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汪汪汪汪汪汪!

第六章 汪汪汪汪汪汪!

汪望呆呆坐在那兒,感覺自己狗命不保。

秦舍倒是沒什麽意見,他其實還挺沉默寡言,不如何愛講話,只是被他盯着,總有股寒氣悚然之感。

緊接着,汪望連忙就是要拒絕,但他拒絕的并不很激烈,可能與他的個性有關:“為、為什麽啊?我不行的……”

禿頭男人抹了抹汗,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帶到外面去開小竈了。

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這麽一說,汪望似懂非懂,瞪大了眼。

汪望本來已經算是妖怪中分化特別晚的了,當然,其實在之前就可以窺見一些端倪,畢竟沒哪條流浪狗成天有上頓沒下頓還健健康康活到十八歲的。十八歲,已經算是狗中古稀了,但汪望那個時候還活潑的很,還能和好幾條剛六個月的成年狗搶東西吃不落下風,可以說是老當益壯了。

但據禿頭男所說,秦舍是二十四歲才分化的。

在人類禁入的野生收容區裏,在茂密的森林裏,動物多樣性十分豐富的地方,有一天,監控錄像裏突然出現了一個裸·男。

裸·男也就罷了,他被發現已經是第二天的事兒了,安全人員甚至認為他還活着這件事比大變活人還要驚悚一百倍。

畢竟收容區裏大型猛獸可不少,最要命的是蛇們也還挺适應這兒的,個個占山為王的,脾氣挺暴,還多半劇毒,只要輕輕一口,人絕對在半個小時之內涼在地上,搶救都搶救不回來。

所以他們一邊緊急召集安全人員進入救援,一邊觀察,然後發現了還要驚悚一萬倍的事情——

這他媽好像就是條蛇啊!!

因為實在太顯眼了,清點動物的時候,發現那條在收容區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唯一的野生眼鏡王蛇不見了。

眼鏡蛇和眼鏡王蛇,帶個王字和不帶王字,這就差別很大了。王蛇是單獨的一個屬種,世界上最大的毒蛇,兇猛程度堪稱蛇類煞星,而且還讨厭群居,有它在,附近是見不到其他蛇的,連同類都沒有,其他的蛇只得委屈巴巴跑別處去。

收容區壓根沒有它的天敵,且這條蛇也有點怪異之處。雖說王蛇戰鬥力一向很高,但也沒有高到那種匪夷所思的程度,至少安全人員每次想抓它做點調查取點毒,人少被呲一臉毒液,人多也被呲一臉毒液,反正從來就沒得手過,呲完毒液溜的比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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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能打,而且能溜,甚至還會背後偷襲,最後還能變成帥哥,果真蛇中老陰筆是也。

安全人員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并且火速撥打了110,最後被迫簽下保密協議,終于欣慰地看見了那塊地盤出現了其他種類的蛇。

……之前的貌似全被吃完了。

秦舍被打了至少能麻倒兩頭大象的麻醉藥才倒下,一路在裝甲車裏被扭送到事務組,嘴铐手铐腳铐束縛衣咔嚓齊全了。這哥不愧王蛇,心理素質極強,十分臨危不亂,醒來面對幾張大臉,開口就是一句:“我餓了。”

事務組的妖怪和人們松了口氣。

好歹他是可以進行溝通的!這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要知道有些妖怪鬧騰起來真的非常非常麻煩,如果秦舍真鬧騰起來,估計麻煩比此前遇到的所有麻煩加起來都要大。

但是後來他們發現自己錯了。

秦舍雖然是可以溝通,但可以溝通的意思是你說話他會聽,但是不會服從。簡單來說就是,你說你的,關我屁事,我愛幹啥幹啥。而且作為一個剛分化的妖,他的智商迫真很高,竟然還會以退為進;乖巧了一兩周後,事務組覺得可以卸掉束縛帶了,結果當晚就被他闖進了關押犯事妖怪的監獄裏,要不是南宮虎趕到,監獄差點沒全滅,那叫一個慘烈。

