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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間癢

中介機構那裏終于來了工作相關的回音，解槿抽空跑去與他們見了個面，聊了聊相關工作制度以及薪資問題。

因為解槿更大的意向是鋼琴一對一教學，這方面生源相對較少，所以中介方面希望在給他們一些時間，去與荷城音樂學院交流商讨。

畢竟，她可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張英皇鋼琴八級證書的人。

在音樂這方面，必然會是一個搶手的存在。

其他就沒什麽事了，中介給出的薪資範圍解槿也算滿意，閑聊幾句後，她在全機構所有人的注視下，開着那輛瑪莎拉蒂走人。

解槿已經逐漸沒有了工作的心思，因為臨近聖誕節，各大品牌紛紛推出限量版紀念款。有些官網零點卡到炸，還得她親自去一趟專櫃。

也正好，荷城恒隆推出聖誕節活動，并且對外宣傳擴大紀念款供應量。

這被解槿和莊俐看到不得立刻沖過去。

聖誕節前一天是工作日，她們兩人都沒什麽事，便驅車過去。

誰知擴大供應量也只是個噱頭，到了現場才知道什麽叫做索然無味。

解槿買了個合她眼的包，其他什麽都沒看中，和莊俐在那喝過下午茶後便啓程返回。

汽車剛駛入住宅區，她大老遠地就看到停車位上似乎有個什麽橙紅色的東西。

離近一看，那居然是一只小寵物狐貍。

昨晚剛下過一場雪，車位上還留有不少積雪。小東西趴在軟軟的雪堆上，毛茸茸的尾巴垂至地面，似乎正用它的爪子不停地扒拉着。

副駕駛上，莊俐瞬間控制不住，老姨母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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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可愛啊！！”

解槿有着同樣的心情，無奈，小狐貍一直在車位上待着，自己就沒法停車。

于是讓莊俐先下車，小心翼翼地靠近它，見小東西絲毫不懼人，才慢慢将它抱進懷裏，跑去一旁。

解槿将車停好，下車時連門都忘了鎖，一直線往小狐貍這跑來。

“你也給我抱一會~！”

看到可愛的東西，她的語調都忍不住上揚。

小狐貍窩在她懷裏，根本不害怕，甚至張嘴伸舌頭，打了個哈欠，然後縮回去，拱了拱腦袋，嘴邊還留存剛剛扒拉雪堆的殘留碎冰。

解槿看着，感覺心都要化了，但還是意識到問題。

“它是從哪兒跑來的？”

她沒聽說，附近有養狐貍的鄰居啊。

莊俐微皺着眉：“不知道，先抱回家給點吃的吧，看它的樣子應該是餓了。”

解槿：“那你帶着它回去，我去寵物店買點東西。”

閨蜜沒有意見，兩人暫時分開。

好在小區門外拐角處就有一家寵物店，可解槿又被該買什麽的問題困惑住。

她沒養過狐貍，根本不知道這得喂貓糧還是狗糧；那家寵物店看上去，也僅僅是一般的程度，過去咨詢又生怕被坑，錢什麽的不是問題，萬一寵物出事那就糟糕了。

思來想去，解槿打了個電話給趙泯沅。

他養過不少寵物，也包括很多罕見的，例如刺猬和羊駝。解槿覺得，他應該會知道不少。

發小那似乎正忙，接電話的語氣都是風風火火的。

“怎麽了？我忙死了快。”

解槿沒浪費時間：“問你啊，寵物狐貍吃的貓糧還是狗糧？”

趙泯沅愣了幾秒鐘：“有肉吃肯定喂肉啊，狗糧也可以吃，如果是小狐貍的話，最好買幼狗糧和雞胸肉。”

解槿：“好的謝謝，趙老板發大財。”

她即将挂斷電話的前一秒，發小那邊開口：“你要養狐貍啊？”

解槿重新拿起電話：“不是，突然撿到一只，準備先喂一點東西給它。”

趙泯沅思考一番：“那你還是買幼狗糧吧，然後準備着點肉，狐貍愛吃。”

“行，謝謝老板，祝趙老板新年行大運。”

“……正常點！”

解槿來勁了：“怎麽了這是，忙成這樣？”

趙泯沅嘆氣：“今天顧簫衍請假，網站程序維護都是我在弄，能不忙？”

