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真的很抱歉。今晚我會把所有事情做完再離開。請放心,我會負責到底。”晴黛回話的态度不卑不亢。 莎賓娜聽了翻譯轉述,又叽哩呱啦講了一長串。

“莎賓娜小姐說,”翻譯擡高下巴,趾高氣揚。“希望可以請貴公司的老板接手,她對你的工作能力已經完全失去信心。”

莎賓娜要她從這個案子中滾蛋?為什麽?晴黛瞠目結舌地看着眼前對自己突然有明顯敵意的莎賓娜。

如果她介意自己是她男友的前妻,當初就不應該選擇這個提案。案子已經跑到最後,現在突然提出這種要求,擺明要給她難堪!

晴黛緊咬着下唇,下意識伸手護住肚子,深吸口氣,打算迎擊。

她絕對不能照莎賓娜的要求去做!那很可能會害她失去這份工作,而她非常需要這份工作。尤其在孩子出世後,她需要一份養得起自己與孩子的薪水。

“很抱歉,合約中明載,驗收工作要等整個發表會結束後才會進行讨論,中途更換負責人只會讓活動進行變得更亂無章法,是不是可以請莎賓娜小姐再好好考慮一下?”

晴黛盡量平心靜氣地陳述,話說到一半,就看見翻譯給莎賓娜使了個“對方現在正在求饒”的眼色。

刺痛感再次尖銳地刺向肚子!

晴黛額頭冒出一層薄汗,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再深吸口氣,企圖借此稍稍緩和肚子的刺痛。

莎賓娜聽完翻譯轉述,正要開口,低沉渾厚男嗓威嚴地介入——

“中途更換負責人是怎麽回事?”

是闕石獄的聲音?

他巡視過一遍後走到他們身邊,就聽見中途更換負責人?

晴黛渾身陡然一震,看他冷肅着一張臉,難堪與委屈同時狠狠掐住她的自尊,令她差點喘不過氣!

翻譯把事情大概說過一遍,其中不乏莎賓娜對晴黛工作能力的質疑,晴黛聽着,只覺一陣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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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石獄不動聲色地聽着,最後點點頭表示了解狀況,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晴黛一眼。

晴黛暗地裏拚命眨眼睛,才勉強忍住盈眶的熱意。

“翻譯給她聽。”對翻譯吩咐完後,闕石獄開始用中文發表自己的觀點,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說給莎賓娜聽,但其實是在給晴黛吃定心丸。“活動會場本來就會出現各種奇怪狀況,重點不在事前有沒有出包,而是能不能趕在活動開始前把錯誤修正過來。我不建議更換負責人,選擇把案子交給薛晴黛小姐負責的是我們,如果薛晴黛小姐必須為此負責,我們是不是也應該為自己的選擇擔負一些責任?只是一昧責怪或要求更換負責人,不是我們公司的行事風格。這點相信莎賓娜小姐應該可以體諒。”

聽着闕石獄的話,晴黛覺得腹部傳來的壓力減輕許多。

他總是可以那麽從容不迫地處理事情,不像她,一遇到突發狀況便會覺得仿佛遭到強烈攻擊,盡管表面力持鎮定,卻仍壓不過心裏頭瞬間翻湧而起的巨大情緒反應。

翻譯開始叽叽呱呱說着,莎賓娜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沉下臉,含情脈脈地看着闕石獄,開始直接用意大利語跟他對話。

闕石獄靜靜聽着,莎賓娜卻越說越激動。翻譯困惑地看着晴黛,眼神有絲不解,好像在問她“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晴黛毫無頭緒地看着翻譯。

她比翻譯更加一頭霧水。翻譯先生是不是忘了,她還有他所沒有的語言障礙。面對他渴望解答的眼神,她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雖然她聽不懂滿天飛舞的意大利文,但從他們交談的氣氛,她可以感覺到闕石獄似乎正在維護她,莎賓娜則因此而感到無奈又生氣。

闕石獄很少開金口,大多時候只以簡單點頭或搖頭表達,最後他冷着臉、語氣強硬地說了句話,莎賓娜則瞪了晴黛一眼,丢下一句話,随即轉身離開。

“你先去忙。”

闕石獄突然說起中文,晴黛有片刻發愣,以為他正在對自己說話,她正想說“好,謝謝”,耳邊率先傳來翻譯先生的聲音。“是,老板。”

翻譯臨走前還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跟她道歉,又像在自問“我怎麽會看走眼”?

