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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晨風看着頭頂的紅色陣法，問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自心這時突然想起還有一個人沒有救下，那就是他的師父，千衡。

自心跪在地上，對晨風說：“請前輩救救千機閣，救救我師父。”

晨風說道：“那你要先告訴我是怎麽……”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之言樓開始震動，自心站起身，所有人都擡頭看向上面的紅色陣法。

紅色的法陣轉的越來越快，然後一團巨大的，凝實的黑氣從陣法中出現，那黑氣所到之處，所有東西都被腐蝕，瞬間化成塵土。

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誰毀了我的血靈陣。”

千機閣弟子擺出攻擊姿勢，青竹人已經麻了：“這又是什麽。”這不是他想象中的修真界啊！

黑氣将整個之言樓都侵蝕了，不過即使沒了遮擋，陽光依舊沒有照進來，因為外面也全是黑氣，那黑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将整個千機閣籠罩。

黑氣中間，一個人影浮現，那個人看起來仙氣飄飄的，只是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一身寒氣逼人。

自心看到那人焦急的喊了一聲：“師父。”

晨風說道：“那些黑氣是你師父？”

自心說道：“不是的，前輩，那些黑氣是魔族，我師父是被魔族附身了。”說着他又要跪，“求您救救師父吧。”

晨風拉住自心，沒讓他跪下：“我試試吧。”

雖然嘴上說的試試，其實他已經躍躍欲試，魔族，我來了，他倒要看看這個世界的魔族到底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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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禦劍而起，他周圍還有光帶環繞，黑氣只能圍着他打轉，無法近身。

黑氣控制着千衡說道：“敢來壞我的好事，就把命留下吧。”

狠話是放下了，但是黑氣卻發現無法突破晨風的防禦，于是他轉移目标，向地上那些千機閣弟子沖去，：“先用你們開開胃。”

晨風試着用劍攻擊了幾次，然後發現黑氣沒有實體，想要殺死他，大概只能殺死他現在附身的千衡。

下面的千機閣弟子正在拼命反抗，黑氣瞬間将他們包圍，雖然因為地上的密文，黑氣暫時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但是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黑氣吸收了千機閣弟子身上的靈力，漲大了一倍，只見一團黑氣飄在千機閣上，遮天蔽日。

地上的密言顏色越來越淡，自心感覺身上的靈力在快速流失，但是，即使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只會讓敵人越來越強大人，但是他卻完全無能為力。

晨風看着因為吸取靈力變的越來越大的黑霧，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此時的黑霧已經突破外圍的光帶，馬上就要觸碰到晨風了。

“千衡”張狂的大笑起來：“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害我變成現在的樣子，所以接受我的怒火吧，都去死吧，我要推平整個修真界。”

口氣很大，不過黑霧也确實有這樣的能力，他沒有實體，想要對他造成傷害很難，而他可以吸收修士的靈力，只要靠近就會被他吸食，他吸收的靈力越多，他就越強，幾乎是無解的。

晨風伸出手，一顆紅色的小球出現在他手中，那并不是一顆普通的球，簡單來說，那是這個世界的複制品。

既然黑氣能吸收靈力，那晨風就讓他吸收個夠，他很好奇，黑氣能将這個世界所有的靈力全吸收嗎？

不過，如果他真的吸收了相當于這個世界的靈力，那他就會被這個世界規則，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制裁，天道是不會允許這麽厲害的人存在的。

