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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她以為他是真的沒空,直到結婚兩年後,才赫然發現他不是沒空,而是不夠在乎她。

愛一個人,就會在乎。

她給過他最後一次機會,可惜他寧願跟主管們開會,她只好選擇離婚。

自離婚那刻起,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不愛他。再也不愛了……

“我……呃……”晴黛伸出右手食指在半空中畫個圈,張嘴欲言,話到嘴巴突然轉了一個大彎。“喜歡去陽明山喝茶。”才怪。

她下意識不想把自己真正喜歡去的地方說出來。

“真巧!”王地富聽見她的話,雙眼瞪得老大,咧咧笑開。“我也喜歡到那裏喝茶,跟朋友聊天。”

“是嗎?”晴黛堆起滿臉笑容,覺得自己臉部肌肉開始有些僵硬。“那真是巧啊。”

“不如等會兒我們吃完就去,怎麽樣?”王地富仿佛遇到知己般,雙手抓起她的左手,興奮地看着她。

晴黛被他熱情的舉動吓了一跳,雙肩聳了一下,正想把自己的手不着痕跡地收回來,突然感覺兩道強烈注視緊盯在自己身上。

這種奇怪的感覺通常只有在他出現時……

她一顆心跳得亂七八糟,在心底搖搖頭。不會的,他不會這麽巧也來這裏,千萬別自己吓自己啊。

晴黛下意識轉頭看向視線來源,卻不期然對上那道令她心顫不已的目光,頓時,她的心被緊緊揪住!

居然真的是他!她的前夫,闕石獄。

不會這麽巧吧……

兩秒鐘之內,晴黛心跳足足快了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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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然高大挺拔,輪廓俊冷且帶着幾分貴氣,渾身像随時都蓄滿力量。結實的胸膛、陽剛的線條,以及眉眼間藏不住的冒險欲望,帶出幾分危險氣息。

站在大廳豪華水晶吊燈下的闕石獄,宛如衆星拱月般,身邊圍着幾位西裝筆挺的商業人士,以他為中心交談着。他強烈的存在感,連璀璨的水晶吊燈也黯然失色。

闕石獄神情迅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詫異,緊接着冷眼掃向她被男人緊抓着的手,黑眸出現一抹怒意。

她正在——相親?

先前有黃國樹一臉擔心地看着她,現在又跑來相親……這一年多來,她身邊到底出現過多少男人?

他抿緊唇線,炯目直盯着她。

以前永遠及肩的黑發,現在已經長到腰部的位置;原本脂粉不施的小臉,如今畫着淡妝。湖綠色的洋裝剪裁大方,露出兩條白藕似的手臂。

兩人還沒離婚時,只要是在“那幾天”,他下班回家時,她總會沖上前,雙手勾着他的脖子,輕輕吻他一下。

這已經是她最熱情的舉動了。不過是夫妻間嘴唇輕碰一下,她也會羞得低下頭。

那幾天是她的排卵期,她會微微紅着臉,貼在他耳邊叮咛一句,“我想要一個寶寶。”

幾乎每一次,他都會直接抱她進卧室,将她放上床,除去兩人身上多餘的衣物,将自己深深埋進她緊窒的身體裏,野蠻律動起來。

只是兩人結婚兩年,她始終未能如願……

見闕石獄率先移開目光,仿佛一點留戀也沒有,晴黛心底像被人輕輕刺了一下,頓時酸得有些發疼。

“晴黛……晴黛!”

母親的聲音穿透過濃霧,飄進她意識裏。

晴黛眨眨眼,回過神,轉頭看向母親跟相親對象。“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去吧,快點回來。王先生已經訂了位,等一下我們跟他們母子一起上山喝茶。”薛母看女兒老是心不在焉,知道這次相親大概又要無疾而終,可是她又不甘心就這麽結束。

這已經是她給女兒安排的第六場相親。這個王地富有什麽不好?家裏開工廠,長得又老實。

唉,真不知女兒心裏是怎麽想的。該不會還在想那個無緣的女婿吧?