提起那個名字，解槿一下子就沒了聲，良久才讓發小好好工作沒事別開小差，然後挂了電話。

顧簫衍請假了？

他怎麽了嗎？

帶着這幾個問題，去寵物店詳細咨詢一番，最後她拎着兩大包東西走回家。

莊俐已經趴在客廳中央，和小狐貍玩着一個毛線球。聽到開門聲響，那小東西飛快地蹿到沙發邊，露出黑豆一般的小眼睛，警惕地看着門的方向。

“買了這麽多？吃得完嗎？”莊俐起身，從解槿這接過一袋幼狗糧。

解槿取出食盆，倒了些營養油與狗糧混在一起，又将雞胸肉撕碎，拌在那其中，最後放到小狐貍跟前。

小狐貍後退幾步，倒映着光亮的眼珠看向她，過了一小會，它才慢慢上前，湊到食盆邊小口小口地吃東西。

“怎麽辦？”莊俐來到她身旁坐下，“雖然很想一直養着，但它總歸是有主人的。”

解槿撐着下巴，手指随意敲着側臉：“一邊找一邊養，能養多久是多久。”

-

下午三點過後，天空開始飄起小雪。過了一會，又漸漸轉大。

雖說是工作日，路上行人也比以往時刻少了一半。

氣溫下降至零下五度，任誰都想待在溫暖的室內。

顧簫衍卻急促地跑下樓，投入到漫天的飛雪之中。

外套十分随意地披在身上，襯衫領口大敞，他似乎根本不畏懼寒冷，逆着風雪，卻漫無目的。

路過樓下的雜貨店，老板娘還熱心腸地撩起棉門簾。

“小顧！這麽冷的天去哪兒啊？”

顧簫衍只當沒有聽見，快速穿過一條小走道，停在分岔路口左顧右盼。

沒有。

他有些失神地朝後退了一步，嘴裏呼出的白汽悠悠上升。

已經把整個小區都找了一遍，他還是沒看到那只被自己精心飼養照顧的小狐貍。

早上起床準備早飯時，顧簫衍察覺到了不對勁。

那只黏人的小狐貍居然反常地沒有跟進廚房，圍在他腳邊打滾。

腦子裏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他立刻停下手頭的事情，轉身去尋找。

公寓不大，卻更讓顧簫衍絕望。

幾乎找了個遍都沒有，最後他看到陽臺落地門開着條縫，部分小雪花從那裏趁機鑽入。

雖然很窄，可通過一只小狐貍卻綽綽有餘。

顧簫衍當場便凝固在那裏。

心裏空空的，就好像，好不容易找到的陪伴。

又離開了。

他耳旁好像隐隐又響起什麽聲音。

遙遠，一點一點逼近。

-“看看，這就是瘟神吧。”

-“啧啧啧，簫桦那麽好的一個孩子，真是可惜了。”

-“以後離顧簫衍遠一點，我怕你沾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面上，融化成一個個小水滴。還有些挂在他纖長的睫毛上，白白一片。

鄰居家五歲的小女孩放學回來，牽着奶奶的手，擡頭叫他。

“顧哥哥……”

顧簫衍也只當沒有聽見。

小走道裏不少人經過，只有他久久地停留。

過了很久，顧簫衍才回過神，繼續去尋找。

-

毫無線索地去找小狐貍的主人，這對解槿來說還真的是一樁難事。

小區的業主群，還有附近的寵物店她都去問過。

別說走丢狐貍，就沒有養狐貍的人。

雖說這小狐貍待在她家，吃得好睡得好。

但怎麽說，這也算是，拿別人的東西吧？

解槿做不到這麽心安理得。

正捏着手機發呆，身邊的小東西因為她撫摸的動作停下而不滿地輕輕叫了一聲。

因此回過神來，解槿低頭，手指在它脖子處揉了揉，再幫着順了會毛。

突然想起還沒在朋友圈發過這事，她另一只空着的手劃開解鎖，快速組織一番語言後在朋友圈界面打下一段話，還偷偷給小狐貍拍了張照片，附加上去。

正準備點擊發送，解槿遲疑一番，選擇把顧簫衍屏蔽。

這種事情，還是不去打擾他比較好。

嗯。

再三确認後，解槿點擊發送。

發完朋友圈，她就将手機放在身旁沒去管。

大概十分鐘後，一個電話打進來，是趙泯沅。

趙泯沅：“僅僅，我說，你要不給顧簫衍打個電話。”

解槿：“？”

打過來說了句這個，是什麽意思？

解槿：“工作時間喝酒，你這個甲方帶頭作風不端啊。”

趙泯沅聲音聽着居然還挺認真：“真不是開玩笑，我聽公司裏的人說，顧簫衍走丢了只狐貍。”

解槿：……

別這樣……

手邊的狐貍突然不香了……

挂掉電話，解槿摸狐貍的手遲遲沒有收回。大大的眼睛裏，滿是迷茫。

鬼使神差一般，眨了眨眼，她直接打開通訊錄，點下顧簫衍的號碼。

嘟嘟幾聲後，對方接起。

解槿一時沒能控制住，開口：“顧簫衍嗎？你家狐貍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