之後南宮虎每天拉着他喝茶談心,終于談出個結果來了——

這哥不太喜歡人,吃着嘴酸,也不喜歡狐貍,腥。喜歡妖,特別喜歡肉多肥美的妖,能一口吞進去的最好。

但是也不知道事務組使了什麽法子,還是簽訂了什麽協議,反正他最後也沒吃到嘴,甚至還乖乖出來工作了。

汪望聽着“肉多肥美”這四個字,悚然一驚,夾緊了尾巴。

就是這樣,禿頭男還沒說完,他繼續巴拉巴拉解釋。

畢竟事務組一向奉行的是危險程度分類原則,程度低的上裝置,程度高的直接雇人看着,但是最近因為東南亞那邊妖怪暴·亂,出于友情援助,事務組把自己這邊說得上號的妖怪派出去不少,現在正處于妖手奇缺的狀态;剩下的都是些什麽老鼠精、兔子精、綿羊精的,就算硬着頭皮上了,不到一周馬上就哭着喊着要回來。

原因無他,秦舍剛分化,還控制不了自己的妖氣。每次不小心漏出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小妖怪們就遭殃了——實力強一點的,條件反射飛出去五十米,實力差一點的,當場啪叽變回原型都有可能。綿羊精第四十五次捂着自己露出來的角哭着回來報告時,事務組決定要換一種方式了。

所以他們找上汪望來了。

汪望的原型挺大,妖化能力也強,而且性子還比較溫順。好歹在秦舍萬一要是搞什麽事情的時候,能克制住自己不要逃跑,能通個風報個信什麽的,南宮虎立馬就帶着一車麻醉針火速趕來。

而且汪望和秦舍的職業大概也差不多,倆妖時常出現在一起也挺正常,說得過去。

汪望聽他說完,第一反應就是要拒絕:“我不行的……”

禿頭男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而且我們了解過,你和秦舍的工作性質應該差不太多吧?我們這邊可以聯系到公司,給你們搞個組合什麽的……你的合約不是快到期了嗎?”

汪望不為所動,擰着臉搖頭:“哪有這樣組合的呀。”

先不說歌手和愛豆要怎麽組合,其次,就這個懸殊的人氣差距,秦舍都不可以用拖飛機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拖航空母艦。

“欸,”禿頭男道:“我們也和秦舍交涉過了,他表示非常滿意。”

汪望:“?”

他當然非常滿意啊!!!!自己的肉可是很多的!!

禿頭男勸說未果,倒也不怎麽生氣,只是挂着營業微笑,把兩位送出了事務組大門。

汪望站在外頭的烈陽中,由于身旁杵着個秦舍的緣故,總感覺自己身上冷飕飕的。

秦舍沒怎麽說話,等車來。事務組附近不用擔心記者,因為基本上是進不來的。

汪望注意到,他的口罩明明兩邊帶着鐵鎖,是嚴絲合縫的,但汪望記得,上一次上綜藝的時候,秦舍把它直接摘下來了。

難道他有鑰匙?是誤會了嗎,這個口罩不是事務組給他戴上的……

汪望感受涼飕飕的視線又黏在他身上,總感覺再沉默下去會出什麽事情,于是磕磕巴巴開口找話題道:“那個、那個口罩,你有鑰匙嗎?”

秦舍動了動眼珠子,道:“沒有。”

“上次明明摘下來了呀。”汪望說:“上節目的時候會把鑰匙給你嗎?”

秦舍搖搖頭,惜字如金:“不用鑰匙。”

汪望:“?”

他不是很理解。

秦舍見他一副十分困惑的樣子,就演示給他看。那雙蒼白纖細的手抓上臉邊,微微使力,咔一聲,倆鎖中間齊刷刷裂開了條縫,他把口罩摘下來,說:“這樣就可以了。”

汪望:“……”

敢情您是硬掰下來的啊!!!那這個口罩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啊!!

