎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片刻才移開。

“我還有事要忙,你先睡。”

明嬈回過頭,只來得及看到江慎進到琴房的身影。

不會是剛才她誇了沈絡,江小慎被激了一下,決定再寫一首古風歌曲證明自己吧?

江慎的琴房隔音做得很好,完全聽不到裏頭的動靜。

明嬈盯着琴房緊閉的隔音門片刻,決定不管那麽多,先睡再說!

只要她在江慎回房之前睡着,尴尬就追不上她。

明嬈的計劃很完美,可當她進到卧房,看到整齊疊好,一黑一白并列而放的被子,心跳忍不住緊張地快了幾分。

“看着怎麽就那麽像情侶被套呢……”

打住,不準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她又要尴尬得睡不着了。

黑色被子很明顯是江慎的,明嬈拉過米白色的被子蓋到身上,關燈睡覺。

新被子的被套明顯洗過,還曬過太陽,上頭一股幹淨好聞的味道,蓋起來很舒服。

按理說,明嬈應該很快就能沉入夢鄉。

然而十五分鐘過去,明嬈抱着柔軟好摸被子,翻來覆去,明明躺着眼皮子打架,連打了十多個哈欠,就是睡不着。

明嬈确實有認床的習慣,但她明明記得,以前自己睡江慎的床時,都能很快入睡。

很快,明嬈腦海裏浮現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

難道以前她蓋的是江慎的被子,躺的是他的枕頭,所以才能那麽快入睡?

這個想法太過驚悚與窒息,也是明嬈以前從來沒想過的,瞬間将自己吓得不輕,睡意全無。

明嬈猛地坐起身來,臉頰跟耳根還一陣陣的發熱。

心跳也開始突突加速。

這下子,更加睡不着了。

卧室的關早就被明嬈關上,只有微弱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

明嬈僵硬地扭過頭去,目光在江慎平常蓋的那件黑色被子上,可疑地停留了幾秒。

不行。

江小慎都給她準備了新被子,蓋他的被子也太奇怪。

明嬈抿抿唇,目光從折疊整齊的黑色被子上,慢吞吞地移到江慎平常躺的那顆枕頭上。

枕頭的話,江小慎應該就不會發現了?

明嬈目光糾結。

就在她準備交換枕頭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昏暗的卧室瞬間亮了不少。

明嬈手一抖,飛快縮了回來。

心髒砰砰砰砰地亂跳。

她剛剛是瘋了嗎?

她居然想睡江慎的枕頭,想聞着他身上的味道入睡?!

明嬈覺得這個問題很嚴重。

她抱着腦袋,将自己的長發揉得亂七八糟後,終于拿起抓手機,離開卧室。

明嬈一邊點開微信,一邊朝廚房走去。

她肯定是不能睡客廳的。

江慎要是發現她在客廳沙發上睡着,不止會将她抱回卧室,還會自動自發地搬到沙發上睡。

江慎那個破身體,要是一直睡客廳沙發,肯定很快就會撐不住。

閨蜜群裏,時晚在秀恩愛。

時晚大概喝醉了,居然發了她親吻傅二爺側顏的自拍照。

照片上,時晚醉眼迷蒙,紅唇微嘟,說不出的妩媚動人。

傅二爺清隽的眉眼依舊冷淡,俊美的臉龐也看不出情緒,唯有狹長眼尾微微泛紅,襯得他左眼下的淚痣愈發誘人。

明嬈想起時晚對傅二爺的評價:悶騷的老男人,只會假正經。

明嬈喃喃自語:“江小慎也挺悶騷的,但他是真的正經。”

說着,她腦海中莫名浮現,江慎被迫躺在沙發上,眼尾被她逼出一抹薄紅,靡麗又危險的模樣。

一點也不像她平常認識的那個端方自持、斯文紳士的江小慎。

“……”

明嬈用力閉了閉眼,将江慎那張仿佛能蠱惑人心的妖孽臉,狠狠甩出腦海,在冰箱面前停了下來。

雖然江慎只要一開始創作,就不會半途而廢,但明嬈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眼琴房。

确定琴房的門始終緊緊關着,她才拉開冰箱門,眼疾手快地從裏頭摸出一罐冰啤酒。

明嬈拉開啤酒,做賊似地窩在廚房角落,小口小口地喝着。

酒精可以幫助入睡,只喝一罐,不會有什麽事的。

經過領證風波,明嬈也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差,一點也不敢多喝,說喝一罐,就真的只喝一罐。

