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尋魂（二）

尋魂（二）

第二日

夜簫華一夜無眠，心中想的是何時回歸，何時能救回南久安。

于是早早的便起了床，而小南南卻已經在院中練起那不熟練的劍。

夜簫華上去“南南這麽小便會練劍了？”

“嘻嘻，剛纏着蘇将軍教我的。”南南回着。

夜簫華疑惑“蘇将軍？”

南南笑笑“嗯，阿娘現在就在和蘇将軍商議事情。”

夜簫華有些好奇，之前便聽蘇鶴提過自己父親便是神女座下第一大将軍蘇晨。當初在礬山之戰時未曾有幸遇見。如今反倒見到了。

院外蘇晨正在彙報事情，而夜簫華也便這樣遙遙觀望了一眼。

許久後，楚辭南回來了，她的神色不大好。面上也是帶着憂傷與不舍。

夜簫華明白了此時出于那一時刻了，此時便是楚辭南出戰晚河前的時間。他自然明白楚辭南這一去便不會再回來了，可是小南南卻不知道。夜簫華自覺的離開了院子。

院中

楚辭南掏出一盒糖來“南南乖，娘親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好久才能回來。南南會乖乖在家等娘親嗎？”

南南接過糖，點點頭“那阿娘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楚辭南想了想“那就等到南南吃完糖，花海的芙蓉花下一次開，南南學會飛了，娘親就回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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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要好久的。”小南南不滿。

“可是一定要這麽久啊，南南聽話好不好？阿娘一定回來。我們拉勾勾。”

楚辭南說着生出手指，小南南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阿娘不許騙人，騙人就是小狗。”

楚辭南點點頭，最後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小南南“南南要帶好，它會保護好南南的。”

而這物正是正真的雅月。夜簫華看着一切，卻已經不再想問什麽，只當什麽也不知道。

離開時楚辭南不舍得看了小南南好久，最後時也是一步三回頭，卻終将要離別。

夜簫華站在院外，楚辭南走了出來“我不知你是否值得相信，但現在我只能賭一把。待看你是否願意？”

“神女大可放心，只要是在下可以做到的一定都不負所望。”

楚辭南交給他一封信“如果三個月我沒有回來，便麻煩你将南南和這封信一并帶去神堂吧，給我師父。”

夜簫華想過許多要求，可能是希望自己一同參戰，亦或是讓自己去神堂求支援。卻唯不敢想是托孤。

“那您呢？對這場戰争有多大把握？”

楚辭南苦笑“沒有把握，半分都沒有。許就是去送死。”

夜簫華望了眼南南“那您不可以不去嗎？”

此時楚辭南卻十分肯定“不行。”

“為何？難得您不為南南想想嗎？”夜簫華不解。

楚辭南也順勢看向南南“我正是為了他才要去。我這一去許沒有絲毫價值，但我一定要去争，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性我也要去。如果我不去，亦或是南南落到他手裏，到那時一切便當真都完了。我……”

話還未說完，蘇晨緊急前來“元帥，我們第一批将士已經抵達晚河。”

楚辭南最後回望一眼在院門前張望的小南南，如同往日一般淺淺一笑，溫柔、美麗。卻又是不舍、憂傷。

她還是轉身離開了，周南南着急跟出，一邊跑着一邊喚着“阿娘”。

楚辭南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卻加快了腳步，生怕停下來便走不開了。

小南南跑不快，就算摔了也很快站起來。就這樣一路追到蘭澤坊大門，可待他到時留給他的便只有揚起的軍旗與那浩蕩的軍隊，連楚辭南最後一面也沒有看見。

他一下便洩了氣，坐在門前一個勁的掉着眼淚。

夜簫華跟上了将那盒楚辭南送給南南的糖遞給他。

小南南接過糖時還不忘說聲謝謝，然後打開那盒子便抓起兩塊往嘴裏塞。這糖甜的齁人，可是吃進嘴裏仿佛是苦的一般。

過了許久小南南不哭了，把那盒子擺在兩人中間“大哥哥，你陪我一起吃。我吃不完了。”

夜簫華看着哭紅眼的孩子什麽也沒說，只是默默拿起一顆糖來吃進嘴裏。

這是夜簫華第一次吃這麽多糖，哪怕之前南久安也時常給他買，卻從未這般吃過。

原來糖吃多了真的是苦的。夜簫華這樣想着，憶起當初自己還在南久安座下時的一個問題“師父，你給我買這麽多糖，為什麽你不多吃點呢？”

而那時南久安只是看了看那糖說着“糖吃多了便覺苦，吃一顆剛好。”

那時不以為然，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一盒糖二百七十四顆，兩個人一刻不停，早晨到夜晚。從開始的甜到後來的苦。

最後小南南只是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天晚了，我該回去了。”

小南南還是在笑，只是這樣的笑夜簫華已經看得多了。

夜簫華沒有理由攔下他，看着南南一個人孤寂的離開，他沒有再跟上去，只是收拾起一地的糖紙，和南南掉在地上碎裂的心。

第二日

南南還是一如既往的練着那劍，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他周圍沒有教導的人，多的的卻是一本典籍。

待看見夜簫華出來他便放下劍走上去“大哥哥你也是鳳凰嗎？”

夜簫華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能如實回答“嗯。”

南南聽後連忙将他拉倒一旁坐下“那你可以教教我，教我怎麽飛嗎？”

他眼中的是渴望，是期待。可這卻觸及了夜簫華的難處。

夜簫華沉默許久“南南，不是所有鳳凰都會飛的。”

“鳳凰也是鳥，怎麽會有鳳凰不會飛？”

夜簫華看着他，心中連自己都快遺忘的事情迎來。夜簫華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許久後夜簫華才道“我就是那個例外……”

南南不再說話，低着頭，有些自責“對不起，我不知道。”

夜簫華沒有責怪，只是摸摸他的頭“南南乖，等之後南南會翺翔于九天，令所有人都羨慕。”

“那娘親會知道嗎？”

忙不疊的一個問題将夜簫華給問住了，南南看他這副模樣眼中的光都暗淡了幾分。

“會的，她一定會知道的。”

南南重新看向他“真的嗎？”

夜簫華點點頭“真的，只要南南聽話，總有一天娘親會知道的。”

可是夜簫華不知道這樣的話南南卻是從小聽到大的。南南只是笑笑，心中難免的落寞。

南南沒有再聊其他，只是又開始了他一天的安排。練劍、看花、學飛、學習、等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