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嗆聲

嗆聲

溫恒裕一聽溫喬他們回來了,立馬擡頭望了過來,朝兩個人招手,“一定還沒吃飯吧,快來,坐喬喬,我今天特意讓吳嬸做了你小時候最愛喝的桂花山藥粥,你肯定喜歡。”

溫喬看了眼桌尾留給兩個人的邊緣位置,殷紅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擡眸分別看了眼坐在左右兩邊的溫墨與溫黎,轉而跟溫恒裕對視,意思不言而喻,憑什麽他們姐弟倆要坐前面,我們兄妹倆就要做坐後面。

将溫喬眼中的不屑與質疑看得一清二楚的溫黎握緊雙拳,本打算“騰”地站起身子與她對峙,質問她有什麽資格用那種不把他們當人看的眼神瞟他們,雙膝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被坐在斜對面的錢文秀一腳給踢了過來。

溫黎不滿擡眉,錢文秀的眼睛便直接瞪了過去,溫黎掃了主位的溫恒裕一眼,這才不甘不願地拿起筷子來繼續吃飯。

将母子兩個人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收入眼底,溫喬幾不可察地擡了下眉梢,雙手焯入大衣口袋裏,清清淡淡的聲音裏聽不出什麽多餘的情緒在裏面,“這有媽的孩子,跟沒媽的孩子,待遇果然不一樣。”

溫恒裕聽此,握着筷子的手陡然一震,望着小女兒那張神似前妻的清美側臉,嘴巴張了張,一句話也說出來,末了,又緩緩合上。

不管怎麽說,一切都一切,都是因他而對不起兩個孩子,尤其是小女兒溫喬,他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見溫恒裕凝了自己良久沒說話,又緩緩将頭垂下,溫喬眸底閃過一絲嘲諷,轉過身子準備上樓,在經過餐桌的時候,用指甲輕敲了下桌角,“早餐我在外面吃過了,您慢用,我跟我哥先上樓了。”

正準備轉身看溫淩的時候,一道蘊着淡淡笑意的聲音驀然插了進來,聽起來十足的親切溫柔,也十足的……刺耳虛假,溫墨一副好姐姐關心妹妹日常的表情,“呦,昨天晚上小妹這是去哪兒了,徹夜未歸的?”

“徹夜未歸”這麽一個好好的四字成語,從她嘴巴裏說出來好像是過了期的調料,說不出的發黴而難聞,讓溫喬向前微擡的腳步又瞬間收了回來,眸底閃過一絲莫測深淺的微光,有人主動站出來找事,她自然求之不得,不然她沒吃早飯便匆匆趕回來這一趟豈不是白費了。

溫淩聽着溫墨口中讓人反感的詢問聲,清俊眉頭微微蹙起,音色低沉卻強勢有力,“我早上就說了,溫喬昨天晚上去夏家看岚姨去了。”

溫墨聽此突然柔柔一笑,慢條斯理地往嘴巴裏遞了一勺白粥喝得津津有味,慢悠悠反問道,“是嗎?那小妹可真孝順啊!”

“孝順”兩個字咬字清晰加重,像是要故意說給旁邊的溫恒裕聽的,看看,看看,您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不得了的小女兒,一回來沒多久就去孝順人家爹媽去了,您還專門叫人家回來吃早飯,人家根本不在乎。

溫喬看着那張故意挑事的臉,驀地勾了勾唇角,笑容在臉上擴大,卻未達眸底,轉而直直望向某位沒事找事的挑事者,“我說溫墨……”

溫墨擡眸沖她柔柔一笑,一副你叫我什麽事的無辜神情,那拿捏的恰如其份的神情,不拿個奧斯卡真的有點對不起她這專業演技。

溫喬亦是微笑,輕柔的嗓音裏蘊着冰冷的寒氣,“我去哪兒跟你有關系嗎?輪得到你來管我?你是居委會大媽還是村委會主任?”

臉上是最天真燦爛的笑,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寒冷冽,溫墨這幾年在公司位居高位,所到之處都是對她忌憚恭敬,哪裏受過這樣的毒怼,一時被梗的臉色通紅,極怒道,“溫喬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溫喬便不屑打斷,“你什麽?多管閑事陰陽怪氣,你還有本事強詞奪理不成?”