一罐啤酒下肚,微醺的感覺馬上就來。

明嬈從箱子裏扒拉出平常穿的睡裙換上,随即踩着輕快的步伐回到卧室。

快快樂樂地躺回床上,她拉過被子,深吸了口氣。

熟悉又安心的味道萦繞鼻端。

明嬈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太好了,她終于可以好好睡覺了。

……

江慎并沒有在琴房待太久,明天有好幾場會議要開,還得應付江老爺子,約莫在琴房待了将近兩個小時,便回到卧房準備就寝。

燈是關着的,看不太清楚屋內的景像,只能隐隐看到被子微微鼓起,女孩乖乖地睡在裏頭。

明嬈的睡相還算不錯,江慎刷完牙出來時,她依舊保持着不久前的睡姿,只是白皙的小腿露了一點出來。

米白色吊帶睡裙與黑色被子交織在一塊,半掩在被子下的腰肢纖細柔軟,襯得她的肌膚格外冷白細膩,恍人心神。

女孩的腳特別美,腳踝纖細,襯得小腿更為修長、優雅,只手便能掌握。

江慎目光在上頭停留片刻,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明嬈睡在他的位置上也就算了,居然還蓋着他的被子。

江看看了眼被抛棄在床角的米白色米子,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他垂下眼眸,居高臨下地看着霸占着自己位置的女孩,喉結輕滾兩下。

好半晌,江慎才擡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白皙漂亮的鼻尖。

“阿嬈。”

黑暗中,男人仿佛在壓抑什麽情緒,低沉的嗓音格外喑啞。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呢?”

喝了酒,睡得格外香甜的明嬈,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江慎昳麗的眉眼浮現些許無奈。

許久,他才繞到另一邊,拉過米白被子,躺上帶着點女孩香甜氣息的枕頭。

鼻息間都是她的味道,這下換江慎睡不着了。

明嬈渾然不知自己都做了什麽好事。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縫制婚紗,精神消耗特別大,喝了啤酒之後,睡得格外的沉。

今晚做的夢,也格外的奇怪。

夢裏江慎成了大她十歲的老男人,她成了被江慎撿回家養大的小可憐。

等她大學畢業,出落得亭亭玉立時,老男人江慎也跟別的女人傳出婚約,準備結婚。

夢向來沒有邏輯可言,發展也從來都跟坐火箭一樣。

高中就開始暗戀老男人的小明嬈,心裏委屈的要命,一聲不響就跑到酒吧買醉。

沒想到還沒喝多少,就被老男人江慎逮回家,狠狠修理一頓。

回家路上,兩人坐在升起隔屏的後座裏。

老男人江慎握着她的腰,而她則雙手扶在他肩上,猶如女王一般,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微仰的脖頸泛着紅,眼尾也浮着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眼眸含水,長腿誘人。

那是明嬈從來沒想象過的修理方式。

精彩、緊張又刺激。

心髒砰砰亂跳個不停。

呼吸漸漸紊亂。

老男人江慎依舊冷酷無情地折磨着她。

不許她退開,不許她休息。

夢裏的小明嬈咬着紅唇,一邊哭,一邊求饒。

夢外的明嬈也緊緊皺着眉,不滿地嘟囔抱怨:“老男人真的好讨厭啊……怎麽這麽悶騷……”

正在嘗試讓自己入睡的江慎猛地掀起眼皮。

耐心地等待幾秒後,他才慢慢轉過頭,看向睡在身旁的女孩。

女孩眼皮微動,雙眸緊閉,明顯是在做夢。

江慎薄唇緊緊抿成一直線,像是在忍耐克制什麽。

沒一會兒,睡夢中的明嬈又是一聲嘟囔:“老掐我的腰幹嘛……”

江慎眼睫一顫,陡然伸手,做了一整晚都想做的事──

将女孩輕輕攬進懷裏。

突然被溫熱胸膛包圍,明嬈身體無意識顫了顫。

夢裏的情景也随之變化,一下從車裏變成了家裏。

老男人江慎突然開始抱着她爬樓梯。

小明嬈害怕掉下去,不得不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盤住他的腰。

這個爬樓梯的畫面,也是明嬈從來沒想象過的。

夢裏暧昧氣氛肆意彌漫,慵懶惑人。

夢外的明嬈嗓子眼愈發幹澀。

她舔了舔嘴唇,擡手推了下抱着自己的江慎,委屈巴巴的聲音帶着一點哭腔:“不要了,別再往上爬了,你放我下來,不行了……”

又甜又軟,一聽就是在撒嬌。

黑暗中,江慎向來沒什麽情緒的藍眸漸漸浮現冷意。

他微微低下頭,薄唇湊在女孩耳畔,微冷的嗓音又輕又低,蠱惑撩人:“夢見誰了?”