閑雜人等離開後,闕石獄才往晴黛身邊走近兩步,未開口先皺眉,擡起溫厚左掌,似想撫向她的側臉。

晴黛腦子裏突然閃過莎賓娜充滿忌妒的瞪視,在他手指要碰到自己臉頰前,匆匆別過臉,躲開他的碰觸。

闕石獄狠狠一怔,半空中的手硬生生僵住幾秒鐘後,默默收回。

他的接近令她難以忍受?

兩人之間突然陷入一種詭異的寧靜,誰也沒有說話,卻各自翻湧着波濤般的深沉情緒。

“你……”闕石獄深深凝望着她。“還好嗎?”

“為什麽這麽問?”晴黛心口一緊。

千萬不能被他看出破綻。拜托……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聽出他平穩嗓音下的濃濃關懷,再對照他剛剛冷冷發話的模樣,晴黛發現自己居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只是有點累,沒什麽大不了。”

“晴黛,我們不是陌生人。”闕石獄眉心微皺。

晴黛沒說話。他們當然不是陌生人,他們的孩子現在正在她肚子裏孕育着呢!

“上次開會的時候,你的氣色也很不好。他知道嗎?”闕石獄真正想問的是:那家夥為什麽沒好好照顧你?

“誰應該知道?”晴黛反應不及地傻問。

“上次你去相親的那個對象。”他雙眼牢盯着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你們後來沒有聯絡?”

晴黛低下頭,不想讓他瞧見自己眼底的心虛,卻不知道游移的眼神已經給自己揭了底。

“有啊。他……嗯……有自己的工作要忙,我不想太麻煩他。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她發現自己說得坑坑疤疤,現在只能祈禱他沒察覺到她的心虛與不安。

其實那次相親後,對方有打電話來約她出去,但都被她以工作太忙推掉了。

“你是嗎?”闕石獄以眼神對她發出強烈質疑。

她又在對他說謊。

她跟那天相親的對象絕對沒有繼續往來。他從她慌亂的眼神裏清清楚楚得到這條信息。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因他強勢的眼神,心口陡然一悸!

“我只是納悶,如果真如你所言,為什麽每次看見你,你總是臉色不好?”

闕石獄緊迫盯人地瞅着她,說話語調輕柔,态度卻極為堅決。

晴黛不自覺屏住呼吸,幾次張口欲為自己辯白,卻在觸及他炯亮目光後悄然消聲……

“晴黛。”他醇厚嗓音喚起她名字,聽起來有幾分像在嘆息。“老實告訴我,我們離婚這一年多以來,你到底過得好不好?”

聞言,她喉嚨倏地一緊!

“我、我很好啊。”她直點頭。

闕石獄一聽,胸間怒火瞬間竄燒,眼眸裏跳竄出兩道烈火射穿她,神情陰晴不定。“好到臉色死白、額頭冒汗?”

“闕石獄,我現在沒時間跟你争這個。”擔心再跟他交談下去,自己遲早會露餡,她急着趕快窩回沒有他的會議室。“抱歉,我要先回會議室工作,今晚會确認廠商新送來的顏色才離開。”

闕石獄不是笨蛋,她很肯定,只要被他瞧見她吐到死去活來的樣子一次,他就能輕易推敲出她已經懷孕的事實!

尤其他似乎一直在盯她這件事……

“莎賓娜希望廠商布置好這裏後,她能親自過來确認過。”闕石獄見她想走,也不強留。

“好。請把她的電話給我。”

“莎賓娜不太會說英文,而你不會意大利文,我建議你打給我,我再通知她過來。如何?”他建議。

“那就麻煩你了。”晴黛給他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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