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節目錄
心間癢
我不想再欠別人什麽東西了。
這是顧簫衍給她的回答。
解槿頓時沒了聲音,路旁混雜了車水馬龍聲,可她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原來只是這樣啊。
自己還以為……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就像是……喜歡?
不想欠別人……
我原來是別人……
難道不是嗎?她心裏居然還在期待什麽。
解槿晃了晃頭,冷風吹得她鼻尖發酸,難受極了。
“什麽呀……”
開口,居然帶上了一絲絲的鼻音,解槿捏了捏發酸的鼻尖,繼續道。
“怎麽就欠不欠了,都說了沒有關系了,你再多說就煩了。”
顧簫衍看着她,一聲不吭。
解槿扯了扯嘴角,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她揮揮手,徹底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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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今天打了一針,我得吃好多馬卡龍才能補回來。”
擡起右手,解槿向身後擺了幾下,邁開腳步往前走。
也沒有回頭。
解槿一臉平靜地回到家,莊俐還是躺在沙發上,連着語音和她那群新認識的小弟弟打游戲。解槿進門時,她正因為隊伍裏的路人輔助搶了自己的buff而破口大罵。
“這人怎麽回事啊?腦子是不是不太好?!嗨寶貝,你回來啦!”
餘光瞥見剛進門的解槿,莊俐立馬上演了一出川劇變臉。
解槿情緒不高:“嗯,回來啦。”
她走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喝下,與平時沒什麽差別。
閨蜜卻發現了她的不尋常:“怎麽了?遇上什麽事了?”
解槿沉默着盯着水池,過了良久才将杯子放下。
“沒什麽事,狂犬病疫苗疼得我神智不清。”
莊俐這邊一局剛開,只是捏着手機轉回頭來,視線略略掃過她:“你看起來不像是紮針疼的。”
知道閨蜜了解自己,解槿沒再繼續敷衍。
“是發生了點東西,不過還好,事情不大。”
擰開水龍頭,将杯子清洗幹淨,她關掉廚房的燈。
沙發上,莊俐已經投身進了新的一局對戰,注意力再也無法集中,說話也有些随意。
“那就行。”
在客廳待了一會,聽着莊俐和那群小弟弟外放的語音,解槿覺得悲歡并不相通,唯有他們吵鬧,便回到房間。
打開微信,她一眼就落在同顧簫衍的對話框上。
不受控制地再次想起回家時,他說的那句話,解槿內心,剛才那股好不容易被壓制的難為情感覺再度冉冉升起。
自己居然是那樣!自戀!的一個人!
從一旁扯過枕頭,解槿心裏實在憋屈,她徑直給這個棉花填充物來了兩拳。
然而那沒有靈魂的東西,不論她多用力都不會給出回應,久而久之,解槿也就放過了那個枕頭。
心情久久都難以平複,她一時沖動,直接将那個對話框删除。
誰知剛删完不到五分鐘,解槿就後悔了。
因為她想起來,微信删除對話框以後,聊天記錄就回不來了。
曾經顧簫衍發給她的那幾張照片,自己好像只保存了一部分。
解槿有些急了,盤着腿坐在床上,打開各大搜索網站找恢複記錄的辦法。
最後全都宣告失敗。
十分煩躁地将手機一扔,解槿捏着剛才被她揍過的抱枕,朝後倒入柔軟的被面。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那深藏在心底的大小姐脾氣就十分容易被激發。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人打來了電話。
現在解槿聽到大動靜就煩,一開始連接都懶得接,後來對方有些孜孜不倦地打了三遍,她才不耐煩地接起。
“喂。”語氣十分不爽,解槿看都沒看來電顯示就開口。
被這冷酷的聲音吓到,對方甚至一口水嗆到。
“喂……咳咳…您好…咳…請問是解……解小姐嗎?”
解槿還是老樣子:“嗯。”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浪費。
簡單明了,這話就是說。
有屁快放。
“我是荷城音樂學院的外宣負責人……”
聽到這句話,解槿終于想起她來荷城的初衷。
然而,興致全無。
來工作了,能推啊!
“我——”
對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徑直把話堵死。
“我們根據您的簡歷以及證書,請問有興趣作為特聘外部講師,來荷音上課嗎?”
解槿打了個哈欠:“展開說說?”
對方詳細地把工作時間地點,還有薪資全盤脫出。
大概是做五休二,每個月三千五,工作地方在荷音外包的一家琴行。
解槿聽完,甜甜地笑了一聲:“是這樣啊,你們還可以再編得像一點,加油。”
說完,直接将電話挂斷。
這年頭,當騙子都不會當了嗎?
以為她在荷音真的一個人都不認識嗎。
連工資三千五都敢說,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的呢?
