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節目錄
心間癢
電話那頭,發小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突然發問,停頓好一會。
“你問這幹什麽?”
解槿一動不動,仍然盯着天花板:“別管,你說就行了。”
語氣強硬,倒是有些曾經的大小姐脾氣。
懸挂在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暗示着時間緩緩的流逝,且永不回頭。
趙泯沅思考一番,最後還是回答:“我也只是聽說,而且消息挺少的。”
解槿不說話,安靜地等待着。
“挺少人知道顧簫衍以前有個姐姐,”趙泯沅站在LUC制藥那個寬大且光線敞亮的辦公室裏,眺望遠處看不見的天際線,“而且在他高二那年離世了。”
“離世?!”
解槿懷疑自己聽錯了,一下便坐直身子,捏着手機,面上滿是不可置信。
這确實是一個爆炸級別的消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關顧簫衍背景的那些事情。
高中時,解槿聽聞最多的,約莫就是誰誰誰又去和顧簫衍表白被拒絕了,或者是顧簫衍拉了年級第二多少分,化學考了全省第一之類。
有關他的一切,向來都是光鮮亮麗的。
以致于解槿的潛意識裏,顧簫衍似乎也是這個樣子。
“嗯,”趙泯沅肯定了她的疑惑,“具體原因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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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肘撐着桌面,解槿的視線在桌面那精美裝飾物上來回游轉。
自己好像突然想通了些什麽。
為什麽今天,她被木木抓破手時,顧簫衍會那麽自責,勸也勸不住。
為什麽顧簫衍時刻都被陰霾纏繞。
也許他經歷的東西,與旁人賦予他的想象,出入無窮。
“好,我知道了,你忙吧。”解槿随意回複了一句,緊接着就将電話挂斷。
她重新靠回椅背,腳尖踮着地面,左右微晃着。看着天花板,解槿久久呼出一口氣。
就在剛才的幾秒鐘時間裏,她想了很多。
以後和顧簫衍交流,怎麽樣都得注意些。
有些不該提的字詞,還是不提比較好。
“叮咚——”
手機提示音響起,解槿的小思緒一部分被拉了回來。視線落至屏幕,她看到狂犬病疫苗預約成功的消息。
抿了抿嘴唇,解槿再度鎖屏,起身去洗漱準備睡覺。
盡管顧簫衍那麽說,可解槿還是不準備麻煩他再跑一趟。
自己是個成年人,打針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一個人去。
再說,從談水區到LUC制藥,光是車程就需要四十分鐘,他這麽來回周轉的,光是想想就覺得辛苦。
雖然……
解槿心裏,還是很想和顧簫衍見面的。
-
從來沒養過寵物的解槿,真的沒想到,打狂犬病疫苗可以這麽疼。
當時在注射室,針頭刺入皮膚的那一刻,她就險些哭喊出聲。
注射完,葉鹿鳴又讓解槿回去診室,叮囑她一些忌口以及十五天後來抽血化驗的事宜。
解槿只感覺整條胳膊都止不住地泛着疼,還得顧及這是顧簫衍朋友,需要注意形象。
眼眶裏淚花在打轉,她強行撐起笑容:“還要抽血的嗎?”
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因為得知,還要再紮一針。
葉鹿鳴對于怕疼的病患早已見怪不怪,他微笑着點頭:“是的,如果抗體不明顯還需要再打一針加強針哦。”
解槿:……
就在氣氛逐漸僵硬時,診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聲響方向看去。
顧簫衍灰色衛衣外套着黑色工裝夾克,鼻梁上架了副細框眼鏡,站在光源處。
解槿心頭一驚,他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
她可什麽都沒說,還準備瞞着他自己把這些處理完呢。
顧簫衍的視線飛快從解槿面上擦過,抛向她身後的葉鹿鳴。
“全弄完了你才來。”醫生打趣道,筆在他指尖飛速轉動。
顧簫衍反手帶上門:“路上有點堵。”
他不帶停頓地走至解槿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情況怎麽樣?”
聽他這句話,解槿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沒有松開按住針孔的消毒棉花。
感覺顧簫衍的視線朝自己這裏投來,她又別扭地不去看他。
葉鹿鳴無聊地拿筆在白紙上随便塗鴉:“你要是來晚一步,這針孔大概都結痂了。”
……
顧簫衍将面無表情進行到底:“別的呢?”
葉鹿鳴聳肩:“你很希望還有別的事?”
顧簫衍:“我問你還有沒有別的注意事項。”
葉鹿鳴:“那沒有了。”
顧簫衍給解槿打了個響指:“那走吧。”
耳旁猝不及防一聲響,解槿整個人都顫了顫,先是擡頭,十分不滿地瞪了顧簫衍一眼,随後餘光又捕捉到了醫生含笑的打量目光。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解槿匆忙從葉鹿鳴面上掃過,然後飛速起身,随手将止血棉花扔進垃圾桶裏。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過于敏感,總總覺得葉鹿鳴看他,就好像在看喜歡死黨的小女生一樣。
腦子裏這一念頭逐漸根深蒂固,解槿跟在顧簫衍身後,不經意間微紅了臉。
“你今天不上班嗎?”
她忍不住開口,然後看到對方停下的腳步。
顧簫衍轉身,微微垂頭地看着解槿:“請了假過來。”
想到LUC制藥過來的路程,解槿瞬間沒了聲音。
他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聲不吭。
很久,她才小聲道:“我自己一個人是可以的,顧簫衍。”說話的同時,還企圖悄悄擡眼,打量他那麽一下。
誰知他看她看得目不轉睛。
解槿趕忙看向別處,還在心裏來了一句。
卧槽。
顧簫衍像是輕笑了下,她聽到了抽過的鼻息聲,然後。
“我知道你可以,但是你也得知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解槿擡頭,逐漸被北風迷離了雙眼。
顧簫衍站在她跟前,稍稍朝她的方向湊近了些。
“你想讓我變成不守信用的人嗎?”
解槿頭一歪:“這怎麽又給我甩鍋了?”
顧簫衍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來了一下:“不想背鍋那就該給我打電話。”
……
好像是這麽一個邏輯,他沒說錯。
說完那句話,顧簫衍就準備轉身。
額頭上,剛才那塊被觸及的地方的痛感已經完全消失,解槿卻擡手,輕撫着。
“你為什麽,一定要把責任歸結到自己身上。”
困惑了很久的問題,加上昨天從趙泯沅那聽到的些許消息,解槿一個不小心,就把心裏的話問出。
暗叫一聲不好,可什麽都晚了。
她看到顧簫衍頓住的背影,過了很久,他側過身,沒有看向自己,卻回答。
“我不想再欠別人什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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