略微濕熱的氣流拂過耳廓,明嬈的身體又是無意識地一顫。

然而她實在睡得太沉了,根本不可能回答他的問題。

但是夢依舊持續着。

很快,江慎便再次聽到她說:“晚晚說得對,老男人都是假正經……”

老男人。

江慎面無表情地在心裏重複這三個字。

江慎才大明嬈三歲。

明嬈夢到的那個男人,很明顯不是他。

江慎垂眸看着懷中依舊睡得香甜的女孩,眼底逐漸浮現冰冷陰暗的占有欲。

就連骨子裏最深處的欺負欲,也像野火一樣,放肆地蔓延開來。

夢裏的小明嬈一直在哭,夢外的明嬈眼尾也被眼淚打濕。

江慎微涼的薄唇,不着痕跡地抿掉她眼尾的淚珠,緩緩往下。

屋內很暗,窗外的月光随着時間變化,也落不到兩人身上了,江慎的目光卻依然準确地鎖在了她濕潤的唇瓣上。

幾秒後,在明嬈張嘴,還想再說什麽時,江慎驀地低下頭,在她紅唇上咬了一口。

力道有點重,掩不住的惡劣。

女孩眼睫輕顫兩下,纖白的手指驟然攥緊他扣得一絲不茍的睡衣。

大概是夢裏的老男人江慎,比現實的江慎還要粗暴危險的關系,明嬈居然還是沒有醒來。

然而原本只是夢呓的女孩,似乎是被江慎咬嘴唇的動作給惹怒了,忽然一個擡頭,朝着江慎用力地咬了一口。

她就是閉着眼胡亂攻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唇會落在哪。

就連江慎冷白修長的側頸,被她咬出一個牙印都渾然不知。

江慎隐忍地悶哼一聲,背脊僵硬。

薄薄睡衣下的胸膛,克制地起伏着。

夢也是會觸底反彈的。

夢裏的小明嬈開始反攻當真正的女王,夢外的明嬈同樣肆無忌憚。

江慎剛側過頭,在她耳邊低低問了句:“夢到誰了?”

下一秒,他就感覺有東西從喉結上滑過。

然後,開始細微的、磨人的,輕碾、啃咬。

江慎的呼吸瞬間停了幾秒。

他微微垂下眼眸,看着趴在自己懷裏,像只小貓一樣,用唇瓣胡亂地厮磨着他脖頸喉結的女孩。

江慎眸色不受控地暗了下去,狹長眼尾盡是難耐的薄紅,目光卻冷得如同冰潭令人膽顫。

也不知女孩究竟都夢了什麽,她的唇居然又繼續往下,停在他漂亮的鎖骨上肆意縱火。

江慎搭在她腰間的修長指骨,不受控制地顫栗了下。

平靜和克制開始崩潰。

就在女孩想繼續往下搗亂時,江慎握着女孩細腰的手,猛地将人往上一提。

男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只手強勢地掌控着她的後頸,微微仰首,重重吻住她的唇。

這個吻帶着很強的侵略性。

蠻橫強勢,暴雨一般,霸道掠奪着她所有的呼吸。

睡得深沉的明嬈,很快就因為缺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她剛醒,還有點分不清夢還是現實,再加上趴在江慎身上,居高臨下地壓着人親,明嬈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她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耳朵,含糊不清地嘟囔:“江小慎,不要以為你變成老男人,就能欺負我。”

江慎動作一頓。

握在女孩後頸的長指也微微一松。

明嬈順勢撐着他起伏不休的胸膛,坐起身來。

米白色吊帶睡裙,随着她的動作緩緩卷起。

黑暗中,女孩的長腿就如夢裏那般誘人。

江慎仰望着依舊滿臉困意的女孩,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嗓音,隐忍又喑啞:“阿嬈,你剛剛夢到了誰?”

“你啊……”

女孩甜軟的聲音驀地一頓。

下一秒,她擡手,揉揉雙眼。

用力眨了幾下。

接着,雙手再度撐回男人起伏不休的胸膛上。

終于發現自己好像不是在做夢的明嬈:“………………………”

明嬈猛地蹦起來。

江慎甚至來不及拉住她,她就已經跌跌撞撞地滾下床。

然後,她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卧房裏的燈。

明亮的燈光下,只見江慎原本系得一絲不茍的睡衣,已經被扯得亂七八糟,不止鎖骨若隐若現,就連睡衣底下的肌肉線條,也随着呼吸起伏,隐約可見。

冷白肌膚上,滿是不可言說的痕跡。

原本還有幾分困意的明嬈瞬間清醒過來。

想起自己剛剛做的夢,她漂亮的狐貍眼裏閃過一絲驚慌。

只覺得這一刻,自己的靈魂仿佛已經升空,離開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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