如果他吸收不了，不知道黑霧被撐死是什麽樣子的。

在紅色球出現時，黑霧的攻擊突然停下，他被紅球吸引了，黑霧察覺到紅球裏有他需要的無窮無盡的靈力。

紅球飛向空中，越來越大，等它停下後，一圈紅色的光圈出現在它周圍，那光圈比整個千機閣還要大出幾倍。

下面千機閣的弟子和青竹都擡頭看着那個紅色光圈，可能是之前紅色的陣法給他們留下心理陰影，乍一看到紅球，他們本能的感覺不好，等看到紅球是在晨風手中，他們才放下心來。

再看到紅球飛起，光圈出現，他們又感覺不确定了，那東西怎麽看都很不詳。

自心看着紅球，習慣性的蔔了一卦，卦還沒蔔完，自心的眼睛鼻子嘴耳朵裏就開始往外流血。

自心明顯感覺到，這是他不能接觸的存在，這是以他的能力算不出來的東西。

但是自心此時的感覺卻很奇怪，明明以他的能力是無法算出那個紅球的來歷，但是由于那個紅球存在太過龐大，并不是說紅球現實中的體積，而是在自心的測算中太過龐大。

龐大到，即使自心無法算出紅球的來歷，但是關于紅球的知識還是湧進了他的腦海。

這對自心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恐怖，就好像是知識在追趕他，還好關于紅球的內容并不多，否則，自心不确定自己會不會被知識将自己的大腦撐爆。

青竹看着紅色的光圈，像是在提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那是什麽？”

自心回答道：“那是這個世界。”然後他看向晨風，他想知道晨風到底要做什麽。

天空上，一條條紅線從紅色的光圈中伸出，紮進了黑霧中。

黑霧似乎很受用，他說道：“靈力，無盡的靈力。”.

“千衡”飛到晨風身邊，他看着晨風說道：“你的貢品我很喜歡，我決定留你一命，就留你做我的手下吧，等我踏平了修真界，這個世界的靈器寶物随便你挑。”

晨風一言不發，默默地看着黑霧，黑霧也不介意晨風的态度，他現在正在享受不斷湧入的靈力。

黑霧的體積以指數倍不斷張大，很快，天空都被黑霧遮擋，不止是千機閣的，千裏外都已經能看到黑霧，即使是這樣，黑霧依舊在不斷變大。

青竹已經躲到自心身後，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他就不該對修仙感興趣，更不應該跟着晨風來這裏。

青竹看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霧，說道：“忘憂仙人到底在做什麽。”

自心聽到青竹的話，看像空中的晨風，原來前輩叫忘憂。

自心看着那些黑霧，內心隐隐有了一個猜測，但是那個猜測對他來說有些過于恐怖，然而不管他相不相信，事實正在發生。

黑霧終于察覺到不對，他對晨風說道：“夠了，讓那東西停下來。”

晨風說道：“停下？等你把靈力吸收完了才能停下。”

黑霧說道：“還有多少，還有多少！”

晨風指着遠處的光圈：“看到黑了的地方嗎？那就是你已經吸收了的。”

黑用看向光圈，看了半邊他才在光圈的角落裏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斑。

那個黑斑對于整個光圈來說，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晨風複制的世界是沒有修士，靈石，靈脈，靈器，靈植的，而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單純的靈氣。

那靈氣比現實世界要多的多。

黑霧的語氣開始變的慌張：“夠了，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晨風說道：“停不下哦。”

實力增強了數倍的黑霧直接朝晨風襲來，他嘶吼着：“把那個該死的球收起來。”

晨風揮了下手，加快了靈力的輸送速度。

黑霧終于被逼到極限：“快停下，停下來，我不要了，不要了。”

晨風當然不會停下，此時黑霧已經籠罩半個大陸，數不清的普通人和修士都在注視着突然出現的黑霧，他們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些黑霧是從何而來，又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之言樓上，黑霧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他現在連攻擊都無法進行，晨風拔出劍，記下就将連接着千衡的黑霧斬斷，然後繼續加快輸送速度。

終于，在黑霧的哀嚎聲中，他撐不住了，黑霧凄厲的叫喊着：“不，這不可能，我……”他話還沒說完，就炸了。

在所有人都還在奇怪這黑霧是從何而來時，那黑霧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靈力，這些靈力從天空傾斜而下，讓本就靈氣充盈的大地莫名的來了一波靈氣複蘇，整個世界靈氣更加濃郁了。

晨風看着黑霧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幾乎沒有變化的紅色光圈：“就這？”