手機一扔,剛打算去洗漱敷面膜,趙泯沅又十分不合時宜地來了電。
“僅僅,和你說個事,你明天來趟建遠,就上次那個生物醫藥基地,我想請你幫個忙。”
解槿面無表情:“你電話裏說。”
趙泯沅:“和你本職工作有關,別的電話裏說不明白,你就來一趟。”
解槿再次果斷地拒絕:“不來。”
趙泯沅:……
沒有辦法了,他只好使出殺手锏。
“是這樣的,我這次合作還涉及到一部分時尚相關,上次聽說,Yverica要推出季度限量,好像全球個位數的那種——”
果然,不出三秒,解槿的回答就變成了。
“我來。”
解槿答應的時候,有考慮過跑到LUC制藥是否會碰到顧簫衍的問題。
但是Yverica全球限量更加誘人,她只好犧牲一下自己,去追求更加遙遠的美好。
帶着無窮無盡的雜亂心情,解槿沉入夢鄉,并且經過睡眠的洗禮,第二天睜眼時,她已經撇去了所有煩惱。
洗頭,敷面膜,化妝,卷發,然後挑了件聖誕節在恒隆買的小香套裝,解槿褪去一切煩惱,重新做回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
一路上依舊是靠着導航續命,車停在建遠區生物醫藥研究基地大樓前,解槿再次在萬衆矚目之下,穩當當地駕駛着瑪莎拉蒂倒入車位,拉開車門下了車。
趙泯沅早就在LUC制藥的研究樓前等着,解槿剛一走近,他就搞怪似的上前。
“歡迎解爸爸。”
解槿翻了個白眼:“有話趕緊說,我忙着呢。”
趙泯沅胳膊一伸,直引着她往樓上走:“那肯定得坐下慢慢說。”
前去總經理辦公室的路上,解槿與出門準備倒水的顧簫衍迎面撞上。
面對他,解槿仍然會有下意識的動作。
例如飛快轉移視線,或者不受控制地撩頭發,整理衣服等等。
一切都結束以後,她繼而擡眼,視線再度落在顧簫衍面上。
對面微笑着同她打招呼:“嗨。”
解槿忍着心底的小別扭,同樣:“嗨。”
一旁的趙泯沅:“你們兩個是沒有感情的打招呼機器嗎?”
解槿小聲逼逼:“差不多吧。”
感情,已經在昨晚,被一盆冷水澆滅了。
顧簫衍沒有停下腳步,與解槿擦身而過後,他徑直朝茶水間方向走去。一路上,不少女性都主動與他打着招呼,親切地稱呼“顧先生”或者“蕭衍哥”。
解槿聽到這三個字,感覺拳頭硬了。
趙泯沅态度恭敬,側身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将自己發小請進去以後,還貼心地關上門,隔絕外界一切聲音。
“說吧。”解槿朝沙發上一靠。
門一關,趙泯沅立刻抛下一切總裁架子,認爹一樣地沖到解槿跟前。
“我這項目贊助了荷大校慶的音樂演出,讓我們出個人去表演,我真的想不出來有誰了,爹,你去替我走一遭吧!”
解槿捏着旁邊一包抽紙就往他腦門上一扣:“還走一遭,你走西口還是闖關東?”
兩人關系鐵,盡管嘴上吵吵鬧鬧,關鍵時刻都是該幫的幫。
一切談妥後,解槿婉拒了發小的好意,剛走出辦公室沒幾米,突然眼前沖出來個氣勢洶洶,一看脾氣就不好的女孩子。
看起來,對方和她年紀相仿,頂多差個兩三歲。
只見女孩面上化着精致妝容,身着衣物也是一眼就能判斷出價格的昂貴品牌,然而此刻的她面上卻是與之不符的憤怒。
氣鼓鼓的。
“你是不是那個老纏着泯沅的女人啊?”
聲音不大,剛剛好能被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解槿淡定得很,皺皺眉頭:“這麽說不夠嚴謹,應該是他纏我更多。”
從小到大被誤會慣了,她解釋都懶得解釋。
意料之中,在場旁人皆倒抽一口冷氣。
面前女孩的反應更大,再三組織語言:“你年紀不小了,怎麽還不知道男女有別?”
解槿想都沒想:“大清早亡了一百多年了,妹妹多大?可曾讀過書?”
這一通口無遮攔的怼,不光把女孩氣了個半死,還讓一群吃瓜群衆目瞪口呆。
這就是讀書人吵架嗎?
懶得理對方,解槿繞過她就準備朝電梯口方向走去。
餘光感覺自己經過了一抹十分熟悉的身影,她習慣性撇去視線。
等意識到那是誰時,已經來不及了。
顧簫衍捏着他的杯子,懶散地站直身子,與她對上視線後,笑着說。
“你的話說得也忒好了吧。”
解槿怼女孩子出自紅樓夢哈哈哈哈
衍哥最後一句話請代入鬥地主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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