秦舍淡然從兜裏掏出來兩個小鐵鎖,然後攥住裂開一條縫的鎖,再那麽一掰,整個裂成了幾半。他再把新的鎖挂上去,重新戴回臉上,手腳那是一個麻利,看的汪望目瞪口呆。

“不戴的話,他會說。”秦舍稍稍皺了皺眉:“很煩。”

因為這個微小的動作,秦舍的臉竟驟然生動了起來,終于帶上了點人性化的色彩。汪望在旁邊看着,突然覺得也不是不能溝通,還是能說幾句話的。

……要是能打消掉他罪惡的念頭,能好好相處就最好了!

犬類天性熱情,汪望搖了搖腦袋,又開始小心翼翼找下一個話題:“我們之前見過、你記得嗎?”

“嗯。”秦舍應。

“那個時候我也戴着耳罩,”汪望沒話找話:“因為耳朵沒有分化好,就很麻煩……你全都分化好了嗎?”

秦舍搖頭:“沒有。”

“那你是什麽地方?”汪望嘆氣道:“真希望快點能分化好呀,我老是這樣會讓人覺得是變态的。”

秦舍偏過頭來,又開始掰自己臉上的鎖,把汪望吓了一跳,連連後退三步:“幹、幹什麽?”

秦舍把鎖掰了,露出那張白皙的好看臉蛋,對着他張了張嘴。

蛇類尖銳的獠牙一閃而過,豔紅蛇信竄了出來,在汪望眼前虛晃一圈,輕輕撩了撩他的下巴,又呲溜收了回去。

汪望抹掉下巴上的口水,戰戰兢兢道:“大家都以為那個是虎牙呢……”

他的那兩顆牙齒也尖尖的,但是沒有秦舍那麽尖,也沒有秦舍那麽長。

秦舍悶悶說:“奶味。”

“啊、啊?”汪望連忙聞自己衣服,臉有些漲紅:“出來的時候喝了奶昔……”他動作停住了,望着秦舍,想到了什麽。

原來是嗅覺沒有分化好啊。畢竟蛇的話,嗅覺由舌頭産生,秦舍的鼻子應該是聞不到味道的。

汪望問:“還有嗎?”

秦舍是不久前剛剛化形的,應該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分化好吧……他當初也是嗅覺沒分化好,但是和秦舍不太一樣,他的嗅覺太靈敏了,好幾次差點在公共廁所裏頭被臭暈過去。

秦舍鈍鈍地點點頭。

汪望有些好奇:“是什麽啊?”

“我有兩個。”秦舍問:“你也要看嗎?”

“什麽有兩個呀?”汪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啊。”

秦舍說:“哦。”

他把手往下伸,搭在褲腰帶上,開始費勁地解皮帶扣,後未果,直接暴力拆遷,把金屬的皮帶扣也給拆成了兩截,自顧自往下扯褲子。

汪望剛打了個噴嚏,回頭一看,這妖已經露出來半截胯了,登時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上手就把褲子往上拽,一邊拽一邊嚷嚷:“你、你你幹什麽啊啊啊啊!!!”

秦舍慢吞吞道:“你要看啊。”

“我不看!!”汪望臉上像擠了番茄醬,紅成一坨,費勁把褲子往上提溜,再去扯那皮帶,結果發現皮帶可憐地躺在地上,攔腰斷開,頓時一緊張,又把褲子往上扯了點。

“不要扯。”秦舍跟他說:“好痛。”

“對不起……但是你快拉着啊!”汪望心急如焚:“快掉了!”

秦舍遂慢吞吞往上提褲子。

早不來晚不來,那輛保姆車這個時候來了,後座上還坐着那個受盡欺壓的綿羊精,一拉下車窗,就見着汪望以一種将近投懷送抱的方式把自己褥在秦舍懷裏,雙手扯着人褲腰帶不放;秦舍倒也不驚不乍,就站着給人這麽摟着,蛇信子剛收回去。

汪望見車來了,一臉彷徨收回了手。

“晚了。”身材嬌小的綿羊精小姐冷酷無情道:“小汪,你和小……你和秦舍,這關系不是很好嘛。”

汪望:“……!”

秦舍扯着褲腰帶,遂點頭:“嗯,還不錯。”

汪望:“……!!”

作者有話要說:  我懷疑是不是沒有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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