與其他地方黑霧消失，靈氣降臨不同，千機閣這裏的是黑霧的本體，在黑霧炸了後，整個千機閣都被蕩平了，到處都是散落的血肉。

晨風看着下面，嘆了口氣，只看黑霧了，到最後他都沒看到那個魔族長什麽樣。

晨風将千衡交給自心，自心接過自家師父小心的放到地上，其他千機閣弟子已經行動起來，去廢墟裏找能用的東西給掌門治療。

自心在确認師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後，看着昏迷不醒的師父，他非常想要讓昏迷的變成自己，因為師父昏迷，那麽去向晨風道謝的只能他這個大師兄了。

自心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晨風面前，他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許多：“謝忘憂前輩相助。”

聽到忘憂這個名字，晨風看向已經癱倒在地的青竹，青竹正愣愣的看着天，明顯還沒反應過來。

晨風收回視線，沒有反駁自心，他說道：“不用謝，”然後他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你知道千機閣外面的傳送陣嗎？”

“傳送陣？”自心想起那個毀了三次的不知名的陣，那原來是傳送陣，自心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陣，是您設下的？”

晨風點了點頭。

自心倒吸了口冷氣，想到自己之前做的事，說的話，他只有一個想法，他自己怎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勇。

自心說道：“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那竟然是前輩您設下的，”他心一橫說道，“是我毀了您的陣，要殺要剮随您處置，只希望您不要遷怒于千機閣。”

晨風說道：“這倒無所謂，我就是希望你們以後能不要再破壞傳送陣了。”

自心指天發誓：“您放心，我們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那個陣，只要千機閣在，陣就在，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它。”

這倒也不必，晨風說道：“不要破壞就行，需要的話你們也可以用，放靈石上去就能啓動。”

正事說完了，晨風想到剛才的黑霧，有些好奇的說道：“那個黑霧說是你們害他變成這樣的，是怎麽回事？”

自心嘆了口氣說道：“這個說來話長。

那黑霧本體名為李奕辰，是月蝕閣的三閣主和望月山莊掌門的孩子，當年，我師父算出此子未來會毀掉整個修真界，于是和月蝕閣與望月山莊商量，将李奕辰送來天機閣教養。

等師父找到破解他命格的方法再将他送回去，然後不知道魔族從哪裏聽說了那個預言，于是派人來搶奪李奕辰。

那時師父正帶着李奕辰從望月山莊往千機閣走，一路上師父遭到了多次伏擊。

最後一次，師父實在敵不過，眼看李奕辰要被搶走，想到預言中的未來，于是師父下了殺手。

後來，不知道李奕辰是被救回了，還是被魔族用其他方法複活，再見面已經是現在，如果不是前輩您及時出現，可能預言就會應驗了。”

“在那次之後，月蝕閣和望月山莊與千機閣就結下了恩怨，月蝕閣的三閣主與望月山莊掌門也心生嫌隙，幾乎不再往來。”

“如果沒有那個預言，李奕辰是不是就不會被魔族掠走，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說話的是終于恢複過來的青竹。

晨風看向青竹，青竹縮了下腦袋，竟然躲在了自心身後。

自心說：“是與不是，誰知道呢。”他算不出已經發生過的事能否改變。

晨風看着青竹說道：“你是打算留在這裏求仙問道？”

青竹看了眼周圍，然後馬上站起身走到晨風身邊：“不了，不了，求仙問道什麽的，我還需要再考慮下。”

晨風的事辦完了，于是就打算離開，自心叫住了晨風，說道：“前輩，那個您還沒收起來。”

自心指的是紅球。

晨風看向頭頂巨大的光圈，說道：“送你們了。”他留着也沒用。

自心腦子甚至沒轉過來：“啊？什麽？”

說完晨風就帶着青竹禦劍而起，須臾間消失在遠方。

自心愣愣的看着晨風消失，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前輩，這個您還是帶走吧。”

