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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鈴響，教學樓湧出剛下課的高三生。操場上有些比賽還進行着，暫時沒事做的學生跟高三生一起去食堂吃飯。

食堂裏一半桌子空着，簡橙找一張坐下，等雲霁買飯回來。

不一會兒，雲霁回來了。他身後跟着二胖，還有一些她沒見過的人。二胖一直在講話，雲霁皺着眉，明顯不耐煩的樣子。

越來越近。二胖順着雲霁的視線看到她，腳步停下，拍拍雲霁肩膀，帶着另外幾個男生走了。

雲霁放下餐盤，在簡橙對面坐下，扔給她雙一次性筷子。

簡橙把筷子掰開，沒掰好，筷子頭一粗一細。

雲霁拿雙新的掰開給她，不忘嘲:“真笨。”

她癟癟嘴，耷拉着腦袋吃東西。

快吃完的時候，斜對角坐下一人。簡橙看過去，是二胖。

“雲霁，剛才沒說完，我再跟你詳細交代一遍。正好，呃……簡橙也在。”

雲霁沒理他，簡橙放下筷子好奇地聽。

“是這樣，蔣然然昨天辦轉學走了。她前幾天不是跟夏薇打起來了麽，把夏薇推河裏差點淹死。夏薇有個道上混的二哥，每天上學放學找她麻煩，她受不了，只能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讓她來道歉這個事我可能做不成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唉，那天生日聚會我就不該帶她一起來，不然哪有這麽多事啊……”

簡橙不解:“她們——打起來？”

二胖一愣，側頭看雲霁一眼，被雲霁冷冷瞪回來。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抓抓頭發，支吾一陣:“嗯……你不知道嗎。？”

雲霁突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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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抓着她的手腕:“打聽那麽多幹嘛。”

二胖也站起來，尴尬笑笑:“那個……我還有事，我也先走了哈。”

說完，動作誇張地沖遠處揮手:“哎！我馬上來！”繞過桌椅跑了。

雲霁輕松把她提起來。她稍微掙紮了下，立刻被抓得更緊。他蹙眉教訓道:“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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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下起了雨，運動會被迫暫停。幾個值日生打掃着運動場地，其餘學生回教室自習。

張老師有事提前走了，走前交代班長坐講臺上維持紀律。講臺下一片熱鬧，班長喊一嗓子最多保持三分鐘安靜，他索性也不管了，下去找學習委員讨論習題。

雲霁跟顧揚一換了位置，趴在簡橙身側睡着了。簡橙攥着筆，凝神思索一道物理題，筆尖在紙上停留過久，暈開一圈墨跡。

突然，門板被人叩響，教室瞬間安靜。過道上來回走的幾個學生急忙坐回自己位置，桌椅碰撞，發出嘭嘭幾聲。

門開了，夏薇探進大半個身體環視一圈，指簡橙:“嘿，那個，靠窗最後一排的你女生出來一會。”

前排齊刷刷回頭看來，意外發現雲霁，轉過身竊竊私語。簡橙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唇，手心攥出細汗。

雲霁被吵醒了，側臉壓出一道紅印。他眯眼看了看門口，在桌底攥了下簡橙的手，然後起身出去。

門關上，教室很快恢複吵鬧。

前排傳過一張紙條，是周小樣的字跡:你沒事吧？

簡橙擡頭，對上她擔憂的眼神，很勉強地扯了下唇。

幾分鐘後，雲霁把門推開，“簡橙，過來。”

簡橙眉心微皺，在幾十雙眼睛的目送下走了出去。

關上門，她被雲霁拽到身邊。

夏薇戲谑地看着:“哎呦呦，我又不能吃了她。”

雲霁不耐煩:“少廢話。”

她撇撇嘴角嘁一聲，才轉頭看簡橙。要開口，話又咽回去，不自在地幹咳兩聲。

雲霁眼神催促。

“對不住了。”夏薇好半天才憋出半句，頓了頓，又說:“那天是我誤會你了，雲霁跟我二哥說了，我二哥也罵過我了，讓我一回學校就跟你道歉……”

簡橙驚訝一瞬，聯系到二胖的話，恍然。

“但也不能全怪我是吧，蔣然然也太能忽悠人了。我還真以為她跟雲霁偷偷摸摸在一起了，雲霁不公開就是因為你把他勾搭去了，我……”

“行了。”雲霁打斷:“你可以走了。”

“啊？我還沒說完呢，我跟你們講……”

下課鈴響，雲霁扯着簡橙袖口下樓。

夏薇在後面不滿地抱怨幾句，追上來拍拍簡橙肩膀:“這回是我對不住你，下次有什麽用到我的地方盡管提，我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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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操場已經有積水，雨點打下來，水面漂浮起氣泡。

簡橙問雲霁:“我們要去哪啊？”

雲霁說:“買把傘，然後回家。”

話音剛落，廣播響了起來:由于天氣原因，今天提前放學，請同學們路上注意安全，不要橫穿馬路，不要……

簡橙腳步停下，雲霁回頭:“怎麽？”

“書包還在教室。”她側身給後面的人讓路，說:“我要回去拿書。”

雲霁奇怪:“沒有作業拿什麽書？”

簡橙說:“我媽媽買了套題給我做，每天三頁，她回來要檢查的。”

雲霁無語半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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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越下越大，校外一條街擁堵不堪。人聲，雨聲，雷聲，風聲，汽車鳴笛聲。

擠出去，剩下的路好走了些。簡橙與雲霁共撐一把傘，等紅燈過馬路。

十米開外，一對男女丢掉傘在雨裏吵架。

簡橙聽到聲音，下意識看了過去。下一刻，男人忽然把女人拽進懷裏，趁女人沒緩過神，低頭吻她的唇。

女人象征性推了推，被他抱得更緊。

眼睛被遮住。

雲霁換另一只手拿傘，“小朋友，不該看的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