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尋魂

尋魂

幻境總是充斥着美好，溫柔的女聲哼唱這不知名的曲子，美好、歡愉。

花海明月，泛泛螢火。

一對母子坐在芙蓉樹下，彼時芙蓉盛開，微風輕撩花海，掀起芙蓉落了一地。

“阿娘，南南最喜歡你了。南南要和阿娘永遠在一起。”

“好，小南南最乖了。阿娘記住了，小南南可不能反悔哦。”

“南南才不會反悔呢。”

兩人的笑語被風傳了好遠。

夜簫華走近了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南久安的母親，見到這讓宿玖神君也動心的神女——楚辭南。

美麗、漂亮、傾國傾城這樣的詞用于形容她都變得俗氣了。就連南久安也及不得她。

她的溫柔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氣質。是于南久安不同的溫柔。

可是這也讓人忘記了她可是當時名震天下的楚将軍。

而此時她懷中所抱着的孩子比先前在周莊見到的小南南還要小些。他笑得高興，從心底裏的笑，這樣的笑是他未曾從南久安臉上看到過的。

這時兩人發現了他，小南南打量着他，而楚辭南早已警惕起來。

“你是什麽人？”楚辭南率先發問。

夜簫華連忙行了一禮“并無惡意，我只是路經此處，景色迷了眼。不想打攪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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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南打量他一番，于他的話也只是半信半疑。小南南卻望着他笑笑“阿娘，我可以和大哥哥玩嗎？”

楚辭南摸摸小南南的頭“南南乖，我們去看花花好不好？”

小南南點點頭，和夜簫華揮揮手表示再見便同楚辭南去別的地方了。

夜簫華看着漸行遠去的二人，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只能繼續跟上，卻不想又被楚辭南發現，還未等夜簫華靠近，一支銀針直飛過來。好在夜簫華反應及時躲了過去。而楚辭南此時已經将劍架在他脖子上。

“你是不是周辰的人？”楚辭南逼問着。

夜簫華不知怎麽說，只能先解釋“我不是周莊的人，我真的只是一個閑游的行者。就想四處逛逛。”

楚辭南看着他，于他所說的話是絲毫不信。但她不願多惹事端，不喜傷及無辜。

夜簫華看出情形不對“是在下多有得罪，讓夫人誤會了。我只是個散修，近來總傳聞有戰事要發生，在下心中思量不開，才半夜起來閑游，不想到此驚擾了。我便在這裏向夫人陪個不是。”

他說着又是一禮，以表歉意。

而楚辭南聽了他的話卻不由的擔心起來，微微皺了皺眉“罷了，我也不願同你們多計較。早些離開吧，這确實要有戰事了。”

“既戰事要發，那夫人為何不走？”夜簫華明知故問。

楚辭南笑笑，她這一笑連月亮都比下去了“呵，我當然會走。只是去的地方不一樣罷了。好了，快些回去吧。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去了。”

說着她帶着南南便離開了，而小南南卻在那裏聽得雲裏霧裏的。

望着漸行漸遠的二人，夜簫華不禁思量：連靠近都不行，如何帶走南南？

月色如輝，清風徐來。這豔色的芙蓉頭一次顯得這般凄涼。

夜簫華想要折下一枝，身後卻傳來一聲呵斥“你怎麽能摘娘親的花呢？難得你不知道花兒要長在枝上才好看嗎？你把他摘下來了，它便沒有活氣了。”

而這人卻是本就該離開的周南南。夜簫華放下手，這番話南久安在神堂時也說過，如今看來卻是楚辭南教會他的。

小南南見他不說話又走近了些“大哥哥，你摘了娘親的花，她會不高興的。不過我悄悄的告訴你……”

他說着又站近些，還向四處望望才道“不過你別擔心，我也偷偷摘過的，你也偷偷地摘，娘親不會發現的。但是你只能拿兩朵，不能再多了。”