這都不是什麽怕人奪寶的問題了，自心感覺這紅球只是存在在這裏，都是一件恐怖的事。

從這天開始，自心的最大願望就是希望其他修士能發揚修真界的傳統，奪寶，不管誰都好，來把這東西挪走吧。

後來，有人提議幹脆搬家算了，不過被已經成為掌門的自心毫不猶豫的否決了。

因為自心始終記得自己答應了晨風，要守着那個傳送陣，只要傳送在，他們千機閣就會永遠在這裏。

事實是，後來确實有人很多人想要将紅球奪走，然而無論是多麽強大的存在，在進入紅球後都猶如泥牛入海，有去無回。

時間慢慢流逝，在紅球出現一百年後，所有人都想将它收入囊中。

在紅球出現一千年後，只有強者有資格靠近它。

當紅球出現一萬年後，那鮮紅的球體與巨大的光圈，還有遍布整個大陸的傳送陣都成了這個世界的未解之謎。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晨風和青竹回到那家小店，車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在看到青竹後，車夫馬上跑上前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索性，他身上并沒有傷痕。

車夫警惕的看着晨風，青竹卻指使車夫去取水，以此支開了他。

青竹看着車夫遠去的背景嘆了口氣，今時不同往日，雖然之前他一直仙人，仙人的叫，但是那時他對晨風的敬仰多過其他，而現在，他對晨風更多的是恐懼。

即使知道晨風不會對他們做什麽，但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他現在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那個巨大的紅色光圈，還有那無盡的黑霧，還有在黑霧與光圈之間，用有趣的表情看着黑霧的晨風。

青竹少有的表現出一位皇子的涵養，他對着晨風垂手作揖，說道：“忘憂仙人接下來要去何處。”

晨風說道：“去該去的地方。”他得去給系統撿碎片去了。“你呢？要去哪？”

青竹說道：“我打算回家一趟，”他這次是真的受到驚吓了，急需父皇母後和皇兄的安慰，“那就就此別過了。”

晨風微微歪了下頭，然後拿出一本書：“雖然你沒有靈根，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修煉，這個給你。”

青竹接過書，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可能是剛經歷的事情讓他改變了想法，現在他即使聽到自己可以修煉，也能保持平靜。

青竹翻看了一下這本書，卻發現書中全是白紙，他不解的看向晨風。

晨風說：“信仰是有力量的，雖然你無法像普通修士那樣吸收靈氣化成靈力，但是你可以攢信仰之力。”

青竹說道：“信仰之力？要怎麽攢？”

晨風招出飛劍，踩了上去，他說道：“你未來會成為皇帝，做個好皇帝，等你能看到書中的字的時候，信仰就攢夠了。”

青竹愣了下：“我？不，皇帝肯定是皇兄......”

晨風并沒聽完他的話，因為系統在催他，系統說發現了一塊碎片，那塊碎片在的位置平常都無法靠近，現在是唯一機會。

晨風禦劍而起，說道：“有事下次見了說，我先走了。”

青竹看着遠去的晨風，下次見？像是老友間的道別，青竹不知為何感覺心情輕松了許多，是啊，他們還會再見。

青竹低頭看着手中的書，車夫拿着水回來了：“公子，你的水。”他看向周圍似乎在找晨風。

青竹喝了一口水說道：“忘憂仙人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回家。”

車夫收拾好東西，趕着車慢慢離開了小店。

晨風給青竹的書，青竹珍藏了起來，很久以後，他幾乎已經忘了那本書的存在時，他成為了皇帝，雖然過程并不順利，但他确實成為了一個好皇帝。

直到青竹躺在病榻上，感覺自己時日無多時，突然想看看舊物，命人打開了收藏着那本書的匣子，青竹發現自己竟然在無字書上看到了字。

在青竹打開書的瞬間，一道氣進入他的身體，那就是他積攢的信仰，在信仰進入身體後，青竹竟返老還童。

之後青竹将帝位傳給自己兒子，而他隐居山林開始潛心修道，期間他建立了一個名為凡人教的門派，專收沒有靈根的凡人。

随着時間推移，末法時代降臨，天地間靈氣缺失，修煉越發艱難，不知何時，有修士發現了幾乎沒什麽存在感的凡人教，也同時發現了一種新的修煉方式。

随着靈氣越來越少，凡人教門徒越來越多，最後成為了修真界最大的門派。

凡人教規定，他們不拜天不拜地，只拜老祖，名曰：忘憂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