“媽,可是我……”晴黛拚命向母親使眼色。她只想回家,根本不想去喝茶。

“快去快回。”薛母催促。

晴黛跟同桌的人打了聲招呼後,站起身,緩緩走向餐廳後頭,就在她快要踏進洗手間時,身後熟悉的沉穩腳步聲令她打了個冷顫。

她假裝聽不出腳步聲的主人是誰,快步閃身踏入女用洗手間,關上門,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漫起一層淡淡的失落。

我已經不愛他了,我已經不愛他了……她對着鏡子自我催眠,不想在他面前自亂陣腳。

像故意跟母親作對似的,她慢條斯理完成所有動作,估計他早該離開了。

緩緩拉開門,她全身神經線緊繃得像快要斷裂,神經質地左顧右盼好幾次,就怕看見闕石獄高大的身影。

很好,左邊走道清空。屏住呼吸轉頭向右,右邊走道也沒有人。

呼,safe!

晴黛踏出洗手間,腳步有些淩亂的往自己座位走去。

他應該早就回去自己的座位了吧……

突然,沉穩嗓音在她背後響起。

“晴黛,好巧,我們離婚前最後一次用餐就是在這裏吧?”

聞言,她腳步倏地頓住,渾身一震。

他——怎麽還在?

晴黛用力吞咽一下,眉頭扭得死緊,深深吸口氣後徐徐吐出,這才鼓足勇氣轉身面對前夫。

“是啊,一年多前我們曾經到這裏吃過飯。”此話一出,她微微瞠大雙眼,猛然住口。

她這是在幹什麽?讓他知道自己每天都數着兩人分開後的日子?她閉緊雙唇,快速瞄他一眼。

看着他微微挑高的右眉,和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裏都快嘔死了。

“真教人意外,沒想到你記得這麽清楚。”闕石獄雙眼緊盯着她,唇邊笑意漸濃。

心事被人一針挑中,晴黛有些狼狽地別開臉,快速轉移話題。“你來商業餐敘嗎?”

“你呢?又來做什麽?”闕石獄不答,濃眉迅速皺了一下又快速松開,動作之快,連晴黛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麽。

“沒什麽,吃個飯而已。”她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正在相親,好像她急着再嫁似的。

闕石獄不發一語,只是盯着她。

又在說謊。

每次她說謊,就會露出心虛的模樣。她自己或許不曉得,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晴黛被他看得心跳開始偷偷加速,視線不自覺垂下,輕咬着下唇,眼珠子不安地游移。

闕石獄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久久舍不得移開目光,心情悶怒。這是她心虛時慣有的小動作。

“是單純吃飯,還是相親?”他冷冷發問,語氣僵凝。

聽見他的問話,晴黛猛然擡頭,驚見他臉上的表情只剩下冷然傲慢,黑眸沉靜,完封所有情緒。

看着他疏離的神情,她困難地咽了咽。

他總是這樣,一聲不響就冷漠得吓人。明明上一秒嘴邊還有笑意,下一秒就酷着一張臉,教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麽。

“這、這已經不關你的事!”她深呼吸幾次,硬起語氣。“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需要向你交代這些。”

她不想要自己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麽狼狽,一點秘密也藏不了。永遠都是他影響她,她卻連拗他一起去情人橋都辦不到。

聽見她的話,像被人一劍狠狠刺中要害,闕石獄全身倏地繃緊,嘴唇抿成更為嚴苛的一直線。

現在她的确不需要向他交代這些事情,但他不會讓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直保持在“離婚狀态”。

他冷眸半垂,掩飾裏頭被傷害的刺痛,換上冷然面容。

“你說得對,我們已經離婚。”他別開臉,視線不再與她有交集。“抱歉,是我越界了。”

見他眼底快速閃過痛楚,晴黛心裏竄起一陣驚愕,驚覺自己剛才好像把話說得重了一點,正想開口補救,可他包裹在深色西裝褲底下的一雙長腿已迅捷移動,不過幾個大步,便将她抛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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