小南南這番話與剛剛盛氣淩人苛責的模樣完全不同。可殊不知這一切卻早已落入躲在一旁的楚辭南耳中。

她怎麽會不知道小南南偷采了她的花，他總是偷偷地采一兩朵，然後又光明正大的送給自己，卻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現在他這番言論倒是把兩人逗笑了。可是小南南卻不知他在笑什麽“大哥哥，你在笑什麽？”

“呵，我笑南南聰慧過人，機靈。”

南南看他這副模樣有些惱“你莫不是在取笑我？”

夜簫華收起笑容，搖搖頭“怎麽會，南南這麽乖，沒人會笑你的。”

“哼，我才不信你呢。虧我想着你一個人會害怕，還偷跑出來陪你。你倒好，不僅不怕，還笑話我。我會生氣的。哼！”

小南南說着臉都氣成了包子。夜簫華摸摸他的頭“南南大人不記小人過，那我給你彈支曲子吧。”

夜簫華說着喚出一把琴來，此琴樸素，卻暗透清雅氣息，是不可多得的好琴。好琴配好音。

琴聲悠長，說不上什麽餘音繞梁三日有餘，卻也是悅耳動聽。

一曲過後，小南南卻疑惑起來“阿娘也會這首曲子，只是南南還沒學會。”

聽過這話夜簫華只覺有些頭疼，這曲子大抵是南久安後來教給他，只是他竟記不得了。夜簫華想起華陽所說的卻忽然有些擔心，那些記憶究竟都有些什麽，他卻絲毫不知。

而這時楚辭南卻不再躲藏，走出來望着夜簫華，向小南南招招手。小南南乖乖的回到她身旁。

這時她才道“這位賢士看來你得同我聊聊了。”

夜簫華這才知曉這曲子的不對，不過現在許是一個好機會。也沒有多說什麽，便跟着二人離開。

過了許久，他們來到一處地方，楚辭南讓南南先行離開了。

可這這裏卻是夜簫華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鬼都。

當初小南南同他說自己住在蘭澤坊，他還以為是重名了，如今卻發覺從始至終都是這裏。只是當初的仙樂聖地怎麽會變成鬼都？

這樣的疑惑埋進了夜簫華的心裏，可是此時要應付的麻煩卻不是蘭澤坊的問題。而是這位神女。

“莫要慌張，我只問一些事。”楚辭南率先開口。

夜簫華應着，心中卻在思索如何瞞過一切。

只是楚辭南那雙洞察秋毫的眼睛卻看得他心裏發毛。

楚辭南邀他坐在院中石桌旁“實不相瞞，剛才你所彈的那曲子正是我所做。可不知賢士如何學會的呢？”

夜簫華默不作聲，他總不能把一切都解釋一遍吧。就算說了楚辭南會信嗎？

幹脆一言不發，看她是如何想的。

可是楚辭南并未遂他所願，而是繼續道“你既不願說，我便說點其他的。我看你恐怕不是什麽普通散修。那再讓我猜猜……神堂？”

夜簫華聽到這名字忽的擡頭，剛剛過于緊張，差點望了楚辭南可是神堂堂主的得意弟子。那麽現在一切便都可以說清了。

楚辭南看他這反應，認為自己誰對了“神堂的人便神堂的人吧。不用猜了，你既會這首曲子便只可能是他門下的弟子了。這麽多年妄他還記得我這個師姐。”

夜簫華找到突破口“瞞不過神女慧眼，家師宿玖。”

“你喚作什麽名字？”

夜簫華思索一下“在下南山夕。”

楚辭南只是點點頭，忽的犀利起來“那你可有什麽能證明自己的東西？”

夜簫華猛地一驚，想了許久拿出一塊玉佩，上方刻的便是神堂獨有的标識。不過還在楚辭南沒有細看，再加上夜晚光線不好。反面的小字已經有些模糊，卻還是可以分辨出來“久安神君座下大弟子南山夕”。

“天已經很晚了，今天就先在這裏住下吧。”說着喚來一個人帶着夜簫華去往客房。

而楚辭南卻仍在院中，望着天邊月亮“我意已決，你們倒也不必再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