與溫黎粗暴蠻幹不同,這個溫墨心思了得,忍耐力強,極懂得察言觀色,恃強淩弱,能搬救兵絕不親自上陣,今天不管是能否吵得過溫喬,她不會死纏爛打,因為溫恒裕在旁邊坐着,這麽多年,她對父親的禁忌喜歡摸得是一清二楚。

溫淩放手手中的筷子,微微向前傾斜着身子,雙手扶着溫恒裕的手肘沖他撒嬌,“爸爸,你看看小妹,我不過是好心關心她兩句,她就這麽惡語相對,竟然說我是居委會大媽,我真的很傷心啊……”

本來聽到姐妹兩個開始冷言相對,溫恒裕還有些神色不悅,但溫喬那句“居委會大媽”倒是讓他瞬間有些哭笑不得,見溫黎沖自己撒嬌,溫恒裕心情亦是霍然開朗了起來,“好了好了,你是姐姐,又比她大那麽多,就讓着她點,小姐妹倆吵吵嘴很正常,別放在心上就好,家和萬事興,喬喬這幾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也收了很多委屈,聽爸爸的,凡事別太計較,讓着她點。”

溫喬看着兩個人兩個人在自己面前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樣,薄薄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知怎麽,她突然有些可憐起溫恒裕來了,再怎麽說十幾年前也是整個蘇川城在商界能翻雲覆雨的人物,如今卻被兩個女的玩的團團轉。

不知道若是那天,他知道了真相會是什麽反應,還會不會懷念此時此刻的父女溫馨天倫之樂?

本來這件事也算是過去了,可是偏偏有人還覺得不過瘾,想再多說兩句話找找存在感。

錢文秀看着溫恒裕,笑着調侃,“溫喬這小丫頭,看來是國外洋墨水多喝多了,可真夠伶牙俐齒的!”

溫喬今天雖然沒吃早飯,戰鬥力卻還是在的,尤其是面對錢文秀他們幾個的時候,淡淡的聲音裏帶着似有若無的嘲諷,“這我就聽不懂了,伶牙俐齒總比鬥大字不識來的強吧?”

錢文秀進溫家的時候出身很低,甚至有人傳她是坐臺小姐,小學沒上完就退了學,進了溫家之後對外硬生生被洗白成清清白白的富家小姐,國外某名牌大學畢業生。

不過小學未畢業這件事在溫家已是人人知曉,只是沒人敢嘴上說出來而已。

錢文秀神色略變了下,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初,語笑嫣然道,“是是,我是鬥大字不識,不過沒關系啊,我有老爺子養着,也用不着我出什麽力,所以這女人啊,要嫁個好老公才行。”

“您這句話說笑了吧,”錢文秀話音剛落,溫喬便徑直接了過來,清秀的眉宇間閃過一絲嘲諷,“這第一,據我所知,您跟我父親還沒領結婚證,也沒辦婚禮大白天下,第二,這人不是要嫁得好,而是要眼光狠,手段毒,踢走前面的才能跻身大太太的位置,不然野雞怎麽當金鳳凰,您說對吧?”

溫喬這麽看似雲淡風輕的一段話不僅讓錢文秀瞬間臉色鐵青刷白,在場的幾個人中,包括溫恒裕,溫墨,溫黎,無不聞之色變。

溫淩看着筆直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鎮定把控全場的妹妹,俊挺的眉眼間閃過一絲欣慰,他也有想過溫喬這兩年的性格會發生變化,畢竟有段時間,她不願意跟任何人說話接觸,甚至不願意跟任何人見面,他怕她會變得孤僻,沉默寡言,不善言談。

事實上,她一直都在努力克服着心理上的恐懼,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需要做什麽。

只不過,這樣明目張膽的在父親面前跟錢文秀他們女子三個公開相對,他有點擔心父親會不會責怪她挑事……

溫恒裕自然也能聽得出溫喬話中的意思,雖然處處針對錢文秀,卻每一句都像是打在他臉上,這麽多年了,雲槿的死始終都是他心中的一個夢魇,雖然不是他直接害死,一切的錯誤卻是由他而始,與直接害死又有什麽區別。

雲槿下葬沒多久,這孩子又出了嚴重的車禍,差點當場喪命,自己當時被蠱惑了心智,惱羞成怒,将剛下手術臺沒一個星期的小女兒一個人丢在美國不管不問,不知死活……

如今她能平平安安站在他面前,對溫恒裕來說,就是老天最大的寬慰,否則,他整個下半生都将心不得安……

想至此,溫恒裕突然深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筷子擡眸望他,一張年紀滄桑的臉上滿是愧疚與自責,“喬喬,你心裏……是不是一直都特別怪爸爸?”

倒也沒想他會主動問這個問題,溫喬放在大衣口袋裏的手微翹了下,接着微微一笑,開口道,“怪您?”旋即淡然搖頭,“不會的。”

玩味兒的視線向在坐的幾個人掃視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溫恒裕身上,語氣也漸趨轉冷,“當年九死一生,命都快要沒了,那還有那個多餘的心情去怪你。”

說罷,也不再多看坐着的幾個人,轉身上了樓。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