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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個月,簡橙跟着簡韻茹來到南城,又從南城離開。
一切好像都沒有變,一切卻全都變了。
簡韻茹要強十幾年,最終敗在了病魔之下,被兩家公司接連辭退,不得不靠年少時的戀人接濟住院。
簡橙終于有了爸爸,還有了個患有老年癡呆症的奶奶。奶奶清醒的時候,會煲料很足的湯給她。
陸華生小時候家境不好,早早退學外出闖蕩,為了賺錢幾乎什麽都幹,還因此失去了愛人孩子。他深知知識的重要性,把簡橙送進s市最好的中學讀書。
簡橙的生活三點一線。學校,家,還有醫院。每一天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當當。
要偶爾,很偶爾的情況下,她才會想起雲霁。
“往我懷裏跳。”
“怕什麽?不會讓你摔。”
“嗤,笨蛋。”
“小朋友喝什麽酒。”
“我為什麽騙你,你不知道嗎?”
“別哭成嗎?”
“除非你牽着我。”
“真是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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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我在呢。”
“別跟我撒嬌!”
“你找到和你一個層次的人了嗎?”
“好,我們去。”
最後一次見面,雲霁對她說:“你等着我。”
她說:“好,我等着。”
簡橙高考當天,正好是簡韻茹做最後一次手術的日子。
簡韻茹生病後脾氣收斂很多,和陸華生的關系也有修複趨勢。陸華生留在手術室外等她,讓助理陪着簡橙高考。
簡韻茹不同意,病後難得強硬了一回,又是哭又是罵,把陸華生趕了出去。
陸華生被她吓到,只得開車去了簡橙學校。擠在一群考生家長裏等了一會兒,心裏總是惦記簡韻茹那頭,于是又開車返回醫院。
高考結束,手術也順利,幾個星期後,簡韻茹被陸華生接回家裏修養。簡橙填志願的事也提上日程。
簡韻茹和陸華生兩人因此大吵了一架。
簡韻茹目标明确,從簡橙出生開始,就沒想過讓她報考a大以外的學校。陸華生卻覺得把孩子留在身邊更好,s大又不比a大遜色。
“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嗎?因為想把孩子拴住,就讓她放棄a大那麽好的學校?你不怕她将來後悔了會恨你嗎?”
“s大又不比a大差!留在s市怎麽了?a市氣候和s市差異那麽大,孩子去了能适應得了嗎?她才十七歲!一個人孤身在外,你放得下心嗎?”
“你又沒上過大學!s大和a大誰好誰壞你根本不清楚!”
“你又沒上過a大!憑什麽說a大更好!”
“你、要不是因為你,我會上不成a大嗎?現在你還敢跟我舊事重提?”
“簡韻茹,你扪心自問,當初是我逼着你跟我走的嗎?!”
“陸華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當初是不是你大半夜來敲窗戶?是不是你一開始就塞給我兩張車票?是不是你丢下我們母女倆,不聲不響地就消失了?你敢跟我提以前,我們今天就好好清算清算!”
“你要跟我清算?那你把我媽一個人扔在車站該怎麽算?”
“她自己不識字怪我咯?記性差也怪我咯?總之在你看來,我簡韻茹就是處處對不住你!”
“你……”
“你們別吵了!”
簡橙站在二樓樓梯上,手裏攥着張紙,她深吸口氣,指甲陷進肉裏:“我不去a市也不留在s市,我要去的是煙城,這一次我要自己做決定。”
安靜片刻,簡橙轉身回房間,咔嗒一聲關門,人靠在門板上,心裏緊張又輕松。
外面沒有再響起争吵聲。
八月,陸華生把簡橙送去學校。
安頓好,簡橙急急忙忙趕他回去。今天是簡韻茹複診的日子,身邊離不開人。
陸華生囑咐完這囑咐那,又塞了張卡給她,拖到快天黑,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同一時刻,新認識的室友們吃過晚飯回來。
“簡橙簡橙,你猜我們剛才在外面看到什麽了?一個超帥的極品大帥哥!”
“他比網紅還帥!”
“去你的!人家那顏值都能去當明星!”
“那眼神,那氣質,可以走憂郁路線。”
“no no no,我覺得他是小狼狗那挂的才對。”
“噗呲,還小狼狗,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哎呦,拜托你含蓄一點行不行啊……”
嘭——簡橙反手甩上門,一眨眼跑了出去。
“得,這個更不含蓄。”
“你等着我。”
“你等着我。”
“你等着我。”
簡橙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大字。
她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找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跑出宿舍,跑出操場,跑出校門。到外面,她停下來,一手捂着腹部大口喘息。
後腦勺被什麽輕輕碰了一下,酥麻感傳遍四肢百骸,她緩慢回頭。
紙飛機歪歪扭扭落地。
雲霁站在不遠處朝她伸手:“過來給我抱抱。”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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